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缘随风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二百二十四章 张家门口,路仁传,剑缘随风,海棠搜书),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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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辈子算是废了,学无所成,右手残疾。终我一生,恐怕都得要窝在这座城里。”
“但你不一样,路仁。”父亲充满老茧的大手紧紧握住我,眼里充满希翼和光亮,“你这么小,就考得了秀才,跟着老师学武功也是有模有样,你以后的成就和天地一定比你老汉我要高要大。”
“光宗耀祖的担子就要落在你的身上了,虽然我也没见过我的爷爷,你的曾祖父,就连祠堂也未曾有过。”
“可我们身上流淌的血不会是假的,一代接着一代,今日有你我存在于这天地,便说明我们路家也自有传承。”
父亲重重地拍打我的肩膀,进一步说道:“我不晓得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也觉得这点不重要。重要的是,路仁你自己是怎么来的。”
“你是你娘生下来的,那你娘呢,自然也是她的母亲生下来的,以此类推无穷尽也。这个过程有数百年,数千年,一直到人类的尽头。”
“我时常想我们该庆幸自己能生下来,因为以前的人们日子并不好过。你现在闭上眼,好好想一想我说的话。”
我照着父亲的话做,缓缓盖上眼皮,脑中回荡起他的声音。
“想象一下,你并不是一个人,而是无数先辈生命的延续。你的父亲,你的祖父,你的曾祖父,以及你的高祖。你的母亲,祖母,曾祖母。”
“你体内的血脉流着无数先辈的传承,甚至夸张一点说,是所有人。因为我们的父母也有父母,父母之上还有父母。”
“它就如同一棵参天大树,你是顶端新开出的绿叶,但根深扎大地。”
我的心情随着父亲的言语不断激荡,浑身泛起激灵,只觉得体内似乎有沉寂许久的东西在慢慢苏醒,很快就出现了一声吼叫。
那是什么
我即使没有听过真正的龙鸣,可此时出现在脑子里的声音很像之前李叔说书时模仿的叫声。
恍惚之间,我仿佛又看见了奶奶的身影,只是这次在她身边,还有位模糊的男子。
在他们身后,则是有着更多的人。
男女老少,相貌身高皆不同,组成了一条人形纽带,直至我的父亲和母亲将我牵起,连成一片。
霎时间,我升起一丝明悟,自己作为一个个人,是孤单渺小的,然而想到自己的出生是在延续所有先辈的生命,又顿时觉得生命是厚重伟大的。
或许世间的演变不像李叔那样说的,有什么上古时期和天庭时期。
可天地不知存在了多少岁月,仅是几千年的人族历史就让我感到浩瀚无比,我一个小屁孩在这面前什么也不是。
然而我也是这条历史长河的一朵小浪花,发源于它,似乎天然地承载了些许的使命感,催促着我不断前行,不断前行,让我这朵浪花走得更远一些。
“好了,睁开眼。这种事情很难完全想通,你以后慢慢想。”
父亲轻和的声音将我从顿悟中拉回现实,我清醒过来后,额头上是密汗如雨。
刚才那种感觉太奇妙了,仿佛要把我消融,只剩下沧桑浑厚。
同时我也极其诧异地看着父亲,在此之前,他似乎从来没有表露过这样的想法或者说思考。
在无意识中,我好像也认为他是个大老粗,只知道干活睡觉,睡觉干活。
但今天看来,父亲其实想了许多,只是从不向我透露而已。
他又一次饮下酒,道:“我讲这么多,是希望你知道,就算爷爷奶奶没法陪在身边,但也会冥冥之中保佑你的。”
“并且也是在督促你,路家的传承,先辈的延续都得要交给你了,你身上的担子并不小啊。”
我微微点头,在此之前我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会有这么重要。
“我知道了,父亲,我会努力的。”
“好,好啊,好啊……”父亲欣慰地点头。
……
翌日辰正时分,我和父亲一起到林海酒楼吃完饭后,把妞妞妹和小黑交给姜姨照顾后,我就先行离开去张家。
离目的地还有三二十步呢,我就远远地看见一群人挤在张家门前,有男有女,手里提着东西。
“哎呀,老哥,你就通融通融,让我们进去见见张兄吧。”
“是呀,老婆子我是来给青雨姑娘说媒的,介绍的对象呀都是南都那边的世家子弟,保证不会委屈了她。”
“老弟还是让我进去吧,我是来拜访张黎张哥的。”
“……”
还没有走进,我就听到那些人在七嘴八舌地吵闹,都是想要进张家的。
听内容,想来是林青雨的名声开始传播到其他地方了,就连南都都有媒婆前来说媒。
我立马觉得惊愕无语,青雨才八岁哎,就来说媒,这是要当成童养媳吗
也不看看人家是谁,七岁秀才,八岁士人,被国子监特招,受太后亲自赐字。
如此千年不出的天才,试问天底下能有几个人配得上的
越想越气,我加快脚步走到了张家门口,张张嘴却又觉得自己没有什么资格去赶走他们。
四位轮值看门的护卫一字排开,伸出双手将众人拦住,并且高声解释了不让进去的原由。
“各位,近日家主身体不适,不宜见客,所以还是请回吧!”
“让你开门你就开!”
这时人群中一个穿着华贵的妇人扯着嗓门大喊,一下子把旁人的声音全都压了过去。
并且似乎还把他们吓到了,上一瞬还吵闹的场面立刻变得安静。
她身后还跟着两名侍女,伸出手把其他人挡开。
妇人见众人噤了声,神情趾高气昂,微微仰头,睨视拦路的四人,高傲道:“不过是四条看门的狗,也敢挡我的道,让开!”
四人中年纪最大的赵叔,闻言脸色立马低沉下来,道:“这位娘子,请你慎言。我等不过是按吩咐办事,莫要为难我们。”
见自己的话不管用,妇人怒目圆睁,面色憎恶,嗓门又提高了地叫道:“大胆!你这个狗奴才可知道我是谁!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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