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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清韵的修为的确当得上她响亮的名声, 在剧情中前期,无疑是男主莫子昂需要认真应对的小boss。

自然而然的,若想在抵挡她的全力攻势的同时匀出心神给她放水,莫子昂手中长剑之中灌注的灵力绝非简简单单便可尽数收回的。

劲风呼啸, 剑光澄莹, 空气甚至被他破空斩来的剑意扭曲得发出挣扎的爆鸣之声。

温萝强行咽下不住翻涌的甜腥血气,勉力抬手挥剑。

男人是天生的狩猎者, 然而真正令他们感兴趣的猎物, 却恰恰是反抗挣扎得最为猛烈的那一个。

这种时候, 她更应当做出竭力拮抗的模样,才能令莫子昂曾经受她欺侮而破碎的自尊拼凑粘连得更加自然又酸爽。

然而想象中的痛楚终究并未降临在身上。

一阵携杂着难以言明的凉意的微风掠过, 拂动周遭高大鲜妍的桃树, 深褐色的枝干无声地摇曳,

粉海漫天, 浮动间依稀连绵成天边一抹最为瑰绝靡丽的云霞。

一朵花瓣在空气中悄无声息地穿行,桃花清雅甜腻的香气若有似无地逸散荡漾开来, 宛若飞鸟短暂没入湖面的足, 不过瞬间的触碰,却惊起圈圈层层的涟漪蔓延开来。

柔韧的花瓣却在这一刻化作这世上最为尖锐的冷刃,与那泛着森寒光亮的剑身相接时, 甚至碰撞出了短暂的金石交接的清脆响声,

而那朵娇艳的桃花, 则在长剑落地的瞬间才后知后觉地飘然下坠,慢悠悠地在空气中打着转,轻盈地似是一只振翅盘旋的蝶,卷集的边缘甚至能够看见柔软的茸毛,半点也无方才凌厉的模样,在日光下泛着近乎透明的剔透色泽,美好得似是一幅画。

这一刻,所有人的视线都下意识挪向那个桃树下垂眸不语的玄衣男人。

他的站姿甚至称得上慵懒,正斜倚着身侧盘虬的树干,悬垂的玄色长袍若隐若现地勾勒出他修长有力的腿,

他重心微微偏向右侧,左腿漫不经心地轻点着身前,正辨不清喜怒地垂着眼眸,凝视着他冷白骨感的掌心。

他的掌心之中,是另一朵娇艳欲滴的桃花。

望见这一幕,无人心下不了然,方才电光火石之间,究竟是何人出手救下了此刻本应重伤呕血、无力再战的楼清韵。

仅凭一朵花,便轻描淡写地击溃了莫子昂拼尽□□成实力的攻势。

而他看起来盛极得甚至极具攻击性的容貌与一袭夜色般神秘又傲然的玄衣,却与他掌心那分外娇贵动人的花瓣在这一瞬形成了极致而鲜明的对比。

杀意、嗜血、强大,与温柔、优雅、散漫。

这一瞬,无人心下能够分出心神顾及“莫子昂”三个字,皆是满面空白地怔怔盯着他。

柏己的面色冷得吓人,无数人的目光死死粘在他身上,他却仿若不觉,冷嗤一声收拢五指,

那朵柔软又美丽的桃花,登时在他掌心化作齑粉,无声无息地散入躁动的空气。

旋即,他一震袖摆,双腿只轻轻一用力,便重新站直身,在虚空之中勾勒出一道夜色般诡魅的残影,瞬息间便赶至不远处身型摇摇欲坠的女人身侧,极为自然地抬手间便将她揽入怀中支撑起她执着不愿倒下的倔强。

玄铁扇不知何时已落入他掌心,在他腕间行云流水地流转“唰”一声展开,而那精致的雕花在这一刻却成了最为锋利的兵器,尖利刀刃却并未朝向旁人,反倒被他眼也不眨地刺入腕间,毫无滞涩地狠狠拖拽。

刺目的血珠登时自他亲手制造的伤处汩汩流出,这瑰艳又血腥的色泽更衬得他本便白皙的肤色更似雪色,

是极致的对比,也是极致的靡艳。

温萝蹙了蹙眉。抬眸对上他沉沉凝视她的眸光。

柏己垂眸看她片刻,见她良久也只知道盯着他看,怒极反笑,

他似是感受不到痛楚一般,将那不住淌血的伤处向她唇边递了递,眉梢威胁般抬了抬。咬牙缓缓吐出一个字:“喝。”

柏己的血,是多少人梦寐以求却永生无缘窥探的秘宝。

唯一一个距离得到它最近的人,也早已在千年前被他亲手焚为焦土。

然而这时候,他却主动送在她唇边,原因只为了她那并不算严重的内伤。

这甚至并不是她真正的身体,在她脱离任务世界之后,一切痛楚与煎熬都会似云烟般消散无踪,半点无法奈她何。

柏己却不同,此刻站在她身边的他,是真实的他。

他的痛、他的伤,也是真实的。

这一刻,身体之中因灵力逆行而刺痛难当的折磨似乎无端在她神经之中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却是心头一阵难以言喻的酸涩,似是一团积了水的棉花堵在胸口,发胀又涩然。

心底不可自抑地升腾起一个声音,那声音前所未有的坚定和响亮,几乎似亮白的闪电般划破她识海之中纠缠的混沌。

——她真的不愿继续维序者的任务和工作了。

无关理想,无关道义,无关她或是柏己曾经无言间默默思量过的任何。

她只是在这一瞬间,蓦然深刻又清晰地明了,她不再是一个人了。

如今的她,肩负着两个人的情意,而这随着时光愈发紧密相连的情意,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分离的。

如今的她若是受了伤,会有人比她更痛。

正如此刻,她心底真真切切所感的那般。

她不说话,也不动作,只安静地靠在他怀中微微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柏己缓缓沉了眉,像是压了天边浮风层云,语气之中染上几分自己都尚未来得及察觉的急迫与即将按捺不住的愠怒:“怎么了?很痛,是不是?”

他眸光一点一点沉了下去,玫瑰般潋滟的色泽渐次被空前的暴怒与杀意寸寸冰封,三千墨发无风自动,隐隐有躁动不安的魔气自他体内暴涌而出,卷集着他滚动的玄色衣袂,风雨欲来。

他指尖飞快地按上几乎已开始自发愈合的伤处,猩红的血色在他修如梅骨的指尖盛放,犹若天山冷雪间幽然绽开的血梅。

沾染了血色的指尖在她饱满的唇瓣之上抚过,拖拽出一片令人触目惊心的红痕,

柏己动作缓慢地垂下袖摆,掩下腕间一片刺目的红,长睫在掩下拓上一片鸦青色的阴翳。

良久,他轻轻笑了下,语气猛然沉入无边的死海,尽是彻骨的寒凉:“抱歉,我实在忍不住。”

温萝连忙抬手,却又担心不小心牵扯到他的伤处,指尖在空气中顿了顿,才轻轻落在他袖间,死死攥紧:“不行。

你的确曾经伤过他,可那时真正的剧情还没有开启,天道加注在他身上的气运远远没有剧情开始后那么多——几年前,哪怕他不过是个灵力尽失的废人,我尚且不敢让你冒险,

如今他却已重回巅峰,气运比起那时只会增不会减——天道的力量,应当没有人比你心底更清楚了,当年你吃的那些苦受的那些罪,我实在不愿你再体会一次。”

开口间,她不可避免地尝到他涂抹在她唇间的血珠,甜膻血气登时在口腔之中炸裂,隐隐有一股温和却霸道的热意顺着喉头一路下行,在血液之中迅猛地铺陈开来,

柏己自始至终垂眸打量着她的动作,见她面色微变,似是松了口气般,竟生出了几分调侃的心思,

原本沉沉收敛的眉眼舒展了一瞬,唇畔笑意染上几分恶劣的戏谑:“我曾不能理解那些为搏女人一笑而一掷千金的蠢货,如今看来,当年的我才是最大的蠢货。”

顿了顿,他抬手抚了抚她鬓旁凌乱的碎发,眉眼间笑意更深了几分,半真半假地开口,“——有你这句话,岂止一掷千金?哪怕为你陨落在此,我也甘愿。”

温萝心头一跳,条件反射般抬手便是一巴掌拍在他胸口:“你胡说什么?”

“放心,我很惜命。”

柏己反手捉住她柔软的手,轻轻拢在掌心,更紧地贴向心口,倾身压低了嗓音,声线似弯钩般直欲攫住她一切心神。

“没了这条命,我凭什么与你夜夜厮守?”

说罢,他便不待温萝反应,遥遥抬眸对上莫子昂复杂难辨的视线:“几年前夭折的切磋,不如你我今日也一并清算,如何?”

莫子昂缓缓拾起掉落一旁的长剑,随手在腕间挽了个剑花,盯着两人旁若无人的亲昵姿势瞧了一会儿,语气淡淡:“婚约如今早已解除,赌约自然也不再作数了。”

“赌约?”

面对莫子昂之时,柏己面上柔色尽数如潮水般褪去,闻言讥诮般冷冷勾了下唇角,似是听闻什么可笑之事般,慢悠悠低低笑了下,“可以。若你当真想赌,那么这一次,赌你的命如何?”

随着他落地的尾音,勉强压抑在他体内的魔气终于冲天而起,几乎将四周地面击打得微微震荡起来,而这凶猛的魔气拂过他身周之时,却极尽温顺臣服地在他一身泛着冰冷光泽的龙鳞玄衣之上流转盘旋。

温萝略有些焦躁地沉眉。

莫子昂是任务世界之中的唯一男主,更是她完成任务所需要的最为关键的任务,柏己知晓这一点,必然无法使出他最为强横的苍冥邺火。

更何况,但凡他以外来者的身份对气运之子动了杀意,还不知天道将会降下如何的惩戒。

这场切磋自开端起,便建立在极为不平衡的天平之上。

迟疑了片刻,终究是关切他安危的心思占了上风,

既然这任务剧情已经被柏己搅了个一团糟,温萝干脆脸不红心不跳地破罐破摔道:“你千万不要留手,什么都不必顾及!”

大不了这任务不做了,届时任务进度清零,换别人重新进入任务世界也并非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不过是她违反了维序者守则,要多扣些奖金罢了。

她却并未想到,回应她的竟是互相而来的罡风,以及震耳欲聋的轰鸣之声,

不远处山石崩裂,尘烟四散,地面之上翻卷的沟壑幽深不见底,直被一股可怖的力量捅向肉眼与光线都难以辨认的深处。

一时间,温萝竟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幕。

柏己竟当真抬手间仅一招便将莫子昂毫无还击之力地重创至此?

虽说若是从他实力的角度看待此事,这无疑是再稀松平常不过的结果,可如今莫子昂理应受天道庇佑,而相应的,柏己身为与天道水火不相容的外来者,意图出手抹杀天道认定的气运之子,所承受的压力与限制定然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团子也是一脸莫名,目光惊奇道:“主人,他似乎真的没有受到半点天道束缚和桎梏,简直就像是在融合世界之中一样……”

整个空间似是都随着柏己抬手间几乎扭曲空气的强横压势而静了一瞬。

不远处尘烟散去,随着一阵清脆悦耳的剑身与剑鞘碰撞而成的金属撞击声,莫子昂以剑支地单膝跪地,缓缓直起身。

他抬手拭去唇畔血迹,眸光沉静地抬起眼。

是莫子昂因误服灵草之后变异的灵根带给他的雷型剑气。

令人望而生畏的剑势携杂着大作的剑罡气浪在这一瞬震荡开来,静默的人群似是终于在他眸底燃起的战火之中再一次被点燃,喧哗渐次如涨潮般湮没了不久前来自灵魂的静默。

莫子昂的身体写满了少年人的强韧与生机,动作起来宛若草原之上矫健的猎豹,

众人甚至来得及分辨那一道绯色的残影,便只觉得耳畔似乎掠过一道惊雷,电光轰鸣之间,裂空的暗金色剑风已裹挟着浩瀚无匹的剑势朝着不远处的玄衣男人轰杀而去。

他定然要败了。

无数人心下不约而同地响起这个声音,面上挂着了然又讥诮的笑意。

这是莫子昂的杀招,哪怕是遇上合体后期的修士,若是运用得当,出其不意,都可收获些意想不到的效果。

那个外观靡丽奢华无比楼家,内里早已腐朽没落,

大厦将倾,说不定今日她们便是见证规则被彻底打破的第一人。

而那个站在风暴中心的男人,三千青丝随着凌厉刺骨的罡风翩跹飞掠,与飘扬的玄色衣摆交缠着,在明亮的空气之中拖拽出一道神秘又华贵的阴翳。

而他挺拔如剑的身体却纹丝未动,甚至连眉头都未有过一瞬间的收敛,

那双璨如寒星的眼眸之中清晰地倒映出破空而来的暗紫色剑光,他慢悠悠地掀起唇角。

“很不错。”

他慢条斯理地抬起手,却并未立即出手,只堪称悠闲地摆了摆掌心雕花精致的玄铁扇。

扇面在剑光与日光交织而成的光晕掩映下,在他腕间翻飞绽开一朵墨色的花,泛着莹润却又冰冷的色泽。

似是嘲弄又似是赞赏,他抬了抬眉梢,薄唇轻启,语气漫不经心地补充道,“在你的年纪,很不错。”

这是温萝第一次看见柏己认真地出手。

往日里,他总是极为吝啬施展身手,似是为了省时省力,又似是拿捏嘲弄人心,他时常只一个眼神一个响指,便以骤然包裹虚空的红莲邺火瞬间杀人于无形。

玄铁扇在他冷白如玉的腕间流转,与他飞扬的袖摆一同在这明媚的春日勾勒出无边夜色,宛若这天地一瞬间便在他掌心倾倒,日夜颠倒昼夜轮回,强大又恣意。

而那极为精致漂亮的扇骨在他手中震颤着出鞘,在这一瞬却化作比世间任何灵剑还要凌厉的冷刃,它看起来极慢,不似莫子昂那般花俏又迅捷,甚至能够容忍旁人窥伺得到它在空气之中穿行的轨迹。

然而其中蕴着的滔天压势,却几乎穿透她们身体之上薄薄的衣料,冰冷的魔气顺着肌理一路散进血液之中,就连滚烫的热血似乎都显出一瞬间的凉,更遑论那不自觉颤栗的灵台与心跳。

那看似平平无奇的扇骨就这样裹挟着势如破竹之力摧枯拉朽般迎上了华丽又迅猛的剑罡,劲风破开虚空狠狠切入那看起来坚不可摧的暗金色电光,一连串挣扎呜咽的爆鸣声随即响彻整片空间。

向后疾退数丈后却仍止歇不住那一瞬反作用在身体之上的惯性,狠狠撞在不远处一块嶙峋巨石之上。

登时山石崩裂,尘土飞溅,轰然巨响之中一阵比起先前更浑浊的尘烟四散在空气之中肆无忌惮地蔓延开来。

一时间,在场众人竟无人开口,皆在这几乎称得上碾压的“切磋”之中缄默了言语。

视野之中,未散尽的罡风肆虐,那个自始至终从未挪动过脚步的男人正慢条斯理地伸出一根修如梅骨的食指,

而那撕裂虚空重伤莫子昂的玄铁扇骨则在他指尖细微的动作之下,极尽臣服乖顺地悠悠在空气中荡回,随着清脆悦耳的“叮”声,安然收归他掌心极为工巧的玄铁扇中。

一招的时间,甚至连一个呼吸都不到。

这个男人却如此称得上云淡风轻地破解了莫子昂的全力一击,甚至反过来将他重伤至此。

抬手间便可绞碎这足以抹杀合体期修士的攻势,他的实力定然远超于她们的想象。

不咸不淡地垂眸抚了抚掌心色泽沉郁的扇骨,柏己气定神闲地抬起眼,似笑非笑:“轮到我了?”

温萝瞳孔骤缩。

柏己语气并不重,甚至蕴着几分微不可察的笑意,然而她太过了解他,心知他此刻眸底翻涌的杀意绝非作假。

更何况,亲眼见证了融合世界之中那一场惨烈又恢弘的神魔大战,她早已见识过他心底那“公平至极”的轮流出手轮到他时,究竟会迎来如何暴虐的收场。

然而还未等她为即将脱口而出那声“住手”寻得合乎情理和人设的缘由,他便已噙着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一震袖摆缓步朝着跌坐废墟之中的莫子昂行去。

他看起来丝毫没有攻击性,然而,以他为中心的空气之中,却隐隐荡漾开来一圈又一圈肉眼可见的涟漪,

虚空凹陷,滔天的气浪随着他的脚步登时朝着四周辐射逸散开来,只听人群之中一阵惊呼,在场修为低微的弟子甚至在他无意识释放的威压之下支撑不住地弓腰跪地,“哇”地喷出一大口鲜血。

温萝心底一阵无言。

她先前嘱咐他“务必不要留手”,不过是担心他受天道掣肘望他自保,可如今看来,柏己却显然会错了意。

——他是真的想要动手杀了莫子昂。

团子焦急地在她身边疯狂盘旋:“快阻止他快阻止他!莫子昂不能死啊他可是男主!”

温萝:“……其实刚才我有些破罐破摔,不过现在见他没事,我觉得我还可以再抢救一下。”

几乎能够将参天古树倒拔而出的气势与狂风倏然而起,瞬间以两人为中心蔓延开来。

“住手!”

温萝:“?”

她略有些讶然地抚了抚喉头,“方才我没说话吧,对吧?”

团子:“……好像是的。”

在一片惊呼与东倒西歪的弟子之间,柏己定定地负手立在原地,

狂风掀起他的发,而他则在这罡风气浪之中颇有几分玩味地笑了下,不疾不徐地转身回眸。

异变突生,不仅是他,在原地跪伏不能动弹的众人也纷纷抬眸循声望去,望清所见之人时,面上纷纷显出些抑制不住的喜意:“是老祖宗来了!我们有救了!”

老祖宗?

温萝心头一跳,失控般令人感触不佳的心悸感在身体之中肆意流淌。

原著之中,这一段剧情里从未出现过什么“老祖宗”一类的角色。

——打脸一个不重要的恶毒女配,怎么可能需要用上男主中后期才渐渐搭上关联的金手指?

来人一袭素色长袍,腰封滚着暗纹,质感极佳却不过分张扬,一张极为年轻的面容,看起来不过而立之年,剑眉星目自成写意风骨。

不知是否是莫子昂的男主光环已经开启了它无差别扫射的征程,老祖宗瞥向他惨状之时面色以肉眼可见地冷了几分,然而却在望清对面男人身型之时,神色似冰雪消融般怔愣在了原地。

“您是……魔君大人么?”

柏己缓缓沉了沉眉,不明所以地抬眸看他。

不仅是柏己,甫一听闻老祖宗几乎未曾掩饰的尊崇与惊异,在场众人皆是一脸莫名。

团子冷不丁道:“总部回应了!这本小说的作者似乎和柏己担任男主的《封神:洪荒之主》是同一个人,而且他还有个喜欢联动背设的癖好——这可能就是他能够突破限制来到小说世界之中,且不受天道所控的缘由。”

同一个作者?

温萝猛然瞪大双眼。

那柏己所在的那本小说,四舍五入看来岂不算是莫子昂这本小说的前传?

——前辈血虐晚辈,看起来似乎的确十分合情合理。

而周遭寂静了一瞬的空气,却在这掷地有声的“魔君大人”四字见彻底沸腾。

“魔君大人?是传闻中万年前那位以身祭天,还大陆一片太平安宁的柏己么?!”

“天呐,竟然是他……他竟然没死!”

“魔君大人怎么会跑去给楼清韵做护卫?她在撒谎?”

“他真的好英俊啊……出手果决狠辣,容貌俊美无俦,我宣布,从现在起,我要爱上他了!”

“莫非楼清韵执意与莫子昂退婚,实际上是为了他……他们在一起的样子,实在是太过亲密了。”

“……”

这一幕多少沾了点魔幻。

温萝目瞪口呆地望着那个骤然间摇身一变,自尘泥之中被捧入云端的男人。

在这满目疮痍狼藉与满耳溢美之词之中坚定地走向她身边。

“抱歉。”

靠近她的瞬间,他轻轻倾身,薄唇若有似无地擦过她耳廓,和着温热的唇风一同掀起一阵电流般的痒意。

他的语气听起来太过认真,温萝狐疑地仰起脸:“为什么道歉?”

他垂眸:“我没有控制好自己,是不是给你添了麻烦?”

随着他落地的尾音,温萝只觉得意识一阵熟悉的混沌,一股强大的吸力在灵魂深处之中拖拽着,意图将这一片明媚的光亮尽数拉入无止境的黑暗。

她张了张口,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那句:“我不怪你。”

视野之中浮现出的最后的画面,便是他眼底细碎又柔和的光亮。

“叮——检测到剧情异常,任务失败!”

“正在脱离——”

原来失败的滋味也不像想象中那般难熬。

温萝心底轻轻笑了下,放任意识沉入一片无边的晦暗之中。

她知道,有人在光明的彼岸等待着她。

他们之间,还拥有着无数个日夜,无数句甜蜜又真切的情话,无数次清晨与深夜的相拥。

她再也不会错认他隐忍又包容的、有力而滚烫的真心,

再也不会错过。

作者有话要说:  柏总if线的故事暂时告一段落啦,但是属于他的故事还没有结束,在剩余三股if线全部写完之后,接正文背景的婚番上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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