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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哈,哈,哈了。贾正经听的像是有些希望,又听的像是一头雾水。

他觉得这苟育人,神龙见首不见尾,高深莫测,难以捉摸。他想这狗日的苟育人已来是说个数数,他拿个数数,办事收钱,收钱办事,烂婆娘偷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该多好。

这个重合同守信用,收钱办事的说不定还是好官,最害怕最恼火最讨厌的就是这种磨叽,磨蹭,吞吞吐吐,欲言又止,三棒打不出个屁,爱在心头口难开的人。

何况你苟育人,你是啥娃子啥宝子又不是哪不晓得,真是羞你先人的壳壳老爷哦,你那位置是怎么上去的,又不是谁人不晓得呢。

贾正经又想,苟育人总算在最后还是飘飘皮皮给吹风了,人家没有舌头打伸直说,也是对的啊,火候没有到啊,活人就是听的个弦外之音,说的个言外之意,就看你懂得起不,哪个给你说白了,哪个给你白说呢。

读书就是读的这本天书啊,无字书啊,生活之书啊。人家苟育人还王顾左右而言他了,说:“啊,小贾啊,你给我找人做个石头幺磨子,老婆喜欢用手推的磨子推磨泡黄豆,吃豆花稀饭呢”。

贾正经仔细一琢磨,心里亮堂了,大街上两个腿腿的人那么多,你说人家偏偏叫我给去找人做,这还不是把我当人我是不是个人像不像个人的问题,而是当的是自己人的问题,这说不定就是苟育人叫点子了,给自己的机会了,就看我如何打磨这磨子和机会了。

贾正经也纳闷,官场上泡久了的苟育人说不定又是推磨子的高手,都在说,他是手伸到油锅里捞鱼,手都不沾油呢,我师从他了吗,于是乎,又还是心有戚戚焉。

他听说过苟育人的局长位置是怎么弄来的。在作局长之前,他就是一个一般人员,有你的席坐,没有你的话说,就也像是庙子里的泥菩萨虽然没有但是给还是几炷香整的烟雾缭绕,给贡起的呢,还是比屙屎糊凳子的好多了。

他恰好与后来当上组织局长的李老栓的住房门对门。李老栓当上局长后,二郎腿一翘,坤起,要女人秀花经常给他做豆花稀饭,一天,没有泡菜了,李老栓正要冒火,秀花已经是浑身瑟瑟发抖,冒虚汗了,他便急促促地到对门老苟家里,说:“你们也还是好呢,我代表李局长来看望你们呢,说是你们泡菜泡的香脆甜爽呢,要不给我们家老李来几根品尝一下呢”。

老苟的女人芳枝见局长娘子来了,喜出望外,直是说道:“远亲不如近邻,还是你们没有把我们当外人呢,那有个啥嘛”,就给秀华夹架了一碗。

俗话说,隔锅饭儿香,李老栓觉得那下饭菜香脆可口,特别好吃,秀花泡出来的无论如何没有人家那个味道。

再后来,李老栓几乎到了非对门家的泡菜不吃的地步。秀花索性不在自己家里泡泡菜了,要吃泡菜,就直接到对门要就是了。

好像是他家的萝卜就是要泡在人家老苟家的泡菜坛子里了,才有味道,才是个事。

局长李老栓要吃泡菜,谁会,谁能,谁敢不给。被要泡菜吃对于被要的人来说,实际上是一种说不出又掩饰不住的荣耀。

这不,芳枝上街买菜,李大妈问她:“你一天跑的两个毛盖子不沾背,忙啥呢,买啥呢,你看这街上,萝卜就榨断街呢”。

芳枝左看看右看看,神神秘秘地说:“咋得了嘛,人家又要吃我们家的泡菜了,就是那个组织局长又点名要吃我们家的泡菜了”。

李大妈一听,说:“你家的泡菜就那么好吃,不会是人家局长打你的主意了”,芳枝羞羞答答地说:“你看你,说到哪儿去了”,李大妈就笑的哈哈二郎的了。

那泡菜好吃的原因,除了那芳枝泡菜技术讲究外,就是他们用的是十几辈人传下来用的老泡菜坛子。

老苟爷爷去世时,他爸什么也不要,就只要了这一个泡菜坛子,没有想到这几百年的泡菜坛子,现在总算遇到贵人吃它泡出的泡菜了。

同样的呢,天上也不会掉下免费的泡菜。有一次,在李老栓吃泡菜打饱嗝时,老苟的那泡泡菜的女人芳枝就给李老栓说话了,说:“我的局长大人呢,其实我们家那口子,也是优秀的,以前就是没有遇到贵人呢”,李老栓剔着牙,泛红着眼珠,瞅着她,说到:“听说过而已,你们家老苟是茶壶里煮饺子,道不出来啊,也像是我样嘛,有时是憋得慌,但是,凡事先要装得的嘛。不过这,你们以前没有找过我嘛,他娃儿,几个羊子邀不上山,我看他是自视清高,哦,出污泥而不染,哦,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哦,孤芳自赏,嘿,嘿,孤芳自赏,芳,芳枝的芳,嘿,嘿,你呢,高冷的嘛,不过这也是小菜一盘嘛,这事呢出在我手上的嘛,在你们来说,是个大事,在我来说,是个小事的嘛”。

没有好久,老苟家将女儿不二拜结给了李老栓,两家成为了儿女干亲家。

又不久,老苟就成为了教育局长。这,这,看来有时候小东西可以炒办出大事来。

小题大做是人能,无中生有就是能人了。如此,这苟局长就成为了泡菜坛子里捞出来的局长。

虽然说个家人说的是,当官,男人,要提钱进步,女人,要日后提拔,甚至有人有买官卖官价目表,但是只要你不管用什么方法,委屈了自己,成就了领导,拨动了领导的心炫,有时也不一定就要多少银两了。

当然为政之要,就是要走快捷通道。要快,就要知道领导的爱好,并尽最大努力满足领导的爱好。

这李老栓,胃口好,吃饭的时候,人家是单手拽碗,用筷子敲着,他的碗,实际上是一个盆子,多是用双手端捧着,自助打饭菜的时候,盆子中间就会是冒起一座高山。

他装填满冒饭盆子,就会端放在离人群稍远些的地方独享,甚至是看到有人来了,他会又端提上饭盆,换一个地方,左右看看,实属没人了,又才放下饭盆,狼吞虎咽,就是两片大耳朵你都看得到在不停地抖动波动舞动着,不过还是比二师兄好多了,他毕竟是没有把手手伸到槽盆子里去啊。

也不管什么饭菜,他是要搂一肚子的。吃多了,他又不想长出来给大家看,他就在单位对边的山上的树林子里乱跑,说是减肥,实在是消食。

平常要是花钱用,在他屁股后边的包包里捋半天,抽扯出来的是皱巴巴的角角分分票子,半天弄不伸展。

要是有人请他吃饭,李老栓往往是要带着自己的夫人,秀花往往是要背挂带着口袋,人家给送红包,她就滑溜的打开大口袋的拉链,任你往里边投,你都投完了,口袋的大嘴巴半天还张呵呵的,没有合上的意思。

你投放下去的红包要是飘下去,不实沉,那立马又慢慢拉上的拉链和女主人秀花的不太光趟的脸,会让你不说是不寒而栗,至少是局促不安,你都觉得拿不出手了,自惭形秽了,都觉得人家看不起你是对的了。

他如果未带夫人秀花,那又是一个路数。就是两个肩膀抬个口,除了吃好,喝好,还要打牌。

哪怕是吃饭前只有半个小时,也是要搞个经济半小时。从饭桌到牌桌,往往没有几步路。

打牌时,你请客,自然要铺底,也就是你先拿出钱来,让他将就你拿出的钱作为母子,进行博弈,又来搞你的钱。

如果你打牌不铺底,或者铺了底,但是他又小概率地输了,李老栓就会不大高兴地说:“不玩了”,那你请托的事项大多也就泡汤了。

你请客就相当于请他老人家抽了一支烟。抽了一支烟,谁记得谁递的呢,等于没有请客那回事。

苟育人请李老栓搞伙食了,烫火锅,喝小酒,苟育人看上去,这李老栓,一张大嘴,嘴就像是一条长缝,左高右低地斜裂着,高端处已经是连接着耳朵了,低端处已经是到了下巴处,也因此,那嘴里四分五裂,七拱八翘的牙齿,也白花花地一条虫子一样搭露出来。

那情形,使人想起,说是清朝的时候,我中华大地图如海棠叶,也就有点像是桑叶的形状,而那日本列岛,就像是一条虫,却吱吱吱地蚕食着我桑叶状国土,后来我中华就图如公鸡了,而那日本列岛长长一串,宛如蜈蚣虫了,正如李老栓的裸露出来的牙齿虫样。

这张嘴,吃进去的是珍馐,喝进去的是美酒,说出来的是真理。还是古人总结的好,男子嘴大吃四方,官大真理多。

终于李老栓像是肚子是填饱了,但又心意还不满足样,意犹未尽也。苟育人咬着牙扯出一抱钱来,做起一个直是往麻将桌抽屉里按的样子,总算是又给李老栓铺了底。

也许是太心疼钱,苟育人把吐出去的口水,还想给舔点回来,加之李老栓又点将还叫他陪打,苟育人五味杂存,勉强笑着,不自主地把头点着,斜着身子往椅子上别坐去,右半边屁股搭在椅子边上,险些把椅子坐翻了。

芳枝照着他屁股就是一脚,说:“男人家,也不知道你那个脑壳是不是全都是浆糊,东河打船西河捞嘛,舍不得孩子套不了狼的嘛”。

李老栓笑了,哈,哈哈,哈哈哈,他笑起的时候,嘴巴裂得更开了。说:“错了,隔年的黄历了,过去的那一篇早就翻过去了,现在是舍不得媳妇套不了狼呢”。

说完,大家哈哈哈地附和着笑起来了。第一把,已经没有几张牌了,李老栓打出个三万,苟育人吆喝说:“和了”,又想说没有和了,李老栓说:“老苟,你哦,也是,也不知道是哪深山老林跑出来的饿鬼,见麻雀就扣罩下去了”,苟育人忙圆着顺着说:“说是这个麻拐子在这有麻将的地方都呆不住,都出国去了的嘛,你看现在哪儿还有几个麻拐子呢”。

第二把,这苟育人多早牌就下叫了,李老栓也是照着他的个卡卡叫,卡八筒,连点了四下,苟育人不敢和牌了,结果遭了三家逮牌,开出去几大百,苟育人脸黢面黑,气晕了,只好憋忍着。

第三把,李老栓又点炮了,苟育人又和了他的金九条,李老栓却黑板着脸说:“苟育人,你就像是几辈人没有和过牌样,猴儿财神,放耙子要放一圈呢,人活一辈子活的就是圈圈儿要画圆呢”,把个苟育人劈头盖脸的就是一歇,苟育人不太自然地陪着笑着。

第四把,苟育人刚刚落叫,吊幺鸡,顺手一摸,来了个幺鸡,就是说的下飞机就握手了,瞌睡一来枕头就支垫起了,可他已经有些胆小,怕李老栓日决他,就将逮了幺鸡在手中摸捏了一会,又打出去,打出去之后,先说自己没有停叫,接着又说遭了,把逮了的牌丢出去了,要拖捡回来,李老栓按着他的手,说:“落地不归铺,落地不归铺,吐出来的口水还有法舔回去不成”。

转过来,苟育人摸了个九筒,打出去,哦豁,一炮点了三响,苟育人一脸窘态,直是说:“眼睛瞎了,我也是眼睛瞎了哦”。

说的是眼睛瞎了,心里却亮堂。苟育人的脸红一阵黑一阵青一阵,他装着笑着憋着,给大家开钱。

他知道这时是难得糊涂,忍着就是最大的智慧了。最后一把,没有打几张,李老栓还没有叫,旁边看牌抱膀子舔尻子的吴老四就吆喝说,逮了,龙七对,李老栓懂起了,一下将牌扣上,稳起,不把牌翻开,大家都准备闷着头硬着头皮,眼光躲闪着往旁边看,给他开钱了。

这时,苟育人手伸多长,像是去翻李老栓的牌,说:“麻了不,哦,没有麻哦”边问就边把牌推到堂子里了。

李老栓说:“老苟,你乱逑说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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