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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嘛,同朝为官呢,有啥说在牙齿之外嘛,何况我在外呢,说的是夙夜在公啊,都晓得有职务之便,可还有职务之累啊,倒是我家属在家的嘛,有啥事你可以给我家属联系啊,她的电话号码,很好记得啰,就是13900670067,就是洞洞留起,洞洞留起呢,有啥说的可以转告给我嘛”。魏承让心里一下子亮堂起来了,心想,就怕你牛儿不吃草呢,只要是吃草的东西,就要由我牵着鼻子走了,嘴上却是说:“欲戴王冠,必承其重的嘛,你的指示就是我前进的方向的嘛”。

晚上了,魏承让提上这袋钱,到了赵桂花的宿舍楼下,他给红红拨打电话了,他的手有些颤抖,声带也颤抖着,说出来的音都有些变调了,他想,硬是贵州的驴子学马叫了哦。红红接电话说:“又是哪位嘛,人家想静一静呢”。魏承让心里想说,牛的老子呢,却说出来的是“报告呢,是我魏承让呢,打扰你小老人家了”。红红先是故意有些不耐烦的口气马上又调转回亲切说话的频道了,她说:“是你哦,我们家老赵提到你了的嘛,说你年富力强的嘛,你有什么事吗,魏承让说:”报告哦,夫人,我呢,一点心意呢,有个手情呢”,红红说:“何必嘛,不客气嘛,钱财疼人心,儿女疼人心呢,梭皮是扯生肉的嘛,哪儿光是抠着掐着呢,疼的嘛,你也难的嘛,说的是人生三难呢,请客不到,送礼不要,生个娃儿像领导,那,你上来嘛,我在家呢,你可以上来喝喝茶嘛”,魏承让飞奔上楼,上气不接下气,哦,门预留着了,还是有个缝隙的嘛,还不是牛屁股眼子子长梗了嘛,原则通过嘛。他想,像是打麻将样,往大里弄嘛,哪是什么,尾巴一揭,是个母的就行嘛,哪是虱子腿腿也是嘛。他塞闪进了屋里,说:“夫人,啊,我,一点心意呢,谢谢信任了”,说话间,将东西往屋角落里一挪放,又说:“谢谢哈”,魏承让欲脱手后迅速离开,倒是红红很平静,说:“好呢,何必嘛,坐一会嘛,慢走不送了哈”,就悄然关上了门,魏承让下楼梯了,两条手杆像是两个翅膀几乎使人都可以飞起来了,心儿像风一样自由。

长江风平浪静。又过了些时间,赵桂花在大会上点评各大局的工作,说到建设局了,赵桂花说:“这个局”,他停顿下来了,脑壳举起,嘴巴张起,停顿的时间都有些长了,他慢吞吞地去喝口茶去了,此时的魏承让是癞疙宝吃豇豆,心里悬吊吊的,诚惶诚恐着,心里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着。赵桂花把下边看着,又去喝了一口茶,拿起餐巾纸,擦了一下嘴巴,擦了一下手,突然说:“你,这,魏承让嘛”,魏承让的头发嗖地一下站起来了,身子骨也往起来挺了些,心脏瞬间骤停了,身上的毛孔张开了。脸都发白了。他确实有些担心啊,俗话说,夫妻同床睡,人心隔肚皮,万一这赵桂花一开始是下的套,或者后为了显屁股眼白,将他送钱的事在大会上抖出来了,甚至是指挥办案部门,吆喝一声说,“朗朗乾坤,光天化日,给我,带走,法办”,给换个地方,把问题说清楚,说不脱,走不脱。如果是这样,那他就活生生地把膏药贴反瓜了,这馍馍就又烤焦糊了。他盘算过,说的是,人有个小九九,天有个铁算盘,他也知道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但是概率低,瓷瓦子揩屁股,一大险啊,活人就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呢,可是富贵险中求啊。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可是这江湖,点多,线长,面宽,水深啊,还处处有暗礁。被人卖了,还帮着给人数钱的事,又不是没有听说过呢。魏承让惶恐着,半弓着身,准备站立起来了,这赵桂花点名之后,又眼睛半睁,嘴巴半张,半天不说下文,好半天了,他才说:“这个同志嘛,还是个好同志嘛,说他是个好同志,不是随便说的嘛,有的放矢的嘛,他,理念是崭新的,思路是清晰的,汇报是清楚的,理念一新天地宽嘛,一张蓝图绘到底嘛,一届接着一届干嘛,这样的同志,功成不必在我,建功一定有我,舍他其谁,人才难得嘛,给我留下了深刻的映象呢。是实践检验出来的好干部嘛,我们平常说的是,脚上的泥巴有多厚,对老百姓的感情就有多深的嘛,金杯银杯,不如老百姓的口碑的嘛。这个,过去我动议他是积极的,现在支持他也是实在的。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的嘛,他人之长,可以弥己之短的嘛,我说哈,我们的媒体哈,说你们是喉舌呢,要有所为有所不为呢,要打造一批像魏承让同志这样的先进典型嘛,这个先进不完全是打造出来的,但是总体上先进人物也是打造包装出来的嘛,我经常说的是,文学嘛,就是人学嘛,就是典型环境,典型人物,典型性格嘛,先进人物不是要我们去刻意打造,要大处着眼,小处着手嘛,再先进的人物也需要发扬光大嘛,尺短寸长的嘛,人无完人的嘛,我经常讲了的嘛,老百姓都知道的嘛,这个牛只要肯拉犁头,偷吃两口庄稼苗子,又好大的一个事呢,既要严管,也要厚爱的嘛”。魏承让竖立着耳朵,又抖动煽了几下,这可是两片大耳朵啊,像是古代官员的官帽上的布搭搭,都说他有福相,肾气充盈,这时也都有些懵了,一时间,不站不坐,不笑也不不笑,僵持着脸上的笑纹,伸长脖子,伸长身子骨,上下前后左右团转给大家干点着头,“嘿嘿,嘿嘿”,旁边的人拉扯了一下他的衣袖,他才回过神来,稳稳地一屁股坐下去了,像是要把凳子给坐一个坑样。他确认是一场气势磅礴的表扬后,那个内心深处的喜悦从涟漪荡漾走向了汹涌澎湃了。

他这才知道,哪有千年不翻的瓦房,嘴巴两张皮,说过去红瓦,说转来瓦红,还有最要命的是,原来啊,以赵桂花为代表的区首长说你什么,不是区首长本身决定的,而全在乎我自己的表现,是我决定他说我什么呢,是我和我们自己把话都伸到他嘴里去了呢,他哪有不说的道理呢,我表现好了,他还不是顺着毛毛摸,顺着话话说,要是我懂不起,给这区首长下巴垫砖块,区首长气的一下子气都封侯了,不整你你说他去整说哪个呢,整你,是他的工作啊,整你,他也是吃柿子找耙的捏呢,不整你,是牛吃奶水靠碰呢。也是哦,当官的诀窍,官窍,原来如此简单啊。也怪,这之后,赵桂花只要是到哪儿去视察什么来着,调研什么来着,随时都会将魏承认喊上,说:“老魏,我们出去晃一下”。魏承让尝到了甜头,为了巩固和加强这种关系,就又送了三个十万。这之后,你看到的是,老魏,魏承让坐在局长的位置上,头发往后梳理着披头,腿腿悠闲的摆着,算是稳当了。

第二十章

几年前,红红被换手抠背,已经是市上财局的一个科长了,这天,红红来到昭化镇检查工作,镇长正是杨福来,这杨福来,思路清晰,能说会道,口边清,说一句话,没有多余的一个字,说一段话,没有多余的一句话,话说出来流畅,绝不是格格格格,半天格不出来的那些想不清楚说不清楚的茶壶煮汤圆倒不出来的家伙。他本来是一个有水平的正面人物,偏偏又长着一个二杆子的样份,头发往后梳理,一副金丝眼镜,动不动将眼镜的架子往额头上推,好像是这就是他在思考问题的时候的的标配性的动作了,这个样子展示出来的也就是一个标志的形象了。最主要的还在于,就是这个样子匹配的动作相对应思考出来的问题,经过他如簧巧舌表述出来,就有不可动摇的正确性了,那内容,与上边的精神,与下边的实际,都是一致的,你用不着怀疑,甚至你用不着思考,实际上就是你的器官已经在他面前本能第失去了思考的动机和功能,甚至这些器官本身就像是盲肠一样,就像是失聪者的耳朵一样,没有多少存在的实际意义了。他一高兴起来,将自己的眼镜子戴在额头之上,眼睛就会在高处放射照耀出真理的光芒来。有水平,有权力,有风度,有气派。他一听说,赵桂花区首长的也是美人的夫人红红来了,就招呼接待办,这回要上最高规格的接待标准了。

晚上,帅大的一个大桌子,就像是一片田野啊,桌子徐徐转动着,已经坐上了几十个人了,杨福来清了清嗓门,说:“今天啊,秋高气爽,丹桂飘香,主题一个,欢迎红红夫人的到来,我提议,为了夫人的健康,也为了首长的幸福,干杯”,大家一声吼,“干杯”。稍许,红红回敬了,说:“大家好,同志们好,大家硬是好呢,我代表赵区长,也就是我们家吼头那位来看望大家了,干杯”。接下来,这些人,有的就像是水田中的鸭子,不停地啄梳自己的毛发,有的在旋转的桌子上去撵着拈挑饮食,弄过来之后直是往嘴里按,有的像是牛在那里咀嚼着食物,有的分明是肉塞牙缝了,一只手用牙签在剔挑着,另外一只手在外罩着,显得十分文雅。大家转着圈圈敬着酒。杨福来在自己面前杵着一瓶红花郎,他一个人倒起喝,不大一会,他将酒瓶提起来,摇了两摇,掂重量,听响声,却已经是一大半不在了,他说道:“各位,雅静,雅静”,喧嚣的场合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杨福来说:“现在我宣布一件事,接上级通知,今天晚上,办公室主任安全之同志的少夫人小赵来了,慰安之妇来了,我们这里有几级地震呢,震中就在安全之的卧榻之处呢”,一说完,杨福来率先哈哈大笑起来,稍许,大家就跟着哈哈大笑起来。只有红红有些害羞地说:“你门男人钻在一堆,说啥呢。有的事是只说不做,有的事是只做不说呢”。

第二十一章

在一些人心目中,这个踏踏的司法局就一直不是什么重要单位。但是这里有一个奇葩局长,叫万事宽。老万也常常在想,这个单位的名称与职能有些奇怪,至少是不匹配。他说:“”公检法司也好,法检公司也好,这些都是个别人的一些说法而已。也是哦,到了哪一山就唱哪一山的歌的哦,我们要承认自己是老幺,要当好这老幺,做好龙摆尾的事”。他这样在外边说的好听着呢,好像是为了攘外必先安内样,在局内,他这个一局之长,就是一个土皇帝了,又是一个说一不二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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