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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初阳升起,庭中花开,芳香四溅。
点点花瓣从树梢间飘落,洋洋洒洒,许是无人打理,枝桠却是越发的茂盛,小径铺上厚厚的一层,不忍踩踏。
卿卿突然有些想回青菱去了,公子的府邸很大很好,一点儿都没有老翁所说的人世间的浊气。
自己在这里也待得舒服,可是她还是疯狂的想要回去,青菱似乎有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在一直等着自己。
这样的想法在心底埋下了种子,渐渐的长大,越演越烈。
这些日子倒是没有再梦见陆沉了,他说只有自己要死的时候他才会出现。
倒是浔囚日日都来,总是能带着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公子也好像默认浔囚的玩忽职守。
浔囚提着糕点来了,老远便是看见了趴在石桌上的卿卿,身上点点星星的点缀着一层纷飞的花瓣。
他知道卿卿没有睡着,近日卿卿一直都没有睡着。
大夫也来瞧过,说了许多,还开了药方子。浔囚还寻了安神香,可是卿卿还是睡不着。
倒像是得了绝症一般,卿卿并不觉得哪里不对,倒是浔囚紧张兮兮的模样让自己也得了几分的恐惧。
公子也来瞧过一次,也不过是说浔囚小题大做了。
可是浔囚还是下意识的放轻了自己的步子,那个叫了许多遍的名字噎在喉口,吐不出咽不下。
卿卿抬起头看着浔囚,“来了怎么不坐下。”
浔囚露齿一笑,学着卿卿的模样趴在桌面上,“卿卿是想家了吗?”
卿卿想了想,一字一句认真的回答,“师父不在,那就不是家。”
不知为何,卿卿看见浔囚的笑意忽的有些僵硬,倒是有些悲伤,“卿卿,这里就是你的家。”
卿卿转过了自己的脑袋,不是的,这里才不是自己的家。师父说自己是没有家的,命中注定是要藏着躲着的。
“公子准备动身前往青都了,他说将你一人留在京都他是不放心的,你便是随我们一起去吧。”
他尽量说得小心,不想让卿卿察觉出其他的东西来。
沈子囚带着她不仅是因为故人之托,更多的是卿卿能解蛮荒之毒。
蛮荒之毒本就是从妖兽身上分泌的粘液提取出来的,这次回来那波暗杀的人乃是抱了必死的心思来的,自然也没能查出些什么来。
但皇家的事儿倒也不难猜,无非是宫中的人担心公子回来将会是一个变故,这才没能忍住动了手。
其实沈子囚和卿卿是一样的,注定是要四处躲藏的,只是他比卿卿幸运很多,他记得所有的东西。
卿卿眨了眨眼,“可是公子不怕死吗?”
或许是没有想到卿卿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浔囚微微皱眉,但还是说道:“不会的,公子乃是神人,他不会死的。”
世上没有神明,在浔囚眼中,沈子囚便成了新的神明。
“就算不会死也不会怕吗?”
公子怕死么?浔囚不知道。
他只知道公子永远是最勇猛的那个,好像是天生的战士,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伤害他。
还没有等他回答,卿卿又接着问,“你怕死么?师父和公子都说过,我们都是会死的。”
浔囚看着淡然的卿卿,眼里的神色有些复杂,他似乎觉得生啊死啊这样的字眼不应该是从卿卿的口里说出来的。
他突然有些心疼眼前的人,或许是老翁莫名其妙的死去实在是吓坏了她,或许是那日公子的冷漠骇惨了她,或许是这一路上的颠沛流离……
他抬起手来覆住卿卿的头,“没关系,我们都不会死的,你会比任何人都好好的活着。”
他说的言真意切,四目相对,卿卿突然有些疑惑。
她听过许多人的心跳,师父的心跳是沉稳有力的,在黑夜里就像是敲响的战鼓。
公子的心跳也是,竹幽的稍弱一些,却也迸发出耀眼的生机来。
可是浔囚没有,那么多日卿卿一直都没有听见,好似他天生是没有心跳的人一般。
卿卿捂着自己的心口,忽的就很想问出口。
“咳咳咳。”
刻意的咳嗽声从院门口传来,是一身黑袍窄袖的竹幽,他的脸色并不算是好看的。
他冷冷的看了一眼浔囚,转身便是要离开。
他眼里的寒意几乎要溢出来,卿卿能敏锐的察觉到竹幽不喜欢她,甚至是排斥她。
可是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那样莫名有的恶意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浔囚连忙撤回了自己的手,他朝着卿卿歉意的笑了笑,“你先等一下。”
他迈着有些慌乱的步子朝外走去,追上竹幽的身形,浔囚显得有些不自在,似乎是被人撞破了什么难堪的事儿。
卿卿收回自己的目光,脑子里又想起了师父苍老的脸来,还有那破碎了的渡船。
竹幽冷漠的看着眼前的人,也不知想了些什么,便是阔啦啦的落下一个响亮的巴掌。
“混账!”
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浔囚的身形却并未动弹,他只是微微皱着眉,“大哥,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
竹幽一时语塞,“蠢货,这个叶卿卿来历不明,你岂能这般亲近!”
浔囚顿时也来了脾气,似乎是想要迫切的证明些什么,“卿卿不是什么来历不明的人,她是青菱的摆渡女!”
“那你去查查青菱或者青都可有她的户籍?”
“总是会有的,公子不也是说卿卿是故人之女么?”
竹幽觉得心里憋了一口气,看着那愚钝的弟弟,他恨的咬牙切齿,“公子若真的是念及故人之情,何苦带她再回那青都?公子的心思我们尚且不去猜,总之,她身份不明朗之前,我不许你再与其亲近!”
他想说这叶卿卿亲近公子如同亲近他一般,可是这样的话对于浔囚来说未必太残忍了些。
浔囚仍是固执的看着他,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无论如何,我是奉了公子的命令保护卿卿,我只是在做我该做的。”
“你!”
“大哥,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竹幽太阳穴突突的跳,“届时别撞了南墙再来后悔!”
浔囚还是回了卿卿所住的别院,他还没有说何时出发,很多细碎的事儿都未交代。
可是站在门前这双脚却是怎么也不可肯再进一步了,竹幽的话他还是听进了一些,也觉惆怅。
犹豫了半晌,挨到了慎儿回来。
竹幽便是将这些事讲给了慎儿听,卿卿什么都不懂,还是要有人帮衬着才好。
沈子囚临行前的一夜睡得并不安稳,诸多往事一股脑的喷涌出来,拉扯着自己残破的躯壳似乎要撕裂开来。
他猛地睁开自己的双眼,原本漆黑的眸子此时竟是闪着诡异的金黄色,带着一种莫名的威压。
他用这双金黄色的眸子扫视了一圈屋子便是很快恢复了正常,刚才的一切就像是没有发生一般。
似乎在这个万籁俱静的夜里,有什么东西在微微的颤着。
他起了身独自一人来到了卿卿的院中,一眼便是看见了趴在院中看守的浔囚。
他向来是很听话的,对于卿卿的事儿更是上心。
沈隋轻轻摆了摆自己的袖子,那边的浔囚便是堪堪的睡了过去,他踏着缓慢的步子入了卿卿的屋子。
卿卿没有睡着,只是木楞的看着推门而入的沈隋,“公子?”
沈隋笑了笑,“陪我出去走走吧。”
京都庆阳的街道很是复杂,在卿卿的眼中都是一个样子的。
慎儿常说庆阳乃是最热闹的地方,想要的东西这里都有,什么见过的没见过的都在这里。
可是卿卿想要的不在这里,也不会在这里,可是卿卿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只是自从师父不见之后,好多奇怪的东西都涌进了卿卿的脑海里,乱乱的,怎么也摸不着也看不清。
就好像突然间失去了控制一般,这些东西和陆沉一样,趁着师父不在都跑了出来。
越往陌生的地方走,便越是万籁俱寂,就显出黑暗的本质来。
安静,漆黑,没有生机。
空旷的街道看不出丝毫的一样,卿卿静静的盯着公子的背影,一言不发的跟着。
凄冷的月光倒影在斑驳的青石板上,忽的便是下起了瓢泼的大雨。
公子突然站住了脚步,一瞬间,以公子为圆心的地方将卿卿囊括的范围几乎隔绝了所有的声音和光亮。
即便自己的身边是倾盆大雨,可是怎么感受不到,也听不到。
沈子囚不紧不慢的转过了自己的身子,他朝着卿卿伸出了自己的手,极尽温柔。
“卿卿,可还记得,你的过往?”
卿卿忽然捂住了自己心口的位置,好像是被火灼烧那么烫,四面八方是喧闹的脚步声,但是所有的脚步声都在拼命的逃离。
沈子囚缓缓的靠近,卿卿觉得自己眼前的东西在一瞬间都扭曲了起来。
冰冷的雨水开始从四面八方汇来,沿着地面平静的流淌,黑暗里出现了一方台阶,看不见底。
雨水在台阶上变成了一阶一阶的小瀑布。
卿卿觉得自己听见了某些声音,带着些恐惧,来自地底深处的,面对死亡的恐惧的呜咽。
“不要,我不要回去,我不要!”
似乎是被戳破了什么痛苦的记忆,那些痛苦如同潮水淹没礁石一般涌来,卿卿本能的抗拒眼前的黑暗。
她觉得自己的身子在黑暗中越坠越深,突然又从黑暗中伸出一双手将自己拽了出来。
她不喜欢沈子囚,沈子囚让自己面对痛苦,师父从来都舍不得这样做的。
师父是自己的亲人,可是沈子囚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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