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狂妄灾星 第四十五章.面同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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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有几片阴云，阳光虽不明媚，但尚且还好。

而这对于一贯多雨的穆森山丘而言，已经算是难得好天气了。

由于气候潮湿温热，以及多山导致的地形闭塞，平坦的低洼区域存在不少瘴气毒泽。这导致整个穆森山丘区域虽然地域广大，但实际上可以让人类安然居住的土地并不多。

再加上近些年战争的洗礼，整个穆森山丘区域的居民都相当贫穷困苦，而在穆森山丘南部，那片被称为“无人区”的地带，由于曾是主战场之一，更是被摧毁的彻彻底底。

曾经要在战后搬迁回去的平民，却发现这片地区已经被逃兵流寇们占据。

贫瘠的土地往往意味着治理成本高，而治理成本自然要从当地居民手中收取，然而贫穷的民众可交不出多少税收，进而降低了这片地区本就不多的价值。

本来依靠商道的修筑，依托与商队的贸易在经济上有些起色的穆森山丘区域的居民们，在失去了对商道的控制后，也失去了一大收入来源。

因此为了更好的生活，逃避贫苦、苛政以及强盗们袭扰，很多人都背井离乡，去往他处讨生活。

故此就算战后已近十年，这片贫瘠的土地依然贫瘠，没人看得到希望，也没人想得到解决的办法。

而盘踞在这片无人区的旋风山贼团却在这种情况下，吸着当地平民百姓们的血汗发展起来，他们的势力越来越大，地盘越来越稳固，想要根除这帮匪徒也就越来越困难。

然而就算谁都知道放任不管，这个隐患迟早会变为大患，可是在地方官员和地方领主的相互扯皮后，治理穆森山地的事宜最终变为了在穆森山地外圈再修一条商道。

这种做法尽管解决了当地发展的燃眉之急，可是完全放弃穆森山地中心以南地区的做法，也让这片地区的核心地段变为了强盗的乐土，病菌的温床。

“我们快到了吗？”

火凤骑着白马“乌蹄”被强盗们簇拥在队伍的中心，但是众强盗也不敢靠她太近。尽管在场的大部分强盗还没见过这个神秘女人的厉害，但他们在看到“笑面虎”汤姆·柏雷斯和其他追击的强盗们的惨状后都对其持三分敬畏。

“还有一段路，大人。”

“笑面虎”汤姆·柏雷斯对之前还是敌人甚至打死打伤自己以及同伴的火凤保持着十足的敬畏，甚至主动称起为“大人”。

这个情况虽然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但放在一个不择手段的强盗身上又似乎合情合理了。

生活在山野之中的强盗尽管不守什么仁义道德，但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结伴作恶的强盗们也属于自己的一套规矩。

其中自然有遵循着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同时还有“利益至上”的基本原则。

而火凤不仅仅是强者，还是他们可能的大金主，在这两者皆占的情况下，就算前面有多大的仇怨，“笑面虎”汤姆·柏雷斯和其他强盗也得将打掉的牙齿往肚里咽。

“哼，别给我耍花招。”

火凤冷哼一声，尽管眼下她将跟着这群强盗前往他们的大本营，但她倒是不怕这些强盗人多势众，毕竟这个世界在强者绝对的实力面前，人数并不能改变局势。

然而要是这些人类不知好歹，浪费她那宝贵的时间和精力，让事情变得更为复杂起来，纵然自己的心胸是如自然圣女那般宽大仁慈，也不会再遏止自己的怒火。

“他给我看好了，可别给我有一点闪失。”

火凤转头看了一眼身后那个被绑成腊肠的金发少年，这个孩子现在被放在另一个强盗的马背前面，尽管人是醒了，但他现在不仅手脚都被两指粗的麻绳绑着，甚至嘴巴也被塞上了包着布条的木栓，不仅动弹不得，甚至发不出什么声音来，最多呜呜的叫喊两句。

“当然，大人。”

那名看押少年的强盗冲火凤露出献媚的笑容，但显然对方很不感冒，下巴一挑直接转过脸去，感觉自己被鄙夷的强盗立刻面露凶芒可也不敢发作。

其实不仅仅是这个强盗，在场的所有强盗都对火凤的身份和来历抱有猜忌，而且对方还是个女人，言语举止都充斥高傲和对他们的不屑。

这帮为非作歹的强盗哪里在女人身上受过气？他们掳掠女人有很多，而且还经常对有姿色的女性下手。哪怕对方已经一穷二白，无财可夺，劫色也是一个选择。不管是风韵犹存的村妇还是娇弱青涩的少女，都不过是在他们胯下婉转承欢的玩物。

就算这个家伙是个精灵，她也是雌性。

而强盗们全是男人，而且是毫无道德、沉溺酒色的男人，自然对于这个明明穿着宽大的红袍，脸上戴着面具却依然难掩高挑的身材和过人的气质的火凤在私下里动着一些不可描述的心思。

但是目前这些想法都仅仅只停留在他们的脑海之中，还没有谁敢将之付诸实践。

毕竟就算是强盗，他们也是经历过数次生死之战的强盗，在与同行以及民兵的残酷的争斗中存活下来的老匪徒，可不是单纯用下半身思考的弱智。

什么人惹得，什么人惹不得，他们还是能分得清的。

不过要是万一有机会的话，那就说不定了。

“我们快到了吗？”

火凤再次出言催促，倒不是她真的有多急，只是她也同样对这群面相不善的人类充满着不信任。

人类本来就不值得信任，何况就算是她也能感觉到，这些人比普通的人类还要卑劣，是真正的人渣。

她很不喜欢这些人类投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就像豺狼在看着小鹿。

只不过她可不是小鹿，而是蛰伏的雌虎。

要是他们真敢对自己做出不敬的行为，她也会毫不留情的挥出利爪。

若不是这次自己真的没有什么援手，她断然不可能和这些人类合作。

但是眼下能够供自己利用且具有一定战力的人类也只有这些强盗了。

道德败坏本身也是一个优秀佣兵必备的品质，正是因为他们为了钱什么都能干，才可以出色的完成雇主的任务。

面对火凤的催促，“笑面虎”汤姆·柏雷斯憨笑道：

“就快到了，大人。”

“这句话我已经听了很多遍了。”

火凤的语气已有怒意，要是这些人类敢愚弄，她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这次我发誓，我们真的要到了。”

“笑面虎”汤姆·柏雷斯用右手锤击胸脯起誓。尽管一个强盗起誓好像还真没啥意义，但确实在形式上让火凤满意了。

但火凤还是威胁道：

“我治好了你的手，要是你敢骗我，我会废掉你的双手双脚。”

“笑面虎”汤姆·柏雷斯献媚地笑道：“大人，小的当然不敢。”

这次确实强盗们没有撒谎。

作为地方治安官的眼中钉肉中刺，这帮匪徒的大本营自然在极为隐蔽的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