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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杨福来进了羁押所,这可急坏了他的女人徐曼莎,许曼莎本来对他已经没有什么迷恋了,因为他与那妇女主任李琼花的事,早就传开了,大家都知道徐蔓莎网拴不住他男人那颗游荡的心和桀骜不驯的肉体。私下在摆条说他男人是个流氓的时候,衬托折射出来的就是她徐曼莎是个鲜有价值尊严的女零余人了。如果人之为人,不是左一撇,右一捺,互相依靠,互相支撑,而是说的人之为人,左一撇,右一捺,一边是肉体,一边是人格尊严价值的话,那徐蔓莎就像是一个脑中风后,拄着拐杖,偏偏倒倒地,颤颤抖抖地,也还算是个站立的人样了。想必那种人是酸楚的,还是刘二娃子中风后想咬着牙半天又咬不着牙,嘴巴舌头搅搅拌拌地还算是抖伸展了一个意思,他是眼睁睁地看着婆娘与人相好呢,他原来是咬铜吃铁的人,现在只是晓得嗷嗷嗷地在旁边叫吼,嗷嗷地又吼不清楚,有个抓在手里的拐杖什么的,反正是什么就是什么,一下摔打过去了,又打不上,可是人家还是忙活人家的事,不理事他,他真无助,干着急,着实没办法,落得个只好把眼睛闭上,挤出几颗浑浊的眼泪水。后来,眼泪水都没有多的了,形同槁木,心如死灰。人家干完了,还看着他来笑。甚至婆娘还要炒弄几个菜出来,与野汉子在一起小酌喝酒,人家高兴了,才会给你丢一碗饭来。那一次,他还在气性头上,一手杆就将半碗饭菜掀倒了,他都气饱了,那吃得下去呢。三天不吃饭,装个卖米汉,那是说的。该吃饭的时候,像是有些事情一样,要是没有什么东西塞入搪塞,那里边,就像是猫爪子在里边挖搅样。这个都在说她徐曼莎,船都下了滩了,娃儿都出怀了,还缠跟着作风不好的男人,确实是一个没有名堂的女人,也印证了那句老话,“女人,你的名字是弱者”。不管左一撇,右一捺,各是什么,反正她都不是站立得起来的一个大写的人了。徐蔓莎也知道大家在背后经常指指点点,窃窃私语,戳他的脊梁骨,说他一个女人家网兜拴不注自己的男人。他知道这些了,但是又要装得浑然不知。她的皮囊窝囊极了,却又有几个骨头棒把他硬撑着样。
杨福来,一表人才,而她徐蔓莎到是有些猥琐。她,容貌本来姣好,可她好像特别在乎他的相貌。她觉得自己有些丑,就让头发把自己的半边脸云遮雾绕起来,其实那被遮蔽的部分恰好是他脸部最为大家所欢喜的部分了,但是却被她的心无情的遮蔽了。给人的感觉,那被遮蔽的部分就是维纳斯的断臂部分了,是有些残缺的美。她似乎刻意要给人以朦胧的美。特别是她在认为与男人的相貌有较大差距时,加大了他的焦虑情绪,他随时都在意自己男人的一举一动,也在乎在她男人身边走过的穿戴得花花绿绿的的女人。哪怕仅仅是男人偷偷看了一下那些女人,或者是那些路过的女人悄悄地瞟了一眼他男人,他都会半天不快。他既要管男人的轨迹,也要管男人的眼神,还要管男人的思想。假设杨福来说:“嗨,那个女人是美女啊”,像是要流口水,但是口水还没有流出来,他就会气哼哼地说:“哼,男人,都是那个德行,没有一个好东西,有贼心,无贼胆,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呢”。特别恨那些个家女人在自家男人面前孔雀开屏,买弄风骚。她买了一副大眼镜子,戴在脸上,将自己的心情,性情遮蔽起来了。她像是有一双躲在草丛后的毒蛇的眼睛,一旦她发现有什么眼里容不得的沙子,眼光就会风一样的飙窜出,去攻击,用攻击来守卫,来寻求一种心理的平衡,来获得心理的满足。杨福来随时都是紧张兮兮的样子,慢慢地也开始有猥琐的形象心态了。
徐曼莎心想,杨福来,她男人,这个给他带来无限欢乐,又给他带来无限屈辱的男人进去了。她踌躇满志,又怅然若失。问题还在于,前不久,他肚子又大了,也不知道是谁下的种,她觉得不能使自己的娃儿没有老汉啊,总还是要有个桩桩啊,要借个岩壳好躲个雨啊,她脑瓜子转得飞快,执意想方设法,不惜代价,要将杨福来弄出来。
她知道这个案子在检察局过检环节了,她去找了下边的一些人。她觉得自己不是美女,但是弄两把粉摸上,将口红涂得厚厚的,主动和那些人身上沙塞,也有些饿死鬼不是就没有一点非分之想的,也还会把一些人弄得是火烧火燎的了。她心想,就这些人,逗逗乐,开一下玩笑可以,但是老娘还没有沦落到叫你们这些是人不是人都可以上的境地。虽然有些人贫还嫌嘴,给他们说,晚上熄灯休息后都是一样的,就还有些人说,就是摆设起,脸上扣个瓦片,就是倒贴几个,请也不上去样。他知道这件事的总开关在检察局长何其峰那里,他要在何其峰那里寻求突破,就像是突破有的事一样。这龟儿何其峰,她以前认识,他听说是,这个人也是有些嗜好板眼的。
何其峰,大头,高额头,大嘴巴,厚嘴皮,翻起,说是男子嘴大吃四方,嘴大真理多,似乎他就是这样的鲢鱼嘴,撮瓢嘴了。他原来做过小区的区长。年底了,各大乡镇,各大部门都要来给他拜年。大家平常都知道他的重要,管捋帽子呢,人不求人一般高,人头无帽一般高呢。这帽子,杨显俊们可以给你戴上,也可以不给你戴上,可以给你戴上,也可以给他人戴上,何其峰他不直接管这个,他的语录是,铁路警察,各管一段呢。他的伙食和酒在捋抹帽子,将人家戴得好好的帽子,为了组织意图,比如改善班子结构,哦,不,是改善班子阶级力量对比关系,给人捋掉了。你有帽子的时候,吃香的,喝辣的,坐等发财。帽子捋抹落了,你就是平头老百姓一个,人皮都活不伸展了,等着挨整受气。个中区别,尤其是那些戴过帽子,又被摘掉帽子的人才会深刻感悟。后来他从警察局副局长到了检察局,当检察局长了,随时衣服是披起的,烟是拗起的,走路是横起的,手是背起的,是一个大家又怕,又恨,又需要的家伙。大家只要一看到他,就会小跑步上前,招呼应承。这不,许可这人,看到何其峰了,边跑边掏出烟盒,快速的抖伸出一只香烟,拈出一只来,双手将烟给递上,咔嚓,又一下子将打火机打出火苗,斜着,点上,人家何其峰一安,二点,三吸烟,吞云吐雾,享受着。透过这烟雾,他看到了许可,就像是那皇帝老倌看到安禄山来了样,还问他说:“小安啊,你大腹便便,肚囊皮那里边装的是什么啊?”,人家安绿山怪不好意思地说:“皇帝老倌呢,唯有忠心耳”,就像是卖油翁,人家说:“唯手熟耳”。碰到小张,小李,小王,小杜,何其峰说话了:“小鬼嘛,年轻人,不要急,慢慢往上提,老汉家,不要怕,不到政协到人大嘛”。后来又改了,说什么:“年轻人,莫要慌,以后到中央”。他心情不好的时候,脸拉的多长,阴沉的脸乌云密布,像是马上要下大雨样,黑起,闷起,像是拧得下来水样了。他就是这样子为人处事,凭着一张变化的脸,管理着这个单位。哪些胆小的人,在楼梯的过道上碰见他了,就会是顺着楼梯过道的边边,梭起梭起地走了,跑的像是梭边鱼梭边,老鼠钻洞一样快,深怕有什么事情,有什么问题叫他给撞问上了,再弄不合适得到的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阵毛刮,刮你的胡子呢,很受伤呢。还有些小子,只要是在过道上碰见他,就会立马靠边,停足,双手贴着裤缝,弯腰,脸自然地疆笑着,不自主地说:“嘿嘿,首长,首长,嘿嘿,何检”。他要么不理人家,旁若无人,要么就是鼻子里“哼”一声,待他走过了,那些人才直起腰,侧转身子,溜掉。倒是有几天,说是有人告他有啥问题了,山雨欲来风满楼了,他碰见这些人,人一下就又变了,碰到洪桥,说:“洪桥老弟嘛,我们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嘛,职务有高低,分工不同嘛,但是人格平等嘛,以后就不要那样毕恭毕敬的了嘛,我们每一个人都要有尊严的活着嘛”。单位里那些女人,看见他,胆小的,本能地收缩着身子骨,将衣服也裹得紧实些了,想的是,他会打她们的主意了,有货的她们还不好拒绝呢。院里的女人都在私下摆条说这人也很色。但是就是这么个人,偏偏又有权,有时亲戚朋友求说个什么事,需要他点头同意,或者说要他给有关领导,有关部门打个招呼,人家才卖帐,你只要求他,他还是会给你帮忙。所以,时间一长,那些女人也会像是对待黔之驴样,慢慢地围绕他的身子转了,只要他高兴,或者说是给摆懂了,或者都什么了,那些女人就把他,他也把那些女人,吃定了。洪桥的老婆在被那个之后,用指头摁着他那宽大的额头,说:“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他嘴巴张得多大,调侃说:“啥,你说啥,又遇到个没良心的,吃昧心食了,哪个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都有一个好东西呢”。如此一来,那些女人家都就叫他何哥了。
建设局几爷子,说:“你检察局,这个办公房要办房产证,这个,按照上边的红头子文件,要交税费呢,几十万呢,一个子也不能少呢”。检察局办公室主任莫有钱,找到建设局长吴有俊,说:“局长呢,我们大小也是个场合呢,就是是个凉粉摊摊,也是国家机关呢,我们交钱,是羊毛出在羊身上,是左手给右手呢”。可是吴友俊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温水汤烫猪不来气,就是不给办证。莫有钱就给何其峰汇报这事说:“首长,这狗日的,县官不如现管呢,吴友俊是跛婆娘的尻子,翘货呢,这个是不是我们单位办个招待,请建设局几爷子喝个酒,打个牙祭呢,说是,拿了人家手软,吃了人家嘴软,重要的问题说是都是在餐桌旁边说成的呢,叫他们把我们该叫的税费免了,证给办了呢,好把这事丢在一边呢”。何其峰一听,脖子一硬,脑壳一望,眼睛睁的多大,气哼哼地说:“拐把子倒着杵起了”,转而又诡异地一笑,说:“那你安排好就是了,到时我也出个面嘛”。建设局吴有俊几爷子,听说检查局要请客,来也不是,不来也不是,还是只有来了。晚餐安排在天上人间雅间。傍晚,几爷子一路儿,梭一梭的来了,一个一个栽点着头,爬上楼梯了,莫有钱着西装,在楼梯口挺肚弯腰,翘屁股,像是一个站着的胖鸭子样,脸都笑烂。几爷子被带进雅间,莫有钱说:“各位哥老倌,我们先用餐,一会儿何其峰局长要来亲切接见看望大家”,吴有俊几爷子一听说何其峰要来,都楞了一下,便斜着身子,塞到了座位上。开始小心翼翼地撵着花生米米,边吃边等了。三次全会一开,几杯酒才一下肚,气氛就起来了,大家喝得像是一个个红脸鸡公。正在兴头上,何其峰来了,他披着个外套,瘪着个大嘴,后边跟着的是反贪局长刘得意,席桌子上的人都本能地站起来了,直是鼓掌,何其峰不温不火地落座了,双手往下压了压,微微点头,大家又开始喝酒了。莫有钱给建设局局长吴有俊敬酒了,说:“这个万局长,你看是不是那个该交的税费就缓免了”。吴有俊卖关子说:“这个,喝酒,研究研究,有些事不好办呢”,突然何其峰猛然把桌子一拍,桌子上的杯子往起来一跳,大家一怔,有的人憨望着,有的人眼睛睁的多大,有的人脑壳埋下去了,有的要溜走样,他呵斥说:“你几爷子,啥,研究研究的,交啥啥税费,吃吃喝喝到我检察局头上来了,在我头上拉屎拉尿了,刘得意,你明天就去把他们的账目拎来,给我查一下,票子日搞到哪里去了,给老子一天,饿鬼在吆喝,饱鬼也在吆喝,我政权机关,执政执法的单位还要交钱执法执政了,笑话了,没有王法了”,说完便拂袖而去,他一走,吴有俊几爷子立马抢着去结了餐费,大家也就不欢二散了。才几天,建设局把检察局的房产证办好了,还亲自给送来了。
他开始到检察局,还不习惯呢,除非他要查谁人,要不,是不会有人给他送礼的了。不少人误以为,也是哦,贿赂都送到了检察局长那儿去了,那不就是打草寻蛇,自投罗网吗,于是乎,对他敬而远之了。是故,拜年行贿之风,有些小地方主干线上搞得风生水起的时候,像检察局这种部门就冷清得多了。何其峰有些失落,但是他也有他的权力优势。帽子是,衣服也是,一身皮,有人给你戴上披上,也就有我可以能够给你捋抹剥下。他是这样想的,有时候喝几杯后也就说出来了,说:“我呢,想挎谁人的衣服,就挎谁人的衣服。当然裤子也是了”。这活人,说实在的,不戴帽儿事小,不外乎就是没有腐败的机会了,但是在其位了,习惯了,又脱帽剥皮,生拉活扯,骨肉分离,事情就恼火许多了。个中滋味,你如未亲身经历,实难体会。据说当年日本鬼子戴的钢盔下要有个布垫,盖因为要是戴着钢盔睡觉,枕戈待旦,如果没有布垫,一出汗,又一受冻,这肉就粘连着钢盔了,脱掉钢盔会扯掉肉皮子了。他自己也在想,也有人在说,你那里个家人,说就是打着反贪的旗号,干些贪贿的勾当,甚至说个家人是腐败分子反腐败分子,是大腐败分子反小腐败分子,这个腐败分子反那个腐败分子,灯下黑了。其实想来这个也很正常。原来有几句话,百货公司穿得棒,煤炭公司炉火旺。分房子的时候,群众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局长是深入群众之中。局长嘛,看戏是带领群众,看电影是深入群众。何其峰这种子领导他的神奇之处还在于,把反贪污贿赂的职能优势同过去的在主干线上的从政经历给融合了,形成了新的优势。他虽然没有在主干线上了,但是大家都知道还有这么个人,都惦记着这个人,都知道这个会惦记他们的人,都还有些怕这个人。
年底了,他要到各地各部门去调研。他一去,在边界处,就会送往迎来了。当然一般的惯例是差遣些副职来迎接,他有时高兴还停停车,下去握握手,有时不想下车去,车一飙到接他的人驻足处,一个急刹,看得见的烟灰骤然升起,他也就开一下窗,挥挥手。有时他在车上打瞌睡,一旦副驾上的秘书给他说,下边有来迎接的人了,他连眼睛也不睁一下,直接喊走,有时瞌睡还打呼噜了,秘书只好直接挥手,示意在下的人,给老子开路,跟着走。那些在路边等的人,看来已经是在大太阳下,在寒风中,站得歪来倒去的,眼巴巴地望着,磨皮擦痒着,一看他首长的车子来了,屁颠屁颠的一下子来了精神,做好了热情握手的准备,连欢迎的话语,都已经是琢磨好后烂熟于心了,都到了喉娄管处了,就等口吐莲花,一吐为快了,没有想到,要接的车子,没有停的意思,嗖地一下飙出好远了,害得他们又迅速的上车,受宠若惊又诚惶诚恐地跟在首长的车后,一路儿了。
这人,没法说他,他随时都想充老大,随时注意市区上的首长的动向,如果市区上的首长没有到那个地方去,他就会去,他去了他就是主宾,主宰,他就会在那个地方享受职务职权带来的无尚荣耀。如果在那个地方去了,有上边来的官员官比他的官职大,他的车一溜烟就走了。人家说:“首长,远方的客人请你留下来”,他会一本正经地振振有词地说:“啥时候了,还在搞吃吃吃喝喝,团团伙伙,走逑了”。来的官员只要没有他的官职大,他就坤起。这时的他又改成说:“机关的同志要多和基层的干部群众交朋友嘛”,嘴巴两张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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