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冒匪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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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薄雾笼罩在山间，四周除了鸟叫几乎只有风的声音，原来断断续续的声也完淡漠了，诺大的山寨除了寨子门前还有喘息声，四下皆静！八十人如雕塑一般，前面半跪着，后面站立着，整个寨门的上层也站满了据枪的人。

太阳光驱赶了薄雾，一行人在各正目，队官的带领下上刺刀成战斗队形搜索前进，检索尸体和物品，大火焚烧了大部分的东西，既使没有烧死强烈的烟雾也不是人能承受的了的，到处是一片残垣断壁的景象，山顶上风大万一发生火灾是很麻烦的，所以一部分的墙壁是由石头修筑，但是石头搬运麻烦，加上冬天不保暖，所以除了必要的地方如储存的仓库，山匪头目的住所都是用石头修筑，其余大部分都是木材搭建。

杨旭带着几个队官直奔海龙王的住所，虽然墙壁仍在，但是屋顶已被烧穿，里面躺着横七竖八的大梁条木，下面的桌椅板凳也被烧的七七八八，但是丝毫不见海龙王的尸首，距自己上次侦查所知海龙王也是有老婆孩子的人，这里却是踪影，无唯一的答案就是人跑了。不过现在杨旭满脑子想的都是银子，海龙王在这里活跃了十几年，也抢劫了十几年，财富可想而知，这里面黄远征是唯一做过山匪的人，还是山匪的三当家的知道藏钱的门道，一般都会在主屋修有地道，或者就是主屋旁边，几个人四处翻箱倒柜，翻了半晌，毛都没发现，合着这海龙王还是良民了？

这当几个人瞎琢磨的时候，旁边的房间有人大喊，“发现一个地窟。”杨旭等人赶紧赶了过去，是间仓库，里面的粮食都被烧的黑炭一般，一个正目站在一块石板的旁边，看杨旭过来连忙敬礼，“大人，我过来的时候发现石板有个缝隙，拉开一看是个石窟隆。”

杨旭正想伸头进去，黄远征赶紧拉住他，说道：“我先进！”杨旭笑了笑并不阻拦，跟在他身后进去，洞里很暗，等眼睛适应了视线也就好了，周围一股硝石的味道，这是储存弹药的地方，最里面趴着两个人，周围一排箱子，周围还有散落的银两，黄远征拿手里的刀捅了捅，无动静，应该是死人，靠近一看一男一女，侦查的时候远远见过这位女子，时常挨着海龙王，想必是他妻子，男的不认识不过长袍垂须，稍显文弱，应该是账房之类的角色，皆被人一刀捅进喉咙毙命。

黄远征打开一个箱子，惊诧道：“海龙王的银子都在这里呢！”不过看情形，应该是海龙王带着孩子拿了一些银子仓皇出逃，说明这里还有暗道，顺着散落银子的方向是一扇木板，打开一看有光线照了进来，走了五六米的距离是后山的崖壁，还有几根长绳子垂落到下面，看来早就跑远了，回头看看尸体，杨旭等人不禁感叹，当断不断不是好汉，当决不决，不是豪杰，海龙王是个人物，把累赘直接除掉，直接带着儿子卷了一些银子跑路。

不光对老婆够狠，对待下属也很善，从海龙王洞里搜集了五万一千多两银子，从几个当家的头目那里竟然也搜刮出了四万多两，这个比例很惊人，往往劫掠一方的土匪分配原则都是十不留一，这个几乎与手下人平分的原则就是自己也做不出来，来的人自然人人有赏，士兵二十两，正目五十，几个队官二百，个个喜不自胜。

这个海龙寨是个好地方不能丢下不敢，抓紧清理尸体，那些烧焦的，甚至很多烧出了尸油，大人小孩男人女人都有，一些初上战阵的新手个个吐得稀里哗啦的，赵河算是久经战阵，也是脸色苍白，人与人的战争总是无情的，杨旭强压住胃里的翻动，指挥人把尸体扔到山崖下去，还有烧焦的木头杂物一切往后崖扔，平整出一块空地吃早饭，经过这一场，每个人都没有胃口，那些咸猪肉更是连看都不愿意看一眼，这寨子用水来自于隔壁山峰流下来的山泉和雨水，用竹筒连接到旁边的大水缸里。

留下黄远征和赵河等五十余人看守寨子，其他的人员跟着杨旭带了一部分物资回到赵家甸，对于黄远征这个人虽然机警聪明，脑子也活分，但是越是这样的人杨旭越是放心不下，留下赵河正有监督的意思。回到村里，吩咐刘三炮带着三百余团勇顺便找十几名泥瓦匠，从窑口里，搬了五十大车的青砖青瓦去山寨，自己村外的大宅子也停建了，部拉往山寨。杨旭心理害怕自己的人也被人用同样的方法干掉，自己有窑口，干脆寨子所有的房屋、院墙，通通都用青砖青瓦得了，虽然耗费不小，但是毕竟安了很多，还有一点就是自家的团勇干活不就是白使唤嘛！

寨子的格局未变，还是找原来的房屋的地基搭建，只是围墙更靠近崖边，为了防止有人攀爬，墙面与崖边之间呈一个斜面，使人不好站立，墙头上也插满削尖的竹子，整个寨子大门，原来的木墙留下，前后砌了两座砖墙做防护，捎带起了两座带防护围墙的岗楼，屋顶部铺一遍稻草黏土后加一层青瓦，回去的大车把寨子的“物资”整好捎带回去。

算一算自己也有十七八万两银子，在大清也算是富甲一方，杨旭站在自家开始打地基的宅子外，前后转悠，拼命想着怎么可以修建的漂亮一些，门前是山屋后是河，盖成四进的宅院，远处教堂，丹尼斯在教堂外面正在讲圣经，现在村里面很多地都被黑心地主杨某人占了，一部分扩成了军营，一部分被自己用来盖宅子，现在村里的人青壮年的都成了杨旭手下的兵，中老年的男人们盖房子或者修路，女人们要么集合起来做衣服，做大锅饭，地主心黑就连小孩都不放过，清理垃圾，干不动重活的人负责打扫公共厕所，出粪的活计。

不过这活都是有时间段的，与往常相比空闲的时间多了，听听大鼻子讲外国的经书也是很好的休闲方式，听听经书，顺便看看一旁军营里的瓜娃子、小年轻们扯着脖子喊着一二一，撒丫子跑圈也是很好的乐趣，尤其是小年轻们出汗太多脱了衣服开始光着膀子，显露肌肉疙瘩的时候，小媳妇们大婶大妈们开始疯狂的叫喊。

做山贼是件很有“钱途”的事情，杨旭准备把山贼的事业发扬光大，制定了每月轮战计划，每次两个队官轮流组合，带齐了自己的团勇队伍，驻扎“海龙寨”！继续打着“海龙王”旗号拦路收钱，那种每年一结的上供也改成拦一次收一次钱，那种过路的小鱼小虾的商户直接放行。剩下的三个队官带着自己的队伍清剿乡宁县内所有的山贼，为此杨旭还发布军队规章编成歌曲，“八大纪律八项注意！”

“一切行动听指挥、不随便拿别人东西、一切缴获交公……”基本上就是剽窃我军的概念，就是把革命、军阀、爱护百姓和品格一类的改掉，这时代的人大都是文盲，真的写出来让他们背诵下来，难度太大，编成歌曲反而通俗易懂，朗朗上口，我军威武！

几个队官和手下的正目都是杨旭集中二战后期和我军浴血奋战多年积累下来的经验教出来的，现在就是实地考察的阶段，而作战无异是最好的考场。

与以前自己上课难受劲一样，杨旭上班的状态基本上就是签字，打盹，李江河的主簿的位置上辞了下来，没办法李江河以前是和顾诚混在一起，替顾诚出谋划策，现在顾诚倒了，很多材料状子都有李江河的黑历史，只不过上差们和李县令忙着搂银子，自己家里事情一大堆没空出手，但是李江河自己知道，杨旭一旦出手就能要他的命，干脆灰溜溜的辞任回家了，期待有个好态度，让杨县丞放了他。

杨旭也确实没有一棒子打死他的意思，这种小鱼小虾跟在大鱼后面吃残羹剩饭的，欺负他没意思，而且在县城里，做人留一线别人也会夸你厚道。山西历来出官绅，整个乡宁也有不少，这些人或是赋闲或是等待位置出缺，很多人不愿意搭理乡宁的官场，真要惹急了，只要一巴掌就能拍死你！所以在乡宁甭管哪家士绅红白事或是寿宴，杨旭都插一杠子，以晚辈身份送上大礼，基本上混个脸熟。这些人理不理你是一回事，只要别记恨就算是福星高照了。

李县令十月就要上京等待出缺，听说上等的考评已经下来了，如果有关系升个两级不在话下，乘着李文轩高兴，杨旭送了一百两银子让李县令做荐书，花两百两银子替薛成章买了乡宁主簿的职位，同样花钱给赵河买了乡宁典史的位置，自己不能永远霸着这个位置不放，万一下一任过来，安排一个人和自己不合，那不是给自己添堵吗，趁着李文轩没走把所有事情敲定，这老家伙现在只要给钱什么都好说，上一任县令留下的三千两亏空，李文轩不仅没填满，还拉倒七千两，这老小子就一个字——“贪”！

所有的六房的主事书吏，不听话的换了，除了捕头林鹏，下面的衙役除了自己搞不定的，其余的有一个是一个杨旭以十两的价格换上自己的乡勇，估计整个清朝没有一个人这样玩的，因为所有地方的县丞绝大多数都是老成于身，靠着自己的手段就把所有杂、役收拾的服服帖帖，也就是杨大爷年纪太轻，魅力值有限，经验太浅，只好使用银弹，漫天撒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