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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辰战争无魂者”
雾山区,安杰丽卡的家中。
侦探用简明而不失重点的语言,对刚洗完澡的助手解释起这场她卷入的代理战争来。
塞西莉亚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微微皱起了眉头:
“等等十二司辰中都有哪些我只知道代表起始的第一司辰‘涌现’,还有与我等血族紧密相连的第七司辰‘深红’……那个被我们打败的红色的家伙就是深红的无魂者吧”
“从那边开始啊……”
安杰丽卡苦笑着摇了摇头,“算了,毕竟虚神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不了解也正常,连那些充满探究精神的法师都懒得搭理虚神。咳咳,虚神,就是我们常说的司辰,拢共有十二位,分别是……”
涌现,祂是第一位司辰,也是最神秘的司辰,神秘到连祂的教派和信徒都无法统一地解释祂的起源或代表的领域,也没任何人描述过它的形象,最大的浪潮教团视祂为海洋的司辰,是一切生命的起源;次一位的言者教团则称它为原初的混沌,祂诞下了世界上最初的物质。
不移之火是第二位司辰,秩序的构造者,祂创造了世界万物运行的秩序:人被杀就会死、液体遇热变成气体遇冷变成固体、地球绕太阳转、月亮绕地球转——哦对了,在古早的版本里,是“日月星辰围绕大地转”,随时代进步,人们对司辰的解释也跟着“与时俱进”,哈哈。
安杰丽卡摊开双手,嘲讽地笑了笑。
“总之,祂永恒燃烧,确保世间秩序的维持。一副自我现身拯救世界的伟大模样,真是辛苦了呢,我觉得祂说不定,只是个喜欢烧自己的混蛋骷髅头。哦,祂的信徒都把祂描述为‘燃烧的巨颅’。”
“不……那个怎么说也是神吧”塞西莉亚抽了抽嘴角。
第三司辰,雾霭,是梦境、虚幻与暧昧不明之神,祂与祂的造物一样,让人捉摸不透,难以察觉真容。
第四位司辰就是大名鼎鼎的蛇了。
安杰丽卡摇了摇手指,“没错,就是《圣典》里诱惑亚当和夏娃吃下禁果的蛇,代表诱惑、禁忌与罪孽——至少大蛇修会是这样解释的,另一派的衔尾蛇集会则说,祂其实是尘世巨蟒耶梦加得,总之都没什么道理,不过祂的信徒倒确实基本上都是扒手、窃贼和皮条客。”
第五位司辰名为公牛,是对立与斗争之神,外观就是一头很……虚幻的黑牛,也有说是牛头人身的。虽然叫“公牛”,但其实没人确定祂是公是母,一般默认司辰是没有性别的。
总之这个司辰没有什么大的教派,但小的教团非常非常多,跟所信仰的司辰一样,他们间彼此对立,争执不休,甚至刀枪相向。信奉这个司辰的人,也多是些脑子不太正常的疯子。
审判是第六位司辰,祂是预见之神,裁定之神,虽然听着很“正义”的样子,但其实相当专断,毕竟虚神可不会“站在他人的角度思考问题”,被祂毁掉了人生的人绝不比被祂拯救的人少。
“第七位司辰就是深红了,谋杀之神,诞生于人类的第一场谋杀,祂的诞生无意中创造了血族。你们应该很熟悉,我就不多说了,祂的无魂者已经在这轮的游戏中退场了。”
塞西莉亚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然后第八位司辰……是‘剑’没错吧”
“正是。”
剑之司辰是武力与征服之神,有且只有一个信奉祂的大型社团,即大名鼎鼎的刀剑修士会。虽说名字叫剑,但据修士会的成员所言,剑之司辰在不同人眼中会展现出不同的姿态,但必然是某种“武器”。当祂的信徒给祂带来胜利时,祂便会降下赐福,让他变得更加强大。
“第九位司辰,黑羽翼,这位就不用多说了,就一只长了好几对大翅膀的大黑球,养了很多乌鸦,但都没什么大用,也就不过祂的无魂者比较聪明伶俐一点。”
安杰丽卡说着,微微扬了扬下巴。而塞西莉亚则翻了个白眼,一副“你要点脸吧”的表情。
“然后是第十位司辰,厚者,大地的司辰,自然之神,形象说是一个鹿首巨人。可不要把他当成什么农业之神喔,祂的信徒都是些极端的自然主义者,基本上全散居在山林里当野人。他讨厌城市,也讨厌农村,甚至鄙夷一切人类造物,当然,这并不妨碍他们用火枪狩猎。”
“接着,是第十一位司辰是——”
“哑!哑!”
就在安杰丽卡侃侃而谈着剩下两名司辰时,窗外一只乌鸦突然大叫着朝她飞来,这让她立刻闭上了嘴巴,不因为别的,只因朝她飞来的乌鸦,正是前几天她派去监视玛奇与妮可这对姐妹的暴风雪。
“哑!哑哑!哑!”
暴风雪一落到桌面上,便立刻焦躁不安地大叫起来,惊醒了好几只在屋子各处休息的乌鸦。
“哑!出事了!出事了!小姑娘出事了!”
在鸟架上歇息的马屁精哑哑地当起翻译机来,和暴风雪一同落在了点了一盏油灯的桌面上。
……
安杰丽卡随意把车停在了一处空地上,和助手一起下了车。
她快速地看了眼怀表,现在是凌晨四时出头,这个季节的太阳要过八点才冒头,距离天亮还有好长一段时间,街上几乎所有灯都熄灭了,连一些“夜生活”相当丰富的女人家都熄了灯。
“快点!抓住我!”
“哇啊!”
大概是懒得跑一遍楼梯,塞西莉亚不由分说地抱住了侦探的腰,纵身一跃直接跳到了二楼,轻盈地落在楼道的次等木板上,发出一阵轻微的嘎吱声。
“谢谢。但可以的话,我们应该从窗户那边入侵的,算了。”
安杰丽卡整理了下衣襟,随后走到门前用力敲了敲。
“叩叩叩。”
“叩叩叩!”
连敲了两次后,那边没有任何动静,侦探于是将耳朵贴在了门上,隔着薄薄的木门,她马上就听见了一阵痛苦的呻吟声,还有一个有些沙哑的微弱喊声。
不能再犹豫了。
侦探二话不说地摸出一大串钥匙,这些钥匙每把都不一样,唯一相似的是它们都没有打钥匙孔,匙身光滑一片。
这是锁匠用于开锁的常见工具,名字叫撞匙。她没有《怪探希洛克》里侠盗罗宾那种两根细铁丝撬锁的奇特本领,只能用这种有些费钱、而且绝对犯法的小手段了。
几番比对后,安杰丽卡选出一根大概与锁孔大小吻合的钥匙,顶在锁孔处,用手杖握把用力撞去。
“咔嚓!”
几番野蛮操作后,这并不复杂的锁就被撞匙暴力破解了,侦探回头看了眼表情有些许不安的助手,深吸口气扭开门把,一阵令人不适的海腥味立刻扑鼻而来。
那气味,就像打开了一罐北国人制作的鲱鱼罐头,还是放太久放胀气了那种,塞西莉亚立刻捂住了鼻子,侦探也不由皱起了眉头。
两姐妹中的姐姐——玛奇跪坐在房间中央,她皮肤变成了诡异的浅灰色,嘴唇像是被马蜂蛰咬了一样肿起,嘴巴张得极大,仿佛下巴脱臼了一般,口水不知地沿着嘴角往下流,打湿了她新买的米黄色睡衣。
“玛奇”
安杰丽卡试着叫了下她的名字,她没有任何反应,两眼上翻着,只露出眼白,但眼睛瞪大极大,像被渔夫甩上了岸的死鱼,可疑的腥味正是从她身上传来的。
“姐……姐姐……”
妹妹妮可穿着与姐姐同款的粉色新睡衣,她上半边身子摔下了床,下半身还留在床上,竭力试图朝她的姐姐爬去,然而她的身体似乎使不上一点力气,只能这样半趴着,长时间近乎倒立的姿势让她脸变得通红,脑袋也晕乎乎的。
“姐姐……”
然而,她依然竭尽全力地往前伸着手,抬起她那被泪水模糊的眼睛:“求求你们……救救她……救救我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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