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来而不往非礼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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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押司家。

“押司，今天的鱼还可口吧？”

面白如玉，一副斯文的清远县押司孙文举，象牙筷在清蒸的鱼身上点了点：“今天的鱼未食已闻其三分鲜美……对了老孙，你跟我这么久，可知道这鱼什么地方最是好吃呢？”

“这个……哈哈，押司曾告知，这鱼的鳃下红白相间的肉最是好吃，此处又叫月牙肉，是吗？”

孙文举笑了笑：“嗯，说的不错。”

说着，他将晶莹剔透的筷子在鱼鳃下夹了下去，那筷子头随之夹出了一小块白红相间的肉，他跟着放入口中，眯着眼，摇着头，品味十足地道：“嫩啊！真的是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温柔沉默，观之……哈哈哈，哈哈！”

见孙押司兴致不错，老孙忙从衣袖中拿出一个竹片，放到了孙文举的面前。

“这是何物啊？”

“押司，这是陈记鱼档刚刚送来的，说是叫‘会员卡’。”

“嗯？”

孙文举微微一愣，拿起竹片的“会员卡”，仔细的端详了下道：“这是……这是做什么的？”

他说着看了眼老孙：“你说的陈记鱼档，可是陈家庄的那个叫陈璟的人开的鱼档？”

“对对，就是他，此人年轻有为啊，据说在陈家庄本来是个破落户，老爹惨死后，他连户税都交不上，这人倒是人穷可志不短，倒是翻了身带着庄子上的人抓鱼贩卖，如今还在咱们清河镇上开了鱼档，说是今日开张。”

“嗯，不错。”

孙文举看了眼竹片：“那这‘会员卡’？”

“哦，说是孝敬押司您的，这卡里已经充值了五百文，可以免费吃二十条鱼呢。”

“充值？”

孙文举吃惊地看了眼手中的卡片，跟着看向老孙：“什么叫充值？”

“这个吗……押司啊我也不懂，不过，说是拿着这竹片就能去鱼档领取二十条免费的鱼就是。”

“哦……！”

孙文举眼中带着神奇之色，看了看竹片，嘴里喃喃道：“好一个会员卡，充值！哈哈哈，有些意思，哎，这个陈……”

“陈璟。”

“对，陈璟，他的陈记鱼档今日开张是吗？”

“是的押司。”

孙文举想了想，站起身：“来而不往非礼也，老孙啊，速去研墨！”

“是。”

陈记鱼档前。

看着被打跑的两个闹事的无赖，陈洪海和几位叔伯，都吃惊地看向苏小墉。

搞得苏小墉俏脸一红，她忙转身看向陈璟：“相公，你没事吧？”

见她如此，陈璟倒是会心一笑，弱不禁风的苏小墉，平日他只是觉得此女姿色绝佳，性情温柔，没想到竟然身手如此敏捷。

刚刚陈璟也只是看清了苏小墉的后半招，至于她如何从身旁，快如闪电地出现，那飘逸灵动的身法，陈璟也并未看懂。

此刻陈洪海等人看苏小墉，也不像以往只是把她当成陈璟的婆娘，反是带着一点的恭敬。

无赖出现只是小小插曲，周围买鱼的，看热闹的，似乎人人对这初来乍到的陈记鱼档的主人有了几分不同的认识。

当然，也有认识那两个无赖的，便小声议论着：“那可是虎爷的人，等着吧，一会还有热闹看呢。”

这些自然没逃过陈璟耳朵，他心里也有了打算，如果今天再有人来闹事，那他不介意活动活动筋骨。

很快办卡的，买鱼的人越来越多，渐渐挤满了陈记鱼档的门前。

就在此时，街道一头，传来一阵的叫骂之声。

“陈记鱼档在哪？”

“妈了个巴子的，老子的人也敢打！”

“虎爷，今天咱们一定要砸了他的鱼档，给兄弟我报仇啊！”

很快，一群腌臜无赖，在光头大汉的带领下，分开人群，出现在了陈记鱼档面前。

买鱼的和周围看热闹的，纷纷退到了一旁。有人小声嘀咕着：“虎爷，是虎爷啊！”

“这是来找麻烦的。”

“可不吗。”

众人“蛐蛐咕咕”，周围看热闹的人也多了起来。此时，大牛和几个伙计看到情况不对。

便将在后面喝茶的陈璟和苏小墉等几女，还有陈洪海等叔伯喊出。

叉腰站在门前的虎爷，抹了把光头，跟着大声道：“谁是打人的，给虎爷站出来！”

苏小墉一听，看了眼陈璟，却见陈璟上前半步，淡淡道：“我是这鱼档东家，阁下不知有何贵干？”

打量了一眼陈璟，虎爷面露凶相，指了指自己身旁，刚刚被打的两个手下：“我兄弟买鱼，被你们鱼档的人打伤，你既然是东家，那就给个说法吧？”

陈璟不紧不慢，不卑不亢，语气淡然地道：“这二人买鱼不假，可却是无理取闹，实则是来我这里抢鱼的。店内伙计阻拦，他二人动手伤人在先，这些，在场的顾客和左右街坊都有目共睹。我本想以和为贵，可他们却变本加厉，竟然要伤我，好在我娘子出手，才将这两人教训了一下。如果说你要感谢我帮你调教他们，大可不必。”

寥寥数语，竟然把事情经过说的明明白白，周遭的人也跟着纷纷点头，说陈璟说的确实如此。

而临了，陈璟并未怪罪虎爷“倒打一耙”，竟把他说成是登门道谢，狠狠地羞辱了一番虎爷。

这一番言语，气的虎爷是瞪眼跺脚，嘴里“嗷嗷”的乱叫，可却又说不出只言片语，能够驳倒陈璟的话出来。

见说是说不过了，虎爷索性将拳头攥紧，大骂道：“好你个破落户啊，敢来清河镇开门立户，却不打听打听，我虎爷是什么人，问没问过你虎爷同不同意！”

说着，他便大步流星地奔着陈璟就冲了上来，嘴里吼道：“今天我就砸了你这招牌！”

“李虎住手！”

眼看一场恶斗就在眼前，人群外，传来一声高呼，跟着老孙分开人群，孙文举缓步走入。

此刻，虎爷的拳头已经高高举起，就要打向陈璟。但，苏小墉的脚也对准了这李虎的下面。

众人看到这一幕，无不为李虎倒吸一口凉气。会打的不如会看的，大家看得明白，这苏小墉的脚一定是快拳头几分的。

虎爷也是练家子，明白自己遇到了高手，他见是孙文举，便就坡下驴，收了拳，后退一步“哈哈”一笑：“孙押司，您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