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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很快进入这间陆止在长安城的落脚之地,几人进去后,年轻道士伸腿将门勾上,可是担心门板再次一个不稳掉下来,只好收回腿,老老实实的回去用两只手好好关门。
转过身很快跟了上去,看了一圈小院周围,破旧的院落制式,破破烂烂的,但是很是干净整洁,只是旧一些罢了,院子中间的大水缸中还养了一朵莲花,尤其好看灵气。
他笑嘻嘻道:“这个地方我不经常来,所以就荒废了些,等再过几日,家里那边来了人,修缮修缮就完事了。”
说着招呼几人进了正厅,让小花阿甫两个小家伙先自行坐下,老老实实得呆着,年轻道士便将扶着白千柔的双马尾姑娘带到院子一旁的左侧厢房里,储玉不费多大劲便把白千柔放在床榻上面,盖好被子。
转过身,直愣愣的盯着那个长相白嫩的年轻道士。
小丫头心思活络,警惕非凡,视线在对方头顶那方莲花冠上停留许久,一双大眼睛看的陆止浑身不舒服。
储玉在陆止身边绕圈独步,一边走一边打量,开门见山道:“你不是这座天下的人,包括先前送我们过来的那个叫做子锦的书生也不是这里的人,一个道士,一个儒家弟子,那就是北边来的人,我说的可对。”
陆看面不改色,答非所问,微笑道:“何必说我,你不也是,天机老人的关门弟子,大先生庞北斗的小师妹。”
储玉停下脚步,惊讶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的。”
说着还自行打量一番自己,到底哪里露的马脚让别人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年轻道人笑了笑,随手搬来一张凳子,在床榻一丈之地坐下,笑道:“我知道你还不简单,就你身上那股气象别人看不明白,我们难道还看不明白?再说了,我先前来的时候还与你师兄见过一面,他尤其和我提过你的事情,说他有个小师妹啊什么什么的,起初我没在意,但是没想到这么快就遇上了。”
说着伸手指了指小丫头腰侧卦盘,“你看,你腰上那个玲珑小巧的卦盘和你师兄腰上那个一模一样,想认不出都有些强人所难好吗。”
原先还很是警惕的道袍小丫头,这边一听到自家师兄的事情,立刻抛开心中芥蒂,跑到陆止身边蹲下身子,两只手抓着椅子把手,催问道:“快告诉我,我师兄和你说我什么了,是不是都是一等一的夸人话,说我是天下最好的小师妹,也是最听话的小师妹。”
陆止确实见过大先生庞北斗,对方也与自己说过有个叫做储玉的小师妹,可是要说夸人的话,那还真就没有,损人的话比夸人的话不成正比,一高一低,一多一少。
看着眼前听到自家师兄就眉开眼笑的道袍姑娘,陆止不愿扫了小丫头的兴致,就违心说道:“你师兄说了,说师妹是天下最好的师妹,也是最听话的师妹,说了许多夸你的话。”
小丫头笑着笑着脸色大变,突然起身,指着陆止鼻子气道:“你胡说,其实我师兄根本就不会这么说我,更别说这样夸我了,我就是小小的诈你一下,没想到你还上钩了。”
年轻道士也不生气,笑道:“你师兄真的是有夸你,不过我是有些夸大其词了,但是你师兄夸你我是听的真切,绝不骗你,我敢保证。”
说着,年轻道士举起右手,手指伸直,弯曲大拇指与小拇指,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
补充说道:“而且我只知道你叫储玉,你腰间挂着的那个小法器和你师兄那个一模一样,再说了,你师兄是谁,堂堂大先生诶,谁敢动你,而且我还知道你那小法器能够无视距离给你远在天边的师兄吐露心声,没人会这么不识相的,没歌深仇大恨没人会这么做的。”
扎着双马尾辫子,穿着道袍的小丫头听的云里雾里,不过对方说的还算有道理,不过眼下只能将信将疑,走到床边坐下,撇撇嘴,“暂且先相信你。”
年轻道士松了口气,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貌美少女,他是有印象的,小姑娘比道元那小子讲话喊人嘴甜多了,一口一个陆前辈,平时在山上也没听人叫过几次的陆止,听起来甚是舒服。
他调转椅子方向,面朝床铺,询问小姑娘怎么回事。
储玉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娓娓道来。
陆止道袍袖子里的手指掐诀,默默推演,算出了个大概,心里大致明白是怎么回事,道元那小子知道将人送出来,来找自己,这倒情有可原,儒家那位如此帮忙可就有些耐人寻味了,不过眼下最要紧的事情还是先将昏迷不醒的白姑娘唤醒才是。
陆止问道:“白姑娘昏过去多久了?”
储玉老实回答,“一天一夜是有了的,当时那个白袍小子给她治疗了一番伤势,说是没有什么大碍,可就是没醒。”
年轻道士点了点头,手掌一翻,多出一圈白色丝线在手上拿着,“劳烦你先将白姑娘的手腕露出来。”
储玉一切照做,掀开被子一角,挪出白千柔的一只手臂,解开手上护腕,卷起袖子,露出白嫩手腕。
本着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坐在床铺对面还有一丈距离的年轻道士,曲指一弹。
丝线弹出,丝线一头环绕少女手腕一圈。
陆止手指掐着丝线另一端头,闭上眼睛,摆弄丝线。
储玉坐在一盘不敢说话打扰,白嫩道士这一手丝线把脉她就在长安城里一家老药埔铺子里见过,当时那个老中医就是这样给人把脉,不过一般都是触摸肌肤把脉,能够感知真切,如此手法当真需要医术高超才行,反正在小丫头看来,还是很厉害的。
年轻道士以少见把脉方式感知片刻,手指微动,收回对方手腕丝线,绕回手中,翻盖手掌,消失不见。
看见陆止收了丝线,道袍丫头立刻问道:“道士,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大的状况。”
寻常修士与妖兽打斗半天,受些内伤外伤都是在所难免,也有受伤疼晕过去的,可像白千柔这样一直昏迷一天一夜的还是不多见。
陆止起身,说道:“没什么大碍,经过你的描述,应该是体内灵力枯竭,被妖兽消耗殆尽,以至于力竭晕倒,皮外伤已经被道元那小子处理好了,接下来让她休息便是,最迟今晚就会醒来。”
储玉点了点头,看向床榻上的少女,颇为细心的把她手腕袖子放卷下来,放回被子里,盖好被子。
陆止走到门边,看了看外边天色,问了个没来由想到的问题,“这小丫头和道元什么关系?”
储玉一脸纳闷道:“看你这样应该比我和那家伙要熟络很多,你都不知道,我这个才和他认识一天的外人如何知道?”
陆止想了想,也是,自己白白说了句废话,之后交代了一番此地事宜,告诉他们不要乱跑,老老实实待在这里,等他回来,谁敲门都不要开,不过也不要担心会有人敢来敲门,嘱咐完这些之后,长相白嫩的年轻道人就双手负在身后,悠哉悠哉的开门,再关门,只是手上力道格外拿捏有度,这次门框可没再掉下来。
年轻道士出门之后,走出几步就停了下来,转过身面相这座道家天下在大唐长安留下的一所年久失修的破败宅院,虽然被其施以道法打扫干净,可是破败迹象,陆止丝毫没有想要给他修复,心里清楚,修复又如何,长时间的没有人住,没有丝毫人气的屋子,就算这次返修好了,下一次少不了的还会墙壁开裂,青苔杂草爬满一整面墙壁。
年轻道士挥了挥道袍大袖,宅院表面有一层金色光照一闪而逝,凡人眼中不可见,修士一眼望其高。
陆止以一手道法布下一层山水禁制后,这才笑着拍拍手,一脸满意,转身走出几步,身形如烟,散了开来。
当神仙当的惯了,平时在山上就是御风飞行,有时更是连御风都是觉得慢了,就直接以道法缩地成寸来走前方道路,如今到了山下人间,习惯性的不想走路,浪费脚力,索性身化云烟,散于起始,聚于目地。
长安城皇宫外围百丈之地内是不允许平民百姓随意踏入的,所以尽管外面如何喧闹,这里总是安静非常,好似天地在这里消了声音。
此时距离皇宫正门那边还有一段距离的宫墙拐角,墙壁泛起一丝水波涟漪,一位头戴莲花冠的白嫩道士走了出来。
他旁若无人的站在原地转了个身,伸手对着面前宫墙轻轻一抹,一方青铜小塔塔尖便是露了出来,他自然认的此物,方才心决推演下来其实还是有所收获,只是背后之人想要这样做的动机与想要得到什么,他倒是没有继续向下推演,倒不是算不到,只是懒得戳破天机,为将来自己证道埋下不必要的麻烦。
正当年轻道士盯着小塔,思索着下一步如何是好,一番抉择之后,想要伸手触摸小塔时,身后传来一道嗓音,
“我劝你别碰,天地之中,一切自有因果,一切自有定数,自己的路自己走,旁人一再干预,未必就是为他好,小心一片好心来护道,到头来反而成了毁道的罪魁祸首,那可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听到声音收回手的年轻道士转过身,在旁人看来空无一人的地面,却是有这一位金光罩在其中,隐匿身形的儒杉书生。
儒杉书生面带微笑,双手负后,手里拿着卷起来的儒家典籍,缓慢敲打背部,一下接着一下,好似永远不会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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