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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昀宁选中了一颗万年人参,这玩意拿出去卖,就算是一根胡须价格也不便宜。
“楚尚宫估摸着能值多少银子?”明文帝站在门槛上许多累了,干脆弯腰坐下来,单手撑着下颌,似笑非笑的盯着她。
“若是旁人只能卖个十万两,到我手中至少也要翻十倍!”
药材和药方是两个概念,那些富得流油的富商,根本不会在乎花费了多少银子,只要能保住性命就行。
楚昀宁举起人参,甚至都想好了可以熬成几份药。
“值这么多银子?”明文帝故作诧异,楚昀宁点点头,一脸认真的解释:“皇上有所不知,年头这么足的人参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更何况还保存这么完好。”
“这是外藩进贡,十年仅得一株,朕一直舍得不得用。”明文帝一副你真识货的表情看着她,楚昀宁骄傲的笑了笑:“皇上,臣是大夫,自然懂得多了些,多谢皇上割舍。”
“楚尚宫,这人参你不能拿走,朕是要孝敬母后的,母后身体需进补,你再挑一挑旁的。”明文帝一本正经的说。
话落楚昀宁眉头拧的能打结,人家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她也没有权利拒绝,只好依依不舍的放下。
转身又挑中一颗千年何首乌。
“那也不行,朕要制作大补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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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昀宁又挑中了千年雪莲,明文帝清了清嗓子:“这个朕打算送给老王爷补一补。”
接二连三被打击,楚昀宁两手叉腰不悦的看着她:“皇上倒是说说,什么可以用?”
“金银珠宝,古玩字画,样样皆可。”明文帝指了指一旁堆积成山的金银珠宝。
楚昀宁翻了个白眼,随意拿起一颗金元宝:“这底下还刻着皇家遇赐,不通买卖,臣要它何用?”
不能买卖,对于她来说就是废物,和砖头没啥区别。
果然,她是存了要离开的心思,所以才会变着法的收集财务,留着以后防身。
明文帝眼尾余光瞥见了一颗硕大的夜明珠,起身拿起来塞到了楚昀宁怀中:“就这个吧,又大又圆,还亮晶晶的。”
楚昀宁怀抱着硕大的夜明珠,嘴角扯出苦笑的弧度,这颗夜明珠一看就是皇宫里出来的,更不能买卖了,被人举报就是藐视皇族的死罪。
“皇上不是说让臣随便挑选吗?”楚昀宁有些气不过,这人实在是无赖!
明文帝勾唇:“楚尚宫,御赐之物你都看不上眼了,那块十八开的屏风总能入眼吧,还有那对半人高的红珊瑚树,还有……”
“臣谢皇上,这颗夜明珠极好。”楚昀宁及时打断了明文帝的话,抱着夜明珠离开了库房,头也不回,生怕被人追上似的。
莫公公守在门外看见这一幕,忍不住探过头看里面,楚尚宫怎么气呼呼的离开了呢?
被皇上亲自带来库房随便挑选,这可是莫大的荣幸。
“皇上,楚尚宫这是怎么了?”莫公公看着一个生气,一个心情不错,更是一头雾水了,平时可都是皇上被楚尚宫气的半死。
明文帝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不一会莫公公说:“皇上,半个时辰前内务府准备好了绿头牌,半年前入宫的秀女可以侍寝了,且楚尚宫也吩咐人制好了画像,皇上可要过目瞧瞧?”
闻言,明文帝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没好气斜了眼莫公公:“朕这两日身体微恙,暂不侍寝,让楚尚宫安置秀女,不得打搅朕清净。”
“是。”
莫公公将旨意传达时,楚昀宁正去看望和德妃跟大皇子,小家伙长得白白嫩嫩,十分可爱。
“孩子很健康,德妃娘娘的身体恢复的也不错。”楚昀宁说。
和德妃对楚昀宁一点架子都没有,十分亲和,拉着她的手:“还没多谢楚尚宫救命之恩,若不是楚尚宫,也就没有我们母子的今日,日后楚尚宫有任何需要,我必定竭尽全力,万死不辞。”
在宫里呆了这么久,和德妃虽不是特别聪明,但也不傻,知道这宫里谁能得罪,谁不能得罪,皇后和贵妃接二连三的被贬,大部分原因都和眼前的女子有关。
楚昀宁蹙眉安慰:“和德妃多虑了,我只不过是尽了本分。”
“楚尚宫,我不是开玩笑的,只要你开口,就算是要了我的命都可以,只求你不要跟无辜的孩子计较。”
和德妃被吓怕了,有了皇子以后不仅没有开心,终日惶恐不安,生怕有人要杀她。
她无权无势,只有一个空名头,家族也没有可依靠的人,所以她只能谨慎卑微,不敢有任何逾越。
但现在有了皇子后,尤其是皇宫内唯一的皇子,和德妃更加忐忑。
“和德妃,你放心我不会伤害孩子的。”楚昀宁一脸无奈的解释,拍了拍她的手:“这是皇子,也是皇上的底线,皇上需要这个皇子。”
“那大皇子……”
“当初大皇子被送走是因为命格和宫里不合,为了大皇子能健康成长,也为了皇上的安危着想,才不得不将人送走。”看着和德妃苍白的小脸,楚昀宁放低了声音:“你现在已经是四妃之一,仅次于淑贵妃之下,
又有皇子傍身,只要不出格,皇上都会给你撑腰做主。”
和德妃在楚昀宁的安慰下,忽然嚎啕大哭:“楚尚宫,我害怕,这孩子若是个公主该多好,宫里有太多双眼睛盯着了,你知不知道,我每一天都担心的睡不着。”
楚昀宁也没想到和德妃抗压力能力这么小,被吓得魂不守舍,于是耐着性子追问几句:“是不是发现什么异常了?”
“没有。”和德妃摇头。
一旁的小宫女却说:“前两日德妃在御花园散步遇见了淑贵妃娘娘,两人闲聊了几句。”
淑贵妃?
楚昀宁紧抿着唇,刚从鬼门关走回来,居然一点都不知收敛,敢吓唬和德妃。
“德妃娘娘,若是信得过我,就告诉我,淑贵妃都跟你说什么了?”
在楚昀宁的劝哄下,和德妃说:“淑贵妃说有人要抢走孩子,去母留子,还说我只不过是被选中借腹生子的工具,当初还有好几个被选中的宫女,没生下孩子都被悄悄处理了,每夜每夜都有魂儿飘在宫墙上喊着冤。”
看和德妃的癫狂模样,是被吓的不轻,楚昀宁眉心紧皱:“你别怕,明儿我让法师入宫驱赶邪祟。”
“真的吗?”
“放心吧,不会有人来抢走孩子,更不会有人害你。”
和德妃是无辜的,楚昀宁从未想过对她做些什么,甚至为了维护后宫安宁,她会保护和德妃。
临走前楚昀宁给和德妃开了安神药,又给了她几粒药丸:“若是心神不宁时就吃一颗,好好睡一觉。”
“好好,楚尚宫明儿可要再来看望我。”和德妃依依不舍的拽着楚昀宁的衣袖不让她离开。
在楚昀宁再三保证后,和德妃才松开了手。
刚迈出宫门口就遇见了等候的莫公公,楚昀宁想起那颗夜明珠,没好气的说:“皇上又有什么吩咐?”
“楚尚宫消消气,何必和皇上置气呢。”莫公公先是说尽了好话,紧接着又说出了目的:“皇上说暂时不让秀女侍寝,让您看着安排。”
楚昀宁挑眉,心里忽然有了主意,心情又瞬间变好了:“皇上真的是这么说的吗?”
“哎呦,楚尚宫,奴才怎么敢假传圣旨啊。”莫公公一脸惶恐。
“好吧,既然是皇上的意思,那我遵旨。”
说完,楚昀宁大步离开。
莫公公摸了摸鼻尖,这倒是奇怪了,明文帝驳了楚尚宫的安排,楚尚宫不应该生气吗?
“她怎么说?”
莫公公一字一句把楚昀宁的表现一一说了出来,明文帝诧异的抬头;“真的笑了?”
“回皇上话,奴才看的很真切,确实是笑了。”
明文帝闻言嘴角弯起一抹弧度,笑意更加灿烂。
一个时辰后,楚昀宁亲自将十五位秀女全部安排在翊坤宫,也就是淑贵妃居住的宫殿。
东西厢房都塞满了,甚至显得有些拥挤。
“外面是什么动静?”
正在午睡的淑贵妃忽然被外面的动静给吵醒了,皱着眉看着窗外,乌泱泱的人在搬东西。
“回娘娘话,好像是半年前入宫的秀女。”
淑贵妃思考了片刻才说:“是不是来给本宫请安的?”
以往入宫的秀女都会给自己请安,等着自己分配宫殿,于是淑贵妃起身:“本宫现在虽不是皇后,却是后宫位份最高的,还是皇上想的周到,快给本宫梳妆。”
淑贵妃记不清有多久没有面见秀女们了,这一次她才感觉到了自己的重要性。
梳妆打扮后,淑贵妃坐在高位上等着。
许久后,淑贵妃又问:“秀女呢?”
宫女见状赶紧去问问,没一会又走了回来,神色忐忑的说:“回娘娘话,今儿那些秀女不是来给娘娘请安的,而是楚尚宫安置在翊坤宫的。”
话落,淑贵妃的脸色阴沉如水:“你再说一次!”
“娘娘,奴婢特意打听过了,的确是安置宫女,而且楚尚宫还吩咐大家不必日日来给娘娘请安。”
“啪!”淑贵妃气的将桌子上的茶盏砸了个粉碎:“又是楚昀宁,本宫这辈子怎么就栽在她手里,一次又一次,本宫就不信板不倒她!”
接二连三的受憋,淑贵妃实在忍受不了,于是让人去请沅贵嫔过来,沅贵嫔很快就来了。
淑贵妃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瞧瞧,咱们家还没倒呢就被人逼到这个份上了,本宫这个皇后脸上无光,你入宫这么久也没见过皇上,她分明就是故意欺负咱们,这口气绝对不能忍下去。”
沅贵嫔眼眸微动,皇后被废是迟早的事,她一点也不意外,至于淑贵妃怎么说,她听听就行了,一如既往的装作胆小怕事的样子。
“长姐,皇上的病根本就离不开楚尚宫,即便楚尚宫犯了更大的错,皇上也绝不会动手,您这又是何必呢。”
说到这,淑贵妃似乎想起了什么,一副恍然如此的表情,沅贵嫔又说;“长姐,我听说是楚尚宫研究出什么寒毒的解药,才让皇上脱离痛苦。”
“难怪凌贵人那个贱人被送走了,原来是没了利用价值。”淑贵妃冷笑不止。
沅贵嫔垂眸。
“行了,你也别害怕,本宫又不能让你去送死。”淑贵妃很看不上沅贵嫔这幅胆小怕事的样子,但毕竟是自家妹妹,又说:“你的样貌和才华在宫里也是上等,芳华正茂,若是被掩藏了实在可惜,你可要好好利用。”
沅贵嫔压根就不想承宠,也对楚昀宁表达过心意,她马上就要离开皇宫了,所以暂时也只是敷衍的应付淑贵妃几句。
“长姐的话我都记住了。”
淑贵妃又说了些话才放她离开,临走前沅贵嫔对淑贵妃说:“长姐,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宫家如日中天已经被皇上忌惮,长姐若是再做出什么举动,我担心宫家会变成第二个凌家,长姐有没有想过有些事并不是楚尚宫一个人做的,而是皇上在背后授意?”
一番话让淑贵妃陷入了沉思。
夜里沅贵嫔忽然犯了旧疾,疼痛不止,请了好几个太医瞧也无济于事,白皙如玉的小脸上还长满了小红斑,看着十分渗人。
“昨儿还好好的呢,今儿怎么就这样了,是不是被人陷害了?”淑贵妃看着小红斑十分紧张,要是留下疤痕,以后还怎么争宠啊。
沅贵嫔张张嘴,声音也变得沙哑:“长姐,是我从小身子就弱,没法子争宠的。”
眼看着沅贵嫔病的原来越严重,楚昀宁不得不向明文帝请求,让沅贵嫔去西南休养,明文帝很痛快就答应了。
第二天清晨楚昀宁带着北北来送行,北北哭成了泪人儿,沅贵嫔也是眼眶红红的,哭了一路。
“楚姐姐,你快回去吧,我终于自由了,你应该替我高兴。”
楚昀宁微微笑,递给沅贵嫔两张地契:“出去以后好好生存,咱们来日方长,以后总有见面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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