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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能暂时把吞噬者引走……
颜槿抬头眺望近在咫尺的绿色小楼,忽然想起她们来这里的目的之一:无论陈昊是否回来,楼里至少还有那几个她在学校门口救下的幸存者。
既然把人救下来,总不能又丢下半途而废。她本意就是来与他们汇合,一起离开。有吞噬者环伺围墙两侧,想来他们也还被困在楼里。
餐厅里不乏五花八门的烹饪原料,合成肉类更是不可或缺。她刚才短暂的一瞥,看到吞噬者围着的那具尸体已经被啃掉大半,如果他们愿意从窗户里抛出点东西,把它们从水池边引诱离开——
颜槿想到这,陡然兴奋起来。吞噬者为追逐那些幸存的学生,离两扇通往教师餐厅的次门都有一段不小的距离,这才让那几个吞噬者能够在水池边安静地独享一顿大餐。几块合成肉,想来不会掀起掀然大波。这间餐厅虽然专供老师的饮食,规模不比学生餐厅,规模却也不小。只需要逐一从各个窗口抛出肉块,把它们引到楼后,她到时带着林汐语滑进鱼池,不用与吞噬者纠缠,直接进入楼里,倒并不是没有成功的可能性。
只是她们两的动静难免会惊扰到寝室区的吞噬者,把它们引到餐厅周遭,不过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餐厅里的食物储备足够几个人吃喝,多耗上一段时间,等吞噬者散开,再想办法离开也不迟。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怎么联系上他们。
颜槿龙飞凤舞地把粗略计划写给林汐语,满心欢喜地打算跟林汐语规划后续事宜。林汐语好不容易理解了颜槿一段长篇累牍,连详细思考的面子都没给颜槿,端着一张波澜不惊的脸,毫不留情地给出答案:“不可能,他们不会帮你。”
颜槿被一口冰渣子塞进喉咙里,噎得不行,兴奋劲儿当即冷却一半,没头没脑地问:“为什么?”
她前思后想,这个计划并不需要那几个幸存者冒多大风险。如果要冒生命危险,无需林汐语提醒,颜槿自己都会否决提议。不过从窗户丢几块肉把吞噬者引开,他们难道都会拒绝?
颜槿自认自己对于陌生人已经足够冷漠,但设身处地,倘若只是举手之劳就能救人一命,颜槿认为自己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林汐语并不多加解释,只是用一种颜槿难以理解的目光看着颜槿,点头。
颜槿的倔脾气又不分青红皂白地冒出头来:“总得试试。你难道有更好的办法?”
林汐语沉默。她说回去,也不过是迫不得已。普罗大学虽然经费充裕,也不可能真的独占城市一角。实际上寝区后方的隔离墙是普罗大学的边界之一,墙外毗邻其他街面,却没有道路连接,等同于一道悬崖峭壁。进校参观的人员不会走到这种旮旯地段,学校也不愿每次开启喷泉就给下方街面兜头浇上一次冷水澡,于是喷泉仅止于寝区两侧,后方却是实打实的实心围墙。
寝区里的吞噬者正愁找不到后续食物,她们两个大刺刺登上围墙顶,无异于在脑门上挂了两块“我很美味”的霓虹牌子。
于是林汐语只能揉着眉心,问颜槿:“有他们的通讯编号吗?”
为方便携带,现代的通讯设备微小如米粒,直接植入每个人的耳垂里。每个人都有通讯编号进行联系。ve系统虽然停用,但当初为减少ve系统的负担,通讯设备都自带短波接驳。在较短的距离里无需ve系统,就能通过通讯编号进行连接。
颜槿首先想到的就是陈昊。凭借两人在站台上的一番出生入死,颜槿确定假如陈昊能收到她的消息,肯定不会拒绝她的请求。她给出陈昊的通讯编号,神贯注地关注着林汐语的一举一动,好奇她在不能出声的境况下要怎么才能与对方进行沟通。
林汐语只是在耳垂上按下了几下,等待片刻:“连接不上。”
颜槿大失所望,只能给出另外一个。这是她和陈昊从餐厅离开时要的,以防情况紧急时需要对方提前开门,没想到倒真的派上了用场。
林汐语再重复一次步骤,隔了几秒,忽然抬起右腕,在腕表上用指甲轻敲几下。
四分之一手掌大的一个液晶屏幕从里面弹出来。颜槿见怪不怪,这种便携性的数据屏现在相当流行,能储存少量数据,兼具简单的办公功能。只是当屏幕闪出满屏天书似的乱码,颜槿顿时一个头变作两个大。不自谦的说,她的确是个满斤足两的学渣,连一点折扣都不好意思打。看林汐语状似随意地在屏幕上不间断地输入天书,颜槿十分无趣,很有点自卑地收回脑袋,注意力歪东倒西地拐到林汐语低垂的发顶,苦苦思索怎么人和人差距就这么大呢?
直过了三四分钟,林汐语最后敲击一下,抬头看颜槿,意思是“好了。”
颜槿连嘴唇都没见林汐语动一下,不知道怎么就好了。林汐语似乎看出颜槿的困惑,用手指大略解释一遍:她的微型数据器切入了短波频率,利用软件把字符转换为语音,发送到指定的通讯编码。
颜槿用天生的面瘫勉强维持住自己的颜面,没泄露出其实一个字都没听懂。总而言之她相信林汐语,林汐语既然表示“好了”,就只需要等待结果。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颜槿的热烈被寒心一点点吞并包裹。林汐语其间又重复了一次操作,结果依然没有不同。
二十分钟后,林汐语第三次摸上手腕,却被颜槿横插的手掌捏住手腕。
颜槿漠然地摇头,示意不用再试了。
她给出三个通讯编码,得来同样的结果,这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
第一是所有人都死了,第二是——别人根本不愿意给予回应。
颜槿目光转向林汐语,似是在问她为什么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局。
林汐语这次终于善解人意地给出了解释:吞噬者无目标地漫游在附近,与有目的性地大量聚集在眼皮子下,先不提餐厅是否经受得住排山倒海的吞噬者的冲击,单是视觉效果带来的心理压力就是截然不同的两个程度。
餐厅食物充裕,吞噬者总有散开的时候,说不定在食物吃完之前,就能等来护卫队的解救,又何必为了一面之缘的人,冒这么大的危险?
颜槿说不清心里五味杂陈的究竟是什么味道,像是打翻母亲厨房里的满柜子调料,酸甜苦辣咸,兼而有之,而更多的是一种冷漠的自嘲。
她早应该想到的。
大祸临头时,排列在人类面前的第一需求是:活着。
她又何尝不是其中之一?
像陈昊那样的人,才是少之又少的异类。
腕表上的数字走到十二点零三分,颜槿用手指回问:“我们还要回去吗?”
林汐语犹豫了一秒:“算了。”
回去结果也没有不同,何必再劳民伤财地反复折腾最后的时光。
又沉默了几分钟,林汐语在颜槿掌心比划:“你不该来的。”
颜槿假如没来找她,乖乖留在酒店里,会好好的活着,或许能一直安地活下去。
颜槿眼中泛起怒意,旋即迅速被悲怆代替。她把头垂到林汐语耳边,用很轻的声音缓慢地说道:“我不后悔。”
只是对不起父亲和母亲。
隔着呼吸器的薄膜,林汐语感受不到耳边颜槿说话时徐徐的气息,身体却身不由己地轻颤,仿佛烈火灼身,滚烫得令人无法忽视。
有什么东西的裂纹横竖拉伸,轰然崩塌了。
付斌今年三十七岁,长了一张天生打家劫舍的暴民脸,不用呲牙咧嘴,就能从别人口袋里掏出钱来。
但他像不愿意顺从天意似的,偏偏从小就立志参军,成年后被选拔进入后备军,在废墟里出生入死地干到现在。
付斌的脾气暴躁易冲动,和他的一张脸堪称绝配,军中生涯一路磕磕绊绊,大错没有,小错不断。按着他的年龄和资历,要不早该晋升中层,要不就退伍回家,老老实实找一份朝九晚五的安工作糊口。他头尾哪天都没占,在后备军中混到四级军士长,手底下名不副实地握着区区十名普通士兵的指挥权。
也就是因为他的职务太低,年龄又大,被留在城市里充当硕果仅存的国民护卫队的配比军员,从表面上维持着可笑的行政和军方的配比条约。
付斌觉得嘴里涩得厉害,臭烘烘地每吐一口气都像吃过屎。他知道这是因为长时间没有喝水的关系,抿了抿舌头卷出点唾沫星子,想嫌弃地吐出去,最后还是没舍得,又吞回喉咙里。
他的嘴角上有一道旧疤,是废墟里刺鼠爪子抓的,没有经过整容修复,一直延伸到耳根,像脸上开了第二张嘴,格外狰狞。他本来就不太讲究,三天没顾上整理仪容,下巴长出一只初生的刺猬,更野蛮了。
护卫队跟后备军立场不同,历来看不上这些成天在城外晃的兵,背后都笑称他们是“后备暴民”。付斌这样的,平时更是连话都不愿意搭一句,感觉对上眼都降低了自己格调。但现在情况特殊,大难临头,必须团结协作,于是安志明荣誉地担当了两者间的沟通桥梁。
安志明大学毕业进入国民护卫队不久,隶属沃克区总队一大队第七小队。和大多数的护卫队员一样,他只把这份工作当成生活的收入来源,从没想过会有需要用命维护的一天。
安志明焦躁不安地走到付斌跟前,对他坐没坐相的懒散姿势大为嫌弃,吞吐了半天,终于还是问出口:“上头怎么说?”
付斌吊着眼皮子斜安志明:“我军衔比你高,连基本的规矩都不懂了吗?”
安志明顿时想发火,想起背后鸦雀无声正密切关注他们的上百对眼睛,没发出来,腮帮子气得滚圆,像只河豚。
付斌浓眉连带额头的皱纹一起皱了下,缓了脸色:“那你起码也叫一声爸吧?”
这句话捅到安志明的痛处,他不止腮帮子鼓,脸也涨红了。
付斌重哼一声,又绷回那张恶煞脸,故意提高声线:“明天中午十二点三十。你回去告诉那些软蛋,今晚他妈的好好睡觉养精蓄锐,明天谁拖后腿耽误了援救行动,老子踹死他!”
他这句话仿佛魔咒,瞬间解开安志明后方战战兢兢众多学生的哑巴封印,欢呼声刚爆出个头,就被付斌的牛眼瞪回肚子里。
付斌冷哼:“怎么的,都想死?自己去楼下,别拖累其他人。”
笑容僵在一张张年轻的容貌各不相同的脸上,像一出被突然按下暂停键的诡异哑剧。
付斌一挥手:“都回去通知各队,今天晚上安心睡,明天援救队就来了。回到安点,大家就都安了。不准出声,听到没有!”
一众脑袋整齐一致地狂点,鸟兽散般涌出偌大的教室,各自通知安置在各个教室的同学去了。
安志明也要离开去通知这栋楼里的护卫队员,却在即将到达门口前被付斌叫住:“志明,回来,我有话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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