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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床上醒来,醒来后的我如往常一样先去上了个厕所,然后再刷牙洗脸穿衣服……

在这一切要出门前的准备工作都做完后,我出门了。

我本应该去上学的,而且也背上了书包,但在走出门后,我却顺着楼梯往上走了。

此时此刻,外面的天是黑的,似乎并不是去上学的时间,除非我去的是一所明明位置在东八区,上课时间却按照西四区来的学校。

透过楼梯的采光窗,我看到外面的天一片漆黑,感觉不仅是月亮没有出现,甚至连星星都不曾发出光芒,黑得像是房子外面盖上了一层遮光的布。

不过,即便是在天如此黑、楼梯也没开灯的情况下,我还是一步又一步、准确无误地踏上一层又一层的楼梯。

因为楼梯正在发光,发出的光虽然暗淡,但还是能清晰看到每级楼梯之间的高低差,而且越是往上走,楼梯发出的光就越亮,从一开始暗淡,到走了十来层后如灯泡般亮,整条楼梯都被楼梯本身照亮了。

但,这似乎太亮了,亮到刺眼,亮到我已经看不清脚下的楼梯,亮到我必须闭上眼睛。

不过,只是闭上眼睛似乎还不行,光穿透了薄薄的眼皮,于是我用手捂住了眼睛。

终于,我眼前的世界变回了黑暗,变回了啥都看不见的黑暗,但比起睁开眼也是一片让眼睛是啥都看不见的光,还是黑暗更舒服一点。

可即便我捂住眼后啥都看不见,但我还是能继续往上走,每一步都和前边能看见楼梯时一样准确无误地踏上每一级楼梯,仿佛已经形成了本能的肌肉反应。

走了不知道多少层,我终于走到了顶楼,因为脚下已经没有楼梯让我继续上了。

这时,我睁开了眼。

可眼前并不是顶楼,我也没看见在爬了起码三十层以上的楼后会看见的“一览众楼矮”。

出现在我面前的是地面,脚下是马路边上的人行道,马路上还有一辆辆车在行驶着。

天亮了。

我回头看去,身后是一扇铁门,我应该就是从这里出来的,然后我抬头看去,看向自己爬了不知多少层而“上来”的楼,只是一栋只有三层楼高的房子而已。

我醒了,现在的时间是凌晨2:45。

在看了看时间,再感受了一下膀胱并没有什么会让我醒来的感觉后,我又睡了。

……

这里似乎是一间按摩店,因为店里摆着五六张床,而这五六张床中有三四张是躺着人的,这几个人看起来都是年纪在六七十往上的老人,她们都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脸上盖着一张白色的东西,而没被盖住而露在外面的嘴角还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在店中,有两个肌肉极其发达,如熊一般壮的男人正分别对躺在两张床上的老人的身体进行按压。

在他们如大腿般粗的手臂肌肉的支持下,一双比常人还大一圈的手掌按在比他们小好几圈的老人身上时,果不其然地能看到老人被手掌所按压的位置发生了深深的凹陷。

可即便在这种情况下,老人还是一动不动,嘴角的笑容也还是那么的平滑,仿佛身上发生的事情已经和她们无关了一样,像是已经……

老人、床、躺着、安详、有东西盖在脸上、一动不动。

这些词语的组成没有一点“按摩店”的感觉,反倒是让人觉得这里是一个幽静又寒冷的“太平间”。

不过,这真的不是太平间,而是按摩店。

因为……

“嗯,好舒服,睡得好舒服,在你们这里睡一个半小时比在家里睡七八个小时还舒服。”

因为有人“复活”了,复活的人是另外几张那两个壮如熊的男人没在按摩,只是自己就这么躺着的床中的其中一张床上的人。

而就在这个“起死回生”的老人苏醒的前几秒,两个男人中寸头的那个(另一个是光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然后转身,慢慢地走到将要在几秒后醒来的老人床前。

在他刚走到床前,在还没发出任何声音和做出任何会使人醒来的动作前,老人就自动地醒了,像是正在睡觉的老人感应到了有人靠近,但在我看来,更像是男人察觉到或预测出了老人的醒来时刻,然后恰时地走了过来。

“黄妈,睡得还好吗?”男人把手伸向老人的脸,然后轻柔地把面膜从老人脸上撕下。(原来白色的东西不是什么别的东西,只是一张面膜而已)

“睡得可太好了,我可太喜欢你了,阿泽。”被男人称为黄妈的老人一下拉住被老人称为阿泽的男人的手。

“黄妈,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这个面膜还有点精华液没吸收,正往下滴呢。”面膜上确实有液体正一滴滴地往下滴落,滴在了老人的衣服上。

“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你,我天天来这里也不全是因为在这里能美美地睡个小觉,大部分都是因为你,我喜欢你。”老人对男人说。

“我也是,我也喜欢你。”男人对老人说。

老人听了,把刚刚睁开的眼睛闭上,然后嘟起嘴,慢慢地靠近男人。

男人也闭上了眼睛,也嘟起了嘴,也慢慢地靠近了老人。

然后我就醒了。

现在的时间是4:15,距离上一次醒来已经过了刚好一个小时半,刚好是一个完整的九十分钟睡眠周期。

我又一次感受了一下膀胱的压力,稍微有那么一丝丝,感觉不去厕所也行,倒是屁股里好像有大便在蠕动,给我一种拿棍子轻轻在戳的感觉,但仅凭这样是无法让我从床上起来去厕所的。

于是我又睡了。

……

也许是忽视了身体的信号,也有可能是一晚上醒来的次数太多了,还有可能是真的碰上鬼了,总之,我碰上鬼压床了。

在意识到鬼压床前,我还做了一个梦。

在梦中,我来到了学校,来到了一间教室里。

教室里只有我和一个位置在角落,正趴在课桌上睡觉的人。

现在已经是放学时间了,而我是今天的值日生,所以我正在拖地。

同时,我拖地的动作幅度十分轻柔,不是因为我不喜欢值日而不用力地随便拖拖完事,而是因为在我的潜意识中,我感觉到正趴着睡觉的人很危险,能不吵醒他就尽量不要吵醒他。

其实今天的值日生除了我还有另一个,她去厕所那边洗拖把了。

我正这样想着,突然,她就回来了。

她明明是去洗拖把的,可怎么回来的时候拖把不见,本应该拿着拖把的手此时却拿着一柄比她人还高两个头的长柄镰刀,还是通体黑色,像极了死神在收割人性命时拿的那把。

该不会真是那把吧……

我莫名地这样想。

她走进来了,一步步朝我靠近,也慢慢地举起了手中的镰刀,在来到离我还有几步的距离时,她猛地把镰刀往下一划。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在这之前就跑开,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在镰刀下落时往旁边躲开,我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刀朝我的脖子割来。

刀落下了,但在碰到我脖子的一瞬间变成了一个信封。

信封自然伤不了我分毫,而且这个信封在碰到我的脖子后还向后弹去,接着如落叶般在空中一摇一摆地往地上落去。

而就在这时,我似乎变成了那个信封,随着信封的左右摇摆而摇摆。

不过我的人却还是站在原地。

换句话说,我的灵魂像是被信封吸走了,而**却在看着信封,看着自己的灵魂正慢慢地往地上掉落。

我明明站着不动,却感觉我的身体在左右摇晃。

这种撕裂感让我的大脑一下变得很沉重,或是说昏沉,感觉整个人也跟着信一同往地上掉去一样。

信掉在了地上,此时我脑中的昏沉感也达到了最沉,于是我的身体往后一倒.

不过,我的身体没有碰到地面,不是被人扶住了而掉不下去,而是一直在掉,一直有往下掉的失重感,但一直没碰到地面。

按理说,这种失重感会让我一下从梦中醒来,但没有,于是我才突然意识到了我在做梦。

从现在的感觉来看,还是一个噩梦,而且我的身体还动不了,即便我想动也不行,看来还是一个加上了鬼压床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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