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1章 谎言，步步逼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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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到这质问，霍岩心跳都漏了一大拍。

他不敢置信地抬头看着暗七，后背的冷汗瞬间冒了出来，结巴着道：“大、大人……您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他哪里露了破绽？

公子给他安排的身份明明很真实，这屋子里也没有任何疑点，这些官兵为什么要这么问？

霍岩想不通，大声喊道：“大人，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小人冤枉啊……”

“死到临头还喊冤，当我们是傻子吗？”

祁展鹏怒斥一声，大步走上前，一把拔出长剑架在霍岩的脖子上，虎目圆瞪道：“你招不招！”

霍岩吓得差点从地上跳起来，又被身后的镇北军牢牢摁在地上。

他僵着脖子，满脸惊恐不安，却还是强撑着辩解道：“我真的不知道大人问得什么意思，我是冤枉的啊，求大人明鉴！”

祁展鹏看他到现在还嘴硬，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正要发作。

暗七忽然冷笑道：“你要明鉴是吗？好，那我来问你，这套民房真的是你家吗？”

霍岩急声道：“小的不敢撒谎，这里真的是我家啊，我有官府的地契证明，大人不信的话可以派人去查！”

这处民房虽然不是霍岩真正住的地方，但确实是在他名下。

官府那边也有他签字画押的地契证明。

所以，霍岩半点也不心虚，甚至巴不得暗七去查，找到提前安排好的“证据”，证明他是清白的。

然而，暗七的质问却让他后背一凉：“你说你父母去世两三年，家中唯有你一个独子，那为何在你家内外，却找不到你父母的灵牌灵位？”

“……”霍岩心中悚然，冷汗直流。

暗七直勾勾地盯着他，更是冷笑道：“你既无兄弟姐妹，父母过世后，只能由你来供奉灵位，你爹娘的灵位呢？难道被你给扔了？”

扔了是不可能的。

古人一向重视祖辈灵位，将其视为家族根基。

上到皇室宗亲，下到平民百姓，谁都不敢对祖辈冒犯不敬。

皇家有专门供奉先祖的殿堂，甚至还有国庙，世家贵族里必不可少的就是祠堂，里面供奉的自然也是家中先祖的灵位。

而百姓人家没有这么富裕，一般都会把先祖或父母的灵位供奉在正堂，孝顺的更是每天三炷香，比对待活人更恭敬。

谁要是敢大不敬把先人灵位给扔了，被人发现举报到官府，甚至是要坐牢的。

那霍岩父母的灵位呢？

护城军和镇北军把院子里里外外都搜遍了，也没找到灵位的影子。

“这……这个……”霍岩万万没想到，暗七居然会注意到这种细节，一时满头冷汗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这屋子又不是他真正的家，他的父母也还好好活在世上，所谓“父母早逝，家中无兄弟姐妹”的说辞，不过是伪造的身份罢了。

他怎么可能在这个屋子里供奉父母的灵位？这不是活生生咒自己父母死吗？

难道真要说他把父母灵位给扔了？

但这是大不孝的罪名，弄不好是要被抓到官府坐牢的，而且万一传到他父母耳中，跑到官府给他解释怎么办？

那就彻底完了……

一时半会间，霍岩实在想不出合适的理由，冷汗也越流越多。

“答不上来了，是吗？”暗七冷笑着道，“那我给你换个简单的问题，你跟你的家人，在这里住多久了？”

霍岩：“……”

这个问题确实很简单，他也答得上来。

但是经过父母灵位这个圆不过去的破绽，霍岩心虚得厉害，生怕暗七这么问，是发现了其他破绽故意设圈套给他，一时间反而不敢随便回答了。

“说话！”祁展鹏骤然厉喝一声，手中长剑一逼，几乎划破了霍岩的脖颈皮肤。

刺痛感一下子传来。

强烈的威胁感下，霍岩下意识脱口而出：“二、二十多年……”

“才二十多年吗？这么说你父母也不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是在你出生前才来到京城定居的？”暗七幽幽地问道。

霍岩脸色苍白，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脑子里乱糟糟一团，又心虚又惶恐，心理防线摇摇欲坠。

不要慌，不会有事的！

这些官兵就算起疑心，也顶多只是怀疑而已，只要他们没找到真正的证据，他还可以咬死了不承认……

霍岩心里拼命安慰自己。

暗七仿佛看穿了他的自我安慰，冷冷道：“你先前说，因为你母亲身体不好，冬日畏冷，你父亲才特意找人盘了这个火炕，但我刚才特意让人检查过厨房火道，里面没有任何烟熏痕迹，说明你家这个火炕，从建成到现在完全没有使用过，这你该如何解释？”

火炕的原理，是通过火道与厨房灶台相连。

灶台那边一生火，热气就会通过火道传递到火炕这边，将火炕烧热，从而进行取暖。

但也正因如此，长时间使用灶台烧热火炕，就一定会在火道内侧留下烟气熏缭的痕迹，尤其是民间百姓生火做饭，用的都是木材，烟熏痕迹就更明显了。

这不是一天两天就能伪造的东西，而是必须经过长年累月的真实使用，才能留下痕迹。

甚至有经验的人，还能通过火道内部烟熏的程度，来判断具体使用了多少年。

但这一点，对霍岩就不必要了。

因为镇北军挖开了他家厨房的灶台，虽然找到了火道，但里面一点烟熏痕迹都没有，几乎和新建的没两样。

按照霍岩的说辞，这火炕是他父亲为他体弱的母亲而建，在他父母去世前，火炕不可能完全不使用，否则建造出来做什么？

这就足以说明，霍岩撒了谎。

他刚才跟暗七说的家里情况，可能全都是编造出来骗人的！

若不是做贼心虚，何必要编谎骗人？

所以，在镇北军发现了火道疑点后，暗七毫不犹豫，直接叫人拿下了霍岩。

“……”

霍岩满头冷汗淋漓，却还是不死心，竭力强辩道：“这是因为……我爹娘建成的火炕时间太久，已经不好使了，厨房那边的火道是我今年自己找人建的！我在自己家里建个新火道，这难道也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