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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局长王小样,是徐蔓莎的老俵,他的语录是:“亲家亲家,不在地上,就在地下”,后来他还把这套理论丰富发展了,说的是什么:“老俵老俵,背上就跑”。
这回他被叫来陪喝酒了。王小样也端起杯杯来给何其峰敬酒了,他长期从事文字工作,说是标配就是:“眼写花,背写驼,肉写缩”,人都有些猥琐了。
平常见到官比他小,人比他穷,貌比他丑的,他是脑壳一望一望的,腰杆是一伸一伸的,肚子是一挺一挺的,眼角上都没有挂的有人。
见到权力比他实沉的,他那尖尖上都是气,嘴巴嘟噜着一个尖尖,脑壳是一点一点的,腰杆是一弯一弯的,肚子是一瘪一瘪的,满眼都是人。
见到大官儿,不是亲而近之,而是敬而远之。想的是,你几爷子做贼打棒,男盗女娼,老子不跟你几爷子相染,要是出个啥事,盐里没有我,醋里也没有我,老子到时候看笑事。
但是现在而今目前眼目下,算是遇到了,如果不敬酒那就是最大的不敬了,避之也来不及呢。
才几杯酒下肚,就壮起胆子端个杯杯来敬酒来了,他弯着腰却又拍着胸,还豪气冲天地给何其峰说:“头儿呢,我的先人老子,你表示,我干杯”,说完率先将杯子掀了个底朝天了,取嘴后,还要将杯子倒举拿给何其峰看一下,滴不出半点酒水来了,聊表忠心呢,等着何其峰扯起嘴巴子笑呢。
结果他才一眼瞄看过去,哪晓得人家何其峰已经把杯子放下去,杯中酒还在波浪,照得见人影,转说其他的事情去了,把他的敬酒不当一会事儿,不在意他了,他热脸又贴了人家的冷屁股了。
有考证说,酒文化的诀窍就是,都是一个人,但是在喝酒的时候,敬酒的人先把自己放低身段地位,把自己看得很轻,把人家看得很重,就把酒杯端得低一些,以此来换回他人对自己的重视与尊敬以及放心,把自己当成人家的自己人了,甚至心上人了,那裤子都可以换着穿了,或者就是穿的连裆裤了,那就好办事了。
最恼火的是最后边敬酒的人了,还有最该敬酒的人了。这不,杨福来去给何其峰敬酒了,杨福来心里想这横竖不是个事,自己的帽子可就是眼前的染匠他给弄绿了的,结果还要给他敬酒,他很等了一会儿,才排到何其峰的左前边,正准备敬酒时,何其峰在喝茶了,何其峰小酌一口茶,放下杯子,机会来了,杨福来弯腰低身谦恭地叫到:“何局,何头儿”,还没有喊出声音来,人家何其峰喷嚏又来了,杨福来本能地要闪避一下,为的是让何其峰酣畅淋漓地打个喷嚏,这时候,只见何其峰脖子一硬,鸡打鸣样,扯天扯地的就是一个阿嚏,伸着抖了几下,几乎是鼻汁口水的了,人家何其峰还是本能地慌忙伸出手,将自己的嘴蒙遮上,斜着身子,调转着头,优雅悠闲地把鼻汁口水打整一下。
等何其峰收拾好了,杨福来又上来了,一过来呢,何其峰又在夹菜,从盘子里挑出在送往嘴巴的途中,他的一张大嘴的那下边部分,说是叫下壳子,都已经是伸出区了,迎接那上边还在闪亮着光泽的鱼眼的鱼头。
杨福来直是点着头,直是笑着,腿腿都站弯了,当然他清醒地知道,总不能在首头儿夹挑吃菜的途中,你吆喝头儿说:“首长,你忙个逑,暂停一下,我来给你两个喝酒”。
生活有时候就是个火候,机会,分寸,这是他必须要拿捏,把握的,说是魔鬼藏在细节中呢,细节决定成败呢。
何其峰刚一放下筷子,杨福来就像是抓住了机遇的尾巴,心花怒放,这下可以敬酒了,但是何其峰一见又说:“不忙,给大家摆个龙门阵,算是助兴”。
大家都是同僚,龟儿刘明知,这个人,在院里,就是一个白面书生,咬文嚼字,厉害着呢。
喝起酒来,是个御面杀手。说是那晚,他在外应酬小酌几杯,回家就想上床睡觉了,小孙孙来了,说:‘爷爷,爷爷,我也要睡觉’,老刘拗不过,便说‘那你喊你妈妈把衣服脱了,来给爷爷两个睡哈’”,一说完,何其峰还没有笑出来,引得大家,哈,哈,哈哈哈情不自禁地也配合着哄堂大笑了。
何其峰正在兴头上,手之舞之,足之蹈之,滔滔不绝着呢,他在把控大家的情绪心情精神灵魂呢,他正高兴着呢。
杨福来实在没法打断首长讲话的情趣和雅兴。笑声中,机会闪来了,或许稍纵即逝,他几乎是往前跨了一大步,但是这个时候,赵桂花又低位了些头,往何其峰处凑了凑,努着嘴,将一个本来就尖嘴猴腮的嘴巴像是要伸进何其峰的耳朵,人家咬耳根子呢,那语气,那神态,着神秘状,以显示他们与这些起哄的陪客的不同,杨福来端高的酒杯,又慢慢地回落,他当然懂事,就只好又往后边退出一两步,要是不退出一两步,人家心里想了,也许不会说出来,但是你自己会明显的感觉到,有偷听之嫌,这是多不合时宜,多有失分寸呢,人家会多认为你没有素质呢。
好在赵桂花与何其峰说的高潮快过去了,差不多了,杨福来以为这一下机会又来了,结果几个首长带来喝花酒的美女们上来了,又要轮着给首长们敬酒。
女人家敬酒,轻快的脚步,微笑的面容,甜美的声音,婀娜多姿的身段,笑语喧哗,花枝招展,飘然而至。
赵桂花,何其峰,给整站立起来了,望着,说着,笑着,进入角色,忘乎所以了,酒敬上来了,都脖子一仰,整的一声响,一个接一个地一杯酒就依次倒到肚家坝去了,首长们喝的又高兴,又带劲。
杨福来愤懑几个女人复二,抢了自己的风头,将他甩在后边一边晾起,他妈的不光是腿腿站弯,而是都有些快冻感冒了。
快要结束了,杨福来都有些失望了,这时何其峰站起来了,眼角瞟见杨福来了,说:“这,哦,这,还有个小杨嘛,白云深处有人家呢,是不是春风不度玉门关啊,来,辛苦了嘛”。
何其峰将杯子端起来了,碰杯的意思,可杯子还没有沾着嘴皮,就又放回下去了。
杨福来心里屈辱极了,但是又不便发作,不敢发作,他这才知道这场合,这馍馍是面做的了。
他们,几爷子,就像是一定是要用你的卑微多余来显示衬托出他们的权威与高贵。
杨福来就这样被轻视着,被愚弄着。他还不说像是在上爬的路上躬行,就已经像是自己落入水中,头上的水一下覆盖过来,要将他窖藏,令他窒息,还算不得一条落水狗,要是是落水狗,虽然有人在打,或许有人要搭救,至少有人关注了,球之用就是用来打的嘛。
杨福来又觉得,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船都下滩了,赔了夫人又折兵了,他发誓懒逑得敬酒了。
可还是古人说的好啊,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啊,啊,是不是当年李白也是遇到过自己这样的情况了。
可他转而一想,错,你不敬酒,你还要在这个圈子里混吗,美女没有洗脸呢,画龙却没有点睛呢,还有我,而今目前眼目下,怎么才上得了岸呢,关于我的事,一句话也没有说啊,他底下了头,无精打采,脑壳又埋落到裤裆里去了。
一年好节君需记,又到橙黄橘绿时。秋日的下午,太阳暖烘烘的,好像是要刻意给大家送温暖,留下回忆的想头,因为再过些时日,它将会很少露面了。
何其峰原名胡又来,是胡家抱给何家的,这个根底法院院长牛平和是知道的,所以这牛平和动辄叫他胡又来,说:“胡又来啊,你又胡来了”,牛平和与何其峰在花花阳光下喝坝坝茶。
插科打诨后,何其峰说:“”这个,杨福来的案子,就判个缓刑来着”,牛平和说:“胡又来,你又胡来了,放鬼的是你,捉妖的还是你,人家给你塞了多少包袱,你又吃了人家多少幌子,抑或是沾了人家多少软处,你能不能耿直点,就不起诉过来了,或者是撤诉回去,就在你那个程序中,有罪不诉了,抹了,就完事了。何必脱了裤子放屁,多找麻烦,程序空转呢”。
何其峰说:“这个,龟儿子,你少说哪些,吐药汁水水,但是不吐药性呢,过个大路不夹灰呢。还有你有审判大权在握呢,什么警察来着,天下安危,警察系于一半,他们是刀刀的尖子,刀尖子。判官,你们是生杀予夺,刀刀的把子,刀把子,你位高权重呢”。
牛平和说:“说那些,哪个不知道,你们,是尚书房行走的人,见官高一级,说是有一句话叫,检察官,两把剑,杀了前边杀后边”。
何其峰说:“你又扯远了,我们是一条流水线,你是脱离机粉碎机,我们只是在往你那里头喂原料,用牛要知道牛辛苦呢”。
牛平和说:“日得,哪个是牛哦,我才是牛嘛,这个说实话,我们就像是把扎马刀,摆在地上,就像是西方那些政府的官员说议会任命他们,就像是做人的时候,需要那几下子,那几下子过了之后,就不逑要了,这个做人可不要学的,需要人就需要人,不需要人就用尿淋。你说你喂料,你要喂一截儿,我们才扎得到一截儿,这个,要制约,但是制约是次要的,配合是主要的,我的工作就也是搞配合呢。说正事哈,你这个杨福来毕竟砍了那么多树,也不知道是哪位领导指示说,人家有些国家,出了城市,就进入森林,出了森林,就进入城市,我们一些地方,光秃秃的一大片,没有什么好看的呢,讲说乱砍树,就也是割我首长的脑袋呢,必须法办。不过,话又说转来,这个事情嘛,你我都清楚,法条背后是法理,法理背后是人情,你想,就是你再想当官,就是再铤而走险,要是没有上边的区首长同意,借给他杨福来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安排砍那么多的树摆起,当然也不排除是利令智昏,色胆包天了。现在出事了,区首长们平时都是一个巴掌打开,几个指头一样的齐整,这回,没有一个敢伸起指头做犁杆子了,当缩头乌龟了,下边的人去找那些领导取点笔录,哦,也就是整点杨福来他的黑材料,我都详细看过了,那些区首长,都说他们的指示,是说的叫他杨福来按规矩办,依法办。说有个区首长开始说过,你杨福来,干什么事情,就像是个小脚女人样,两个腿腿夹着,迈不开,天塌下来还有高个顶着呢,到后来,天可真塌下来的时候,高个呢,闪了,说老实话,这些事情,总要有人背黑锅哦,总要有人垫背哦,说的是一根根铁轨枕木下,总要有多少屈死的冤魂哦。这些事,出事,在情理之中,不出事,在意料之外,我们也只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了”。
何其峰说:“这些事情讲说是事出有因。我在审讯的时候,盯着他杨福来的眼睛,问道,说:‘你说,是哪个领导安排你干的开荒放树这事,他稍微犹豫一下,马上气愤填膺地说到,没有任何领导打过招呼呢’,我一看就知道是他自己一人扛着呢,他的眼光,透露出上帝般的慈祥的光芒,我心里一颤,多好的被讯问人”。
牛平和说
“哦,法律就是要保护这善良美好的东西,这样,不多说了,这事,法不可恕,情有可原,你反正也是在公诉,你方在庭上提请给他定罪免处,老子把锤子一敲,就有罪免处了”。
何其峰说:“狗日的没有想到,你这锤子领导,你还很有两刷子呢,又耿直了一回”。
牛平和嘴巴泄的多长,说
“没有两刷刷,敢留浅头发,你以后喂料的时候也看一下人哈,皇帝老倌也有几个穷亲戚呢”。
有罪免处,不用蹲班房,但是杨福来也因此被免去了高山镇镇长职务。
作为一种安排,被调到水务局就打杂跑腿。端盘抹碗,支桌子打狗,扫扫地,送送报,看看门,搞搞接待收发。
徐蔓莎虽然把他弄出来了,但打心里觉得,这个踏踏的官场上点多,线长,面宽,水深。
杨福来太窝囊,是个窝囊废。两口子就像是牙齿与舌头样,动辄就有个逗着碰着,只要徐蔓莎一不高兴了,就会说:“杨孬娃儿,你给老子洋啥,你知道是哪个把你弄出来的不,你以为光是你老汉把你玩弄出来的,从石缝隙中从树窟窿中把你刨弄出来的”,杨福来听腻了,说:“我知道,是你,是你,还是你,是你用那个去维人,是何其峰把我弄出来的,染搞出来的,好了吧”。
徐蔓莎气愤地说:“你个杂种,老子为你吃的不是人亏,亏你还说得出口”,杨福来说:“还说那些,你莫也是,哑巴赶什么,安逸得莫法说哦,又不贞洁,又立牌坊哦,生活就像是强奸,无力反抗,你就享受哦”,徐蔓莎气得牙齿咬的直是响,说:“老娘是变了乌龟遭牛踏哦,砍脑壳的,短命的,你妈生你妈那,有人养,无人教,你妈生的时候怎么不一下子把你给夹死算逑了,现在祸害我,你不如发个尿罐子大的恨,跳到尿桶子淹死算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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