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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后,当徐锦宁等人抵达宁都城门口的时候,迎接他们的不是文武百官、热情百姓,而是宫廷禁卫军,因为萧飒被派遣保护徐锦宁等人出行,目前皇城禁卫军的由副将白晨担任。

马车被堵在城门口,徐锦宁这才不得不下马车,而此刻他们的马车已经被禁卫军包围的水泄不通,百姓们更是激愤不已的站在一边,各个脸上都是怒意、恨意,徐锦宁看着那些哭红、气红脸的人,有一种她要被五马分尸的错觉。

温丞礼站在白晨面前交流着什么,随后脸色铁青的走过来,对徐锦宁说道“公主,宁都城出事了。”

“到底怎么回事?”徐锦宁的语气也跟着冷冽起来。

徐锦昭、临清二人都伸着脖子看着,也不知道到底怎么了。

不等温丞礼开口解释,白晨已经带人上来,先是恭敬的鞠了一躬,然后才开口解释“启禀公主,皇上有旨,将公主、太子、驸马三人分别押往太和殿,皇上要分开审问。”

“押走?审问?”

这什么情况?

徐锦宁疑惑的问“白晨,希望你能给本宫一个合理的解释。”

白晨笑道“宁都百姓,也需要公主给一个合理的解释,您之前让人送来的草药并非白血枯藤,而是紫藤,焚烧这种有毒草药已置皇城数万人中毒,其中种种,等公主到了宫里自然知晓。”

“什么?毒草?”

徐锦宁大惊,不可能啊,她明明让人送的是白血枯藤,怎么会变成毒草?

事情变得极其棘手,也只能先到宫里再做商讨了,她看向温丞礼和徐锦昭“你们二人小心些,此事怕有诈。”

“皇姐,这到底……怎么回事啊?”徐锦昭不明所以,只是看她脸色变得那么难看,心道这件事肯定不简单的。

徐锦宁摇摇头,她也不清楚到底出什么错了。

温丞礼握住她的手,淡淡道“莫慌,好好解释清楚,我在府上等你回来。”

徐锦宁眼眶一热,有种想要立刻扑进他怀里的冲动,奈何这里围观百姓和士兵太多,她也只能强行的压下这种心理,反手拍拍他的手背,捏了一下他的胳膊笑道“本宫什么时候怕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等我回来。”

“好!”

徐锦宁眼角带着浅浅笑意,第一次从温丞礼这张雷打不动的冰山脸上看到这幅柔情的样子,&nbp;他在担心她,真好。

徐锦宁被人带到另一辆马车上,上马车之前她还特地回头看了一眼温丞礼,冲他温柔的笑笑,这才上去。

“皇姐,白统领!”

徐锦昭看着白晨将人带走,刚要追过去就被萧飒给挡住了,萧飒道“先进宫吧。”

“可是……”

“公主聪明过人,不要让她担心,殿下先听萧统领的。皇上也只是想要了解一些事情,殿下不要慌。”温丞礼劝说着。

温丞礼说话的时候温润如玉,语气却是那么的铿锵有力,徐锦昭只好点点头,带着临清又回到马车。

三人分开进入皇宫,应该是怕他们在路上串通好供词,温丞礼掀开马车车帘,道路两边都是气愤难平的百姓,有些甚至摩拳擦掌的要冲到徐锦宁马车那儿被禁卫军给拦住了,这里的情况与江州很相似,只是更严重罢了。

因为黑虫之祸,宁都已经是人心惶惶,死了不少人,本来以为有白血枯藤救命大家也都放松了警惕,迎来希望,谁知道那药草不仅不是救命的反而是催命符,只刚焚烧一部分便已使得大部分百姓、士兵中毒,死亡人数超过江州三倍还要多。

一张黄纸钱飘到马车里,温丞礼放下车帘,捡起那张纸钱,乌黑的眼睛冷如寒潭,以这么多人命来陷害徐锦宁,可真是大手笔。

前面的马车里,徐锦宁闭上眼睛,将白晨刚刚说的话反复思考着,总归来说就是她送回来的草药并非治虫之药,而是催命之药,这只能说明一件事,药在送回来的途中被人调换。

陷害她的人,屈指可数。

一个时辰后,太和殿内,文武百官俱在,和帝铁青着脸坐在高位之上,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担忧,徐锦宁是他最爱的女儿,如今被陷害还百口莫辩的,为了平息众怒,只能将她带上朝堂当众审问,毕竟死伤的也有朝廷命官的家属妻儿。

若是徐锦宁说不出个所以然,或者无法给大家交代的话,那她只能是……

徐锦宁已然换了一身白色镶金朝服,白色长袍上用金线绣着代表身份的牡丹花纹,袖口上牡丹花纹尤其的好看,纤细的左右手手腕上各带着一只翡翠色的手镯,乌发被银冠高高竖起,银色牡丹步摇随着她的步伐微微碰撞发出好听、清脆的声音。

徐锦宁丝毫不畏这些要将她拆皮挫骨、千刀万剐的目光,桀骜、自信的走到君主面前,微微躬身行了大礼“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和帝右手一挥“起身吧。”

“儿臣谢父皇!”徐锦宁起身后,冷漠的双瞳环视了一圈百官,随即看向和帝道“宁都发生之事,儿臣进宫的路上已经听闻。父皇,那草药虽然是儿臣让人送来的,可难保有人在中途更换,如此便说儿臣居心叵测、谋害百姓,儿臣不服。”

上大夫赵旉道“可那草药的确是你让人送的,又有什么证据证明草药被中途更换,而不是公主想要借此谋害皇上,伺机谋取皇位呢?”

“就是啊,中毒的人那么多,死伤过半,若是不查清楚,无法向百姓们交代啊。”

“还有我那儿子,只是去焚烧现场看了看就中了毒,他还那么年轻,年纪轻轻便让我遮白发人送黑发人。”

“呜呜呜,我的儿啊。”

……

一时间,众说纷纭,各有各的说法,甚至是将徐锦宁以前的那些恶行一一的列举出来,朝堂上竟然比菜市场吵得还凶、还热闹。

和帝不悦,猛地一拍案几“吵够了没有?吵吵闹闹成为体统?”

唯一没有说话的便只有左丞相以及恒王徐锦恒。

徐锦恒担忧的看了一眼徐锦宁,见大家都不说话,气哄哄的站在一边了,这才上前道“父皇,儿臣不赞同锦宁故意谋害的说辞,还请父皇明察,给儿臣几天时间调查清楚。”

赵旉道“老臣素知殿下与公主兄妹情深,保不齐徇私枉法、故意为公主开罪,老臣不觉此事可以交予殿下调查。”

徐锦宁瞄他一眼,这赵旉与襄州州府好像走的挺近,如今襄州州府有谋反嫌疑已经被杀,他倒是还能在朝堂上颐指气使,发发官威的,真是树倒猢狲不一定散,有可能会抱到另一颗大树的大腿。

前世她对朝堂上的官员都不是很熟,城灭了之后也只是知道哪些官员是奸细,但这赵旉的确是没什么印象。

眼看着又要吵起来了,徐锦宁急忙道“父皇,这件事儿臣会亲自调查清楚,绝不让有心人小人陷害。”

赵旉“不可,公主本就是这件案子的最大嫌疑人,哪有嫌疑人自己去调查案子的说法,传出去,怕是让百姓们寒心啊,皇上,万万不可啊。”

徐锦宁眉头一皱,平静的看向赵旉“赵大人此言差矣,正因为这件案子的最大嫌疑人是本宫,所以本宫有权利去调查真相,难不成本宫要平白无故的受此冤屈不成?”

赵旉“公主是不是清白的,也只能等到真相查明之后再做定夺,但若此案经由公主之手,怕是宁都上下都得怀疑是皇上徇私舞弊,往后朝堂之言对百姓而说又如何说服力?百姓们只会认为皇室中人不顾百姓死活,公主犯法与庶民不同罪,难堵悠悠众口。”

“是啊,赵大人说的对啊。”

“不能让公主插手这件案子,行不通的。”

“百姓们不会相信调查结果,只能让百姓寒心啊。”

……大家不敢明面上的吵闹,只得小声窃窃私语,徐锦宁恼怒的瞪了一眼赵旉,正要转头看向和帝,无意间瞥了一眼左丞相,她嘴角一扬,拱手道“既然大家都觉不该让本宫插手此案,那这案子便交由左丞相来如何?”

赵旉看向左丞相,见他点头,这才说“臣附议!”

“臣也附议!”

“臣附议!”

……

徐锦宁暗暗把这些只知道跟风的官员们骂了个遍,就没有一点自己的自主想法,非得跟着别人屁股后面跑?

徐锦宁道“丞相大人素来公私分明,若是交给丞相也是极好的。只是这毕竟事关皇家,为保证公平起见让恒王殿下一同参与,父皇觉得如何?”

和帝斟酌一番,凌厉的扫了一眼左丞相,若是能交给他来处理也算是公平,到时候就算查出什么也能堵住百姓之口,但毕竟是皇家的案子,事关重大,也不能马虎。

和帝说道“此案就交予左丞相与恒王共同调查,务必要给文武百官、天下百姓一个交代。”

“微臣遵命!”

“儿臣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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