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天才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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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石还回到驿站的时候，凤仙儿已经梳洗好，正在为离火鸢梳理羽毛，虽然她张口闭口笨鸟傻鸟，但对离火鸢还是很不错的。

石还把在街上买的吃食放在桌子上，还有一大块混合着兽血的荒兽肉，这是从专门的宠物店为离火鸢买的特制兽肉。

“哇，石还，你这么贴心”

凤仙儿直接流出口水，把离火鸢扔在一旁，丝毫不顾形象，抓起来就大吃。石还笑笑，坐在她身边一起吃起来，他也很饿了。

“仙儿姐，这里的情况我打听清楚了。”石还一边吃一边说：“泽城和勾城最近有摩擦，所以戒备的有点严，城主府水家实力很强，还有一个化血老祖坐镇。”

“化血”凤仙儿停住了，说道：“不应该啊，如果有化血境的话，一定会和上级的护城联络的，我想一下，哦，泽城上级的护城是临渊城，可是临渊城的官册上并没有记载啊。”

凤仙儿把手里的官册翻得哗哗响。

“一百年前的老头了，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不过化血境活个两百岁没问题的吧。”

凤仙儿吮着手指，点头，“这样啊，二百岁的老化血，怕是已经到了大限，化血境只要五十年没有信息，官册就默认死亡了，怪不得没有记载。”

石还抬起头，“仙儿姐，和上级护城联络有这么难吗”

“难，很难。”凤仙儿说道：“每一个城池的建立都和宝地息息相关，而宝地又都是天地灾劫的产物，村子和小城的宝物或许没什么，但护城往上，每一座城池都会本能的把自己隐蔽起来，最起码要化血境才能略微感知。”

“况且，罗盘这样躲避风险的宝物小城是孕育不出来的，而城池之间距离遥远，没有罗盘，脱尘在大荒中寸步难行。”

凤仙儿总结道：“化血境对于小城的意义，不止是强大的武力，还是和外界沟通的桥梁，没有化血境，小城就会成为孤岛。”

还有这样的说法，石还心中感叹，怪不得石城封闭数百年，七小城，大概就是因为没有化血境才消失在外界视线中的吧。

很快吃完饭，凤仙儿抱着圆圆的肚子睡觉去了，但石还还不能睡，他还要进行日常的药浴。一桶血水，散发着热气和血腥，石还裸身坐在其中，洗澡和药浴一起办了。

他从洪荒拍卖行中带回来一些存放着的脱尘中期的兽血，是洪荒拍卖行现在最好的存货。

泡了两个月的新鲜兽血，今天一入药汤，石还就明显感觉到不同，疼痛不强，就像挠痒痒一样，再一细细感应，兽血的活性果然不足，元力之针数量不多，而且和之前的比起来也病怏怏的没有力道。

泡了半个时辰，石还站起来，擦干身体，径直躺到床上沉默起来。

今天的药浴一无所获，一个毛孔也没有打通，他全身的皮肤已经打通了百分之八十，但剩下的百分之二十，却让石还犯难起来，这百分之二十大部分集中在三个区域，胸口，头部，和命门。他本来准备今天再打通一块区域的，但药浴的活力不够，或者说，剩下的毛孔，坚韧起来。

石还想了一个晚上都没有想明白，也睡得不踏实，第二天一大早就敲开凤仙儿的门。

“你是说你的身体有一部分毛孔没法打通了是吗”凤仙儿打着哈欠。

“是的。”石还脸色沉重，点头说道。

“打不通是正常的，”凤仙儿继续打哈欠，“脱尘初期，打通全身皮肤的百分之一，那脱尘数字就是一，打通百分之五十，那脱尘数字就是五十，如果全部打通，那脱尘数字就是一百。”

“一百啊，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大理国几十万年的历史，没有一个人能在脱尘初期就达到一百的，理论上来说，脱尘数字一百，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石还问道。

“为什么”凤仙儿来了点兴致，说道：“山有高低，指有长短，皮肤也是这样，手臂大腿，这些都是普通的部分，很好打通，也一定是最先打通的部分，但脚心，胸口，头顶，命门，这些占了大约百分之三十的部分是很危险的，尤其是元力之针冲击的时候，身体会本能的使毛孔更坚韧，所以有些人，一辈子都无法打通这些部分。况且胎盘血有限，而最开始用来打通的毛孔一定不是这些坚韧的地方，所以到了最后，靠更为温和的药浴和水磨功夫一般的基础功法，更是不可能，这也是脱尘数字越往上少的主要原因。”

“一般来说，只要全身打通的毛孔能连成一个整体，使体内的元气形成循环，那就是脱尘初期了，只有天才，才会强求打通更多毛孔。你最近容光焕发，依我看，已经是稳妥的脱尘初期了。”

石还愣住了，自己已经是脱尘初期了可是感觉好陌生，又感觉和以前没什么变化，作为脱尘初期标志的皮肤元气循环石还就感觉不到。但是石还也没有把这个问题问出来，他用兽血加上混玉脱尘本就就与别人不同，更何况他的目标也不仅仅是脱尘数字五十而已。他算了一下自己第一次药浴的日子，到现在也才半年多，八个月，石还咋舌，这岂不是比凤仙儿的哥哥还要快

那可是凤仙儿口中真正的天才。

不过凤仙儿的话也给石还提了一个醒，那就是别人或许不行，但对于至始至终就是用兽血脱尘的石还来说，也许反而是个机会，但是还需要尝试和冒险。脱尘初期需要温和，激烈则易致命，脱尘后期反而需要激烈，温和则无用，但对于初期温和的大部分人来说，后期的激烈手段已经不是他们能接受的了的了。相比于一开始温和的胎盘血和最后的激烈手段，激烈到底的石还是个异数，应该不存在能不能接受的问题。

石还很快又想到，也许是凰舞打通了更多的毛孔，多用了一些时间也说不来。只是他忽略了一个问题，凤仙儿哥哥的脱尘数字是七十，而他现在，已经打通了百分之八十的毛孔。

石还又来到洪荒拍卖行，他来拿一些兽血，打通更多的毛孔，虽然凤仙儿说那是天才才会做的事情，但他还是想试试，走一走天才才走的道路。

石还一进门，执事李端老头就急切的迎上来，他喜笑颜开，把石还拉到昨日的静室之中，直接说道：“客人，老头等你好久了。”

“执事找小子可是有什么事情”

“有事，有事，而且是好事。”老头给石还倒上一杯茶，慢悠悠的说道：“昨日那些皮货，上面很满意，你也知道勾城的事情，这些皮货做成皮甲，能让城卫军的实力提升几分。”

“所以上面很高兴，就动用关系从那些奖励中提前截了一些出来，很凑巧，截下来的正好是荒兽血，脱尘后期。”

石还面露异色，昨天老头的确说过那个消息，也说过洪荒拍卖行的主人，田家和城主府的关系不错，但他没想到竟然能截下来脱尘后期荒兽血这样的好东西。

“李执事，您老直接开价吧，反正我那些家底您也一清二楚，既然留在了店里，我也没想着拿回去。”

老头眼睛闪着光，他凑到石还脸前，说道：“这次的量不算少，足有一大缸，如果客人全要的话，留在店里的三万两兑换券，就没了。”

昨日皮货的报酬，石还领了三万两现银票，还有三万两的兑换券留在店里，想着以后或许还会来店里兑换东西，石还说道：“价格没有问题，但我想留一万的兑换券，然后补给执事一万两现银，执事觉得如何”

“成交。”

……

石还孤身回到驿站，那一缸的荒兽血，会有洪荒拍卖行的人负责送过来，以田家在泽城的能量，想查清楚石还的住所易如反掌，所以石还也不怕暴露。

收到货之后，石还还惊喜了一下，这荒兽血，竟然是新鲜的。这正和石还的心意，他现在就需要活性强劲的药浴来打破自身桎梏，所以越狂暴越好。

这次石还没有失望，药汤的冲击力让他在一瞬间就怨恨起自己来，尤其是他今天冲击的部位是脚底，疼痛之外还有难耐的瘙痒，那种酸爽，简直不可想象。

半个时辰后，石还泪流满面的站起来，他的表情已经崩溃了，这是他第一次使用脱尘后期的荒兽血，也是他最难熬的一次。

一大缸的荒兽血，足够石还用七天，所以这七天之中，石还几乎没有出门。

第一天，他打通了脚底。第二天，他打通了命门，第三天和第四天，他打通了胸口，但接下来一连两天，他都没有打通头部。

今天是第七天，也是最后一天，如果今天还打不通，不只荒兽血将用完，更有一个可怕的结果：脱尘后期的荒兽血，不够狂暴，他需要更高级别。

任何人，哪怕是凤仙儿，也从来不敢想象身体泡在化血境荒兽血中的情形，大概一瞬间会爆体而亡。官册上说，化血境，既然用了化血两字，那血液就大不相同，和脱尘境的血液相比，完全是两种概念。

一桶药汤，水和血的比例已经达到了惊人的一比一，石敬地的药剂中也没有预言过这种情况，没有人敢直接用荒兽血药浴，更没有人敢用这么大的比例。

混玉——镇邪，压惊，弥乱。

只有石还这么做了。

他做了充足的心理准备，然后坐进浴桶里，直接把头沉在水里面。疼痛这件事情，石还这大半年一直在练习，但过度疼痛，石还并不了解。所以他直接晕了过去，然后转醒，然后再晕。

汤药中的元力之针很充足，也足够有力，每一根都饱满晶莹，在混玉的镇压下，一根根排着队，如百战之师一般，冲撞在头皮上，如刀斧加身。

石还很想放松下来，但他做不到，头部是身体最总要的部分，他却要在上面扎出无数个洞，所以他的身体开始拼命反抗，一方是最利的矛，一方是最硬的盾。

……

整整过了两个时辰，浴桶嘭的一声倒在地上，石还艰难的从里面爬出来，兽血还是兽血，他还是他，药汤中的元力还在，没有损耗一分，但里面的元力之针，却全部都碎了。

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