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冥拜白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417章 你的父亲,姑娘,让我格一下,明冥拜白,海棠搜书),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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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整天逛青楼的老家伙也好意思说我?”方未寒冷笑道,“你给青楼娘子捐的钱怕是都能在天街买十栋三进宅院了吧?”
“纯扯淡,哪有那么多?”方巡立刻否认,“你二叔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的银子,你当谁都是你那未婚妻?”
方未寒拿起筷子,夹起一片切片牛肉放入嘴中,又喝了口酒,说:
“讲讲呗,罗大人?你是怎么骗过我的?”
“你小子自己蠢笨如猪,还需要骗?”方巡不屑地说,“我给过你那么多的提示,没想到伱还是没看出来。”
方未寒:“?”
他和自己二叔间说话自然是一向没什么需要顾忌的,这老小子素日吊儿郎当,简直就是小混混长大了的模样。
“你这不是在放屁吗?”方未寒不忿地问,“你何时给过我提示?”
“提示有很多,但最明显的一个就是你二叔我的这张脸。”方巡指了指自己的脸。
“你的脸怎么了?”方未寒不解。
“本王长这么帅,你觉得能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方巡说。
方未寒举起酒杯:“要论不要脸,还是二叔您比较厉害。”
“那是。”方巡得意洋洋。
两人碰了一杯,方未寒主动拿过酒坛,将酒斟满。
“我记得我是见过罗天罡的,他不长你这样。”方未寒说。
那次他和陶允姜在张玄的馄饨摊上吃馄饨,正巧碰到萧伏威和罗天罡去金城郡剿匪,远远地看了一眼。
方未寒的印象中,罗天罡明明是个仙风道骨的中年道人,可不是自家二叔这风流倜傥的中年浪子。
方巡掏出一個小巧的印章拍在桌子上。
“这是啥?”方未寒问。
“鲛人印。”方巡淡淡说,“云开峰采集东海鲛人精元所做,内藏鲛人拟态法则,可以伪装成一个固有形象。”
“所以你现在的这副样子是装出来的?”
“当然不是。”方巡诧异地看着他,“罗天罡那副样子才是装出来的,这么帅的当然是老子的本体。”
“你和云开峰的人关系很好?”方未寒好奇地问。
无论是明月芦花还是鲛人印,都是罕见的重宝,若非逍遥宗核心修士,显然是不能拥有此等宝物的。
“还行吧,云开峰主欧阳垣和我有点交情。”方巡吃着菜随口道。
“什么交情?总不能是一起青楼提过枪吧?”方未寒笑着问。
方巡瞅了他一眼,并未出声。
方未寒;“……”
妈的,早就听闻逍遥宗的人行事放荡不羁,真真是应了他们名字里那“逍遥”二字。
“既然你是逍遥宗的长老,那岂不是说明,逍遥宗其实是站在咱们这边的?”方未寒问。
“想太多了,若是逍遥宗站在咱们这边,圣上那边的压力哪还有这么大。”方巡摇摇头,放下筷子。“凭空多出十几个六转修士,和上百个五转修士,上原王氏怕是连觉都要睡不好了。”
“东洲孤悬海外,和青州极东之处还相隔有数十里汪洋,他们对于中土如何并不关心。在皇权和世家的选择间,云涧九峰各有偏向,整体上呈现平分秋色的局面。能让他们保持中立已然不错,而让他们插手进大周的事端……怕是有些困难。”
“而且最近逍遥宗的主要精力也没有放到这上边,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方巡说。
“海妖?”方未寒问。
“聪明。”方巡说,“随着天命的复苏,归墟警备已然提升到最大,东海之下的海族怕是会趁这个机会再度集结进攻中土,而东洲的逍遥宗便是他们的第一个目标。”
“海妖的实力很强吗?”
方未寒对于这方面的事情几乎一无所知,毕竟逍遥宗距离他生活的长明几乎横跨整个大周,距离实在是太远。
“不强,即使是所谓的海龙也只有等同于五转的修为。但他们的数量实在太多,而逍遥宗又是走的精英化路线,门下弟子拢共不过千人。”
方巡喝口酒,说:
“御气是最不擅长防守的路径,且培养难度极大,死一个就是少一个。即使能打出以一敌千的战绩,只要他死了,那对海族那边也是赚的。”
方未寒深以为然,只能说御气是这样的。
他们没有明武深厚的血铠,也没有五行的各式元素屏障,所有御气先驱流传下来的修炼法门都不会教授这群剑仙如何防御,通篇看下来只有一个字:
杀。
正所谓只要杀得够快,敌人就没有攻击的空间。
相传御气路径的创始人是春秋时的孔周,他遍历天下,收集承影、含光和霄练三把神剑,某日目睹长虹贯日之景,福至心灵,独创灵剑攻杀术,即御气路径的源流。
彼时东洲沦陷,海族登陆青徐二州,孔周一人三剑,从临淄城下一路杀入东海,所过之处留下数以万计的海族尸体,威震天下。据时人所言,孔周一路向东,至死也没有向西走过哪怕一步。
在人生的最后,孔周最后在东洲之极和三条九转的海龙同归于尽,三把神剑一同兵解破碎,虹光落入水中。
孔周死前留下一句话:“以暴易暴,唯杀止战。”
这句话至今还被刻在云涧的奇石之上,是东洲修士奉行的信条。
“为什么不向大周朝廷求助?哪怕派几个天工医者过去,也比他们凭借人命硬抗强啊?”
“有人曾经提过这件事情,但首先……大周需要有个朝廷,而不是现在这名存实亡的东西。”方巡说,“再加上逍遥宗的御气都是一身傲骨,要让他们朝着世家官僚低头几乎不可能,这件事便一直搁置到了现在。”
逍遥宗,临渊阁……不愧为东西二圣。
方未寒叹了口气,又举起酒杯:
“敬逍遥宗。”
两人又碰了一杯。
“二叔你不也是逍遥宗的长老?怎么没见你一身傲骨啊?”方未寒问。
“你懂个蛋。”方巡啧声道,“我当年曾经也是快意恩仇的江湖侠客,见谁不爽就砍谁的那一种。”
“二叔跟我说说之前的事情呗?”方未寒说,“我长这么大,还没听过您的传说来着。”
“啧,那你可得听好了。”方巡清了清嗓子,拿起一支筷子在空中比划着,似乎这是什么宝剑一般。
“我爹,也就是你爷爷,是先帝方远的族弟,两人关系甚好。可惜我爹命数不好死得早,他去世之后,先帝极为悲痛。于是并没有遵循惯例削去他的义阳王位,而是将其传给了我大哥,也就是你的父亲。”
在方未寒的印象中,他并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哪怕一次。
他只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义阳王方违,而母亲则是出身于荥阳郑氏的官家小姐郑莹韵。
之前任凭自己如何询问,方巡就是不告诉他。如今他主动开口,方未寒自然听得认真。
“二叔你呢?”
“我被先帝封为了广陵王,你的封号就是从我这里来的。”
方巡喝了口酒。
……
……
雍州,长明城。
姿容昳丽而贵美的少女自龙辇上缓缓走下,看向前方的王府大门,心底思绪万千。
方棠曾经来过这座府邸,在除夕那天的晚上。
她在这里见到了陈郡谢氏的大小姐谢令婉,和她有过一番愉快的交谈。陶琰的孙女陶允姜向她释放出真诚的善意,兰陵萧氏的萧槿用甜美的笑容对她问好,而临渊阁的温折雪则是让她觉得似曾相识。
方棠曾经和四位截然不同的少女聚集在一起,她们加起来掌握的权势怕是已然能够决定帝国的生死。但即便如此,她们也会为了某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勾心斗角。
“简直像是过家家一样。”她心想。
但命运就是这么奇妙,她将脾性不同,立场不同,甚至所处时代都不同的人聚拢在一起,而其中的纽带竟然是因为一个男人。
真是荒谬,这世界难不成能没了他就不转了?
“殿下,王府中没有主人,广陵王殿下的管家侍女凝白也不在。”碧珑走下台阶,向方棠汇报。
“门房交给我了一封信,这是谢小姐留给殿下的。”
谢令婉?她知道我会来?
方棠很讨厌这种被人算计的感觉,这让她感到被轻视和侮辱。
她忍着心底的不适与厌恶,展开信笺。
上面的内容很少,只有寥寥几行,谢令婉要表达的意思也很简单:
广陵王府的人她带走了,王府内没什么好看的,要看还是要砸都随自己的便。
另外,谢令婉还祝公主殿下生活愉快,身体健康。
方棠还得谢谢她呢。
少女将手中的信笺捏成纸团,面无表情。
她如何不知道谢令婉将王府中人全部带走的用意是什么。这是将她和方未寒之间有可能的联系彻底斩断,以防她再借此生出事端。
上次针对陈郡谢氏的敲打行动定然让她心生不满,于是借此机会还击。
方棠甚至恍惚间看到了谢令婉对自己露出一个嘲讽的微笑。
看,我虽然不能将你怎么样,但你也别想对他怎么样。
这个贱人。
方棠几乎可以断定,此事谢令婉绝对没有和方未寒商量过。她就是在仗着方未寒对她的信任独断专行,离间他们之间的关系。
今日自己和方未寒之间走到这一步,大部分原因都是她的原因。若方未寒不是为了顾及她身后家族的利益,何至于背叛他所处的阶层!
方棠对于自己当日敲打陈郡谢氏的行为极度后悔,她没有料到谢令婉竟然在方未寒的心中占有如此之大的比重,这是她的失策。
如果直接找人杀了谢令婉,是不是就不会再有这么多的事情了?
这个念头刚刚在脑海中升起,方棠便想起了当日方未寒对自己拔出长剑的表情,心底又是一阵抽痛。
方未寒离开长明已有一个月,这一个月来,方棠每天晚上都会做一个相同的噩梦,噩梦发生的地点都是瑛銮殿,噩梦中都是一个人。他用剑指着自己,脸上满是冷漠与决绝。
尽管早已熟悉,可如今每当在梦中看到这一幕,方棠还是会难过得想要死掉。
本来不该是这样的,本来他们可以成为最好的君臣。
后悔无用,若是时光重来,她还是会做出和当时一样的选择。抛开个人情感,这是她身为皇家储君的义务与责任。
可是……她抛不开。
方棠低头,看向手中握紧的剑穗,琥珀色的眼底是化不去的哀戚与冷漠。
距离石当流所言的那个时间节点还有一个半月。
四十五天之后,或许她就会得到那个让她既恐惧又期待的答案。
时间为她准备好了一切,将她拉到这个时空,又定下死期折磨她的精神。
“这一切……都是代价吗?”方棠轻声说。
鸾台卫清空整条街道,王府门前寂静无人。方棠伫立良久,消瘦的身形孤单而落寞,无一人胆敢陪在她的身边。
方棠离开王府,她并未回东宫,而是去了长明的宗正寺。
方未寒从未对她提起过自己的亲人,她要试着找到方未寒的亲族,看看能不能通过这样的方式修复自己和他之间的关系。
但在宗正之处,她却得到了一个在她意料之外的结果。
“殿下,广陵王殿下的父亲是河间王方迄,母亲则是荥阳郑氏的嫡女郑莹韵。”宗正回答。
“河间王……方迄?”
方棠从未听说过此人的名号。
“方迄是太祖皇帝的十二世孙,是元帝的……”宗正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一旁的寺卿打断。
“宗正大人,您记错了。”寺卿对他打着眼色,示意他连忙改正。
记混藩王名号可是僭越的大罪!
“胡说!”宗正吹胡子瞪眼,“老夫虽然不中用了,但还不至于记混一位藩王的名号。”
见他一再坚持,寺卿虽焦急,却也无可奈何,只得低声提示:
“广陵王殿下的父亲应当是东海王方越……”
他的话语就此打住,讳莫如深的样子。
方越曾经和方遵争夺过皇位,最后的下场很是不好。
方棠已然察觉到了不对劲。
宗正寺的人不至于连一位藩王的宗族关系都记不住,更何况这还是方未寒的父亲。
“宗族谱呢?”方棠说。
争执不下的两人带着她查阅宗族谱,最后得知的结果却让他们两人大跌眼镜。
“义阳王方违?”方棠默默念了遍这个名字,却发现自己对此人依然一无所知。
可这和他们两人刚才所言的明显都不是一个人。
方棠心底的违和感越来越重,她感觉自己似乎无意之间发现了一个极其重要的秘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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