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X5Rb2I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三十六章 一场豪赌,不屈人的破碎空间,作家X5Rb2I,海棠搜书),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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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文公死后,钟竹换伤痛欲绝,看着所剩无几的残兵败将,和空空如也的武器库,他不知道该何去何从,部下会员都聚集到他的房间,嚷嚷着,逼得钟竹换不得不当众拆开郑文公生前留下的遗言,上面写着:长老一职传位给梓禹,由钟竹换和欧阳森从旁辅佐,其他事项全部听命于梓禹,不服从者自今日起不再是福山会成员,可自谋生路。
遗书的内容令所有人费解,很多部下甚至没听说过梓禹的名字,大家跟着郑长老出生入死几十年,忠心耿耿,就得到这么个结果,大部分人无法接受,跟钟竹换告别,离开了福山会,还带走了全部物资。
钟竹换做事一项谨遵郑文公教导,由他保管的手书从不敢擅自拆开查看,这样的内容无疑是雪上加霜,他万分懊恼自己做事迂腐、不谨慎,没能提前得知遗言,做好充分准备,导致流失大批会员,不知如何向梓禹交代。他左思右想、辗转反侧,最后决定在见到梓禹之前,一定要通过其他方式弥补自己的过失,于是他来到暗市。
刚走进交易大厅,钟竹换就发现前面有个人的背影非常熟悉,衣服上一个大大的“谢”字招摇过市,即使大家带着面具,那满头白发和魁梧的身材,一眼能认出是谢铜麟。
钟竹换不想节外生枝,装着不认识谢铜麟,直接来到二楼贵宾室,说自己找b先生有事商谈。不一会儿工夫,大哥走进房间,跟钟竹换寒暄了几句,问道:“钟先生这次是否还需要买蛋糕,我们有充足的库存。”
钟竹换回答:“上次买的太少,都送给了别人,我本打算再来购买的,可是发生了突发状况,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嗯,我这次来呢是想跟暗市赊点账”
没等钟竹换说完,大哥打断道:“钟先生,您可能误会了,这里是商场,不是银行,不做赊账的买卖,如果没有钱盾,您只能到处转转,如果有人愿意免费送给您一些商品,我们是不会阻拦的。”
大哥的话说的太直白,让钟竹换感觉自己像个要饭的,心里很不是滋味,立即羞红了脸,道:“我以为咱们是,是朋友,我遇到了非常困难的事,需要一笔钱盾应急,可能是我多心了,您也许跟每一位贵宾都是朋友,呵呵,就当我什么都没提过。”说着他起身要离开。
大哥爽朗的大笑起来,拉住钟竹换,说道:“哈哈哈,钟先生别急嘛,您不是故意找茬的人,跟其他生意人不同,我很尊敬您,先坐下说说情况再走也不迟,看我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地方。”
钟竹换这才犹犹豫豫的坐回去,说道:“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哎,不说了,我的恩师刚刚仙逝,家里一团乱麻,很多兄弟都纷纷离家,剩下我一个人苦苦支撑,现在是家徒四壁,需要一笔物资重整旗鼓,找到b先生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大哥看着钟竹换凹陷的黑眼圈,完全不复第一次来暗市的风采,知道他没说假话,递给钟竹换一杯水,缓缓说道:“我们这里虽然不能赊账,但是有赌局,杠杆很高,可以一押万,如果赌赢,即使是很小的钱盾,也能换回一片田地,可如果赌输,少则倾家荡产,多则卖身为奴,不知道钟先生是否感兴趣。”
大哥站起身,指着交易大厅尽头的赌坊,继续说:“原来那里只是给商人休闲、娱乐的地方,可后来赌局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正规,发展出一套严格的规矩,受到暗市保护,任何人不得搞欺骗、耍诈,违规者会受惩罚,剁手跺脚也时有发生,可以说赌局是否能赢全凭技术和运气,不掺假。钟先生可以去试试,如果您运气好,受到上苍眷顾,说不定能挣回些资本,用来翻身。”
钟竹换咬了咬牙,知道他已经没有选择,于是同意去赌坊试试运气。
走进赌坊,他发现这里挤满了人,所有的赌台前都热火朝天,他抻着脖子看半天,想问问赌局规则,可是所有人都全神贯注,根本没人理他。转来转去,他终于找到了一个人数较少的台子,一屁股坐下,生怕再有人挤过来。
发牌的是位女性,她看到钟竹换滑稽的样子不禁笑起来,问道:“先生是第一次来赌坊吧”
“是、是第一次来,怎么了”
“这个台子始终人少,您不用着急,没人会来抢位置。”说着,发牌女又捂嘴笑起来。
钟竹换略显局促,不知道哪里好笑,问道:“为、为什么”
发牌女回答:“这个台子赌的是斗地主,因为规则很繁琐,大家学起来有些吃力,索性就都放弃了,您、您如果想学,我可以细细讲解。”
钟竹换也不喜欢繁琐的东西,但眼下找不到其他空置的台子,只能耐心跟发牌女学习,便说道:“怪不得其他台子都是多个服务员,这个台子只有你一人,原来是赌客少的缘故。”
发牌女整整衣襟,挺胸抬头骄傲的说:“非也非也,先生您错了,这个台子只有我自己,是因为他们都学不会,来了也没用。斗地主是b先生的发明,非常有趣,当初如果不是我沉迷在斗地主的赌局里,也不会卖身为奴了。”
“什么卖身为奴”钟竹换心头一紧,大脑变得清醒起来。
发牌女看到钟竹换惊讶的表情,不以为然道:“很难理解吗沉迷于赌坊又没资本偿还堵债,我只能把自己卖给暗市,帮帮工、打打杂,等赚够钱盾,够还赌债时,我就可以离开了。说实话,我不想离开。”
钟竹换不解的问:“可是,为什么,你宁愿卖身为奴,你不用上工吗邦域不会通缉你吗”
钟竹换火急火燎的样子,让发牌女不知所措,回答道:“大叔、大叔,您是真不了解暗市还是在试探我暗市能屹立在这里就有办法保护所有人,这里这么多人,您见哪位被邦域通缉了,动动脑子吧。我的上工地就是农庄,给神宫种公粮的,回家还要打理自己的田地,每天周而复始,我早就厌烦了。您再看看这里,简直是天堂,暗市供我吃穿喝,工作时间也不长,休息时还可以到处逛,交朋友、聚会,想干嘛干嘛,不受任何限制。换做是你,该怎么选”
听着听着,钟竹换有些神情恍惚,他记得恩师理想中的邦域就类似暗市,规则明确,所有人都受到保护,大家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尽情享受发展带来的便利,最难得的是邦民自愿说出“我喜欢”、“我愿意”。
“先生、先生,您还学不学”发牌女用手在钟竹换眼前晃动,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我学”
“我也学”
两人一怔,钟竹换身后出现了另一个人,始终在旁边听着两人聊天。钟竹换回头一看,原来是谢铜麟,躲闪不及,只能礼貌的召唤:“谢长老好,您、您怎么也到了赌坊”
谢铜麟豪爽的说道:“一进赌坊我就认出你了,还能因为啥,咱俩的目的一样,弹尽粮绝,来赌坊碰碰运气呗。”说着他坐在钟竹换身边的椅子上,虚心的等着发牌女讲述规则。
“这感情好,斗地主本来就是三方赌局,现在凑齐了人数,我们可以开始了。”她笑呵呵的讲起了规则,非常有耐心,反复演示,吸引了很多人围观。
谢铜麟和钟竹换并未感觉发牌女说的规则有多难,练习了几轮,很快便能熟练掌握,洋洋得意的表情难以掩饰,认为自己是赌界天才,放松了戒备。可两人不知道的是,斗地主赌桌没人光顾并不是因为规则难,而是因为发牌女是赌坊的赌神,自从她坐庄起,没有一次败绩,这里的常客都知道,只有傻乎乎的新人才敢来跟她比试。
发牌女朝着围观常客快速眨巴了两下眼睛,示意大家别拆穿,她这个东方不败早就技痒了,即使眼前只有两只小白鼠,也绝不想错过。
正式赌局马上开始,鬼差给谢铜麟和钟竹换送来金属筹码,起步价格万钱盾,如果输光可唤鬼差来随时支取,只要不离开赌坊,欠多少都行,但想出去,就必须结清账目。
拜爱神所赐,两人对钱盾的多寡都没有概念,笑呵呵的接过筹码,端详着上面精美的纹路,脑海里浮现出金山银海和壮大福山会之后的景象,这种表情大家都很熟悉,让围观常客们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屏住了呼吸。
起初的几圈都是谢铜麟和钟竹换赢,他们轮流做地主,不停的加倍翻翻,眼看筹码堆成了小山,内心开始膨胀,全都挣着抢地主,发牌女见时机成熟,开始运用自己超凡的记忆力和自创的洗牌法,所有人的牌面她都了如指掌,形势突然发生逆转,发牌女一直赢,什么牌都赢,即使最后手里只剩下“小4”也能恰好打赢钟竹换手里的“小3”,引发了谢铜麟的警觉。
在发牌女洗牌时,谢铜麟用眼睛死死盯着她的动作,再偶尔观察一下她的眼神和表情,在福山会做长老多年,谢铜麟与各派势力周旋,不敢说像郑文公那样运筹帷幄,但也城府颇深,作为老年人,想看透一个小姑娘,仍有十足的把握,于是说道:“你的表情暴露了你内心的自信,说吧,让你自信的是什么,次次都是你洗牌,每张牌的位置都由你来掌控,我们根本没有回旋的余地,别以为我是第一次参赌就啥都不懂,你蒙不了我。”
钟竹换赌的正兴起,对谢铜麟的话不明就里,但他也想多得利益,盲目的支持了谢铜麟,想让发牌女给个说法。
发牌女不慌不忙,放下手里的牌,向前一推,一摞光滑的纸牌瞬间划开,然后说道:“你来洗牌,从现在起,都由你们来摸牌,发给我什么都可以,这样算公平吗”
谢铜麟没有说话,收起纸牌,笨拙的倒来倒去,然后一张张发给大家,两眼始终盯着发牌女,看她还能耍什么花样。
围观常客佩服谢铜麟的观察力,他们都是输光了钱盾才反应过来,也许是发牌女使诈,凭什么牌局由她掌控,但为时已晚,愿赌服输。
钟竹换以为谢铜麟有什么特殊技能,可以保证两人一直赢,可又接连输掉几局后,他也绷不住了,问道:“谢长老,不论谁洗牌都是她赢,您看这个”
谢铜麟也百思不得其解,明明是杂乱无章的牌,怎么到发牌女手里都变成了金子,偶尔赢一次是巧合,可偶尔的事件如果经常发生,就变成了必然的情况,难道发牌女的赌技真如此高超
发牌女热衷于赌局,每个规则在她眼里都像一道应用题,在已知条件的情况下要达成目标,需要哪些步骤,她不但过目不忘,而且能推理出接下来的局势,察言观色更是不必说,所有细节和辅助条件都收录在她脑海里,所以最初才跟钟竹换聊了那么久,就是想了解他的品性习惯,有助于后面的分析判断。
不只是谢铜麟,连常客们的脑门上都渗出了汗珠,认输出局是最好的办法,可是赌客的通病就是屁股沉,坐下就起不来,越输越想翻盘,眼看两人向鬼差要了无数次筹码,但仍毫无希望,这时有看客忍不住规劝道:“两位冷静一下,劝你们先停手,这么下去你们都会变成暗市的奴隶,要替自己赎身了”
“反正我已经一无所有,如果不能筹到物资,我离开也没什么意义,今天必须拿下赌局,不能输给一个小丫头,日后让我怎么做人呢”谢铜麟青筋暴跳,脱掉外衣,挽起衬衣袖子,涨得满脸通红,干咽唾沫,喉结上下紧张的蠕动着。有鬼差来送水,被他决绝了。
钟竹换有些犹豫,他只是想弥补自己的过失,筹集些物资好跟梓禹道歉,如果无休止的输下去,真变成奴隶,就辜负了老师对自己的期望,违背了他做人的初衷,于是站起身,踉踉跄跄的离开了赌桌。
此时有其他人坐在钟竹换的位置上,想领教一下赌坊神女到底有多厉害。就这样,谢铜麟始终没起身,另一个座位像走马灯一样换了几十波人,直到发牌女感到疲惫,不想再继续,赌局才宣告结束。
谢铜麟全身已经被汗水浸透,他看着发牌女身边放置的几框满满的筹码,怅然若失,仿佛灵魂已被抽干,大脑一片空白。
天色已晚,赌客们纷纷离开赌坊回去休息,只剩两、三桌客人刚到赌坊,准备通宵达旦的应战。谢铜麟和钟竹换负债累累,踏出赌坊就会变成奴隶,因此只能坐在椅子上凑合一夜,准备天亮再找发牌女报仇。
天亮后发牌女懒洋洋的走回赌桌前,发现谢铜麟和钟竹换早坐在对面等她,一看两人憔悴的面容和脏兮兮的胡茬子,就知道这一夜他们心里不好受,越心焦越没有获胜的可能,必须让他们清醒的认识到差距,否则做一辈子奴隶也赎不回自己,这是发牌女引以为傲的特有仁慈。
接下来的三天,结果毫无悬念,都是钟竹换输几局就退出,然后谢铜麟输到底。发牌女也日渐厌倦,对两人的赌技了如指掌,完全失去了兴趣,她安慰道:“四天不吃东西你们不饿吗再赌也是一样,早晚要做奴隶的,趁着欠债不多,做几天鬼差就赎清了,我可是好言相劝,没有其他意思,照你们这么下去,还不得输掉一辈子时光”
钟竹换有气无力的对谢铜麟说:“谢长老,我挺不住了,本来身子就弱,只是个谋士,几天不吃饭已经饥肠辘辘,再忍几天怕是小命不保,死在这里不值得,我要投降了。”
谢铜麟十分烦躁,知道再怎么赌也赢不了,看着钟竹换毫无血色的脸庞,叹了口气,说道:“就按庄家说的办吧,做鬼差,先赎回自己,等学好赌技再来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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