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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岸边的水面下设置有一条宽敞的浸水白玉栈道,原本几千米长的栈道断成千千万万截,或长或短,每一截都被青苔密布。偶尔会有几群人来到这栈道上用盆或是勺或是其他舀水的工具舀水去浇灌全身,以此来洗涤他们自感罪恶深重的灵魂,这些人一面往自己身上浇水一面念诵《万佛大忏悔经文》,只有在这个过程中将经文念诵完毕身上方可记为“一悟那达忏悔”,就算不吃不喝不睡也需要数周时间才能将此经文念诵完,因此获得“一悟那达忏悔”印记,这对这些人来说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哈里这位头顶绿色斗笠,并垂叶脉飘带以遮脸,着蛇皮长衣以蔽体的怪人,早被这些人所注意。远远地瞅见哈里被浮生台送到这里,脸上无不露出诧异的表情,诧异中还带着些贪婪且邪恶的神色,似乎想将他生吞活嚼一般。
“从这些人的神情上看,他们定然是起了歹心,”哈里瞧了一眼身上的衣服,“应是觉得我属于那一类可以被他们随意处置而不用问责的人,此处不宜久留,得赶快离开才行。”想到此处,哈里连忙跳下浮生台,漫无目的地往前方奔去。
站在栈道上、岸边上的人见状,无不瞪眼咋舌,心想着此人有这般速度,应是修得真法的外界大善士。此等人物外界近数千年里仅出十余人,十分罕见,如今乍然出现在这里着实令他们骇怪不已。
外界大善士与内界大善士在所获得的念力上几乎平分秋色,原本尊卑相同,但由于内尊外卑,故这里的人后来将内界大善士更名为“大念尊者”,称内界大善士为“尊者”,外界大善士称为“善士”来以此区分,在后来不知怎么就形成了善士不能随意进出贵族地盘的规定,直接将善士的身份降到平民级别,此时善士又被这里的人戏称为“浮吡尼”,而“吡尼”可以说是未被众神众仙众王选中之人的简称,其身份跟外界的平民相似。
哈里往西前进了公里,一路上遇见的不是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形销骨立、痴若木偶之人,便是衣不蔽体、邋里邋遢的形容枯槁、癫若疯狗之人。
哈里正想叹气感慨一番时,忽闻前方传来一首沧桑而神秘的洪亮歌声,歌声中每一处停顿都被他那带着丝丝洒脱的笑声所填充,很是古怪,因为哈里觉得这歌词内容并不是那种饶有风趣,令人捧腹的,反而属于那种晦涩深奥,教人深思的。歌中词如是道:绝学无为闲道人,不除妄想不求真。法身觉了无一物,本源自性乃天真。五阴浮云空来去,三毒水泡虚出没……证实相,无人法,刹那灭却阿鼻业。若将妄语诳众生,自招苦恶尘沙劫。顿觉了,慧如空,销去亿劫颠倒想,不历僧祗获法身……着幻象,轮六道,真亦假时假亦真,无为有处有还无……
闻声草草放眼望去,唯独一位披头散发、鹑衣百结的上了年纪的老者,左手把着掉了色的灰黑色方旗竹杆,旗帜竖直向下,上面早已被涂鸦得花花绿绿,方旗拖着的五条干净的白色旗尾,像是刚刚粘上去的,分别写有“占卜”“测字”“看相”“摸骨”“演梦”,一面摇头晃脑一面一瘸一拐地背对着哈里向舍尼正街的街尾缓缓走去,显然这歌声是从他这传出,都不必动用耳朵仔细听来。
那老者唱到“不历僧祗获法身”后,便又开始哈哈大笑起来,此时只见一群游手好闲的纨绔子从前方不远处的酒楼里出来,一见到那老者便打着踉跄往他那赶。
“你,你,你这老跛子又在,在这发什么神经是,是,又,又想找打了哈”当中一位喝得醉醺醺的胖子磕磕巴巴地大声呵斥道。
“费什么话,明显是找打来的。”
“对,对,就是来找打的。”
说着,这群盛气凌人的纨绔子便对那老者拳脚相加,就在哈里想冲上前替那老者打抱不平时,那老者突然将身子绷直,高声“哈”一声,吓得那些纨绔子连忙恐后退几步。
“这怕是感染了什么疯病吧”
话音刚落,这群纨绔子又忙往身后退了几步,“这老跛子老不死的”说着便朝老者方向呸呸吐了几口唾沫星子,随后各自忙往衣袖内袋中摸出一瓶印有金花的丹瓶,从中取出三四颗绿色的丹丸就直接放入口中吞服。
“几颗避秽丹下肚,再怎么厉害的疯病远远地见了我都要绕路逃窜。”当中一人说罢,只见这群纨绔子便捧腹大笑起来。
那老者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右手不利索地撑起上半身也跟着哈哈大笑,随后低声唱道:着幻象,轮六道,真亦假时假亦真,无为有处有还无。唱完又接着傻笑。
“依我看这个老跛子就是个祸害,在这妖言惑众,要不我们将他打死得了。”
“万万不可,这样业障极大!”话音落下,还不知是何人所说。只见一位长相俊俏的年轻人手持镶了宝石的绿色扇子从人群旁边缓缓绕上前来。此人名为“巫玛”,是西巫使巫巴之子。哈里记得他,他是这群纨绔子中唯一没有对那老者拳打脚踢的人,虽然他没有劝阻,但是至少目前为止哈里还未发现他的品行显露出什么严重的大问题。
“呵!巴玛,众神众王将我们弃之如粪土,还管什么业障不业障的”那个人说着,便招手示意这群专横跋扈的纨绔子跟他上前打那老者,“大伙儿不要管这些,打死这个老跛子说不定还增了念力。”众人闻说各个摩拳擦掌,蠢蠢欲动。
“不要命的可以动手试试。”哈里一面说着一面从腰间的竹筒中取出两柄异常锋利坚韧的水晶刀。
众人循声侧脸望去,只见一名身穿豹纹蛇皮大衣,头顶着只剩五根骨架的斗笠,斗笠外围垂有一圈叶脉飘带,遮得看不清五官,只能瞅见那被翠绿色叶脉渲染的模糊脸色的神秘人手握双刀摆出杀人的架势。
“瞧这位兄台穿着如此寒酸,身上无半点厉害点的佩饰,可想而知必定是妥妥的舍尼一个。你可知舍尼对吡尼不尊要受多大的刑吗那可是撕皮剖心之刑,你和你的九族都将遭受此等大刑,现在跪下对我们每人喊声‘主子’我们就不追究你刚刚的无礼行为。”
“呵,竟然觉得我会是什么舍尼!现在上前跪下领死,我会考虑让你们死得稍微体面点。”
“哦既然大家都是吡尼阶层的,那就没必要在这内耗了。还不知如何称呼这位兄台。”那巫玛说道。
哈里思索片刻后,回道:“此刻你还不配知道,不过我相信将来你或许有资格知道我的名字。”
“你算那根葱敢这样和西巫之子说话!”当中一个长得贼眉鼠眼的年轻小子说着,遂忙走到巫玛旁边,贴耳小声嘀咕几句。
不知那小子说了什么,只见巫玛连忙打住,小声道:“万万不可,这太草率鲁莽了!若招惹了不能招惹的势力,我们这些身处底下的人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再者你们念力甚小,又没半点武术功底,而且还有几位兄弟醉得站都站不稳,真斗起来,你们恐会处于劣势,这放在平日里我定然是要助你们一助,不过现在不同往日,我并不想这样。”说着,遂拍了拍那小子的肩膀,转身对自己同行的人说道,“你们随意,不过我有言在先,近日我不会出手,其原因各位兄台都清楚。”
“是啊,还有十日便是西巫使的千岁生辰,其三族不可造杀孽啊。”
“噢!对对对,差点忘了,真是喝酒误事啊!巴玛爷若出手相助,想那人不死也难啊!这次就放这俩晦气东西一条命,”当中一人说着,遂转身摆手示意大伙前行,“走,我们别被这老跛子扫了雅兴,去乐家的度春阁中潇洒潇洒,这次在那里的消费就都算到我紫尊堂头上。”
“哈哈哈,好,好!这费用本该由我来出,不过见宸翰兄如此痛快淋漓,如果争着抢宸翰兄这个‘东家位’,当了冒失鬼,扫了宸翰兄的兴致,我心里着实不好受啊。”一位长相清秀的年轻女子说道。该女子名为“乐逸儿”,是西域伯乐夷之女。
“乐兄不懂啊;别人付的,宸翰兄玩不尽兴,须得他自己付的,才玩得尽兴,”说着,那个长得贼眉鼠眼的小子跑到乐逸儿身旁悄悄说道,“这个度春阁啊,是他最喜欢的地方,玩得不尽兴怎行”
“哈哈哈,还是申兄懂啊,是不是宸翰兄最喜欢度春阁的哪位大美人你也知道啊”
闻说,这群纨绔子俱捧腹笑了一番,随后往西边的度春阁走去。
哈里将刀收进竹筒,本来想着要不要趁现在问问这疯老头身体如何,虽然问出个“身体欠佳不欠佳”自己也不能做什么,无非就是问了一问,于自己于他没半点实质性的作用,但是这样一问,或许可以增进增进自己和这疯老头的关系,从他那里获取些歌中词的阐释,毕竟他所唱之歌并不像疯性大发时的随意之作,想到此处便欲探问老先生身体可有什么不适,可刚上前蹲下身子小声喊道,“老先生……老先生……”,那老者不但没有应声,还冲哈里傻笑。哈里见状顿时打消了与之沟通的念头,搀扶那老者起身后,正要转身离开,那老者突然停止讪笑,一脸慈祥地问道,“年轻人,你这是要去往何方呀”
这一问着实出乎哈里的意料,他思索片刻后,回复道:“迷茫前进,不知老先生有什么推荐”
“你随心而动便可。”
“随心老先生,我心如此迷茫,随心恐怕会招来灾祸。”
“祸福无定。”
“老先生,何为无定”
“无定,无界定。万物无定。”
“老先生,你这么解释这有谁可以听懂。”
那老者笑道:“只有本性归‘空’,窥视万物之性、万物之思方可知晓其中玄之又玄之奥妙。此有歌一首,顿悟其中之意,方有归‘空’之能。”
“是那首末句是‘着幻象,轮六道,真亦假时假亦真,无为有处有还无’的歌吧。”
“嗯,这歌到这还没完哩,”说着,那老者又开始唱了起来,一面一瘸一拐地往吡尼正街走去,一面唱道:“梦里明明有六趣,觉后空空无大千。无罪福,无损益,寂灭性中莫去觅,大千世界倏起灭。谁无念谁无生若实无生无不生。唤取木人石人问:修炼成神早晚成放四大,莫把捉,寂灭性中随饮啄。诸行无常一切空,即是圣神大圆觉。净五眼,得五力,心无起灭涅槃道,调古神清风自高。穷释子,口称贫,实是身贫道不贫。三身四智体中圆,八通六解心地印。从他谤,任他非,把火烧天徒自疲。我闻恰似饮甘露,销融顿入圆觉海。宗亦通,说亦通,定慧圆明不滞空。非但我今独达了,河沙诸神体皆同……几回生,几回死,生死悠悠无定止。自从顿悟了无生,于诸荣辱何忧喜……”
唱到此处,忽见成群的乌鸦吱吱喳喳地从吡尼街尾转出,径直飞到哈里他们头顶上空盘旋着。街上的过往行人见状,无不急忙从街道上溜走。
“这些都是西巫的信使……”
那老者话音刚落,前方便传出马的嘶鸣声,紧接着七位黑衣骑士骑着彪悍骏马从前方的街尾处转出,煞气滚滚,很是骇人。
少时,这些黑衣骑士勒马长吁一声,立马停在哈里他们身旁。脸上都佩戴有面具,六个髹黑漆槐木面具,一个雕鱼鳞金面具;都穿黑色披风,靠左肩的位置用金线绣出紫尊堂的徽章,其是由正中间的马眼金丝菊以及外围一圈的紫色圣火组成。
只见当中位于最前面的骑士手指着那老者道:“你,出来!”他那双金面具下的血红色眼睛狠狠地盯着那老者不放,沙哑而低沉的声音像是从金面具表面缓缓滚出来一样。
听闻,那老者跟哈里小声说道:“此人是金骑士,多少懂些邪门道术,依你现在的能力老夫劝你不要轻举妄动。”哈里疑惑道:“老先生,你怎知我不懂这些”
那老者没有回应只是仰天大笑一番,随后一面用手把着旗杆当拐杖,一瘸一拐地走上前去,一面高声唱道:“入深山,住兰若,岑崟幽邃长松下。优游静坐野僧家,阒寂安居实潇洒……”
“放肆!疯跛子,此歌是何人教你唱的是这个人还是另有其人说出来我饶你不死!”说着,那骑士长抽出马刀,用刀尖先是指了指哈里,随后又指回老者。
那老者笑道:“无人教我,此歌乃是我顿悟之作。”说着又唱道,“觉即了,不施功,一切有为法不同。着相布施生天福,犹如仰箭射虚空……”
那骑士长早已勃然大怒,听闻这老者又突然唱了起来,越发怒火中烧,忙驭马上前侧身接近,正要举刀欲斩杀那老者时,哈里忙飞刀过去。“当”的一声,只见那骑士长手中的马刀断成两截,一截握在那骑士长手中,另一截从他眼前倏忽一下坠落在地。马刀的遽然断裂,那老者的歌声随之戛然而止,众骑士也为之愕然。哈里则为此困惑不已,毕竟在他的认知中,就算父亲给自己的这柄水晶双刀是金昂高科技产物,其硬度以及锋利度远在马刀之上,但凭自己的力道以及一柄优秀马刀应该具备的韧性,这名金面具骑士的马刀不应该如此轻易断裂。此事颇为离奇,哈里知道依自己所掌握的信息是想是想不明白的,故只是稍微思索了一会儿。
此举哈里想要的效果是达到了,而且更好——就是引起那个戴金面具的注意,还有什么事比这个重要那骑士长纳闷地看了哈里一会儿,心下想道:“此刀可是西域寒铁所造,刚硬无比,如今竟被不知是吡尼还是舍尼界的小人物弄成两截,除非此人念力深厚,或是此刀为伪劣之物,要不然绝不可能会发生这种荒唐的事!”想着,他双脚脱离马蹬,扶着马脊,利索地从马背上滑下,随后将地上的断刃捡起,与手中的断刀相对接,瞅了几眼便从马鞍下的空当处抽出一条沾有血迹的白色长棉巾,将两截断刀以及刀鞘裹起来,教手下送至东域伯紫髯公的府上。
“黑卫金骑士,象喆圣族,”那骑士长抱拳说道,“万福兄这尊贵相是哪一圣族的”
“此事不可随意告知他人,你只需知道我非舍尼吡尼即可。”说着,哈里亦抱拳道,“吾名……”
还未说完,哈里脑袋又响起“嗡嗡嗡”的烦人噪音,紧接着他眼前一片空白,脑子也一片空白,漂浮之感席卷全身,不一会儿哈里瞧见自己的灵魂倏地脱离躯壳,一面相互扭转一面朝天空飞去。
随着灵魂扭转程度的慢慢加深,哈里的意识逐渐消失殆尽。不久后他那灵魂扭成沙粒般大小,不停地撞击着那达镜那如云似雾般的结膜,像是要窜匿似的。
“就是你了!”
话音刚落,只见一只手突然朝那达镜这边伸过来,隔着结膜捏住那沙粒大小的灵魂。这个捏住自己“意魂”的人是位身穿袈裟,周身悟出吡罗金刚纹的年轻小伙,他真名唤作“张涵阳”,法名为“藏衍”,是那达库藏师的第一百零八界弟子。
不久前,由于他婆娑心境幻生的第九个菩疏世界再次破碎,悬浮在其面前的这个似雾非雾的那达镜又泛起悠悠白光——这次的菩疏行为还是以失败告终,见此状况,他随手将其拂去。一番感慨后,他将藏在自己菩疏台之下的宝盒取出,解开八卦锁将盒盖拿走,只见里面放有一只长得酷似水蛭模样,表面光滑无比的白色魂眼虫。此虫可识人九魂,专以意魂为食,故而对意魂尤为敏感,既可以成为上上宝物又可以成为凶猛邪物。
打开宝盒后,张涵阳随即用银针点刺自己额心,不一会儿刺破处往外渗出绿豆大小的血珠。见状他从盒中取出魂眼虫,将其的吸盘对准刺破口处,那魂眼虫一触及到那血珠便牢牢吸附在张涵阳的额心处。紧接着张涵阳调离三魂至魂眼虫正前方环绕额心片刻。古怪的是:当涵阳将三魂收回后,魂眼虫那宛如镜面的体表依然显现有涵阳的三个魂体,似乎没有被收回一样,它们仍围着圆心环绕——之前它们是映射上去的,现在似乎成了真实存在的实体,就在魂眼虫体表上——其实这类魂体名为“无性伪魂”,又名“牵魂”。只有产生了这个,涵阳方敢闭眼菩疏……
就在刚才,魂眼虫企图吸食那达镜中的一个在菩疏世界里刚形成没多久的意魂。由于有结膜阻隔,意魂在吸力的作用下不断撞击结膜,试图冲破,这导致无性伪魂的运动行迹变得毫无章法可言,从而让涵阳三魂微微震颤,这震颤恰到好处,既得以摆脱那种身在菩疏世界之中的强制性约束,又不至于让涵阳婆娑心境所幻生的菩疏世界破灭。
此间涵阳那用于菩疏的意识早已从菩疏世界出来,并回到本体。
“就是你了!”
说着,涵阳一把揪住自己意魂,将其拉出一截来,随后用极细的冰蚕蚕丝划破结膜。刚一划破结膜,魂眼虫便将这意魂吸入体内,并从体表射出一道细丝,径直往那个名为“哈里”的额心处刺去,随即将三伪魂输入其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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