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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方斯篇)

范伦铁诺王国,炼金元历一三零年……

继艾尔方斯与普莉西亚于树海离别的七年之后。

这个时期的范伦铁诺王国,繁荣、混乱;极盛、极荒。

自时都之殇后,普莉西亚?范伦铁诺公主一直待在王宫内,偶尔有过几次外出的游玩,但却没有踏出过王都格兰西斯半步。

所以,格兰西斯外的景色,她已经许久不曾见过了。

那座亲眼目睹着失去生机、堕入人间地狱的都市;

那片她连做梦都想再回去一遍、希望能再一次去仔细寻找少年的踪迹的翠雪树海;

那段冒险的旅程,已经成为少女时代记忆中的一块画满悲伤痕迹的残片。

七年前这个偷偷外出,独自外面冒险的叛逆少女,如今早已行过王国的成年礼。

保留年少时的俏丽之颜与绰约之姿,她俨然是一名亭亭玉立的女子。

七年前——当她回到王宫之时,内心仍旧挂念着那个名叫艾尔方斯的少年的安危,甚至茶饭不思;

她的举止让旁人心疼。可是他直至现在也从未出现过。

朦胧少女时期的记忆中,她对艾尔方斯的印象一直没有改变——一个初入冒险旅途、行事又鲁莽的新手冒险者;

身体不健壮、却又心地善良,不愿拖累别人的少年。

直到分离前,在他身上仍是充满了普莉西亚至今不解的谜团。

她曾命令手下,力寻艾尔方斯的下落;

也曾下过指示让他们前往布利扎平原去探寻所谓的「冰之宫殿」。

后来发现跟预料中的一样,雪原中根本不存在这样的一座神迹,也没有寻找到圣龙黛斯菲尔的踪影。

父王、同龄青梅竹马范以及其他人,为了不让她有过多的忧愁以及担心,都一致劝说普莉西亚尽早忘掉这个同伴。

然而,她还是时而会回想起与他一同冒险的日子,他那莽撞的身影,未曾完全忘却。

-

王宫内洪亮的号角响起,并传遍整座格兰西斯。

今天是火之月二十四日——按照时日的推算,今天是皇家骑士团从北方的冰结之斯诺瓦山脉征战归来的日子。

守城士兵齐齐拉动机关,敞开格兰西斯宏大的城门;

其余的士兵则挺身立正,整齐列在城墙之上。他们吹着雄叫的号角,扬起胜利的旗帜,高呼着归者之名,迎接归来的皇家胜军。

城门,让离家的战士们将久违的王都景色映入眼帘。

城门,让平民从开启的缝间窥见征战者获胜带来的第一丝光辉。

规模宏大的兵马队列游过大街,穿过正道,直至王宫内的骑士角斗场,让王都居民可以有幸地去一见祖国精英的各种威严与英姿。

为了让世人目睹、崇拜范伦铁诺的振国之威,同时向王都内征召愿意加入骑士团实现报国理想的勇士,皇家骑士团决定,就在今天这个胜利回归之日举行一场浩大的演练。

为获取进入骑士团的资格——勇士们必须在角斗场中,在王的面前,接受并通过皇骑精英们的试炼。

普莉西亚急切想亲眼见识集中于此的强者们,便哀求着父亲让其跟随左右。

深知她那崇拜强者的心,范出面极力地劝说——说是也要让普莉西亚体会目睹并体会范伦铁诺勇士们的强大,并承诺尽量会不让她随意离开角斗场——国王无奈允许了。

其实只要有范——范雷克索这个王的得力助手跟随其左右,普莉西亚无论跑去哪儿,都不会面临难以跨越的危险。

今天,王破例允许范作为公主的随身守卫,待候公主身边。普莉西亚欣然答应。而范也当然是乐意遵命了。

得到父王的允诺后,普莉西亚便先一步离开父王,兴致勃勃地到角斗场下的外围跑了一圈,想会面那些准备接受试炼的勇者们——

然而却被告知,他们已经在场中执好武装、站好队列了。

于是她又只好回到父王身边,乖乖坐好。

“普莉西亚,你回来得正好。今天有一勇士,短时间内就已经连续打败皇家骑士团的十名精英了。”

王毫不吝啬地向女儿表露出对这个十连胜的勇士的赏析。

“父王,他会过团长吗?他与范雷克索对决过吗?若不能与这两人平手,才不是我所承认的「强者」呢。”话语间,普莉西亚悄悄投给范一个眨眼。

范摊了摊手,无奈表示,技艺超越自己的应该大有人在;

可是,可以与皇骑的一团之长平手的勇士,在大陆内应该是极少见的了。

他心中感叹着,想要普莉西亚承认为真正的「强者」,还真是难过登天啊。

范认为,以魔法修为来说,她也可算是属于「强者」一列了。正因为如此,她才会更加崇拜那些超越自己的强者啊。

同龄少女间相互攀比的一般都是美貌以及首饰之类外在的事物,而这个特别的公主,却是与男子一样崇拜力量。

可是——她虽然不去在意这些虚伪的外在,却偏偏又那么地美丽,美得凡人不可比拟。

如果有一日,普莉西亚的纹徽觉醒了的话。那么,在这个大陆上,应该已经不存在论实力可以超越过她的勇士了吧。

这就是,普莉西亚?范伦铁诺,王国的公主。

“女儿!不要外人面前如此张狂。瞧,那个立在角斗场正中央的灰色铠甲骑士,便是今天十连胜的勇士!”

王把手一扬,指向立于场下正中的骑士。

普莉西亚从高处凝视着今天的胜者。

角斗场内,随着传遍四周的嚎叫扬起了黄沙,而这个胜者的身躯在沙影中毅力坚挺,不动如山,强气明显。

灰之骑士,他双手分别持着两柄重量级的双背大砍刀——那原本是双手共同使力才能掌握的巨剑;

现今,在这个健硕骑士的手间似乎可以单手地挥洒自如。

他往着王与普莉西亚这边走过来;

踏在黄沙上的步步脚印,深刻可辨。然而他的行走姿势却毫不显出笨重,反而气势有加。

他将双剑倒插地面,向范伦铁诺的王行了一个恭敬的骑士礼。

随后他从头盔缝隙中透出一双威迫的眼光,以此再次环顾四周,寻找并「邀请」着其他剩余的对手与他酣战一场。

这双目光似乎已经在舔着胜利的美酒。

光是他挥动巨剑的姿态便让人感到畏惧——其他尚未出战的骑士便几乎都这样畏缩着。

被那两柄巨剑碰着的话,无疑会受到重伤,即使他剑下留情——他们几乎都这样胆颤着。

也就是说——如果不再有人接受他的挑战的话,灰之骑士将是今天的胜者。

骑士又看向了王,急切想要王证实自己的胜利。

王通过手下赐予他一杯美酒,并与其共同畅饮,问道,“勇士,看你应该不是王都之人吧。是何等愿望,驱使你前来王都加入皇骑?”

他解开头盔的下颚,露出干涸的喉核。随后他将杯中的晶酒一饮而尽。

“俺的夙愿除了要加入皇骑外——还要娶公主普莉西亚为妾!”

“……”黄沙静止了下来,鸦雀无声。

灰之骑士的狂言,不断回荡在空气之中。这像是凝结剂一样,凝固了气氛。

在王答复巨汉前,谁也不敢出声,更不敢咽下口水,就连汗也要掂量着冒出。

“什么?”

那可是触犯禁忌的话语。

范顿时吃惊得停下了把酒送入唇间的动作;

普莉西亚则当场乍跳了起来,怒视着看似在胡言乱语的灰之骑士,气得说不出话。

“到底是何等英雄才会有如此胆大的要求?摘下你的头盔,勇士。”王指着他如此说道,不带有一丝生气,反而平静得让人可怕。

“嘿嘿嘿……”

伴随着古怪得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灰之骑士脱下金属头盔,显出满是横肉的面颊。脸上表露的是一副凶狠恶极,不怀好意的模样。

“王啊——俺会效忠于你,只要肯赐公主于俺。”

想不到今天十连胜的骑士居然是一个南蛮巨汉——他是居住在范伦铁诺大陆南边的蛮夷之人,长期过着自由放荡的生活,遂养成一种与野兽无疑的野蛮性格。

在普莉西亚看来,眼前这个巨汉哪能称作骑士,只是一匹身披铁皮的野兽罢了。

可是,这个野蛮粗汉居然扬言要娶公主。

更让普莉西亚愤怒的是,他居然要自己做他的「妾」!

就因为这点,她的粉颜被气得通红。

范用手捂着下半面,试图掩着自己那副抑制不住的表情,差点失声笑了出来。同时,他心中也对这个巨汉的轻佻与傲慢甚是不满。

“王的决定如何?俺统领着南界三万勇武之士。王的一句决定,便可以让他们统统归顺王的旗下;也可以促使他们怒占南方之地,独立为国!”

面对巨汉粗暴无礼语言,简直可以称之为威胁的语言,王不回答,似乎没有回答的必要。

谁都不敢透气。

巨汉像是因王的无视而触怒,举起拳头,大喊道:“俺统领的勇士,个个杀敌勇猛,什么皇骑,他们根本不放在眼内!今日俺也是皇骑演练中的胜者……”

范望着巨汉的身后,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的粗言。

“不,还有一个对手,你尚未打败。”

“今日俺的对手们不都畏缩成鼠辈,不敢吭声了吗!”

“来自南界的勇士啊,请看看你的身后。”

巨汉转身,发现在决斗场外,那口供骑士出入的门边,的确是有一个身穿纯白铠甲的骑士。他似乎正打算步入场中。

进入者戴着普通的头盔,因此无法让人看清样貌长相;

只能清晰看见的是,扎在脑后飘荡着、如条叶般宽松的白色发辫,如此看来,这个骑士甚是年轻。

可是纯白色的战甲让人为之担心,无论怎么去掂量,都仅有薄纸的厚度,防御能力很是脆弱;

同时,却显得轻盈无比。

他的身型远不及南蛮巨汉,气势也不比他有震慑力。就连战甲,也薄了别人几分。

更之,这个骑士并没有带上枪剑之类的兵器,而是直接空着双手,步伐端正勇敢,头也不回地踏上了角斗场中的黄沙之地。

“呵,这小子,你是走错地方的吧?”巨汉指着所谓的对手,大加嘲笑道。

“不,他正是最后一个到达角斗场,愿意接受皇骑试炼的勇士。”

范这么说道。

其实范并没有对这个最后入场的骑士抱有多大的胜算。

但是如果能在巨汉与他的一战中,找到这样那样的借口——诸如巨汉故意重伤对手、有损骑士道德为由,范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当场将这个南蛮置之死地。

而这个可怜的对手,也算是功有一件了……

纯白的骑士毫无退缩之意。难道真的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吗?

迎着灰之武士的面,纯白骑士踏入黄沙之中。他稍微环望了一下四周,随后在最靠近自己的木栅栏处,扯断绳索,从中抽取了一根细长笔直的木棒。

纯白骑士一直沉默不语,只是集中精神地端详着手中那简陋的兵器,似是思索着对策。

“喂,你手中所拿的木棍,是用来逗虫子的吧?”

“没错——就是用来逗你这种虫子的。”白骑士首次发言挑衅,声音甚是轻松,镇静得很。

并没有人宣告角斗的开始,巨汉仿佛在重新拔出剑的一瞬,就倒数着对手的生命剩余时间。

巨汉连头盔也不戴,恨不得在下一秒就夺取对手的首级。他舞起那双巨剑,朝对手急冲上去。步伐带起的沙尘掩盖视线。

他企图仅一击之下就将对手击倒——不仅是击倒,还要让他再也起不来。

巨汉的重足一蹬地,强大的力度将庞大的身躯浮置于空中,同时双手分别挥动巨剑,破开凝聚的空气。

范将酒杯放下一旁,饶有兴致地观赏着两人间的角斗。

普莉西亚心里为纯白的骑士着急。

那是让人吃惊的一刻——面对猛攻而来的灰之武士,纯白铠甲的骑士终于动起了手中的木棍,将其横亘于前,下身扎下马步,摆出一副标准的防御姿势。

当巨剑正要与木棍接触的前一瞬间——

重剑的气势强压而下,脆弱幼细的木棍怎么能够接得住这击呢。

不仅木棍会被斩断,恐怕连护着身体要害之处的铠甲也不能抵挡得住那举剑蛮力的砍击,纯白骑士也想必会当场头破血流吧。

黄沙受沉重的剑气搅乱,覆盖着角斗场,至于实际的情况如何,无法明辨。

普莉西亚别过头,不忍心再看下去,她简直不敢去想象纯白骑士的死状。

范已经有了充足理由下场对抗南蛮武士——这个巨汉并不顾什么骑士的礼仪,只把对手看作任意鱼肉的敌人,并将其杀死。

这样的行为完全是污蔑王国的骑士之道,玷污今天的演练的神圣目的,完全是野兽行径。

王向范雷克索透过一个坚决的眼神,并命手下赐予他一柄剑。

王似乎也已经做出了驱赶巨汉的打算。

然而,众人都没有实际看到纯白骑士被斩中的那幅景状,甚至也没有亲眼目睹木棍被巨剑截断。

他们只是在一厢情愿地臆测而已。

此刻,包围的沙尘被莫名变得强大起来的剑气排开。

纯白骑士此时已后退至木栅栏边,安然无恙。手中木棍不仅没有被一刀两断,而且还完好无损。

“怎么可能?”首先辨析清楚状况的普莉西亚暗自惊叫着。

范此刻回想起过去学习过的剑术知识,在剑术中。

据说存在一种叫做「剑气加护」的技巧,只有可能是一位同时精通魔法与剑术的武者才可能懂得。

持剑者解放自身魔力,化作加护在在剑体上的一层浑厚的气罩。

实际上这个技巧在行军中并显现不出有多大的用途。

于是范也未有花多大的心思去修习。虽然曾经听闻过「剑气加护」,可是没想到今天却在角斗场上碰见了。

这位纯白的骑士巧妙运用了「剑气加护」,使得作为兵器的木棍在魔力的加持下完好无损,抵挡住灰之武士给予的致命一击。

同样修习剑术的范,对娴熟使用剑技的纯白骑士产生了钦佩之情,同时心中想着,这个人有可能会打败南蛮巨汉。

普莉西亚乐得拍手叫好。尽管她不认识这个高超的武练者,因为对巨汉恨之入骨,也在纯白骑士的身上寄托了获胜的希望。

惊人的一幕。从手持木棍的武者的身上,首次焕发出魔力的光辉。与范所见过截然不同的是,那光辉的色泽,竟是极其少见的青蓝。

学习魔法者都晓得那显然是属于寒冰系魔法的特征。

对此,普莉西亚看起来居然觉得颇为熟悉……

青芒燐光。同时,角斗场内外卷起一阵寒风。

眼见灰之武士的动作有些奇怪,他甩动着稍微颤抖着的双手臂。

这回轮到纯白骑士疾驰而上,速度之迅捷,让人无法看清。

纯白骑士在眨眼间贴近了巨汉。对于他来说,敌人已经身在一个兵器斩击的范围内。

相比巨汉的庞大身躯而言,纯白骑士显得瘦小。可因在非常近的距离,巨汉此时又来不及应对,这个瘦小的白色之影,为对手带来了无尽的恐惧。

白影用手中被魔力加持着的木棍,从上而下,给予对手胸间一击劈砍。

“哐——”

木棒敲中巨汉坚硬的金属战甲,所产生的震荡波动经甲胄传遍巨汉的全身,足以使其眩晕麻木。

钝器打中金属铠甲的响声回荡于灰之武士的耳畔中。

顷刻,他瞪着浑圆的双眼,紧盯着纯白之骑士。终于,巨汉像崩塌了一样,大字瘫倒在角斗场上。

合金胸甲上显出凹凸不整的痕迹,估计他的肋骨已经因剧烈的震荡波,折断了一半。

南蛮巨汉与白骑士的决斗就此落幕,让高高在上的观战的众人目瞪口呆。反应过来后,他们立刻为这场精彩的决斗鼓掌喝彩。

纯白骑士忽略倒下的对手,抬头望向王——以及王身旁的其中一人。

普莉西亚觉察到,那个骑士正眺望着自己,那双急切的眼神彷佛想要说些什么,心中顿生奇怪。

“王啊——”

此时范走到王的面前,请缨道:“请允许我下去角斗场,与那个身穿纯白甲胄的武者进行一局比试!”

王难得看到范如此有劲头,恐怕是因为他与那个骑士同是修习剑术之高手,并燃起了想与之一试高下的斗志吧。

王欣然应许。

又一个身影,年轻挺拔,跨过栏杆,跃入场中。

同时范向对手抛过一柄与自己手中的完全无异的长剑。

范紧遵骑士礼仪,向着对手报上自己的名字。

“在下是范雷克索?范伦铁诺,隶属王族护卫军,皇家骑士团指挥官。见阁下剑术精湛,仅用一木棍,在三个剑式内便击倒前来捣乱的南蛮巨汉。在下心中佩服,怀着切磋剑技的来意,进入决斗场会面阁下,望赐教。”

仅是这三言两语,就带着明显的魔力波动。非魔力修炼者的话,只要被魔力波及到,便会失去重心、像是被狂风扫荡一样跌倒在地。

这是范故意而为的。目的是想揣测对手是否能否能迎着这波动屹立不倒,魔力方面的实力如何。

身穿纯白甲胄的谜之武者,很明显并未受到波及。准确来说,他视魔力波动为无物。

他丢下手中的木棍,接住对手抛过来的利剑。之后,他脱下了头盔,并应范的骑士之礼,报上名堂。

“在下艾尔方斯,来自布利扎雪原。”

这是个额头绑着黑色缎带的爽朗青年,他将雪白的长发脑束于脑后,成一条叶条般的发辫。看样子似是来自大陆远方的冒险者。

如果说,刚才的一战被称作人与野兽间的搏斗,那么现在才算得上是骑士间真正的对剑。

可是,在普莉西亚的眼前,已然无法看清那在下方场中纷飞的剑影,有的仅是被唤起的昔日的记忆——曾经一起共赴旅途的少年的影子。

有些怀念,同时有些幽怨。

怀念的是七年前的冒险——以时都之殇为开端,遭遇死灵术士的袭击,并以翠雪树海的离散作为旅途终点的冒险之旅。

幽怨的是,为什么艾尔方斯不守承诺,非要等到现在才前来王都找她?

记忆模糊了双眼。

角斗场上的最后一场比试已经有了结果。

艾尔方斯的右手持着长剑,技巧并不很熟练地对抗着范的猛攻。在一个不被人注意的瞬间,他左手拔出腰间的黄金短剑,趁着范对自己的松懈,将范的剑挑飞。

左手才是他的惯用手,正因如此才会有这般的力气,用短剑将对手的兵器撩飞。

曾经的那柄黄金短剑,为少年惹来杀身之祸的不祥之剑。他一直好好保藏着。在今天,这柄短剑再次向众人炫耀自己应有的光芒。

胜负难辨——就连王也这么认为的。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无法判断,艾尔方斯这一「偷袭」之举到底是否犯规。

-

青年拍了拍王宫外的一棵长得较为结实的榕树,熟练地爬了上边,并靠在树干旁,稳坐在树枝间,眺望远方。

从这个方向望过去,如果没有任何障碍物的话,应该还能够看见布利扎雪原呢……青年这般思索着。

自从在树海中获救后,他从大陆上消失了几乎有七年之多。

一举将追击而来的死灵术士尽数消灭、并将他从树海中救脱的,是一名叫做「泽莱雅」的女子。

身上时刻背负着七种「剑」类兵器的年轻女子,能将所有被定义为「剑」的神兵掌握并操控得娴熟有加。

仿若与自己身体浑然天成的一部分。

在艾尔方斯心中,这样的高手,仅在一式如同豪雨一般落下的群剑的「扫荡」便把敌人尽数灭至殆尽,能够这般淋漓尽致地运用剑式的豪杰,已经堪称是「女剑豪」了吧。

这个人也便是他往后七年间的「师父」。

学成之后,他于大陆中辗转,最终到达王都格兰西斯。

这就是他来到王都、决斗巨汉前的经历简要。

艾尔方斯将腰间的酒壶取出,蛮有兴致地吸了几口。正当酒壶离开嘴边时,一颗不知从哪个方向蛮横飞来的石子,将其击落到树下。

“艾尔方斯!你给我下来!快点告诉我……”

树下的普莉西亚朝上边呼喊着,而树上的青年并未给予理会,无动于衷。直至少女挽起宽松的衣袖,准备也爬上枝头,将他拽下来。

“太乱来了你!穿着纱衣也想爬上树?喂……”

艾尔方斯无奈收起酒壶以及眺远的心情,从三米的高处跳下,脚尖轻盈落地。

这时,普莉西亚凝聚双瞳,想好好地端详着这个七年未见的同伴。

同伴的身躯已不像以前一般矮小,那时候的艾尔方斯只是与普莉西亚等高罢了;

而这次回来见普莉西亚时,他已经高出她一个头。

这要让普莉西亚稍微抬头仰望才能好好去端详他的面颜。

额头上绑着黑色缎带。雪白的头发经多年留长,成发辫束于脑后。

青蓝的双眸,与以前一样,柔和之色不减;

今天重逢时从这眸间又多出了一份坚定的气魄。

艾尔方斯的双眸,感觉就像是,两洞遭遇到任何风吹都波澜不惊的平静湖面。

脱下沉重的战甲后,身上是漆黑色的普通布质上衣,衣襟一直延长到膝盖处,服装让他看起来似是一个来自外地的青年冒险家。

同样地,在左手上戴起了漆黑的护套。普莉西亚依稀记得,在他左手手背上是刻着纹徽的。所以,护套的用处很明显,就是要将纹徽掩盖起来。

无论哪个方面,都显得稚气全消,艾尔方斯成熟了许多。

“你刚才说要我告诉你什么?”继而艾尔方斯又喃喃自语着,“其实很多事情都不知道从何谈起……”

普莉西亚急切想要知道的是,当年在翠雪树海,分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七年间,艾尔方斯到底去了哪里,以及很多很多的小问题。

艾尔方斯不加思索,随意地答道:“那次,自从和你分开后,我就一直往着悬崖的方向跑……其实我所说的逃跑方法,就是从悬崖上跳下去。因为下面是一片湖泊嘛,如果当时跳下去的话,应该死不了的。”

“果然如此,你骗了我!”普莉西亚挥动握紧的拳头,怒道,“当时你要是在我身边的话,说不定就被我父王救下了!”

“可是,这样的话,就没有机会遇到我的师父了啊。”

艾尔方斯接住普莉西亚那因生气而捶向肩膀的拳头,“没有师父的话,我今天又怎能战胜那个南蛮巨汉呢。”

普莉西亚大力挣脱了青年的手,边说着,“假如在我父王以及范的「训导」之下,说不定还会比今天更有成就呢……”

“哈哈,你开玩笑吧,我的师父——泽莱雅,可是以「女剑圣」称号闻名异域的女子呢。要不然,我今天怎么能够在与范雷克索的决斗中获胜呢?”

艾尔方斯为自己的战绩,满是骄傲地笑着。对此普莉西亚觉得,说话随性、性格稍微带些小孩子气这两点,艾尔方斯至此也从未改变。这两点,是缺点的同时也可算是他的优点吧……

虽然未曾见过「女剑圣」,也未曾听闻过她的名号,可就因其徒弟艾尔方斯今天出色的表现,普莉西亚也同样钦佩着这个人,以及她的教徒有方。

“你的师父还真是厉害呢,你也是啦。先不说那个可恶的巨汉——你居然能够在比剑中赢了范!

他可是父王的养子哦,身为一个举世无双的光之魔法使的同时,还是一位在公国内无人能敌的优秀的剑士。可是,你犯规啊!为了胜过对手居然还用上了护身的短剑。”

“什么?不是说过了比「剑」吗?短剑也算是剑的一种吧!”艾尔方斯拍了拍右腰间,隐藏着短剑的那个部位。

“你……”普莉西亚今天第二次气得涨红了脸,怒嗔着,“你胡说!不要拿这种理由来为自己的犯规开脱!哼。”

面对她的严肃,艾尔方斯很是不解,转而又哈哈大笑起来。他笑她不了解「剑」的奥妙。

剑的广泛定义涵括几乎一切的长形兵器。

刃比柄长、并以斩、劈、刺为攻击方式的都可以算作是剑。

其中至于「劈」,木棒的攻击方式是劈击。仅仅是不属于利器范畴而已,所以在艾尔方斯对剑的概念中,木棍这样的钝器仍然可算作是剑。

理所当然,短剑也符合「剑」的概念。至于其用处,他认为只是取决于使用的场合而言,并无绝对。

“喂喂,你的黄金短剑,不是刃和柄等长的么?”

“它可是极冰圣剑「丹利泰尔」的雏形哦。魔力解放后,冰之刃就会生成,无缝地衔接在短剑的剑刃上。这的确是一柄剑。”

见艾尔方斯解释得头头是道,普莉西亚简直无法从任何方面反驳。

可是在心中还是暗暗为替范的落败感到不服气。

“看你这副得意洋洋的样子,真是让人气结!我突然好想亲手击败你,好挫挫你的锐气。”

普莉西亚正视着艾尔方斯,下定决心道。

“好啊,随时奉陪!”

同时,艾尔方斯觉得,普莉西亚那倔强的脾气,有增无减。

她继续用着很不服的语气说着:“肯定是你师父的脾气也同样地奇怪,才会教出你这样的徒弟吧?”

“不不……”艾尔方斯否定道,“师父对我很好,是继黛斯菲尔后对我最好的人了。”

对方再次提起这个名字时,普莉西亚回想起一支曾经前往布利扎雪原,探索幻兽踪迹却无功而返的探险队伍。

那是她派过去的手下们。

回来后他们一致否认了有幻兽的存在。

就连冰之宫殿这样的神迹也未曾发现过。

“那个……分开前,你不是说过要回去见圣龙黛斯菲尔吗?我试过去布利扎雪原寻找冰之宫殿呢。

可是,茫茫雪原中,并没有发现到有这样一座宫殿啊。你所说的圣龙黛斯菲尔,到底在哪里呢?”普莉西亚继七年前,再一次好奇地问道。

“是呢,我还要回冰之宫殿一趟。”艾尔方斯似乎在此刻想起了什么,使得他无意间忽略了普莉西亚的疑问,没有回答。

“你……居然敢不理我!真是让人……好生气啊!”

-

艾尔方斯,第一次来到景象如此盛大的王都格兰西斯。

今天,女儿获得了父王的特赦,带着今天角斗的胜利者兼友人,外出游玩。当然,王暗中有命人跟随保护。

普莉西亚一直记得她曾答应过,待艾尔方斯来到之后,带他将整个王都游玩一番。

承诺终于在今天实现。她曾经还遗憾着,孩童时代的诺言恐怕再也不能有实现的一天了。

直到今天,艾尔方斯再次出现,奇迹般地出现。

都双双长大成年的两人,都不好意思再像以前一样,两小无猜地,互相牵着手,贴得很近,到处游逛。

可是,对于他们俩来说,七年前建立下的友谊之情依旧不减。甚至还朦胧地觉得,如今还多出了一份特别的情感,在暗中萌动着。

普莉西亚认为,那是历经苦难才能够建立起来的感情桥梁吧。

这使得她又再次回想起,时都丰收之日那天,那个最后的夜晚,惨剧异变的发生之刻——

惨绝人寰、红光接天,到处都是异变得不能再称作人类的人形恶魔,眼前的活人也就只剩同伴一个。

这经历确实不应是少年少女所该拥有的。

回想起的不止这痛苦的回忆,还有与其截然相反的、惨剧异变的发生之前——

初次出门远行所体验到的喜悦。映入眼帘的各类新鲜事物,以及各种的人群,能够倾其所有去醉心的其乐融融之景。

这才是孩童时代所应该拥有的,冒险的回忆。

一切都随着时间的洪流冲刷而去了,仅在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伤痕,与今晚,实实在在的王都繁盛景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总之今晚,艾尔方斯在普莉西亚这个王都导游的带领之下,玩得很是开心。

当艾尔方斯送她回到王宫时,已经是夜月当空了。

范在宫门前等待着。

“艾尔方斯阁下,王要召见你。”

-

范伦铁诺的王正坐于宫殿之中。

王赐予艾尔方斯一杯美酒,祝贺他今天获得了角斗的胜利。先不说与范的比剑,光是艾尔方斯与巨汉一战,便让王对他赞赏有加。

这个来自大陆远方的骑士,居然能够以一根木棒,及其优秀的剑术击倒对手。

要知道,那个南蛮武士,可是曾经一举战胜过皇家骑士团十名骑士的难缠之人。

至于今天,艾尔方斯与范雷克索比剑的那一场……

“范呀,对于今早与艾尔方斯的比剑,你有什么看法?”

当着众人,王向范问道。

“我承认技艺不精。”范如实回答。

“比试之后,我思考了很久,一度回想起导师的教诲。短剑也算是剑的一种。所以,比剑我输得心服口服。艾尔方斯,还望下次指教。”

艾尔方斯稍微扬起了嘴角。坐在父王身旁的普莉西亚撇着嘴,满是不服气地转过头去。似乎,范的落败,就是普莉西亚自己的落败一样。

“唔……”王点了点头,赏析范的谦虚,同时又指着艾尔方斯说道:“可是啊,小伙子,你获胜的方式非常特别——用上了本来并不于战斗的护身短剑。所以,皇骑里有一部分的成员对此感到不满。如果艾尔方斯现在加入皇骑的话,恐怕会引起团内的争执。”

听到这里,艾尔方斯暗自苦笑着。

“在此,本王决定,为了证明你的实力,本王将赋予你一个使命。完成之后,皇骑定当对你刮目相看,也不会再有任何异议。”

到底是什么任务呢?普莉西亚暗自思考着什么样的「使命」以及父王的用意。

“艾尔方斯,本王将赋予你团长职位——作为范伦铁诺第二个王国承认的骑士团「猎鹰骑士团」之团长一职。”

艾尔方斯听罢王的任职宣言,内心一阵狂喜。

普莉西亚一听父王的决定,满是焦虑。她偷偷捏着父王幕布般的披风,小声道,“父王,你怎么……”

王没有理会女儿的打扰,继续宣言着,“原本他们也是一等一的精英勇士,各个生性豪放,好战沙场。可现在,正因为缺少了团长的带领而集体休养中。

本王想,如果是一个有能力之人,应该能够将他们再次团结起来,与皇骑并肩扩张领土——愿你能够带领「猎鹰」们,将王国的疆土,扩张至天空之外!”

普莉西亚不知为何,满是焦急。

忐忑中她只听见艾尔方斯那一声充满干劲以及信心的「遵命」。

“同时,由于今天南蛮武士的落败,其余的南蛮之众定会引起骚乱。范伦铁诺的南界肯定会变得不安定。

于是你,艾尔方斯,本王希望可以你尽快率领猎鹰,前往范伦铁诺之南界,平定纷乱。这就是范伦铁诺赋予你的使命。”

宫殿内的其余臣子,也都向「猎鹰的团长」投过似是期待的眼神。

“猎鹰骑士团之团长艾尔方斯呀,经今日一日的劳累比试,给我们目睹了范伦铁诺王国骑士应有的风采。

待你今晚休息过后,明日一早,本王派人带引你去「猎鹰宫殿」,与猎鹰的骑士们相见。”

艾尔方斯兴奋地彻夜难眠。翌日一早,他早早起身,穿戴好铠甲,擦拭好佩剑。

从王宫出发,直至到达王都外的猎鹰宫殿,需要四个小时有多的骑马路程。

加上途中,头顶的烈日一直暴晒着。即使是艾尔方斯,也会感到筋疲力竭。

他骑乘在马上,大汗淋漓。胯下的战马正无精打采地提着蹄子,行走在被烈日晒得皲裂的泥土大道上。

艾尔方斯想到两边的树荫下乘凉,可是,领在前方的骑士,并没有要停下步伐的意思。

今早,普莉西亚并未出来送行。恐怕是昨天在王都玩乐得太累了,今早舍不得早起吧。

没关系,将来,等自己成功率领猎鹰赢得第一场征战的胜利,一定再次回到王都,正如昨日皇骑一般威风,让万人迎接。艾尔方斯就能以真正的胜者之姿,回来与普莉西亚相见。

虽然暂未加入皇骑,但是起码也实现了黛斯菲尔当初许诺下的愿望了吧——她要艾尔方斯作为骑士,守护范伦铁诺。

同时,他的师父也希望自己的徒弟有所成就,希望他可以用剑来守护他自己所要守护的事物。

艾尔方斯,他确实与少年时代时截然不同了。

从远处就能望见宏伟的猎鹰宫殿。殿外空无一人,完全寂静,也没有操练的声响。

带头的骑士,领到他这里,就话也不说地转身离去了,艾尔方斯没来得及去问他如此安静到底是什么回事。

他心生疑惑,只好独自一人,打开宫殿的大门。昂首挺胸着,身为猎鹰骑士团团长的艾尔方斯踏着稳健的步伐进入到里头。

迎接这位团长的却是一副他完全意料不到的景象。

猎鹰的骑士们,全部聚集在大堂之上。光这点是没错的。

对此,猎鹰骑士团,给艾尔方斯的第一印象是——

乌合之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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