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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慧娘是个好学的人,也是个骄傲的人,她提出半夜偷袭的策略,算不上高明,却也带有一定的突然性。
为了验证自己的所学,她主动提出参加夜袭。
这可把老爹刘广和哥哥刘麟心疼的不行,给她身上穿了两层皮甲还不够,还想套第三层铁甲。
刘慧娘不足百斤的体重,哪里担得起这么重
刘广想让女儿骑马,又怕靶子太大。若是步行,那把女儿脚底磨破怎么办
“你还是不要去了。”
琢磨不出万全之策,刘广是一百个不愿意女儿去冒险。
“爹爹,我既然想要女诸葛,就不能连接触军武都做不到。”
刘慧娘态度坚决。
但是上山走了半路之后,她就有点后悔了,身上两层皮甲二十多斤,一开始还好,走出两里地就累得不行了,压的她快喘不过气来。
果然还是要学诸葛先生,造个轮椅出来才行,到哪儿都有人推着。刘慧娘暗暗想道。
“祝家庄林间茂密,道路复杂,需要到岔路口见到白杨树转弯便是活路。”
这个小秘密早被祝家人通报给了友军。
“只是这梁山贼寇也够懒的,明知这个秘密暴露,也不说砍掉几颗白杨树。”
刘广暗暗吐槽,果然是一群没见识的贼寇。
大军顺利渡过盘山林道,攻入山顶平坦的祝家城寨前面。
城寨大门紧闭,城寨周围的村庄房舍寂静无声。
“贼寇无备,好机会!”
刘广命令大军靠近城下,让人准备钩索准备爬城。
“爹爹,有些不对!”
刘慧娘仔细倾听四周,向刘广说道
“哪里不对”
“太安静了。爹爹,城寨内安静的如同死城。怎么周围农户也安静的没有一只狗叫鸡鸣不可能祝家庄连一家养狗的都没有吧”
刘广一想也对,让刘麟打开几家农户房屋,发现里面空无一人,但是灶火明明还有温热。
“不好!祝家庄里怕是早有防备。”
祝家庄既然有余力转移村民,没道理不在山林中设伏阻挡。
果然,刚去爬城的十几个军兵沿着钩索刚爬到一半,就见城头亮起灯球火把,一个羽扇纶巾的白衣书生在两个老头的陪伴下出现在城头。
“哈哈哈,刘团练,吴某等候多时了。擂鼓,围攻!”
伴随着吴用一声令下,城头响起大鼓声响。
“咚咚咚!”
“杀呀!”
“别让他们跑了!”
原本寂静无声的村庄窜出无数个人头,左边扈成领着扈家庄民兵掩杀过来。右边杜兴率领李家庄民兵掩杀过来。城寨门洞打开,扈三娘领着祝家庄民兵掩杀了出来。
“中计了!”
“大家快跑啊!”
济州团练兵本就是新兵,半夜行军都已经是他们的极限,摸黑浪战,实在太为难他们了。
“挺住,挺住,都给我挺住!”
刘广以为凭借自己团练使的威望可以稳住军心,结果军兵根本没有搭理他的四散而逃!一个新调过来的老爷整天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关键时刻想要我们拼命,谁理你啊!
扈成最先冲过来,他以手下五十名衙役为主力,配上扈家庄二十名骑兵、六百名庄客,直插左翼。刘麟见状急忙组织人手去迎战。
这两人,一个是温顺版飞天猛虎,一个是伪劣版二郎真君,斗了个旗鼓相当。
杜兴则率领四百李家庄客端着长枪冲刺,后面四百义勇矿军每人打着两个火把助威,看起来声势最为浩大。官军看了吓得连连后退。
“狗官兵,可认得我扈三娘么!”
一丈青扈三娘也带领八百祝家民兵冲出城寨,给官军正面一击!
她跨马持双刀借着火把灯光,直接杀向刘广。
“呔!”
刘广刚把自己女儿拉上马,想要一起突围,就见一个红装女将向自己杀来,急忙挺枪迎战。
二人连斗十个回合,未分胜负。
刘广是越打越吃惊,还没见到梁山晁盖这个正主的面,怎么随便出来一个女将都能跟自己旗鼓相当这哪儿是女将,分明是只红皮的母老虎!
刘慧娘躲在父亲背后,看父亲和对面那个女将搏命厮杀,看到女将飒爽英姿的模样,突然生出一股羡慕的感觉。若是自己也有这样一幅好武艺,就不会成为累赘了。
扈三娘越战越勇,瞟到扈成和杜兴摧古拉朽的追杀官兵,自己这儿反而迟迟不见突破,也有些着急。眼珠一转,想到一计。
趁着二马错蹬的功夫,三娘双刀挂在马鞍鞒上,袍底下取出红绵套索,上有二十四个金钩,等刘广也拨转马头靠近,猛然一个扭身,把套索望空一撒。
“不好,低头!”
刘广急忙大喊,他的动作快躲了过去,可背后还在蒙圈的刘慧娘被套个正着,被扈三娘一把拖下马来。喝教众军一发向前,生擒活捉。
“爹爹快走!”
倒地摔的不轻的刘慧娘还不忘大声提醒父亲快跑。
刘广有心去抢人,但看到扈三娘收起红棉套索,又向他冲来,自知不敌,含恨遁逃。
靠近刘麟那边,一枪逼退扈成,拉着儿子刘麟就逃。
“追!”
“跪地免死!”
“缴枪不杀!”
刘广和刘麟心中悔恨一片,明明自己是官军,怎么连一群乡民贼寇也打不过了
“完了,这下我该如何回去向大人交代!”
刘广、刘麟带着残兵败将逃到树林边,突然发现自己找不到白杨树的踪迹,迷失在了树林里。
“各位,石秀在此等候多时,还不下马投降,更待何时!”
一百多名雄壮的铁甲士拦住了归路,石秀和鲍旭两个将领担当了关门打狗的最后一道门。
“快杀了他们,否则我们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刘广彻底慌了,狗急跳墙的喊道。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一百名陷阵营将士都是从各营挑选的精锐,虽然磨合不久,但个体战力强大,在石秀和鲍旭的带领下,迎上刘广残军,顿时就是一面倒的屠杀。
刘广对上石秀,不过十五回合,被铁棍扫下战马,一棍敲昏。
刘麟对上鲍旭,被鲍旭丧门剑六剑砍翻在地,捆绑捉拿。
此时,吴用在城头和钟离老汉、扈离庄主,用红泥小火炉烧着热茶,耐心的等待消息。听到山下喊杀声震天,就当是个消遣。
晁盖临走之前将独龙岗的防御交给吴用,吴用自然尽心尽力。让朱贵四处派出哨探,打探消息,及时给晁盖与林冲传递消息。
济州城团练兵来攻的消息,他是半天前得到的。顾不上责备阮氏三雄的失职。便启动紧急防御措施。
独龙镇耗费了吴用太多心血,寄托了他很多希望,绝对不容有失。
钟离汉、扈离、杜兴三人也都知道自己跟梁山捆绑已深,根本没有退路,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也都全力支持。
三庄百姓这半个月来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热情,为了这种充满希望的生活不被破坏,也都积极参加民兵。
金钱豹子汤隆手下八百多能干活的青壮,这时候自然也不能再安心炼铁,他们没打过仗,于是就一半人手举着火把壮壮声势,另一半人马在庄内维持治安。
扈三娘这时候也顾不上装自己的“文化人”了,丢了三字经,重新骑马跨刀,充当先锋。
最保险的还得是天王留下的陷阵营,这才是绝对的精锐。
吴用做了两手打算,如果今夜子时,官军没有上山偷袭的话,三庄就在下半夜主动去攻。
那看似被丢弃的营寨,未尝不是一种陷阱。
独龙山下,营地校场的边缘处,地面裂开了一个洞,从洞里面悉悉索索的爬出了十几个人,他们观察了一下四周,发现没有动静,他们立刻兵分两路,一路摸向了官军存放战马的地方,一路摸向了营寨内留守的官军。
被绑在校场中央立柱的王老五浑身疼痛,迷迷糊糊听到动静,便看到了眼前神奇的一幕。他屏住呼吸,不敢出声,继续观察着这些人的举动。
王老五看到他们各个穿着紧身的黑衣,蒙着面,腰间插着匕首,行动利索。这些人借着火光这才发现,校场中央的立柱上竟然绑着一个人。
一个黑衣人窜了过来,拔出腰间的匕首就要刺下去,王老五赶紧压低声音急促道:“好汉且慢!我王老五也是个硬汉,因为替梁山好汉说了几句好话,结果被那些狗官毒打,还将我绑在这里示众,我恨透了他们,请好汉救我一命,我愿上梁山为好汉做牛做马!”
那黑衣人犹豫了一下,用匕首将王老五的绳子割断。
打了一个口哨,一个坑洞从掀开,一个个黑衣人从柴火堆里钻出。
“狗官派兵上山,留守营寨的人员不多。控制营寨,这里五六百匹骡马、上千石的粮草和兵器都是我们的,行动!”
八十多个精锐在营寨内掀起一阵腥风血雨,看的王老五紧紧捂住嘴巴,害怕多说一句话也被噶了。
吴用长衫飘飘,慢慢的扇着鹅毛扇,风轻云淡,胸有成竹,石秀压着刘广一行回城,山下也冒出火光,笑道:“官军早已在瓮中,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此战已胜!”
刘广苏醒过来,看到儿子刘麒、女儿刘慧娘都被绑在一起,暗舒一口气,一家人还算齐齐整整。
但他还是有些不服气,他是来征讨梁山晁盖的,谁知道竟然连晁盖的面都没见到就败了,他这口气难平。
当吴用走进来的时候,刘广提出了这个问题:“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我要见一见你们的匪首晁盖。”
“哦为何如此坚决”吴用笑道。
“因为上届团练使黄安是被晁盖打败的,我刘广是比黄安厉害的团练使,不能败在无名之辈手中。”
“以前晁天王手中只有三百义军,所以他亲自出手擒杀黄安。如今天王手下有五千义军,十几名叫得上名号的将领,对付你这样的角色,何须亲自动手呢你觉得你跟黄安有区别么不,你们没有区别。”
吴用的话句句扎心,但也是实情,一个被击溃过一次新组建不过两个月的新兵团练营,真的已经不值得晁盖亲自出手了。
这不,吴用略施小计,扈三娘加石秀就把刘广擒拿了。
“您一定就是智多星吴用先生,我只是好奇,如果今夜我们没有偷袭,你们会如何安排”
刘慧娘被绑着双手,但还是有些想不通。
“你们应该庆幸今夜上山偷袭。否则,现在你们都已葬身火海。”
吴用刚说完,时迁来报,陷阵营埋伏一夜,已经趁机偷营,将刘广他们留在山下的骡马、粮食、兵器全部缴获。
“原,原来如此,我说军营校场为什么要堆积那么多柴垛,而且你们那么轻易就放弃了营地,原来都是阴谋!”
刘慧娘恍然大悟,也想通了其中一些关键。
“小姑娘,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佛山老尼的弟子,那个忻州天才少女刘慧娘对吗”
吴用轻涅须髯问道。
“是的,你何以知道我的名号”
“佛山老尼乃是隐士中的一位高人,我们这些晚辈自然听闻她的一些事迹,其中就有那个上山半年,就学会了所有本领,自诩小诸葛的天才少女。只是可惜,你至今未曾领悟兵法的真谛。”
吴用摇头叹气。
“妹妹,你别听他胡说。外面的男人最会骗人了。”
刘麟护妹心切的说道。
“不,他赢了,我输了,就证明我学的确实不行。不知吴先生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只是想说,纸上得来终须浅,绝知此事要躬行。佛山老尼本意是要传授你兵法知识,再带你游历江湖,让你的知识能融汇贯通。谁知你自作聪明,以为学会了书本知识,就学会了全部。
要知道,即便是孔明,也是在四处游历,积累实践到二十八岁,才拥有了足够才学出山助刘。
而吴用我,也是二十岁开始游历江湖,漂泊十几年,才在天王庇护下,展现了自己一身所学。
此战之胜,不是我吴用比你多聪明,只是因为我比你多经历了十几年的人生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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