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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一阵微风拂过,林木沙沙作响。
齐荣轩瞪大了眼眸,死死盯着眼前的布衣青衫,或许这是自己唯一的活路。
一袭青衫双手负后,淡然道:“徐天然。”
齐荣轩是不知江湖、不涉庙堂的笼中雀,怎会知晓徐天然的名字,面对眼前陌生的青衫,齐荣轩紧紧攥着拳头,问道:“为何你既是阵师又是修士?”
徐天然平静道:“这不是你该问的。”
齐荣轩知道自己心急了,不过初次相见,如何交浅言深,齐荣轩双手抱拳,“敢问公子,你诱我前来是要取我性命,还是要救我一命?”
徐天然转过身来,细细打量齐荣轩,轻声道:“救人者唯有自己,外人如何能救你?”
齐荣轩眼眶一热,“只要公子带我离开夷州,在下愿效犬马之劳。”
徐天然微微摇头,“岂不是刚出虎穴,又入狼窝,终究只是笼中雀罢了。”
齐荣轩心有所感,沉声道:“你与琉球宗那伙人不一样。”
“哦,此话怎讲?”
齐荣轩坚定道:“你身上有善意。”
徐天然微微一笑,“看来不是个死板的孩子,还是会说些好话。”
齐荣轩挠挠头,气氛缓和。
徐天然缓缓坐下,又给齐荣轩倒了一杯酒,笑道:“这是结盟酒,喝了它你我便是一条船上的人,自此生死相依,你敢喝吗?”
齐荣轩端起酒杯,一仰脖子,一杯酒咕噜噜入肚,旋即肠胃又是一阵火辣辣的灼烧,齐荣轩强忍着,一股视死如归的气派。
徐天然笑道:“阵云阁有多少阵师种子?”
齐荣轩豁出去了,反正自己是死过一回的人了,权且相信眼前青衫一回,一一说道:“天字号学舍二十二人,地字号学舍六十六人,玄字号学舍一百零八人,黄字号学舍二百五十六人。”
这便是阵云阁的全部身家,若说多么雄厚还真谈不上,但是阵师与修士不同,阵师本就稀少,加之没有修士悠长的寿元,始终都是紧俏货。
眼下阵云阁阵师不过四百余号,他们已经算得上得到天道眷顾之人,想想那些一出生便无阵师天资之人,他们一生所面临的磨难比起齐荣轩而言要艰难多少?
想要在琉球宗得以存活,首要便是有用,凡是无用之人琉球宗不会多花一颗粮食养他,而齐荣轩一等住在天字号学舍之中的大阵师种子已经算是欢谊楼所诞下婴童之中的幸运儿。
他们一出生就得到最好的照料,获得最好的修炼资源,除去没有自由,也是锦衣玉食,毕竟天字号学舍二十二颗大阵师种子可是琉球宗的宝贝。
欢谊楼每诞下百名婴童,唯有不足十人拥有阵师天资,而大阵师种子更是可遇不可求。
纵然是大阵师种子也分一品、二品,如齐荣轩这等一品阵师种子在琉球宗数百年之中拢共出现不足十人,许多功成名就之后早已作古。
如今天下诸国能有二品阵师坐镇足以威慑诸国,拥有一品大阵师的国度凤毛麟角,为何齐荣轩逃走楚门风宛如癫狂了一般,只因齐荣轩可太过天赋过人,若是将来在战场磨砺一番,或许会成为威震天下的大阵师。
天字号学舍凡二十二人,皆是大阵师种子,但是除去齐荣轩、沈擎苍、卢希伦、吴明哲四人和新得的蒋言、蒋理六人拥有一品阵师的天赋,其余众人至多不过是二品阵师。
于楚门风而言幸福的日子才过了几日,没曾想就出现偌大的纰漏,若是齐荣轩成功逃走,或是意外死了,恐怕大哥就要降罪下来。
一名一品大阵师于琉球宗而言有多大的臂助,更何况齐荣轩的天资让楚门风都看不到尽头,听闻传说中的顶级阵师可以勾连方圆千里百姓心声,将数十万战意汇聚,一击之威比肩陆地神仙。
如果齐荣轩能够达到那一个层次,琉球宗的未来数十年跻身天下一流宗门不在话下。
楚门风如何能承受如此巨大的罪责,无论如何他都要弥补自己犯下的错,徐天然自然也看出了齐荣轩的阵师资质,同为阵师连徐天然也不禁感慨,齐荣轩的阵师潜质尚在蒋言、蒋理之上,或许他的成就将会比蒋言、蒋理更高。
徐天然亦是喝了一杯酒,沉声道:“你想救下阵云阁所有的兄弟姐妹吗?”
齐荣轩眼眸冒出耀眼光芒,“如果可以,纵使粉身碎骨我也不怕。”
徐天然招招手,徐徐从悬在半空,宛如鬼魅,齐荣轩瞧着黑衣小童有些害怕,问道:“他是鬼物吗?”
徐徐一听,气不打一处来,旋即就要撸起袖子狠狠揍一顿口无遮拦的齐荣轩。
徐天然一个眼神,徐徐只能忍气吞声,慵懒地躺在半空之中,还不忘悄悄朝齐荣轩挤眉弄眼,意在恐吓他。
齐荣轩躲在徐天然身后,徐天然笑道:“接下来我说的话你要一字不差都记住,然后又不许在心里想起,因为飞升境大修士能够看穿凡人心思,我知这对你来说很难,不过我相信你能做到。”
齐荣轩郑重点头。
徐天然脸色平静,沉声道:“我要你回到阵云阁,暗中将阵云阁所有人组织起来,一旦战事骤起,我需要你的臂助。”
“若我回去阁主岂会饶我,定然将我就地正法,我虽不怕死,你也不能让我白白送死。”
“你听好了,你自红叶村上岸,若我所料不错,红叶村已经为阵云阁所控制,他们的性命危如累卵,你要回去救他们。”
齐荣轩想起了那个送自己饭团的少女,依稀听见别人叫她桃鸢,是一个很美的名字,若是他们被自己牵连而没了性命,自己良心难安。
齐荣轩坚定道:“我听你的,还有什么要我做的。”
徐天然笑道:“你能做到这一步就够了,我就能多几分胜算。”
“能告诉我,何时可以逃走?”
徐天然轻轻拍拍齐荣轩的肩膀,笑道:“我们不走,我要将琉球宗连根拔起。”
齐荣轩眼神皆是不可思议之色,但见青衫坚定的眼神,齐荣轩一股豪迈气概喷涌而出,“视死忽如归,老子就陪你冒一回险,横竖是个死,我不怕。”
徐天然使了个眼色,徐徐慵懒地做起,伸了个懒腰,转瞬,齐荣轩只觉得识海传来一阵剧痛,倒地哀嚎。
良久,徐徐将齐荣轩的一抹神识收入识海之中,齐荣轩仍旧头疼欲裂,“这是作甚?”
徐天然平静道:“一来收你一缕神魂,你的所思所想皆在徐徐识海之中,你若有背叛我们的想法,徐徐可以转瞬就将你识海震碎,你就成了无神魂的行尸走肉。二来为你遮蔽识海,让旁人看不透你的识海,你只要将这些想法掩藏,便是楚门风也难以看穿你的心思。”
齐荣轩并不生气,毕竟自己与徐天然萍水相逢,他不信任自己实属应当,齐荣轩大气地抱拳,“只要能救下阵云阁的所有人,还他们自由,我愿意穷其一生为你差遣。”
徐天然摆摆手,“我就不留你吃饭了,怕引起楚门风猜疑,你大胆回去,楚门风至多严惩你,不会要了你的性命,更是不会伤了你的体魄,毕竟你可是天资奇佳的大阵师种子。”
徐徐打了个响指,房间恢复如常,徐徐悄然将齐荣轩带出鸡笼港,身形几个闪烁就出现在红叶村。
红叶村,楚门风亲自坐镇,红叶村数百村民皆被集合在祠堂之中。
一名黑脸教习走到台上,对着台下数百名聒噪的村民怒吼道:“肃静。”
村民们一听上宗仙人开口,立即鸦雀无声。
大狗子在桃鸢身旁,在她耳畔悄声道:“这事应该和白天的那个家伙有关吧。”
桃鸢一手贴在胸口抚摸冰凉的翡翠指环才觉得心安,她将他送给自己的翡翠指环拿红绳串起,戴在脖子上,想起他远去的背影,在心里呐喊:快走,千万别回来,如你所说,后会无期。
大狗子见桃鸢不说话,自讨没趣,自己两个好兄弟二狗子、三狗子一同窃窃私语。
祠堂之外,二十名身披重甲的甲兵将门口守住,夏郎中看一眼烧的旺盛的火盆,加上这么多人塞在狭窄的祠堂之中,只觉得燥热难耐,但见眼前形势,不容乐观,好在自己白日没有对那名落水公子出手相救,不然这条性命就没了。
黑脸教习重重咳嗽一声,朗声道:“今日有一名上宗逃犯途径红叶村,听闻村里头还有人胆敢资助逃犯,可知这是犯了什么罪?”
红叶村的保长在一旁缩着脑袋,唯唯诺诺道:“死罪。”
黑脸教习气沉丹田,声音洪亮有力,“上宗给你们一个机会,谁能谁出他的去处,上宗就当红叶村将功抵过,否则,按照上宗法条,红叶村窝藏逃犯,所有成年男子皆斩首,妇孺终生为奴。”
此言一出,村民们沸腾了,大狗子心知不好,这些个平日里说着冠冕堂皇话的乡亲们为了自保肯定要出卖桃鸢和自己。
保长立即跪地求饶道:“上宗,那厮与红叶村并无一点干系,我这就让知情人将情况禀报上宗,还望上宗莫要降罪。”
楚门风黑着脸,并不言语。
年逾花甲的保长老泪纵横,语重心长道:“乡亲们,上宗给了咱们机会,为了咱红叶村,快将实情报来,那贼人与咱非亲非故,咱没必要为他遮掩。”
三狗子看着二狗子,二狗子看着大狗子,大狗子只是微微摇头,大狗子知道,上宗不会那么好心,只要与那人有牵连,都会被上宗秋后算账,自己不会上当。
良久,大多数村民并不知白日村里有来了什么逃犯,少数知道内情之人不敢言语,生怕惹祸上身,不如静观其变。
忽然,王婆婆站了出来,指着桃鸢道:“今日早上,桃鸢带着三狗去河边捞了一个人去夏郎中处诊治,那人应该就是上宗所说的逃犯,老婆子眼花一开始还以为是村里头的后生,上宗想知道内情就把桃鸢和三狗叫出来问话。”
寂静,满屋子寂静。
村民们一颗悬着的心悬到九天之上,他们并不在意桃鸢和三狗的命运,他们只担心上宗会不会迁怒与己,会不会要了自己性命?
王婆婆一下子把矛头指向桃鸢和三狗,这下村民们只能提心吊胆地看热闹,还不忘窃窃私语,或幸灾乐祸,或出言指责。
桃鸢满心悲戚,原本淳朴的村民就这么把自己出卖了,保长爷爷平日里对自己挺好,此时,保长竟然严厉道:“桃鸢、三狗出来,快跟上宗说贼人的去向,只要你们如实禀报,我会向上宗求情。”
桃鸢、大狗子、二狗子和三狗子从人群中走出,黑脸教习不忘冷冷道:“还有夏郎中一同出来。”
夏郎中哭丧着脸,一边摇头一边走出人群,一行五人齐刷刷站在台下,不知等待他们五人的命运会是什么?
村民们心里只觉得暗自庆幸,终归不会牵连到自己就好。
大狗子仰天大笑,“你们以为把我们出卖了就能活,就这红河两岸,多少村落被上宗屠戮,说得越多死得越快,这个道理都不懂,愚昧。”
满场哗然。
保长捂着胸口,几乎气晕过去,上气不接下气道:“快来人,把大狗子的那张嘴撕烂。”
黑脸教习言语冰冷道:“落入我的手中由不得你说不说。”
黑脸教习捏着拳头,骨骼发出“咯咯咯”的恐怖响声,大狗子浑然不惧,“那逃犯是我一人放走的,与其余人无关,至于他的去向,我也不知道。”
桃鸢双眸含泪,不曾想平日里吊儿郎当的大狗子竟然这般仗义,桃鸢正想站出来揽下罪责,大狗子轻轻一推,站在桃鸢身前,潇洒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老子要是吭一声就不是男子汉。”
黑脸教习咧嘴笑道:“让我看看你的骨气有几斤几两重。”
祠堂之内,大狗子的惨叫声响彻天际,惨状令人不敢直视。
桃鸢两行清泪如瀑,迈出一步,视死如归道:“人是我救的,冲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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