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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可能!就凭他也能击败我”倒地的灵姑浮放声嘶吼。吴国打败越国,这个内心骄傲的越国将军,心中的苦闷难以言述。他在众人面前一副桀骜不驯的作态,目的无非是不想让吴国人看轻越国。而眼前最文弱不堪的伍封,无疑给了他内心沉重的一击。
同样觉得不可思议的还有姬友,即使在剑池伍封舍命救了自己,姬友仍然认为,伍封是一个博学忠诚但文弱的君子。“孤平日里总是取笑戏弄封哥儿,他从来不生气,孤还当他是畏惧……”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姬友与左柳再次对视,左柳摇头,姬友倒吸凉气。
伍封整理好衣袍,立于灵姑浮面前,沉声道:“将军此番约战可是越王所使”灵姑浮急切回答:“非吾王所使!”
伍封又问道:“可是越国满朝文武之意”灵姑浮闷声答到:“不是。”
伍封气道:“那将军是想全个人气节之名,再挑吴越战火,置黎民百姓于水火不成”灵姑浮不敢应答,梗了梗脖子哑口无言。倒地的白发老卒被吴军扶起,放下兵器站在圈外集结。听完伍封扪心三问,尽皆低头沉思。
此番国境边约战,是可称得上忠勇气节。然此等挑衅举动,以此时越国的空虚国力,如何承受得了吴国的暴怒还击
灵姑浮艰难起身,从地面捡起一把普通长剑。姬友的门客察觉,往前走了几步,提防越国名将的暴起一击。却见灵姑浮仰头大笑,肩膀与身体剧烈抖动。
灵姑浮在圈内大笑片刻,忽又嚎啕大哭,怒骂道:“我灵姑浮一人犯的错,为何要让我越国百姓承受今日某以死谢罪,求公子友进驻会稽,善待我越国百姓呐!”说完,眼眶泣出血泪,将长剑横与颈间,眼看就要挥剑自刎。
刚被安抚住的老卒,看到主将悲壮神情,心中屈辱与悲痛交杂。不顾身上伤痛冲上前来,哀求将军放下长剑。越国不可再失良将!
伍封抽出腰间胜邪,朗声道:“大司马忠君为民,戎马一生,功勋卓著。怎可用此等俗铁凡胎,自刎于众我这把胜邪短剑,乃欧冶子所铸,先王佩剑。用此剑可不损司马之威名!”说完便将胜邪掷出。
姬友未明白伍封意图,目视短剑在空中飞向敌军主将。他只知道眼前包围圈内站着的,是杀害自己大父的凶手。即便自己想让灵姑浮在此以死谢罪,可自己也明白灵姑浮一死,吴军进驻会稽定当更加艰险。首当其冲便是越国石家,自己杀了石家女婿,此等血仇必定搅起血雨腥风。
灵姑浮丢弃普通长剑,正面直视飞来的短剑胜邪。就在此时,异变突起。
一道黑雷从山顶直击云层,黑雷在洁白的云层中如液体涌动,飞速流至战场上方骤然劈下,目标竟是飞行中的胜邪!
胜邪短剑被黑雷劈中,伍封瞬间察觉与短剑的丝缕联系已被屏蔽。本想趁灵姑浮丢弃长剑的间隙召回胜邪,再令人将灵姑浮压制一同带往会稽。有这位大司马作为谈判筹码,公子监管越国的谋划也可为之变更。
面色才有好转的左柳不顾伤势,从袖间请出一方桃木令牌,上纂一“止”字。令牌悬在空中发出淡淡清辉,飞剑势头一缓,已是武者轻易能闪避的范畴之内。
怎料这边,灵姑浮站直身子避也不避,如同早已萌生死意。一生鲜有败绩的越国大将军,此刻只想用自己身死,换取姬友的怒火平息。
伍封终于明白,灵姑浮从不是冲动易怒的莽夫,此番带弱军求战,本就是特地赴死。一来将杀死先王阖闾的仇恨,从越国转移到自身。二来,是在天下诸国的注视中,给吴国一个台阶。如果吴国继续对越国穷兵黩武,必将受到诸国声讨。
吴王夫差有制霸中原的野心,吴国必须保持周朝礼仪的颜面。如果灵姑浮死在此地。很多对越国施展的手段,需要从长计议。
胜邪刺入灵姑浮心脏,直接将这位越国大司马带飞出去,压倒几层包围的吴国士卒。空中悬停的桃木令牌从中断裂,作法的左柳面色再次惨白。一天遭遇两次重创,黄袍道人已虚弱到晕厥过去。
伍封重新感应到胜邪气息,眸子死死看向远处山顶。那种阴冷诡异的气息夹杂在黑雷之中,伍封看得真切。“巫族也想越国司马死在此地,他们到底有何意图”
胜邪入鞘,伍封提起一口内气,向山顶狂奔。双脚所踏之地炸出团团尘土。姬友向人群中一位游侠打扮的门客示意,游侠行上一礼,随即飘摇而起,身形一动便随伍封前去方向追去。
游侠明显达到内气外放的程度,配合轻身功法,几个呼吸便与伍封一同到达山顶。
此刻山顶空无一人,只留一片平整的地面。地面如蛛网般密布孔洞。随行而来的游侠开口:“伍公子,这是阵旗根脚所留,有人在此地布阵。”伍封点头,询问道:“未请教少侠师承何处,可知是何种阵法”游侠抱拳答道:“在下陌百山,奇门阵法乃是家传。沉默片刻后又道:“此等阵脚布置,闻所未闻。”
将阵法记下,伍封环视一圈。平地周围一颗粗壮矮树枝叶密布,一串枝丫上挂着一方黑色锦帕。
入手冰凉柔滑,锦帕上绣着一对鸳鸯在荷叶下躲雨。一旁还有一行小字,写着:“不折荷叶,雨盖鸳鸯。”
锦帕主人明显是个女子,而且极有可能是巫族之人。巫族之人生在楚国东南,如今在越国境内出现,并且在关键时刻出手,杀死越国大将灵姑浮。可见不希望姬友掌控越国的,不止越国。楚国的势力等候于此,可见其同样蓄谋已久。
扫视完山顶,伍封与陌百山返回战场。此时场内中央躺着密密麻麻的越国士卒。主将死后,这些本来就抱着必死决心的老卒无一人贪生。
姬友脸上写满沉重,此事传回姑苏,父王必定震怒。在他心中,早日将越王勾践押至国都,以仁义使其屈服,吞并越国国力,拥有逐鹿中原的实力,才是重中之重。
进入中军军帐,伍封向姬友建言道:“公子,山顶有楚国势力痕迹,我军需早日抵达会稽,以防后患。”姬友点头,惴惴不安道:“都听封哥儿安排。”太子的亲卫将军抱拳,转身下去传令。
伍封作揖,正要与姬友仔细讲述在山顶的发现。突然腰间胜邪再次震颤,甚至清晰的感知到短剑似乎有常人一般的情绪。
伍封吃惊暗道:“胜邪似乎非常开心,它在跟什么一呼一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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