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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梳洗之后,天上仍挂着一轮霁月,隔着绡纱去看,仿若银练投在湖面上,柳梢上,映得一片片的异常雪亮。
沈安雁披着中衣坐在妆奁之前,将镜盒开了盖,像摆摊一般,罗列出各个匣子。
等她俯身扒拉一阵,视线穿过珠光,最后落定在一直素银簪上。
虽是毫无出彩之处的东西,但是却叫沈安雁看得心内震荡。
她攥住那支银簪,一遍一遍地在桔梗花的纹路上摩挲着,仿佛像要抚出什么的东西似的,可是半天却又空空的,并无什么。
沈安雁轻轻叹气,这是当年沈祁渊送与她的,就是那次花灯行刺之后。
当时她以为沈祁渊只是想送一番谢礼罢了,故也没在意,便任由卞娘随意放了。
可是后来她才知道这只簪是他当年襁褓之中所随之物,但沈祁渊却这么轻易地送给了自己。
再说,这桔梗花,代表着忠贞不渝的爱.......
一如沈祁渊前世心意,尽心尽力的呵护自己那般。
也在她死之前,并未娶亲、纳取通房任何一人。
沈安雁想到这里不由得叹气,把银簪搁了回去。
卞娘为人极为谨慎,看出自家姑娘的不寻常,遂道:“姐儿,怕是有些累了,要不歇一会儿子吧?”
沈安雁摇了摇头,“马上就要行父亲的敛葬礼了,只怕睡过了头,误了时辰。”
卞娘点点头,“那老奴替姐儿妆花吧。”
沈安雁颔首,一边将那些匣子收整起来,一边道:“也好,最后一次见父亲,也得体面一些。”
虽然如此说,但毕竟是送丧,不能插金戴宝,只能捡一些素的来妆。
不过沈安雁生得娇媚,即便不施粉黛也是让人望而生怜,故以卞娘只浅浅敷了铅粉,让沈安雁更肤若凝脂。
而沈安雁闲得无事,笃悠悠地转念起前世万梦凡对自己说的话,还有方才沈祁渊回答自己的情形。
那略顿顿的身形,进门时灼灼的目光.......
脑海突然闪过一道念头,身旁的卞娘却突然开口了,“姐儿,你看这般如何?”
沈安雁回过神来,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纤长的脖颈,上面是一张略略憔悴瘦削的脸庞,可稍颓的姿色让她更添了一番弱柳扶风的韵味。
这样的妆容既无过分雕琢,也不太过素净,恰到好处的随同此情此景,只让人一眼望去便心生同戚。
卞娘却停不下来,从一旁箱笼另外寻了件孝服替沈安雁穿上。
沈安雁看在眼里,想起前世卞娘死前最后一句都是在替自己操心的那些话,不由得红了眼眶。
忍不住轻声道:“不急,卞娘。”
卞娘摇头,“时辰不干,但到底不能懈怠,妨不得又让旁人寻了错处。”
卞娘说的旁人是那些个庶女。
沈安雁听得明白,内心不由一柔,再次看向卞娘,竟有了对待父亲那般的心态。
随着沈侯爷的入殓礼渐至,侯府前来吊唁的宾客也陆续多了起来。
沈祁渊作为府中唯一的顶梁柱,少不得去接待应酬。
沈方睿也难得乖巧地跟着沈祁渊,学着他接送着客人。
沈安雁则是和沈安吢两姊妹跪在灵堂一旁,用袖子擦着抹泪。
前来灵柩祭拜的客人,大都是沈侯爷的同僚或好友,见到此情此景,不免上去宽慰几句。
只是来来往往这么多人却不见林淮生。
其实沈安雁并不想见林淮生。
前世那些事情,便是最后她咽气时,方得知的父亲之死可能与林家有关,种种皆让沈安雁不知如何面对林淮生。
只是她越逃避什么,便就越来什么。
忽的门口略过一道白色身影,身子高挑,外披着丧服,温文儒雅的脸上含着悲戚的神情踏进灵堂。
门外的风似乎有些大,将他的襕袖吹得鼓胀翻飞,连被羽冠束整的发丝也再空中凌乱着,浑然天成一股玉山将倾,翩若惊鸿的气质。
儒雅得秀的风度,再配上眉目如画的脸庞,好似天地世间唯一刹那的风景。
这样的容颜本是令人一眼之见便脸红的,可是却让沈安雁目光骤然紧缩。
因为他正是林府的嫡长子,林淮生。
想来自己前世就是被此般风貌的他给骗了去,竟当真以为他同表面一般,是个谦谦君子。
却不想他是个生性多疑,暴躁异常之人,不仅如此,他还时常流连于烟花柳巷之地,是一个十足的放荡子。
沈安雁默默的想着,睁眼看着他在沈侯爷的灵柩签三拜九叩,然后朝着自己抹泪过来。
“沈三姑娘,还请节哀,万不可因此落得病根才是。”
林淮生因与沈安雁有婚约所以看着她憔悴的样子便连忙轻声的叮嘱道。
这在旁人眼中自然是林淮生在关心自己,但沈安雁知道这林淮生做什么事情都是有目的的。
如同他此时所说的这番话,便是想趁自己难过时对他产生好感,好促成两家联姻罢了。
但究由在外,沈安雁纵然不想与他说话,但也少不得搭理一二。
故以点点头,回道:“多谢林公子好意。”
这话稍稍罢了,林淮生的声音却陡转浑厚悲痛,“当日怪我,若是我早先一步,也不必让沈伯父遭了此般磨难,一命呜呼了去。”
说着,林淮生眼角泛起涟涟泪光,“家父也分外自责,为了此事终日寝食难安,完不能原谅自己的疏忽,更可恨自己为何便晚了那么一步,没抓住奸人,为沈伯父报仇雪恨。”
沈安雁听到这话,只觉得胸腔滚涌起恨意的浪涛,连一贯清冷的脸也忍不住沉了下来。
林淮生他也好意思这么说!
万梦凡的话摆明了父亲之死与他们有牵扯。
此时竟还为了一己私欲,做足了戏,真是令人恶心至极。
沈安雁暗暗蜷起十指,也不顾在场那么多人了,只冷冷一讽道:“林公子还是得记挂着身子,未免伤心交瘁,随父去了,这叫安雁如何心里安稳?便是父亲在天之灵,也死不瞑目。”
最后四字,沈安雁咬得极重。
让林淮生听得不由怫然变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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