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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杜松子酒3”记忆中的平民区稍微有些不同的是,曾经遍布腥臭的泥浆,横流的生活污水,永远堵塞的狭小下水道入口,睽违已久后再度光临,似乎有了可喜的改变。
崎岖不平的路面铺着厚厚的一层燃烧过的老煤渣,肯定是有无数市井平民的大脚板频繁走过的缘故,表面煤渣被踩踏地稀碎。
无论是道路中间供人货两用平板马车通行的区域,还是不分左右人来人往行走的两侧,煤渣都被碾压踩踏地相当均匀。
照这样看来,平民区的道路应该有人负责修补、平整,而且持续了相当长一段时间,才能和商业区的路面质量相提并论。
这不是一件简简单单,可以轻易忽视的事,只要往深处想一想,就能推测出来,以往不被深水城市政厅关注的“贫民区”,也就是现如今的平民区,似乎受到了相关法案、政策的恩惠余泽。
毕竟,无论哪一位从平民区崛起的富商,亦或者是有社会活力组织的帮派头目,都不敢伸手太长。
敢无视耳目众多、触手遍布深水城里里外外的市政厅的威严,私底下作出这等改变平民区面貌的伟业,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罗迪在低矮建筑物之间的阴影游荡,犹如一条无家可归的流浪狗。
他没有抓紧时间,按照接头人“伏德加3”给的情报,亲自找上目标人物割喉者萨隆,以破坏平民区社会治安面稳定的名义,朝他脑门上狠狠开上一枪。
与“伏德加3”猜测不同的是,“杜松子酒3”不仅是在枪斗术上拥有不逊于同期烈酒酒牌持有人的水准,同时还在情报学、战略学方面拥有不俗的天赋。
本不应该由应届毕业的敬陪末座者领取的有点难度的任务,竟然落在没有真正开枪杀戮,见过鲜血和死亡的菜鸟头上。
只要有脑子的人稍微认真想一想,就能轻易洞悉里面的猫腻。
曾经有那么一瞬间,罗迪对组织的怨愤怒气超过了一切,可是经历了那么多的培训课程,他深深地知道组织的底蕴是何等的深不可测。
在我努力地活下去,并一点点地掌握权利,直至成为组织的高层核心人员,彻底了解其中的运行规则,肯定会亲自动手瓦解这个无情无义的该死的玩意。
大概是“杜松子酒3”潜藏着惊人的舞台天赋,哪怕内心翻涌起惊涛骇浪,表面上却没有任何改变,哪怕以“伏德加3”观人眉宇洞悉目标是否好杀的老到经验,都没有看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当然了,罗迪一句废话也没说,接头后领取了任务就转身离开,也是担心自己年轻气盛会憋不住,可能泄露了自己的底牌。
话说回来,平民区最近名声鹊起的割喉者萨隆凭着连杀多位小帮派头目,震慑住拐卖妇女儿童的犯罪分子。
一时间,就连其他坑蒙拐骗偷等行当的狗东西都收敛了许多,就是担心自己会落在这位嫉恶如仇的杀星手里,宝贵的性命失去保障。
以平民区西南部鸡鹅巷53号为据点的血手帮,以偷鸡摸狗起家,进而进入活禽宰杀、加工、销售行业的新兴帮派势力。
最近血手帮发展比较迅速,似乎被某位市政厅的中层官员看重,收拢招揽到麾下,在收取一定的贡金后,提供一定的保护。
这对于双方来说,都是有利可图的事情,奠定了血手帮脱离平民区有一定活力社会组织、旋起旋灭的命运,往更专业、规模更大的方向发展。
没想到的是,血手帮发散出去的十几只偷狗贼,偷谁的狗不好,竟然无意之中偷到了割喉者萨隆家里。
这是一条资深职业者父亲无缘无故失踪前留下的赫赫有名的卑茴香烈犬,陪伴受人尊重的割喉者萨隆先生长大的家人。
当这位杀星循着莫名的羁绊联系,找到卑茴香犬时,它那烈犬的脾气在褪去迷药药劲后的反抗,换来了乱棍打杀的下场,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盛怒之下,割喉者萨隆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改精通暗杀的游荡者脾气,竟然当众施展“阴影跳跃”,神乎其技地出现在目标身后,一举摘掉血手帮老大、二当家的脑袋。
当然了,割喉者萨隆也没讨得了好,当众强杀血手帮的首领和大头目,也被这群比较团结的帮派成员惊怒交加投掷的武器、手弩袖箭射中,当场见了血。
令所有血手帮成员印象深刻的是,割喉者萨隆化作一团阴影消失在众人面前,留下一个冷漠到令人哆嗦的眼神,所有人似乎都被他牢牢记在脑海里。
可惜的是,割喉者萨隆似乎拥有深不可测的体力和精力,在暂时知难而退却后,最近一段时间,也就是这两三天,似乎盯上了血手帮。
只要有人离开鸡鹅巷据点去出工,几乎可以预备给他准备一副棺材了。
割喉者萨隆不知疲倦地暗杀血手帮的人,早就在平民区里传开了消息。
作为笑纳血手帮贡金,提供一定保护的市政厅某中层官员,在得知这个姗姗来迟的消息后,第一时间是愤怒地当场捏断手里的钢笔。
他早就听说平民区最近出现一位平民杀星,没想到血手帮会招惹到这号棘手的人物。
这位市政厅官员恢复冷静,慢条斯理地清理桌面上钢笔被生生捏爆的痕迹,起身去了内置洗手间清洗手指上的墨水残留。
作为平民区冉冉升起的新星,同时又具备相当不俗的武力,尤其是最难缠的刺杀、暗杀能力,换句话说,血手帮已经成了烫手的山芋。
尽管每隔十来天,就有一笔不菲的贡金落到自己手里,可是血手帮如此不懂事,没事招惹上割喉者萨隆这种一听就知道脾气不好的平民英雄。
彻底切割,擦拭痕迹,当做没有发生过这件事,就成了手里掌握一定实权的市政厅中层官员的必然选择。
至于与市政厅签订密约,可以半合法持枪杀人的“组织”,会突然接到杀死割喉者萨隆的委托,其中有没有这位手握实权的中层官员背地里的运作,那就真的有些不好说了。
或许有这位利益输送线被斩断的市政厅官员的暗中出力,或许根本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作为手握实权的官员,无论主动依附过来的帮派,还是间接招揽收拢的有社会活力的组织,都不过是为了达成某种目的的手套。
破损了一副,再换一副就是了,根本不会让他有任何烦恼不安,也就是刚刚踏上这条充满血腥和金钱利益的红路,经验有些不足。
只要经历了几次,这位深水城市政厅的实权中层,根本不会像刚才那样,在得知确切消息后,失控地捏碎心爱又用惯了的钢笔。
这不是值钱不值钱的问题,而是陪伴自己从平民区走出来的一个见证。
他由于数学统计上的天赋,从一个寂寂无名之辈进入大人物的视野,先后被几位上官看重,一路提拔到市政厅酒水管理处,负责繁乱杂驳的平民区酒馆、酒店、固定摊位酒水贩卖许可证。
这是个有利可图的职位,几乎可以说是掐住平民区所有爱好喝两口的市井小民的喉咙。
没有他发放的许可证,平民区露天广场上的小吃档,连一滴酒水都贩卖不了。
没有酒水贩卖许可,卖就会违法,而违法的成本可是相当的高,高到有名的酒馆会被高昂的罚金罚到倾家荡产。
尽管出身平民区的他不会这样做,可是他有权利,也有能力这样做,这就很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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