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留尘缘叹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五八三章 覆舟红衣,荡剑诛魔传,空留尘缘叹,海棠搜书),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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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海郡。
不见人踪的密林里一阵悄然无声,仿佛从没有过任何生迹。
无人知晓过去的小半个长夜里有多少只田鼠死于夜枭锐爪之下。
鲜为人知的红衣教祭祀秘洞中亦是一片死寂。
天亮之前,除却当夜进出过其中者以及小癞头和李掌柜,恐怕再无他人知晓此处已然沦陷。
天亮之后,自有小癞头和李掌柜依计曝光祭祀秘洞所在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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绘制平海郡地图者总会将望云谷和荔山绘于一线之上,一如左膀右臂总得平齐。
望云谷在平海郡西面,荔山自然就在东边。
望云谷以西是分隔平海滁州两郡的遮云岭,荔山以东则是与海相接的碧沙滩。
望云谷中曾有三个普普通通的村落,现唯余合溪一村。
荔山里曾有座鼎鼎有名的皇家别院,当下却被江湖帮派据为自用山庄。
既是鼎鼎有名,那这皇家别院的由来便可以考究,绝非源自什么流言传说。
只不过这个皇家不是现在的朱家,而是数百年前李氏皇朝。
别院原为天子行宫,后名“笑妃院”。
时任李姓皇帝爱美人更胜过爱江山,对一位来自**喜吃荔枝笑靥醉人的妃嫔宠爱尤甚。
**之地山穷路远,为免爱妃乡愁思家,皇帝不顾百官劝谏,御笔一挥连山带院一并赐予笑妃。
更准其每年春夏秋冬各季都可来此欢游十日。
得皇宠如此,于笑妃而言既是莫大的恩典,亦潜藏着极大的灾难。
就在笑妃出游荔山的次年,即有心忧国祚毁于红颜祸水的敢死义士结群成队入山,在一个月朗星稀夜将笑妃院院中百余仆役护院丫鬟等等全部斩杀,将笑妃逼得当众悬梁自尽。
那些义士随而自刎谢罪,妄图以笑妃和他们的血来唤醒皇帝莫要淫奢**。
可惜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到底不是对症下药。
已开始走下坡路的李氏中州只又挣扎了不过二十载,换了足足三位皇帝都难阻退出皇权舞台。
有此背景,笑妃院也成了历朝历代直臣用以劝勉皇帝励精图治的历史建筑。
空置数百载,年久失修,且传言每逢无星之夜便有笑妃含冤饮泣、义士抱怨嘶嚎之声传出,笑妃院几乎只在世人口中流传,实已无人踏足。
直至武林大兴,平海郡成了各方江湖人往来出入的要地,荔山笑妃院才重新进入世人视野。
江湖人不全信鬼神,更信黄白之物能压倒一切。
彼时多方出手欲拿下笑妃院掌控权,最终是珠光宝气阁和翡翠居脱颖而出,在四海会盟的协调与助力下一同入主笑妃院,改名“聚宝山庄”。
聚宝山庄,恰如其名为聚宝之用。
除了作为珠光宝气阁和翡翠居另存珠宝翡翠及各类黄白之物的分堂外,起初每年都会举办“聚宝大会”,专供江湖内外人士展示交易珍宝所用。
后来随着江湖乱局初露端倪,聚宝大会召开频次渐少,每两年至三年一会。
距今最近一次,已是两年有余。
当时正逢初春,少林寺金印未丢,洛飘零还用不着到处跑,姜逸尘也还未离开西山岛。
百花大会之后,中州江湖的大帮派受到重挫。
限武令一出,则教诸多小门小派凋零。
为防名不正言不顺,避免触了朝廷霉头,本就知根知底的珠光宝气阁和翡翠居干脆合而为一,帮派名改成更为俗气的金玉帮。
如此一来,聚宝山庄不再为两帮共有之地,而是由金玉帮独自经营,再无可指摘。
若非有兜率帮及埠济岛提供的情报在前,姜逸尘怎么都想不到,这两个半只脚已走进冥府之握、差点儿就屈从于幽冥教的前四海会盟帮派,刨根究底竟是彻头彻尾的红衣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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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去回到西山岛的三年不算,姜逸尘在江湖上摸爬滚打亦有三年。
同中州四大“邪门魔教”打过的交道委实不少。
可对于这四大帮派的认识却粗浅不一。
在听澜公子有如庖丁解牛的教导下,他从地煞门初窥天煞十二门的门道。
直面兜率帮数回,却同看笑面弥勒的面具一样,徒见其表,难知其里。
照理说他对幽冥教的认识该是最深,可他也不敢断言天下大乱时,幽冥教将扮演何种角色。
至于红衣教,姜逸尘与之最早产生渊源,对其恨意也最大。
毕竟当年很可能正是因为从他剑下溜走的沙庆将西山岛地址泄露于外,导致后来的血光灾祸!
但红衣教无疑是四者之中最为让他雾里看花、水中观月的。
假若红衣教就是东瀛人的帮派,中州江湖乃至朝廷怎会昏聩如斯任其壮大至涉及百姓衣食用行?
假若不是,为何种种迹象都不难看出红衣教是在为东瀛办事?
可不论是与不是,红衣教与东瀛已无法撇清干系。
每念及此,姜逸尘总不免对凝露台一役感到可笑与讽刺。
朝廷对于东瀛人的纵容更像是脱裤子放屁,红衣教大有可能就是大摇大摆活在朝廷眼皮底下披着中州皮囊的东瀛狼!
今番行动专是冲着红衣教来得,三日前,姜逸尘为此特向洛飘零请教过。
关于四大邪门魔教,洛飘零与谢飞的说法异曲同工,只是对于红衣教的分析更为深入透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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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论底蕴,红衣教远难及武当少林等名门正派。
可单论教名的历史延续,红衣教倒真能一较高下。
红衣教最早是中州以西外邦拜火教的分支,传入中州后留有部分崇火为圣的文化。
千年蹉跎中,世人对红衣教的印象多停留于那一袭红衣上。
而在近五十年来,则被象征着征服江河湖海的铁锚所替代。
因历史之故,红衣教教众原本的组成成分便极为复杂。故而红衣教有着极大的包容性。
包含中州内外天南地北各族各类人,宛如民族大熔炉,几可谓一个小中州。
当红衣教依凭河海发迹,接受的教众便更为广泛。
一个万象包罗的大教,只要能为教众们构设的未来足够美好,教众不难信以为真,并甘之如饴地为之奉献出足够的热情,甚至是拼死一战。
纵然红衣教方兴未艾时还由土生土长的中州人把控,可随着船只在中州内外不断往来,番邦人士进进出出,例如东瀛人和句麗人未尝不能反过来利用红衣教向中州输入人口慢慢渗透。
出自石府、终于天涯小镇的慈锋便是此中一员。
慈锋再如何感念恩情旧情,仍无法抛却自己东瀛人的身份,迫于无奈出卖了洛飘零。
同样这些人中有将自己完全当作中州人的,自然也会有隐藏身份打算助东瀛取中州而代之的。
二十年前中州祸乱中,红衣教尽管没为中州抵御外侮出多少力,可流淌着还是中州人的血。
现今的红衣教,教主红裳之低调总让江湖都快忘了红衣教原来不全是堂主们做主。
其人是男是女比之兜率帮笑面弥勒还难摸透,更别提其究竟是否是东瀛人。
整个红衣教中就算还有不少人身上还流淌着中州的血,却难保他们没有更大的图谋。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红衣教将中州近三成的百姓捆上了船,成了可覆舟之水。
如有可能,为何不能借这覆舟之力,来改天换地、一步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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