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0 天降雷火诸王馆中 廿七藩王身死国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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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了第二日,朱祁钰一一接见了周、沈、蜀、西吴、靖江五王。
接下来的半月,京师再度进入平静期。朱祁钰也不出门了,天天就在家里研究报纸创办、货币发行以及登州城建造计划。
在此期间,陈循致仕,离开了京城。
安南使臣程真,离开京师,回国报信。
肃、鲁、周、沈、蜀、西吴、靖江七王返回封国。
秦、淮、庆、赵四王以督建中都为名,被朱祁钰发往凤阳软禁。
襄、晋、韩三王降为郡王,唐王被御史告发在封地之种种劣迹,暂留京师查问。
楚、辽、宁、伊、郑、代、荆七王在兵变中造反身死,其幸存子侄共郡王十一人,暂时幽居诸王馆。
朱祁钰又有三位宠妃顺利生产,诞下二子一女。
王诚、王勤完成对杨士奇、杨溥家族的查抄,返回京师。
河南、山东连降大雨,爆发水灾。
……
七月三十日,天阴欲雨,风雷大作。
是夜,树木房屋为雷所击,京中火起,明照坊、澄济坊、南熏坊受灾。
诸王馆、十王府、会同北馆、老齐王府皆遭大火。
八月一日,天刚蒙蒙亮。
朱祁钰睡得正香,就听自家宫门外撞钟三声,把人都惊醒了。
除自己和宠妃外,朱祁钰不允许任何人无诏进入灵玉宫,所以东、南两处宫门各放了铜钟一口。
真要有十万火急的事情,可以在外面撞钟。
不过一年都未必听到一次钟声。
浅雪、素汐两人急急忙忙起身出去察看,小半个时辰之后,方才拿着密报走了进来:
“夫君,您看看吧,昨天大火,唐王、前晋王、前韩王、以及二十四名郡王不幸死于火灾。
只剩一个原来的襄王,也就是现在的乐成郡王因为在兵变中受的伤太重,被移居西苑救治,侥幸活了下来。
锦衣卫指挥卢忠玩忽职守,救援不及,上书请罪。
还有咱们的老王府也被烧着了,上次兵变时被烧了一部分,再加上这次大火,已经被差不多烧废了。”
朱祁钰点点头:“将卢忠罚俸一年,行了,继续睡吧。”
“就罚俸一年,就完事了?”
“嗯嗯,不然怎么办,火是我让卢忠放的,我总不能杀了他吧。
你想想,兵变时那么多藩王都参与了,我不可能拍拍屁股就这么算了。
没把他们拉到午门斩首,已经算是给他们留体面了,难道还不知足?
与其放他们回去继续祸害百姓,不如我做个坏人,来个一了百了。”
浅雪好奇地问道:“只是这样一来,夫君不怕百官有意见吗?”
朱祁钰解释道:“百官不会有意见的。第一,这些藩王是实打实的造反,本就是死有余辜。
第二,你以为文武百官很喜欢藩王们吗?
你设身处地地想一想,你是一个天赋异禀的大才子,二十岁出头高中进士,苦哈哈地熬了五十年,终于熬到大明的首辅。
这时候你一年的俸禄是一千石。这是说我没给百官涨俸禄之前,最高的文臣也就是一年一千石,而且还不是实发,其中有一部分还是废纸宝钞。
再看藩王呢,好点的亲王,生出来什么都不用干,岁禄就是万石。
郡王,生出来什么都不干,岁禄也都是一千石,两千石。
你辛辛苦苦几十年,熬到首辅,还是比不过生下来什么都不用做的藩王。
关键这些藩王还杀人放火,无恶不做。然后你这首辅见到亲王,还得跪在地上给人家磕头。
你觉得你会喜欢这些藩王吗?
这还说的是首辅,那要是个普通文官,和藩王们的差距更大,你觉得他心里能高兴吗?
在别的问题上,可能我和百官会有分歧,但在我削藩的时候,百官是绝对不会跳出来反对我的。
就算真有脑子进水的文官跳出来,不用我说话,其他文官就把他办了。”
浅雪点点头,便又爬上床继续睡觉了。
直到快中午,朱祁钰才慢悠悠来到青云阁。
就如意料之中的那样,重臣们早就已经在阁中等着了。
朱祁钰往软榻上一靠,等着大臣们开口。但是大臣们是请罪的,谁都没有质疑皇帝。
看着大臣们,朱祁钰也觉得很尴尬。不知不觉,小朝会被自己弄成一言堂了。反对派被清洗了个干干净净,剩下的都是想跟着自己创建中兴盛世的。
当官当到这个地步,在场大部分人追求的更多都是权力和生前身后的名声。
中兴盛世,名垂青史,对这些人是有很大吸引力的。
朱祁钰看了一眼何宜。
何宜便取出一道罪己诏,自顾自地宣读起来。
这是朱祁钰登基之后的第三道罪己诏,也是最后一道。
事不过三,这次认完罪,改革面启动,可就不会再有下次认罪了。
还有,这也是最后一次搞‘天降雷火’了。
至于朱祁钰为何敢搞好几次‘天降雷火’,那是因为后世之人实在太善良太纯真,只要史书上不明写,他们是不会往坏处联想的。
最明显的例证,我们的大道君皇帝嘉靖被火烧了多少次,每次都是哪儿都不着火,就只有嘉靖的住处着火。
但后世之人就是死活相信这些火灾都是自然产生的。
偶尔有个别人跳出来,发表嘉靖是被人故意放火的观点,立即就会被一群人扣上阴谋论的帽子,批判得狗血淋头。
所以说,只要不被实锤,‘天降雷火’就一定是从天而降的,也只能是从天而降的。
在这次的罪己诏中,朱祁钰承认了三项罪状:
第一,我没有及时归还皇位。
大兄于今年四月返京,我欲归还皇位,大兄以有罪于社稷,固辞不受。
我本欲稍后再请还位,不料大兄与我相继重病。
我重病其间已经将军政大权交于大兄,并召诸亲藩王进京,准备等病体稍安便正式行退位还政典礼。
不料,才到七月初一,大兄还京不足百日,部分藩王、勋贵、武将、文臣发动夺门之变,武力扶持大兄复辟。
我与大兄皆受其害,只因我未能及时还位,此罪一也。
第二,我未能守太祖成法,擅自废除大明宝钞,擅自铸造铜钱银元以为大明法定货币,此亦大罪。
第三,我擅自更改宣庙的盛世成法,由使用圣人之道教化瓦剌,改为武力剿杀。此举有失大明天朝体统,有失宣庙忠恕宽仁之道。
以至瓦剌使团暴起伤人,重臣胡濙等人因此殒命,其罪三也。
有此三罪,当诏告天下,反思己过。
群臣吏民有欲言事者,皆可上书切谏。
在场的重臣们对皇帝的罪己诏,都哭笑不得。
第二条那是罪吗?老百姓恨大明宝钞恨得牙痒痒,景泰朝废了宝钞,改铸铜钱银元,这绝对是善政。
第三条那是罪吗?宣庙用圣人忠恕之道教化瓦剌确实是事实,但瓦剌大军都杀到北京城下了,不剿灭还等什么?
这道罪己诏说是认罪,实际上却是朱祁钰在卖惨博同情,表功争民心。
讲完罪己诏,王文请示道:“圣上,现在礼部从尚书到主事,几乎部空缺。如何补官,请圣上示下?”
朱祁钰回道:“等我再想想吧,在补官之前,你先兼管一下礼部。另外我现在有四个儿子了,大兄恭让皇帝在瓦剌还有一个儿子。
我要给这五人部封亲王。
大兄那个儿子封怡王,至于取名,你们去请示大兄吧。
我自己这四个儿子的名字已经取好了,你们照着拟旨即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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