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忠心为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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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旭也不是傻子，知道自己的手下现在有些碍眼，剿匪平乱一次是为功绩，二次是为荣耀，次数太多，反而会引起别人的担心，为什么别人做起来很艰难的事情，你确次次成功，难保以后你不会野心膨胀反噬朝廷，这时候朝廷收拾你会不会很困难。尤其在此时朝廷势弱的时候，更是眼里不揉沙子。

杨旭颇为无奈，“那我该怎么办？”

张伯芳慢腾腾的站起来，走了几步，回头看着他，“首先城外驻扎的人数不能太多，别人的地界一个分防营才五六百人，你这住汛所已经到了一千多号，任谁也会担心，老夫如果猜测没错的话，朝廷可能会挪走你的依仗了。”

“什么依仗？”杨旭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当然是能打仗的助力，你的好帮手。”

“谁？”杨旭每次打仗几乎都是靠自己，以及靠着自己练出来的兵。

“你领兵的大将是谁？报上去的武将是谁？”

“赵河啊？”杨旭几乎乐了，“他算什么依仗，还领兵的大将呢！”

但是张伯芳脸色一黑，杨旭当即吓得不敢说话，你别说这老头发起火来，周围的气氛都凝固了。指着杨旭的鼻子训斥道：“你以为朝廷相信都是你打出来的吗？”不等杨旭还嘴，接着说道：“估计上头都认为是那赵河打仗的手段高明，我朝立国已久，哪任地方主官不是拿着武人的功绩染红顶子，你以为你特殊了，这次朝廷对你打压可能不大，但是肯定要调走你身边的人，就是那个赵河，更何况是你的侄子，说句诛心的话，弄不好朝廷认为你在平阳搞了家天下。”

“朝廷会把赵河怎么办？”

“怎么办，肯定打赏，朝廷的手段就是给他升官调任到一个陌生的地，是你们不得联系。”

杨旭挠了挠头，“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张伯芳把脸挪到杨旭面前，“怎么你还想不尊上令，那就如同谋反，你小子有几条命？”

杨旭红了红脸，躲避张伯芳的眼神。张月菀看到自家丈夫被说的脸红了，赶紧上前打岔，“伯父的官场经验哪是你一个初出茅庐的新官比得了的，我还得和相公一起感谢伯父的教导呢。”

张伯芳被张月菀搀着回到了座位，自嘲的笑了两声，“老夫哪来什么官场经验，都是看多了听多了，自然就熟悉了。”

杨旭讪讪的笑了笑，“家有一老，若有一宝！”

“还有自己的人，自己还得看好喽，这年头没有几个当官的是善茬，别自己的东西被别人糊弄去了。”

这句话虽然为自己好，但是也把自己骂了，自己也是当官的，杨旭装作未闻一般。

随着上级衙门传来的新知府就要上任的消息，整个平阳府出现一股略微诡异的场面，虽然颜面上底层官员对待同知大人一副言听计从的模样，但是一转头就出现怠工的情形，大家背后都在疯传现在的同知大人得罪了上差，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要不然本来代府事的工作，屁股还被坐热就让人给掀了。

可是同知毕竟现在还是府衙的一把手，大家既不能得罪同知大人，又不能和同知关系太好，鬼知道新知府来了之后会不会把你当做同知一伙的，而后收拾你。所以都是阳奉阴违的支应着。

这里转变最明显的居然是杨辜，杨旭以为自己和杨辜以前可是相互帮忙很多的，即使不是朋友也有很多交情在里面。不过现在的杨辜自己是招呼不动，始终装病歇在家里。不过有好几次被差役撞见不是被宴请就是逛妓院喝花酒，肯定不是自己花钱，都是本地的大户人家或者经商的寻求门路。本朝例，官员不得狎妓。但是这一条文如今和废纸一般。

杨旭也不傻子，几次叫喊不动，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不过是见风使舵罢了，这年头最不缺的就是这种人，杨旭也犯不着生气，随他去吧。正如赵伯方说的守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其他的事情任其自然。这些日子杨旭一直职守在城外的军营里，秉承着这只队伍建立起来的责任，亲手发放饷银，把银钱一分不少的发放到每个士兵的手里，才能知道谁才是这只队伍真正的主子。

这群人中最精明的莫过于黄远征，毕竟只身在土匪窝里混迹过七八年的人，通过最近的消息和杨旭的表现，黄远征知道杨旭担忧什么？黄远征和朱顾一商量，在步队中兴起一种热潮，就是在三餐的时候最为瞩目的“四问四答”运动。朱顾和黄远征大喊，“吃谁的饭？”“穿谁的衣？”“用谁的饷？”“为谁效命？”又在朱顾和黄远征的带领，士兵大声喊道：“杨旭！杨旭！杨旭！杨旭！”其实在这时候直呼其名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但是杨旭看的开，谁不想把声名，深印在士兵的心理，要不然以后就不会出现以中正命名的步枪，以中山命名的城市等等。

马队虽然人很愚钝，但是刘三炮也不是傻子，出新招不会，照葫芦画瓢还是可以，紧接着马队也出现饭前“四问四答”。

杨旭很是高兴，光是伙食就增加几个肉菜。纪邕一脸笑嘻嘻的漫步走到杨旭面前，一个躬身行礼，起身笑着说道：“恭喜大人深的将士忠勇！”

看着纪邕一脸的奸笑杨旭有些怀疑，这些“四问四答”的招数，真的是黄远征等人想起来的吗？盯着纪邕笑着问道：“不错啊，不错，是不是你想到的？”

纪邕也不是深藏功与名的人，“别人忠勇，属下也不想甘落人后。”

杨旭指着他，“你呀，你呀！”随后变成大拇指，“真好，以后我杨旭有一口吃的，就不会饿着你们纪家。”

纪邕大喜过望，没想到一件讨巧的事情，竟换的家的前程，读书人的架子一下子有些拿捏不住，膝盖一软差点跪倒在地。杨旭身高力大，一把搀住纪邕的胳膊，笑道：“咱们的关系，这个规矩以后就免了。”

演戏当然演套，杨旭直接以军营为家，与士兵同吃同住同锻炼。同时也商量在新任知府上任之前，把马队和步队留下三分之一的由各主队负责，其他的队伍在副队的带领下返回赵家甸的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