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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心下有了计较,倒也不急于将它说出来,毕竟,刚才她已然将所有的事皆都交给了三姑娘来处理,便看看她如何处理便是。
顾氏倒也识趣,立马将放嫁妆的地方交待了。
沈安雁便让老太太身边的管事王嬷嬷带着几个伶俐的丫头去盘查,自己依然坐在屋内一言不发。
几人一直跪坐在地上,既然都是娇生惯养过来的,时间一久便有些承受不住了。
其中沈安睿最是不满,喋喋便埋怨道:“三妹妹姐姐,此时不皆都已经理清了?吧,为何还让我们跪着?我怎得的也算是沈侯府的唯一男丁沈府继承人,岂哪有让我一直跪着的道理……”
老太太听了便只觉得好笑,这一家子,除了沈安吢稍微长了些脑子,其余没一个能扶起来,又偷偷看了看沈祁渊的表情,却没见有什么异常。
老太太便呵斥一声道:“说来说去此事便因你而起,还敢口出狂言?沈侯府谁来执掌,都还轮不到你说话。”
“祖母,这是何意?”沈安睿有些慌了神,难道真的要让沈祁渊这个来历不明的外人继承侯府吗?
沈安雁不愿听他们争辩,估摸着商铺那边也该传来消息了。
果然,不多时商铺便让人来传话,说官府已经来查,醉柳已经被抓回去审问了,被盗的银子也正在追查,至于其他商铺的一些乱子也都理的差不多了。
顾氏等人便低下头,原来沈安雁等的便是这个消息,怪不得始终闷坐着不说话,只偶尔和老太太闲聊几句。
见着事情办的差不多了,沈安雁便站起来道:“既然现在事情都弄清楚了,接下来便要在此立个规矩,将该罚的罚了,否则吓人们纷纷效仿,沈府岂不是从内里便开始**了?”
总归沈安霓如今是希望落空,便破罐子破摔,不怕死地问道:“府中亏我们已经填上,不知妹妹还准备如何处罚?”
沈安雁眼睛里迸发出阵阵寒意,微微一笑便开始算起帐来。
“第一,二姐姐同顾姨娘公然编排了一出好戏,召集过来许多外戚,当众诬陷我杀人灭口,使我荣誉受损,你们两人该觉如何弥补该当何罪?”
顾姨娘想起今日的糊涂事,便有些后悔,自己不但没能将沈安雁拉下马,反倒叫那些人看了自己的笑话。
“此事是我们自个没有弄清楚,这才冤枉了三姑娘,还请三姑娘饶过我们这一回吧。”
沈安雁早就猜想到顾姨娘会这么讲,她目光沉沉,冷哼一声:“也罢,我便吃个哑巴亏,所有那些外戚也是自家人,顾姨娘若是能带着三妹妹,一一能向她们解释清楚,我便不再与你们计较。”
沈安雁都已经这样说了,顾氏只能应下来,她明白沈安雁如此安排,只是为了羞辱自己,敲打敲打那些外戚,立个威给大家看看罢了。
沈安雁柳眉倒竖,劈头盖脸地质问质问道:“二姐姐同顾姨娘纵火诬陷我的事,便不再提了,可是今日二姐姐不顾礼法,当众掌掴嫡女,不知该当何罪?”
沈安霓似是不以为然,“我自会为三妹妹送去汤羹补补,如若不然,我让三妹妹打回来便是,何必咄咄逼人?”
说来也好笑,是在一个处处被礼法纲常束缚的地方,有的人却从来不会去学习,任凭自己浅薄的想法去做。
“叔父,不尊嫡庶,以下犯上,按我朝律法该当如何?”
沈祁渊脱口而出:“按律当杖责五十至一百。”
沈安霓难以置信,自己多少年没被人打过,今天被自己母亲甩了一耳光,竟然还要挨板子?
“这么多?你们二人莫是在蒙骗于我?我可从未听说我朝还有这样的律法!”
沈安雁的也不恼,只是问向对着一旁的沈安吢道:“大姐姐一向是最懂这些规矩,早前还被宫里那位夸赞,乃京中女子典范,不如你问问看大姐姐,看我究竟有没有胡说。”
沈安吢叹了口气,暗道今日看来是万不会善罢甘休了,“三妹妹并无凭空捏造,我朝律法的确是有这么一条。”
“既是如此,便先打你五十大板,先记下来,稍后执刑。”
沈安雁森然出声,转首望见沈安霓发白的面色,倏然勾唇,幽冷的声音勾住沈安霓的耳朵。
“!日以后二姐姐可要记得这些规矩,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谨小慎微。再者,顾姨娘虽曾经掌管后院大,可毕竟是姨娘,也断不能称之为母亲!”
顾氏等人虽心中不满,却只能忍气吞声,点了点头。
沈祁渊见眼前的三姑娘慢慢露出了狐狸一般的微笑,一时之间竟然有些骄傲。
眼前这位亭亭玉立的女子便是自己倾心之人,纵使她到现在焉儿坏,沈祁渊也是喜爱的紧。
“第二,”沈安雁顿了一下,睃巡片刻,方才继续列举几人的罪行。
“二姐姐沈安霓包藏祸心,公然勾结叛国的逃犯林淮生,甚至还妄想助他卷土重来,你将沈侯府置于何等危险的境地?是否对得起惨死战场的父亲?对得起被林家陷害的忠良吗?”
她的声音比方才更加冷冽,内心却更为激荡,竟叫她
沈安雁拍案而起,震得周遭人众心头一颤。
每每提起此事,沈安雁总是分外激昂,她始终不能原谅林家任何一个参与此事的人。
便是如今的林淮生,沈安雁也只希望他能早日被抓到。
若是此次沈祁渊真能抓住,只怕他是难逃一死。
在她看来,战场残酷,金鼓连天,龙战鱼骇,那是怎样的壮阔的景象?
多少人马革裹尸,多少人生死不明,多少妇人带着儿女等不到归来之人?
自己不也是其中一个吗?
她始终没有等来印象中那个英勇无敌的父亲,她也差点等不到沈祁渊归来。
正因为她明白家眷们的日夜期盼,明白将士们的艰难险阻,明白沈祁渊对自己特殊的意义。
便不允许林淮生这样为追权逐利为排除异己,而葬送无辜将士们的人继续活在世上。
可沈安霓像是被鬼迷了心窍一般,愣是一句话听不进去,“林小公子真真是被冤枉的,他不该被流放边疆的,这才写信给我,让我助他一臂之力,他真真不是杀害父亲的……”
沈安雁此刻犹如地狱爬出的罗刹,怒目圆睁,呵道:“住嘴,你是被猪油蒙了心,有些神志不清了,再敢提起父亲,再敢为林淮生辩驳,我便将你送到庄子上好好修养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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