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荣耀还是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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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之门二十七年，龙骨荒野西部，阿格玛之锤要塞

几个小时以后，阿格玛之锤要塞外围的天灾部队已经被基本肃清了，但是士兵们却没有丝毫的停歇，他们立即便马不停蹄的展开了清理战场和救治伤员的工作。

要塞外围的士兵们正以尽可能快的速度将那些腐臭的天灾蜘蛛人尸体聚拢并抛进了要塞外侧一个新挖的燃烧着熊熊烈火的巨坑之中，似乎是生怕这些半死不活的怪物又会在什么时候突然跳起来。

而在要塞内部的环形广场上，伤员们都被安置到了广场中心的巨大篝火旁进行集中救治并尽可能的确保他们在寒夜中能够保持温暖。如今，整个广场已经被塞得满满当当，但是伤员却依然被源源不断的送来。

要塞的城墙之上，狄安娜似乎从没离开过她的射击岗位，她一动不动地站着并默默地注视着下面发生的一切。她的内心还有情绪似乎还没有从先前的战斗中完全的平静下来。

夜幕之下，狄安娜清晰地看到广场的上空星星点点的忽而闪烁着抑或金黄，抑或翠绿，又抑或幽蓝的光芒。她明白那正是要塞中的牧师，德鲁伊还有萨满祭司等治疗单位正不停歇地穿梭在伤员之间为他们疗伤。

一幕幕似曾相识的场景不禁再次让她回想起了七年前的银月城。

那一日，银月城数千年来第一次被黑暗和恐惧所笼罩。没有人会相信，经由魔法加固了千年的城墙居然也没能阻挡住天灾军团的凌厉攻势。轰然倒塌的城墙背后，同样崩塌的还有银月城居民们的信仰。在他们的眼神中诉尽了绝望和无助，那是自天崩地裂以来他们都不曾体会过的感受。

那一日，天灾军团在堕落王子阿尔萨斯的率领下兵临银月城下。在绵延数公里的战线上，天灾军团化作了一股疯狂奔涌的黑暗潮水冲刷着它前行路上的一切阻碍。一切抵抗都变得这样的徒劳，幼稚和毫无意义。

那一日，势不可挡的天灾军团浩浩荡荡一路向北，纵向贯穿了整个银月城并在地面上留下了一道始自南方幽魂之地边境北至奎尔丹纳斯岛，宽达数公里，被后世称为死亡之痕的“黑色河流”。

直到这时，精灵王国奎尔萨拉斯的国民们才猛然清醒，天灾军团正是奔着他们数千年来的力量源泉——太阳之井而来。

但是一切都为时已晚了……

在城墙倒塌的那个瞬间，狄安娜的教官兼上司哈迪尔残阳将一个手掌大的金属圆盘重重的拍在了狄安娜的后背上。顿时一个魔法牢笼——平时用来关犯错学生禁闭的小型魔法装置，便将她禁锢了起来。然而哈迪尔残阳以及狄安娜的其他战友们却都被活埋在了城墙的石堆之下奄奄一息。

“你还年轻，孩子。小小的年纪却要面对这样的命运，对你而言真是太不公平了！但是没关系！还记得这个魔法牢笼吗，还是学员的时候没少进去吧咳……咳……”，生命的最后时刻，哈迪尔残阳趴在牢笼的外壁上痛苦地咳嗽着紧接着便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哈迪尔残阳强撑着大多数骨骼都已碎裂的身体勉强在脸上挤出了一丝微笑并万分不舍地解释道，“本来是打算作为你二十周岁的生日礼物的，咳……咳……咳……咳……，看来我们的计划落空了……”。

“不！”，黑暗的牢笼中狄安娜噙着泪水奋力地敲打着坚固的魔法罩壁并撕心裂肺地呼喊道，“不要留下我一个人！求求你们！求求你们！”。

“没事的，很快就会过去的”，哈迪尔残阳的气息已经十分的微弱，他最后嘱咐道，“要活下去，活……下……去……”。

几日后魔法牢笼的能量耗尽，浑身是血的狄安娜从城墙的乱石堆中艰难地爬了出来。看着已经成为一片废墟的银月城，她无助地瘫坐在了乱石堆上并痛苦绝望又歇斯底里地尖叫了起来。

“这里有幸存者，快去找救援队！”，听到尖叫声正在不远处清理战场的几个银月城平民立即便快速地向狄安娜靠拢了过来。

阿格玛之锤要塞的上空开始飘起了纷纷扬扬的雪花，四周也突然变得出奇地安静了。

不知什么时候，加克苏格已经来到了狄安娜的身后。看到狄安娜已经独自一人在这里站了几个小时，他不无忧虑地问道，“你还好吗，血精灵”。

“我不该来这里的，我要返回奥格瑞玛去！”，又过了许久狄安娜才缓缓转过了身，她十分严肃和认真的向加克苏格询问道，“我能取消这笔委托吗，军需官”。

“什么”，加克苏格无比震惊地看着狄安娜完全不理解她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他再次确认道，“你是认真的吗这可是军队的委托！”。

“我接受这笔委托时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不需要拿自己的命去冒险”，狄安娜坚定地点了点头并明确道，“但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笔委托不会像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所以我放弃，抱歉！”。

“你不觉得这很荒谬吗”，加克苏格感觉到自己被戏弄了，他十分生气的质问道，“难道这就是你的做事风格你可是一个征服者，如果你放弃了这项委托，你在军队里的声誉将会大打折扣！”

“哼，一个征服者又怎么会在乎声誉呢！”，这时两人的不远处传来了另一个人的声音。

狄安娜和加克苏格寻声望去，只见一个绿色皮肤留着莫西干发型的兽人正朝他们走来。

“祖托克军士长”，看到来者加克苏格略显吃惊的问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要塞外围的防务已经稳定了”

“听说今天解了要塞之围的部落勇士在这里，所以我就来看看”，名为祖托克的兽人不紧不慢地解释道，说着他已经来到了狄安娜和加克苏格二人的面前，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狄安娜然后突然“哼”了一声并继续说道，“也不过如此，一个普通的征服者而已！”。

“我认得你的声音！”，这时狄安娜似乎也认出了来者，她立即反馈道，“今天带人包围我的就是你吧，军士长”

听到狄安娜的问话，祖托克突然放声大笑了起来并确认道，“没错，就是我！看来你还是有点能耐的嘛！”

“怎么，你似乎对我有意见”，狄安娜对祖托克的态度感到有些不适便立即反问道。

听到狄安娜的问话，祖托克再次放声大笑了起来并确认道，“不不不，我是对所有的征服者都有意见！”。

加克苏格立即便听出了祖托克的话中有话于是便立即皱起眉头并直接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有话直说吧！”

看到加克苏格的态度，祖托克的脸立即便收起了笑容并变得异常的严肃起来，他看着狄安娜说道，“这些天接受了斥候委托的征服者一个都没有回来！你说他们是英勇捐躯了呢还是因为害怕而逃跑了呢他们但凡有一个人能够回来，今天我们也不会遭到这样的突袭，更不会死这么多人！”

祖托克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声，最后竟直接变成了质问的语气。

“我们损失了多少人”，沉默了许久加克苏格才愧疚地开口问道。

“目前已经达到五百人了，数字还在持续增加！”，祖托克攥紧了拳头恶狠狠地说道，“你是征服者的召集人，加克苏格，你要为此负责！”。

“所以你就是来这里落井下石的是吗”，这时狄安娜安耐不住性子插话反问道，“看来你这个军士长倒是挺清闲的！”。

“你说什么”，祖托克眯缝着双眼说道，说着他缓缓走到了狄安娜的面前并缓缓的攒紧了拳头。

狄安娜也丝毫没有示弱，现场的气愤骤然紧张了起来。

“够了，祖托克！”，见到局面有失控的趋势，加克苏格立即插话道，“我会亲自向阿格玛大王解释的，该说的都说完了吧”。

“你最好会！”，祖托克瞪了加克苏格一眼然后继续看向了狄安娜并说道，“看在你今天表现不错的份上，我不和你计较！但是如果你再出言不逊，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血精灵！”。

说着祖托克便直接转身离开了，他一边走着还不忘一边继续说道，“征服者都是只在乎个人得失的利己主义者，只会在这里给我们的军队添乱，根本不值得信赖！你说的没错，血精灵！你确实应该立即回到奥格瑞玛的安乐窝里去，然后再也不出来丢人现眼！你们征服者就是部落的耻辱！”。

“你不必在意他的”，看到祖托克已经走远，加克苏格安慰道，“我是个玛格汉兽人，在德拉诺也就是你们说的外域见到过很多见义勇为、一往无前、崇尚荣誉的征服者，他们为德拉诺的和平付出了卓远的贡献，他们中的很多人至今还奋战在自己的岗位上！他们……”。

“哼，是吗”，狄安娜冷笑了一声并直接打断了加克苏格的话，她严肃地看着加克苏格然后说道，“事实上，我倒是挺认可他最后说的那几句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