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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血珠冲向令牌,带着凌天之气,一往无前。
虽然它小,但是一点都不孬,面对气势惊天的令牌丝毫不惧,不是它把令牌杀得片甲不留,就是它在令牌的淫威下粉身碎骨。
不疯魔,不成活。
“轰”,一声爆响,血珠与耀眼的白光撞在一处,发出轰鸣。
这一幕亮瞎了所有人的眼,他们滴血认主的时候,根本没有这么大的波动,一直到血液即将落在令牌上的时候才被蒸发,前后不到三尺。
而猿苍这滴血,明明离着令牌还有百丈距离,却发生了如此可怕的撞击,好像流星冲入大海,掀起了无际波涛。
猿苍攥紧了拳头,血珠在他眼里就像他的孩子,他把所有的信心都寄托在了它上面,希望它能旗开得胜,马到成功,在它的光辉岁月里,留下浓重的一笔。
似是感受到了猿苍的期望,血珠顶着耀眼的白光继续往前。
九十九丈,九十八丈,九十五
令牌似感受到了来自渺小的挑衅,射出的光线越加刺目,隐隐有了灼热之感。
离得近的修者连忙后退,生怕被这场生死大战殃及池鱼。
惊天一撞,血珠虽然被巨大的冲击震得缩小了一圈儿,气势却更加凌厉,它与猿苍血脉相连,能够感受到猿苍的期望。
它,不能让猿苍失望,它源于猿苍,就是猿苍的孩子,父母辛辛苦苦把它养大成珠,耗费多少心血,经过多少耕耘,才有了它今日一展抱负的机会。
它,不能怂,它要带着荣耀与欢呼凯旋,让猿苍为它骄傲为它自豪。
九十五,九十三,九十丈
巨大的压力压得血珠表面不住抖动,没有了初生时的圆润,炽热的温度灼烤得它身上散出缕缕白烟,生命危在旦夕。
感受着生死危机,血珠砥砺前行。
八十九,八十七,八十六
可是,信念支撑不住现实的差距,它只是一颗小小的血珠,纵有凌云之志,终究也逃不过命运的束缚。
望着颓势渐显的血珠,刚才切手的各路大能松了口气。
他们修炼无数年月,方才有今日成果,把血液迫近令牌三尺范围。
身为前辈高人,自然有前辈的风范,高人的雅量,虽然猿苍此举有些托大,令他们不喜,但是身为前辈,还是要鼓励一二。
“猿族小娃年纪轻轻,修行不过千载岁月,能将血珠推近百丈之内,已然少年英雄,是个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
“相信甲乙时日,再经过一番磨砺,定然能达到我等的高度。”
对于他的言论,不少人附和,猿苍在他们全部失败以后还去尝试炼化令牌,分明就是在打他们的脸,虽然他们心里酸酸的,却也无可奈何。
身为前辈,失了颜面总不能冲上前去兴师问罪,只能在言语上下功夫。
都是万年的老狐狸,釜底抽薪与扬汤止沸有异曲同工之妙,只要把猿苍捧得高高的,等到他摔下来的时候,必然摔得很惨。
八十二,八十一,七十九
“快看,破入七十了,太强了”
看热闹的向来不闲事儿大,吃惊的表情极度夸张,指着血珠惊呼,不知道是在呼猿苍的强大,还是在呼血珠的坚强。
人家滴血认主,都达到了三尺左右,现在血珠才冲到了七十多丈,他的惊呼怎么听都带着讥讽的味道,并且味道不是一般大。
望着他浮夸的表演,夸张的声音,刚才切手的前辈无不露出欣赏的目光,对他投去善意的微笑,以示鼓励。
七十丈之后,令牌白光更为炽热,血珠又缩小一圈,白烟滚滚好像着了火。
“矮油,快瞧,好大的烟,小小血珠竟能发出如此气势磅礴的白烟,实在惊人,可见它有多卖力,实乃我辈之楷模啊。”
“不说别的,就这不屈的精神,坚持的意志,也值得我等用心学习。”
受到前辈们的鼓励,刚才发言的男子更为来劲儿,指着血珠得意洋洋,高谈阔论一番。
就在他想要再接再厉的时候,血珠发出耀眼的红光,砰然加速,向前一纵,瞬间挪移了三十丈,直径眨眼缩小了大半,只剩红豆大小。
望着离石碑不到五十丈的血豆,男子惊得张大了嘴巴,刚到嘴边的话直滑落到地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其他前辈高人也是如此,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里,照这个速度再有两纵,猿苍就能把他们的脸皮踩在地上摩擦。
盯着红豆大小的血珠儿,猿苍拳头攥得更紧,心中不住为它鼓劲儿。
那是他的血,代表着他的尊严与意志,就算它无法烙印在石碑上,他也希望它能够坚持到最后一刻,永不低头。
一纵之后,血珠有了崩溃的迹象,在这浩大的威压里,它就像汪洋里的小舟,随时都会被光的海洋撕成碎片。
三十五,三十三,三十
“砰”,在血珠突破三十丈的时候,一道巨大的冲击波从令牌之上发出,在白光中泛起道道涟漪,带着巨大的推力,冲上血珠。
本就岌岌可危的血珠受到冲击,先是一滞,好像狂风中的小花饱受摧残,花瓣片片被狂风吹散,然后是花叶,花蔓,眨眼之间只剩下根茎。
三十丈,是它无法跃过的高山,渡过的海洋,它的眼里心里只剩下绝望,还有无尽的悲凉。
到了现在它才明白,它无论有多努力,多勤奋,都不能长成参天巨树,挡不住暴雨雷霆,一切都是命,半点不由它。
对于猿苍的期望与担忧,它只能默默地说声抱歉,辜负了他的期望。
猿苍似有所感,望着丝丝溃散的血珠,松开了攥紧的手,露出和蔼的笑容。
他知道,它尽力了,不是它不勤奋,也不是它不努力,而是他异想天开,是他不自量力,以为世上会有奇迹。
若能再来一次,他定然会转身离开,人贵有自知之明,可是他没有。
他心中有傲气,野心高过了现实,他想在众人面前显显威风,想在他的女人面前扬名立万,可是他忘了大道,忘记了初心。
蚍蜉撼树蛇吞象,痴心妄想枉为人。
望着溃散的血珠,前辈高人们对视一眼,露出会心的笑容。
刚才确实把了们吓到了,万一血珠冲到了令牌上,就算冲到三尺之内,后果也不堪设想,一个小辈与他们平起平坐,怎么看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即使这个小辈资质逆天,惊才绝艳,就算他是亘古第一天才,都不行。
“快看”
大家都以为尘埃落定之时,一名女子指着令牌上方九丈之处大叫。
在那里,一根红红的血线三尺长短,顶着强光,冒着白烟,疯狂的向令牌冲去,它是那么的渺小,那么的微不足道,以至于大多数人都没有看到。
“八丈,七丈,六丈,五丈,四丈,三丈”
前辈们的脸都绿了,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死死盯住血线。
白光里,血线疯狂燃烧,带着白烟从三尺到一尺,到七寸,离着令牌越来越近,马上就要撞上。
“哗”,就在它离着令牌不到五尺的时候,再起风云。
令牌白光闪闪忽明忽暗,上面的似龙非龙的生物本来仰着脑袋咆哮九天,现在竟然扭头望向红线,目露不屑张开了嘴巴。
“哼”,一声冷哼从幽冥之海深处响起,带着神奇的道韵。
这声音别人听不见,令牌却是感受得到。
它微微一颤,白光瞬间暗淡,就连那条正要张开嘴巴的生物也老老实实闭上了嘴,巴巴望着三寸不到的红线冲到了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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