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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盖的薅羊毛战术核心要义就是:积少成多,集腋成裘。
每当可以收取民心的时候,他就要去四处转悠,打开自己的精神天眼扫描标记。
若是这个扫描范围不是区区的900米,而是900公里就好了。
晁盖贪心不足的想道。
在六营十八都四处宣扬梁山“武装抗税令”一周后,晁盖在林冲豹韬营一队骑兵的护卫下,准备沿着梁山水泊,进行逆时针行军一圈,检查抗税令的成果,同时薅一圈羊毛。
梁山水泊周长八百里,骑兵在不需要辎重的情况下,最多六天可以巡游一遍,就当是进行武装拉练。
考虑到要到沿岸村镇露脸、调研,所以晁盖给自己留了十天的空档。
“骑兵不能总憋在山上,水泊外的广阔天地,才是你们驰骋的疆场!”
林冲这次亲自带队,六十名骑兵整齐排列,气宇轩昂。
骑兵身穿蓝色内衬,棕色皮甲。主武器为丈二长枪,副武器是五尺弯刀。
伙长背后插一杆三角红旗,上书“梁山义军”
什长背后插两杆三角红旗,上书“为民请命”
队长背后插三杆三角红旗,上书“替天行道”
林冲马背得胜钩上绑着一杆丈八豹子曳尾旗,上书四个大字“梁山豹韬”。
晁盖骑着一匹赤红汗血马,穿着亮银山文甲,一条蓝色金边披风。
两大护卫焦挺、鲍旭,身穿黑色鱼鳞甲,头戴八棱红缨盔。远远看去就像是两座铁甲黑熊,护卫在晁盖身边。
主打就是一个耀眼和张扬。
晁盖出山,众梁山首领来送。
“天王,山下官府蠢蠢欲动,您何必自入险地呢”
公孙胜其实不赞成晁盖这次巡游。官府已经把梁山列为重点围剿对象,只是因为秋收之后忙着征集粮草,无暇围剿。若是晁盖主动外出,谁知道那些官军会不会突然出击!一动不如一静啊。
“我有骑兵相随,谁又能耐我何越是此刻,我越要高调出行,为百姓壮胆,为梁山扬威。”
晁盖有精神天眼扫描,四里之内没人能埋伏自己。而四里之外,自己全部骑兵,更是进退自如。
“舅舅,我们背嵬营本就是您的亲卫,这次出行怎么能少的了我们呢让我带队随行吧”
刘唐特别喜欢这种出风头的事,一周前六营十八都外出宣传“武装抗税令”没跟官府对上,但肯定已经引起官府警觉。这次晁盖亲自带队巡游,官府很大概率会出兵拦截。
这战斗不就来了吗这军功不就有了吗
武松、鲁达、杨志也是纷纷请求跟随。
晁盖满意的看着表态的众人,闻战则喜,正是一支军队建立了心理优势之后,在军功、荣誉激励之下的反应。
“战斗必不可少,但不是这次。众军整军备战,等待正式开战之日!”
军心可用,但时机不对,晁盖这次巡游,既是在薅羊毛,也是在侦查、钓鱼。
“先打谁怎么打怎么退”
这三个问题是战前必须要仔细思量的问题,将不怒而兴兵,一切都要有所准备。
一直没有言语的吴用说道:“兄长既然主意已定,我们唯有厉兵秣马,随时响应兄长召唤。这清平世界,朗朗乾坤,也该有些波澜了。”
“会的。”
辞别众人,晁盖开始沿着梁山泊逆时针巡游。
十月初一,晁盖先行来到郓城县。故地重游,自是一番感慨。郓城是晁盖的家乡,群众基础也最好,每到一个村庄,都能看到村口悬挂的“替天行道”杏黄旗。
“等天王,盼天王,天王来了不纳粮。”
孩子们在村里唱着朗朗上口的童谣。
“天眼,开!”
晁盖精神扫描,一个村子三百人,亲和度在60以上的达到了6人,成绩相当喜人。
“给孩子们发糖!”
来到村庄,自然不能空手。晁盖从系统杂货铺中兑换了几十斤糖块,每到一个村庄都给孩子们发点。
看到孩子们拿到糖块含在嘴里幸福又甜蜜的笑容,晁盖欣慰的点头,悄悄打开天眼,又收割了一波亲和度。
“教育要从娃娃抓起”古人诚不我欺。
“启程,下一个!”
收割完毕,晁盖雷厉风行的赶往下一个村庄。
不到半日,就转了七八个村坊,收割了近千粉丝。
太阳偏斜时,靠近了郓城县城,在东溪村和西溪村又一口气收割五百多粉丝。好多晁氏族人都要跟随晁盖上山。晁盖没有拒绝,但也只让他们多考虑一晚,真的愿意上山的,自己到石碣村报道。
对比,晁盖其实并不看好。也许是以前晁盖的仁义把他们保护的太好。东溪村的人生活都还过得去。吃喝不愁的人是很难真正抛弃一切造反的。
如果他们经过一夜冷静,仍有人选择上山,自然是热烈欢迎。
一切都看个人选择,晁盖并不强求。
从东溪村出来,晁盖一行到县城东门外转了一圈,听闻风声的县城四面城门早已关闭。
晁盖虽然只有六十四骑,却展现出万马奔腾的气势,守城兵丁恐惧又惊奇的拿着兵器,在城头瑟瑟发抖。
晁盖等人绕城骑行一圈,最后在东门外两里外的小溪旁扎营,一是不想扰民,二是就地取水,三是给县城一种威慑。
武装包围城市的关键就在于,对城市围而不打。将官府的势力完全控制在城市里,又给官府一种局势还没那么糟的错觉。
在地上砸下拴马桩,将战马在外围栓成一圈,中间位置支起帐篷。骑兵按照训练守则,开始为战马喂食燕麦、豆渣补充体力。晁盖则坐在小溪边,看向溪水边东岸那座一丈高的青石宝塔。
当年西溪村闹鬼,所以请了一个法师祈福,并雕刻了一座丈高的高塔镇压厉鬼。但老法师的法力不够,厉鬼没有镇压住,反而被驱赶到了溪东边的东溪村。
在东溪村民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候,是晁盖毅然到西溪村,扛起宝塔运回东溪村,一举镇杀厉鬼,从此东、西两村尽皆太平,晁盖也被村民们尊为托塔天王。
当然,继承了本尊记忆的晁盖知道,真相是有人杀人越货,用鬼神之事故弄玄虚,后来被晁盖识破,一拳送他归西,后来自然就没有闹鬼的传言了。
但世人多愚,不相信事情这么简单,反而把晁盖扛塔的事越传越神奇。
东溪村看重的是晁盖的担当和义气。
西溪村看重的是晁盖的勇猛和伟力。
在他们一起鼓吹之下,晁盖也就默认了。
林冲看到晁盖盯着石塔出神,也颇为好奇:“天王,这就是你成名的宝塔吗丈高的青石宝塔至少也有两千斤,您当时是怎么一步一步扛着过溪的”
“当时一腔血勇,没有想那么多。如今想来也是神奇。不如一起去看看。”
晁盖浏览本尊呲牙咧嘴扛行的记忆,但具体感受却有些缥缈。所以就叫着林冲一起过去看看。
焦挺和鲍旭也是寸步不离的跟着。
“哈,起!”
林冲到了近前,抱着石塔运了运力,石塔只是晃了晃,却丝毫没有离地。
“不行,不行,完全用不上力。”
林冲尴尬的举手示意,向后退了几步。
这座青石宝塔呈八棱九层,每棱一尺,基座围长足有八尺;越向上越细,最上层也有三尺。
林冲臂展不够,确实不好用力。
“俺来试试!”
丧门神鲍旭身高一米九七,臂展八尺六寸,蹲下环抱塔身,用力一起,掀起一角,刚刚离地。腰腹累的难以直起,最后无奈放下。
“想俺鲍旭在枯树山也号称第一神力,却不想如此不济!”
鲍旭深受打击,揉着腰退到晁盖身后唉声叹气。
“看俺滴!”
身高二米一,体重三百斤的相扑高手焦挺大手一抱,将石塔抱起。
“好汉,走两步,走两步!”
原来是东溪村好事的村民看到晁盖在溪边扎营,知道是天王不愿扰民,但为表心意,将自家收货的瓜果往营内送了一些。回来的路上,见天王几人在石塔边嬉戏,都过来看热闹。看到这个大个子竟然真能举起宝塔,哈哈笑着撺掇。
焦挺家传相扑绝技,其中一项就是练力气,但他家最重的器具也才五百斤,像这种两千斤的宝塔,真的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
自己虽然外号“没面目”,但不代表他不看重面皮!
自从得天王看重成为亲随举旗官,哪个将领不对自己好言好语天王看重就是自己最大的面皮!以前寸功未立,现在好不容易有个表现的机会,岂能放弃。
“起!”
焦挺再催力气,将宝塔抱在怀中,摇摇晃晃的向前迈步。
一步,两步,似螃蟹的步伐
三步,四步,双腿似针扎
第五步再也挪动不了。
“不好!”
焦挺坚持不住,双臂脱力,双腿发抖,宝塔倾斜,如果砸下,焦挺双脚可能被砸到。
众人一声惊叫还没落音,只见一双大手托住塔底,从焦挺怀中把宝塔托走。
是晁盖见形势危急,接过了宝塔。
晁盖也惊讶自己力气竟然真的这么大,蒲扇般的右手托住塔底,轻松放在肩头,左手扶住塔身维持平衡。
甚至还有余力开口说话,语气轻松的安慰道:“做事要量力而行,一会儿回营抹点药膏。至于这石塔,既然是我成名之物,那就还让它在原地,继续守卫溪水两岸的父老乡亲吧。”
一边说着,一边轻松自如的走回四步,将青石宝塔轻轻放下,甚至没有引起地面的震动。
这种举重若轻让林冲、鲍旭纷纷怀疑自己刚才搬的跟晁盖手中玩具一样的宝塔不是一个东西。
不禁伸手摸了摸,石质坚硬;又推了推,微丝不动。
“天王神力!”
作为抱着石塔走了四步的焦挺最清楚这需要多么大的力气,不禁由衷赞叹道。
“天王神力!”
林冲、焦挺,还有围观的村民纷纷呼喊。
晁盖也是有些意外,根据本尊的记忆,当年他刚二十一岁,正值热血方刚,力气比焦挺大一些,但也有限。扛着石塔过溪时也是累的呲牙咧嘴,中间甚至还停过一回。
可现在举塔,却感觉颇为轻松。晁盖看了看自己系统面板上“力大无穷”这个词条。
特性:力大无穷(恼恨大地无环可抓,每天只能举举宝塔)
以前碰到的敌人都太弱,晁盖还真没有认真用过全力。想不到数据化的身体力量这么大!有机会真要试一试自己的极限了。
嬉闹之后,晁盖和林冲、鲍旭扶着焦挺离开。
剩下看热闹的村民,一些暗暗下定决心,明日一早就去石碣村上梁山入伙!人生在世,跟着这样的英雄首领大闹一场,也不枉来世间走一遭。
有的村民则跑回村内向村老和同伴炫耀,刚才亲眼看到天王举塔的壮举。
更多的村民赶来看热闹。晁盖举塔是在十五年前,现在的一些年轻人都是听着晁盖的事迹长大,也曾有人偷偷试试挪动宝塔却都失败,如今竟然再次有幸见证这个壮举。
一些村老赶来,认为这是神迹再现,让青壮将宝塔围了一圈石头,在塔身前面烧纸供奉。
晁盖等人刚回营帐,还没等做饭。只见郓城县东城门外一阵锣响,从城门缝里推出两个人来,衣衫褴褛,拿着两个小包。向晁盖营帐跑来。后面还有一个猪倌赶着三头猪在后面紧随。
“第一什上马列阵,看他们搞什么名堂”
林冲不敢怠慢,急忙上马查看。
到了近前才发现,两个衣衫褴褛的人竟然是雷横母子。
“贤弟,何至于此”
晁盖也是大吃一惊,想不到雷横混得这么惨。
“哥哥,雷横走投无路,现在来投奔哥哥,万请收留!”
雷横见到晁盖,噗通跪倒,双手抱拳,脑袋扭向一边,万般委屈化作眼泪。
“贤弟,快快请起。无论何种委屈,兄长为你做主!伯母也在一旁,快到营内安坐。”
晁盖连忙把他扶起,带着雷霆母亲回到营帐。
经过叙谈才明白原委。原来州府下令各县强征。原知县时文斌月前已经调走,新来的知县徐槐为了巴结府尹,便强令县尉赵能、骑兵都头朱仝、步兵都头雷横带队下乡征粮。
赵能和朱仝出身富户,都有一些人脉,也有一些家底,多少还能征上一些粮来。
雷霆出身铁匠,本身就没有根基,加上郓城县作为晁盖家乡,最是拥护晁盖免征令,乡民拒不配合。雷横也不好动武,加上他本身也很痛恨州府这种强征命令,所以连续两日颗粒无收。
县令斥责他无能。心情郁闷之下,去一处勾栏听曲,结果忘了带钱没有打赏,被那龟公拉扯,便给他那厮一个耳光。
谁知那勾栏老板白秀英也是有些跟脚,她本是东京打踅的行院,色艺双绝。和新任知县在东京时便是老相识,一起跟来郓城,就是为了做个外室。白秀英一番哭诉,新任知县徐槐恼怒之下便以雷霆抱怨官府强征,将他革职下狱。
武装抗税令出了以后,乡间百姓高挂杏黄旗,再也不愿交税纳粮。徐槐恼怒之下,又将雷横在衙门口铐枷七日,以儆效尤。
结果,才到铐枷第五天,就听说晁盖一行骑马绕城,耀武扬威。
徐槐去年刚中进士,一直在京中候补。听闻梁山闹匪,而知县时文斌以家中老母病故为由回乡丁忧,知县空缺,其他候补官员避之唯恐不及,徐槐却主动请缨赴任。
在徐槐的自我想象中,自己是一个能文能武的大英雄,足智多谋的伟丈夫。他学识高湛,韬略满腹,人品贵重,非常善于识人断物,闲来无事时畅游各地,专爱结交侠义之士,是当时远近闻名的名士。
但实际上,徐槐家境贫寒,靠着母亲种桑养蚕供给读书,他十二岁成为童生,十五岁通过院试成为秀才,被誉为杭州神童。但是之后连续二十五年未能中举,直到四十岁侥幸中举,母亲欢喜之下撒手人寰。守孝三年后,他似乎开了窍,去年一举高中进士,在京候补一年有余。
他一生都在闭门读书,很多人说他是书呆子,但他不这么认为。特别是在母亲墓前结庐守孝的三年,让他似乎开了窍,脑海中的徐虎林越发清晰。不但能陪他聊天解闷,还能给他许多人生指点。
比如这次来郓城担任知县,就是徐虎林的大包大揽之下做出的决定。
“你放心,我有两个门徒,一位是颜树德,另一位是任森。去年东京神武门外有两千多匪寇盘踞,打家劫舍,无恶不作!八十万禁军都不能奈何。还是我在来京途中,带着颜树德和任森这两个县衙都头和几百名乡勇,一战剿灭贼寇,无一逃脱。他们两个还被朝廷嘉奖,成为了东京防御使。但是他们弃官不做,非要跟随我。有他们相助,区区梁山贼寇覆手可灭!”
结果真来了郓城县,徐槐发现自己被坑了。不但颜树德和任森不见踪影,自己一身能文能武的本领也不大好用。区区一个县衙都头就敢跟自己作对。
直到今天见到六十四骑绕墙飞奔,把他吓的体如筛糠。再看晁盖、林冲、焦挺、鲍旭威武雄壮,跟自己想象中尖嘴猴腮、柔弱不堪的贼寇完全不是一个模样。
惊吓之余,徐虎林缩回了脑海,只留他徐槐担心受怕。他深怕晁盖踏破城池,误以为晁盖是为他的好友雷横而来。
所以急忙将雷横和其母送出城去,还让猪倌赠送肥猪三头去劳军。
“天王息怒,县令大人知道十月天寒,特命小人送肥猪三头劳军,还望天王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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