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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接上文。
自打从火龙驹那里听到,这魖竟然是成双结对得藏匿于酒坛中时,杨从循顿时觉得头“嗡”得一声大了:“这不能够啊,如果魖真是成双结对得出没,那些和魖对博的赌客们为啥从来没察觉到这一点呢?”
这时就见面前那个火龙驹得意洋洋得用爪子捋着唇边的黑胡子:“自然因为这对魖乍一看上去,都长得一个样子,而且从不同时出现在众人面前罢了。”
听火龙驹说,这魖都是左右结对得出现:一个长得像左手,而另一个长得像右手。
其实魖喜欢结对行动,还是为了出千作弊时方便!
因为魖它是不穿衣服的,所以明眼人一眼就能看见,在魖最顶上那只‘肉掌’之下,是光溜溜得一长截‘肉脖子’。
当魖从牌堆里抓起一张竹牌之后,也只会把这张牌攥在掌心,用‘手指头’去摸竹牌上的花色;待魖‘辨识’完牌面花色之后,再把竹牌翻开,放入场中。
这就是很多人无法想象魖到底是如何在人的眼皮子底下出千作弊的根本原因……魖身上连个袖筒衣兜都没有,就算它换掉这张竹牌,可换下来的那张牌又被其放到何处去了呢?
答案是,魖根本没有换牌……它换的是魖,直接由另外一个魖攥着想要出千作弊的那张竹牌,从酒坛子口里钻出来顶替这个摸牌的魖!
看到这里,有看官问了:“这不开玩笑么?这一旁观战的淘金汉子这么多,更别说酒坛对面还有一个全神贯注的赌客,在众目睽睽之下,两个魖玩这偷梁换柱的把戏,那还不登时就漏了馅儿?”
这位看官,您可别忘了,魖的身上没有人类那样的指甲与掌纹……只要左魖把身子掉反个儿,那看起来就和右魖一模一样了。
再者,这魖可是会读心术的啊!
赌客虽然要‘时刻’关注那个和自己对博的魖,防止其搞小动作出千,但他总是要摸牌看牌……万一自己摸到大牌,不用出千就能赢呢?
只要这个赌客拿起手中的竹牌翻看牌面花色,所有围观的赌客都会下意识得凑过去瞅上几眼。
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魖把它那张牌攥在‘手’里;就算围观的人再如何伸长脖子,那也是看不见魖到底摸了什么牌的。
既然魖那边什么都看不见,而这边却有东西可看,那稍稍向这边扭头撇上几眼也不错……不是么?
因此,当魖从对面摸牌对赌那人的心里读出此人正在翻看牌面花色那一刻,在场所有人的目光也都会集中在这个赌客手中的竹牌上!
正是趁着这个空档,两个魖各攥一枚竹牌,于一瞬间一伸一缩得互换位置,在众人眼皮底下完成这个看似绝不可能的偷梁换柱把戏。
为了将一切演得更加天衣无缝,魖在完成顶替互换的把戏之后,会第一时间将手中的竹牌(作弊那张)翻过来放在牌桌之上亮牌。
按照牌桌上的规矩,如果一方已经当众亮开底牌,而对博的另一方却不紧接着亮他自己的底牌,来和亮牌的这一方比较牌面花色,那他就算是主动认输了。
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不给对方留下时间去思考方才自己是不是隐约看见一道黑影从酒坛口一闪而过。
没有充足时间来仔细思考对策,再加上这作弊出千之后,还是没能胜过对方牌面一事所带来的挫败感,就会让与魖对博那人一时间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然而时间是不等人的,这人想不多久就会被身后那些已经被赌桌上下注的那些黄白之物撩拨得不耐烦的赌客赶下桌来:“王甲,你要是兜里还有钱,那就赶紧掏出来继续下注与酒坛怪手对博;若是无钱,那就快些闪到一边去,不要碍着你李二爷发财!”
可想而知,这位摩拳擦掌,迫不及待要上场一展身手的李二爷,过不多时就会和先前的王甲那般,灰溜溜得败下阵来……届时,可就换由王大爷在人群当中起哄喝倒彩,不住得使言讥讽挖苦他李二不识天高地厚了。
于是乎,那些本来因为可以肆意换牌作弊而信心满满的挑战者,就这样在和魖的对博中纷纷败下阵来。
“说起来,那个王二愣还真是傻人有傻福。这掷骰子便是少数几种无法令魖弄鬼作怪的博戏之一。这骰子丢在地上,大便是大,小便是小,想要作弊出千,也只能通过骰子当中的水银来控制自己掷出点数;然而要是对方手顺,一下丢出个最大数来,任凭魖再如何弄鬼使诈,也是徒劳无功……可叹赵七他真是身在局中不解谜啊!”
“这么说来,魖的克星应该就是像王二愣那样,心眼直的都不打弯儿的愣子?所以火龙驹你的意思是让黄二奶奶去请那王二愣来出手对付这个魖?”
谁知火龙驹在听了杨从循的询问之后,却若有所思得摇了摇头:“说不上来,但老夫就是觉得那个王二愣子身上可疑之处太多;依老夫看,那王二愣子先前告诉赵七的一番话,未见得都是实情……这人是敌是友此刻还看不清楚,最好还是莫要找他出手。”
说到这里,火龙驹突然抬起头来,冲着杨从循极有深意得笑笑:“眼下最适合站出来与那魖对局互博的人选,不正是你杨从循么?同时也能让地上躺着这人替咱们再出一把子里力!”
这时,小狐狸也“嘿嘿”贱笑着撅着尾巴凑了过来:“起开,起开……都让让,救人三爷我最在行了!”
……
“咳咳咳,这是什么玩意儿?可臭死你赵七爷了……好汉?好汉饶命,好汉饶命!这位好汉爷,俺赵七肚子里的那些货色,方才一五一十得都倒给好汉您了……这举头三尺有神明,好汉您可得说话算话,放俺一条生路啊!”
然而赵七他讨饶的话刚说的一半,就被一脸坏笑的杨从循打断:“哪个说不给你生路了?不过想走却没那么容易,你赵七还替咱再出一把子力才行!”
说完,杨从循伸手入怀,将先前用来下注的那锭五两多沉的大银子丢进赵七怀里:“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总之要给咱放出风去,说我杨大胆明天要亲自会一会这个酒坛怪手!……别怪咱没有事先警告你,这话要是给咱带到了,回头咱一高兴,说不定还能多赏你些甜头;可要是明天没有几百号汉子站在棚子外面给咱观战助威,那明天晚上附近树林里那些饥肠辘辘的山猫豺狗们说不得就得加个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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