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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锦宁等人停在黄渡城与滁州城交界处的一处荒废客栈里,雪灾让这里的人都已经撤离,许多房屋倒塌,人也都撤离到黄渡城或者滁州城去了,偌大的小镇子仿若一个鬼城,安静的可怕。

徐锦宁等人的到来给这里增添了一丝人气,徐锦宁不管到哪里都是追求生活质量的,她带来的东西随便都能将这客栈装饰一番。

夜间,众人挤在客栈外围的院子里烤着火,火堆上架着烤羊肉,这是绰痕私自离队去山里打来的,徐锦宁忽然觉得带着他也不错,这孩子顿顿都离不开肉,一路上他吃干粮吃的叫苦连天,饶是雪灾了他也没闲着经常去山上去捕猎野生猎物。

“这一路我吃干粮吃的脸都歪了,真没看出你们这养尊处优的人也会吃这些东西!”

绰痕用刀子割开羊腿,把上面的肉挑下来递给温丞礼,对于他来说,温丞礼才是他的主子,至于徐锦宁虽然没有要他的命,但也不是好人。

徐锦宁反唇相讥“没想到你们这些躲藏在角落里见不得光的人也天天大鱼大肉!”

“你什么意思啊?”绰痕听出她语气里的嘲讽,顿时不满的站起来。

温丞礼这一路被他们斗嘴斗得脑瓜子疼,绰痕年纪小也活泼的很,一路上嘴巴就没停过,徐锦宁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也跟着他一起折腾,两人吵来吵去就没怎么停下,好几次绰痕怼不过徐锦宁飞身离开,又悄咪咪的回来了。

“我不跟没脑子的人说话!”

温丞礼自然是把那烤的最好羊腿肉递给了徐锦宁,“公主海量,别跟孩子一般计较了!”

“主人,那是我给你的!”

徐锦宁道“我宁国土地上的猎物什么时候成为你的了?”

“你……”绰痕被怼的哑口无言,气冲冲的掰过养肉在那儿啃着,啃的满嘴油,又道一句“我可算是明天什么叫做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是什么意思了!”

“所以你是小人了?”

这小子还以为她没听见?

绰痕回头狠狠瞪她一眼,要不是看在主人的面子上,他真想一刀砍了这个女人。

绰痕不再多言,自顾自吃肉去了。

碧枝看他们斗得不成样子忍不住笑出来,“公主,来,喝点热茶!”

徐锦宁本就不太饿,干粮还是挺管饱的,羊肉吃了没几口就不吃了,便让碧枝将剩下的烤肉都分给了侍卫们。

乔昱坐在屋顶上看着下面热热闹闹的人,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是被孤立的那一个,哪怕是他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可看到徐锦宁眼中只剩下温丞礼的时候,还是会很难受。

他从怀里拿出勋吹奏着,听到曲子,吵闹的众人纷纷安静了下来,徐锦宁也回头看向乔昱,红衣男子静静的坐在那儿吹奏着乐章。

勋声跟笛子不一样,有一种特别浑厚的味道,让人很安心。

温丞礼是没想到,乔昱这么冰冷的侍卫居然还有这么柔情的一面。

让他疑惑的是乔昱并不是流火刺客团的人,为什么会知道流火的事,还有那十六字?

乔昱究竟是什么人?

压下心中疑虑,温丞礼拿出笛子同样吹奏起来,笛声悠扬动听,勋声松涛阵阵,一柔一浑厚配合起来倒是相得益彰,很是好听。

徐锦宁听着听着,困意袭来,她毕竟是一天一夜没怎么休息,在马车上眯了一会儿睡得也不是很安稳!

一曲终了,温丞礼见徐锦宁双眼皮已经在上下打架,她手握成拳头支撑着摇摇晃晃的身体,温丞礼靠近她,将她的脑袋放到自己肩上,随即又看向乔昱,乔昱同样看着他。

一人白衣,淡雅如仙!

一人红袍,绝飒如莲!

两个同样俊美非凡的男人,此刻互相平静的看着对方,双方眼中都有道不明的情愫。

温丞礼把笛子放到怀里,抱着徐锦宁起身“我先送公主回去休息了,你们也早些安歇吧!”

“是,驸马爷!”

“碧枝,去烧一些热水给公主擦洗一下!”

碧枝点点头,把嘴里的肉咽下去,赶紧跟着人去打水。

温丞礼将人放到床上后便坐在床边看着徐锦宁的睡脸,他抬手将她脸颊上沾着的黑灰擦掉,女子的睡颜褪去了孤傲与冷冽,反而显得异常的平静、安然、乖巧的像是一只小猫咪。

徐锦宁又有多少秘密?

听到窗口的动静,温丞礼起身,便看到红衣男子绝冷的目光锁在他身上。

温丞礼悄声说“出去说吧!”

他知道乔昱有些问题要问他,同样的,他也有很多疑惑要解答。

两人没有回到庭院中,只走到另一边的空屋子。

屋子里没有掌灯,一股子潮湿味!

两人就站在黑暗中,乔昱率先开口“那首曲子你应该很熟悉吧!”

“聂白曾经吹过!”

温丞礼不会记错,这首曲子是他小时候在冷宫里经常听到的一首,是聂白吹奏过得,聂白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坐在冷宫外吹这首曲子,当时他还隔着冷宫的门跟他对话过,他说“能听懂这曲子的人已经不在了,我在寻找下一个能听懂它的人!”

那天晚上,聂白坐在冷宫外吹完曲子离开后,冷宫便遭遇了巨变,一夜之间血流成河,焰火滔天,到处都是撕裂凄惨的喊叫声……

离开冷宫之后,他也曾去找过聂白的下落!

“这个聂白是什么人?”乔昱不解,这是他第二次听到聂白的名字了。

“夏国朝堂有左相右相,还有一个隐藏在黑暗中的统领者,我们统称他为鬼相!”温丞礼跟他说这些,只是想要知道他跟聂白的关系,他转身,“你跟聂白什么关系?为什么会知道这首曲子?”

乔昱摇摇头,语气冷冷“我不知道,我不记得了!”

“你为什么会失忆?为什么会知道流火刺客团?你究竟是什么人?”

乔昱只觉得脑袋炸裂,他疼的赶忙扶着门框,“不记得,不知道!”随即,他猛地抬头怒视着温丞礼,“那你呢?你跟聂白又是什么关系?”

温丞礼用力的说出两个字“死敌!”

“死敌?”

“这个你无需知道,既然你跟鬼相和流火都有关系,我会帮你恢复记忆!你最好祈祷你跟聂白没有什么关系,否则……”

“我必死无疑?”乔昱肯定的问他。

“好自为之吧!”

乔昱失去大部分记忆再问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他是受了伤被徐锦宁救回去的,徐锦宁也曾经调查过他的身份,但是无果。

乔昱这个人就像是被凭空捏造出来的一样,他没有根,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他又是哪国的人?

疑点太多,只能一个个去解答。

跟乔昱不欢而散后,温丞礼便看到那黑色乌鸦,这墨鸦也是聂白喜欢豢养的宠物之一,这些乌鸦盯着人真的非常不舒服。

聂白能被称为鬼相那不是浪得虚名的,估计现在他们已经在聂白的监视下了。

霍骁在夏国权势滔天,几乎把控整个朝堂,温丞礼也不知道那一纸赌约是否还奏效,若是他反水,那后果不堪设想。

最后遭殃的始终是夏国百姓!

一直在外打探消息的郎斌悄然的出现在温丞礼身后,温丞礼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问一句“什么事?”

“在蛮夷大营内发现聂白踪迹,这次蛮夷发动总攻应该是在他的授意之下!”郎斌说。

“聂白,究竟想做什么?他到底有什么目的?”这个问题怕是只有聂白自己才会知道,还好他之前已经猜到特地给徐锦恒留下了锦囊,聂白机智过人,若想拿捏实属不易。

“霍丞相那边也有来人,宁都传来消息,我们有三处暗线莫名其妙的失去联系,第二天他们的尸体出现在了乱葬岗,怕是霍丞相的人已经顶替了我们原来的暗线位置!”

“这老狐狸一如既往的奸诈狡猾,既然他断我三条暗线,那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吩咐宁都剩余暗线,权利搜寻霍骁的人,一个都别放过!”

“是!”

郎斌走后,房间里只剩下温丞礼,他走到门口,双手搭在那已经腐烂了一半儿的栏杆上,上面许多凌乱的木刺,木刺刺的手心生疼生疼,只有这股疼才能证明他还活着,疼痛使人清醒。

绰痕吃饱喝足躺在院子里的草堆上,他的听力极其的好,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他迅速坐起来,就看到几个黑色人影快速的从屋地上窜了过去,他眯了一下眼睛,露出了嗜血的目光。

这是哪里来的小尾巴,竟然跟了他们一路了。

绰痕看了看这些熟睡的士兵,再看看倚在门框上不停打哈欠的侍卫,心中暗暗鄙夷徐锦宁的人也太没用了,那刺客都从他们眼皮子底下跑过去了,他们居然也毫无察觉,刚要起身追过去,又想起徐锦宁对他的那种态度,顿时又不想去了。

若是徐锦宁死了,主人便能自由,只要这些人不伤害到主人,徐锦宁的死活又干他何事?

想了想,他还是没有追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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