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少年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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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那群伥尸还未完全进入客厅，便苏晨被迎面撞上，这一撞好似发怒的斗牛狂飙猛进，所过之处血肉横飞。

“全部滚出去。”

他推着大理石茶几连撞带顶，一口气将这群可悲的亡者尽数砸回了庭院里。

被大理石这么一撞，伥尸身影落地后，也都产生了不同程度的扭曲。

尤其是正面接触大理石茶几的那几位，更是几乎不成人形。

但是下一刻，系在伥尸脖颈上的麻绳，就将它们拽得悬空而起……紧接着就如时光倒流一般，暴露在雨水中的伥尸，迅速重组躯体恢复完整。

“呼……呼……”

房屋正门前，苏晨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大口的喘息不止，茶几已经被他丢到了一边。

刚刚那一撞，消耗掉他不少体力，这会儿身体还在发虚。

“嘻嘻嘻……嘻嘻嘻……”

积水横流的庭院内，悬空的伥尸齐齐发出瘆人笑声，那一张张死人脸齐齐咧开嘴角，露出可怖的笑容。

苏晨都没来及发怵，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嗖”一声从自己身旁擦肩而过，随后才现那是顾言炽以及一具生前为女性的伥尸。

伥尸用吊住它自己的那根麻绳，缠紧金发少女脖颈，将生前好友勒得直翻白眼，同时任由那根麻绳将她们一起拉上天。

“糟了！它们还会偷家。”

等苏晨反应过来时，伥尸与顾言炽已经离地两三米远了。

他没有原地一跳就腾空数米的能力。

这怎么办！

纵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眼睁睁看着对方即将死在自己面前，还是让他急的五内俱焚。

危机关头，苏晨突然冷静下来。

他发现顾言炽即使被勒得几乎昏迷，双手还紧紧握着那把匕首，心里便有了计较。

“只要动作足够快，就还有机会！”

少年立刻原地起跳，身体高高腾起时，双手搭住门上方的水泥屋檐，然后利索的翻上屋檐。

紧接着，他踏着屋檐纵身一跳，身形飞跃着向上斜掠而出。

堪堪在上升势头消失，身形开始下落之前，用力抓住了勒住顾言炽的麻绳。

抓住那条麻绳的瞬间，一股不属于现世的衰朽气息立刻侵蚀而来，让苏晨双手皮肤开始干枯腐烂。

这时伥尸还在勒顾言炽的脖颈。

金发女孩脖颈与麻绳的接触面，原本雪白的皮肤已经彻底腐烂，甚至露出了猩红的血肉来。

“别死啊！撑着！”

他忍着剧痛，单手抓住麻绳，右臂一记直拳砸得伥尸颈椎断裂，脑袋九十度垂向背后。

“匕首！”

苏晨从顾言炽手中夺来匕首，举过头顶，对着麻绳奋力一划。

啪——！

麻绳应声断裂，苏晨、顾言炽、还有那具伥尸，就这么从五六米高的半空中垂直落下去。

噗通——！

苏晨重重跌入泥水，摔得眼冒金星，却依然咬牙从淤泥里翻身而起。

幸好雨水已经把庭院给泡烂了，厚厚一层烂泥吸收了不少落地的势能，否则经这么一摔他绝对爬不起来。

苏晨站起身时，旁边那具伥尸脖子上断掉的麻绳又接了回去，另其再度悬空而起。

看上去，就算是剪断麻绳，也无法阻止怪异对它的奴役。

“呼……呼……”

苏晨喘息着握紧双拳，掌心腐烂的皮肤随之崩裂，很快鲜血从指缝中溢出来。

他果断撕烂衣服，用布条缠住双手，同时瞥了一眼落在身后的金发女孩。

看着虽然昏迷不醒，却还保持生机的顾言炽，他生出了一种巨大的成就感与满足感。

少年意气与青春热血，化为一股沸腾的热流在体内激荡。

就连手掌与身体的剧痛都被这种感觉压制住了。

这时候，悬吊在半空中的伥尸以二人为中心，围成了一个迅速收缩的圆圈。

“……”

飞溅的雨点噼里啪啦落在脸上，反而叫苏晨整个人精神一振，目光环视一圈，马上锁定了最近那具伥尸。

整个人当即践踏着泥水冲锋而至，毫不犹豫的合身就撞。

他的速度极快，又是困兽之斗，这么发力狂奔埋头一冲，顿时凭空生出一股惨烈气势。

砰——！

伥尸与其迎面相撞，胸骨当场断裂，悬空的身体也荡飞出几十米远。

双腿交错之间，苏晨毫不停歇的转折身形，撞向第二具伥尸。

砰砰砰砰砰——！

伥尸包围中，少年的身影横冲直撞，拳头大开大合，两臂起落之间，雨水都被打出了拳影的轮廓。

一招一式，刚猛而不失韧性，迅疾而不乱章法。

如猛虎下山，恶龙翻江！

竟将十二路桥手发挥的淋漓尽致。

不仅如此，就连刚刚学会的乌锤甲呼吸法，都在这种状态的催化之下，逐渐抹去了生涩感，进而升华产生了一种熟练而圆融的感觉。

堪称突飞猛进！

为什么说少年时代是习武的最佳时期

不仅仅因为这个阶段身体机能最优，可塑性最佳；更因为少年时代心思纯净、气血活泼，正是最为意气风发的时候。

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说的就是这个年龄段！

什么事都敢想，什么事都敢做。

武术作为战斗的技艺，最为契合这种状态。

心意合一，自然是勇猛精进，所向披靡！

……

鏖战了不知多久，苏晨忽然感觉雨势减弱，抬头一看，发现天色果然正由阴转晴，云层中透出微弱光亮来。

随着天光照亮庭院，伥尸形体便模糊起来，而后缓缓消融在迷蒙的细雨里。

“……”

看到这一幕，苏晨一口气泄出来，整个人脱力的往地上一坐，泥水立刻泛起了一层层冗重的褶皱。

直到这时候热血消退，他才意识到身体有多累。

再看看拳头，裹在上面布条早已经侵蚀殆尽，以至于皮肤严重腐烂。

好在这些都是能养好的外伤。

“暂时结束了。”

苏晨很想转身查看一下顾言炽的情况，然而体力已经不允许了，视线越来越模糊，景物也迅速扭曲浮动。

意识，失重了。

噗通——！

下一刻，他精疲力尽的倒在了泥水里。

迷迷糊糊之间，苏晨好像听到了救护车疾驰而来的声音，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