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冢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二百七十六章 别有目的今成昨,重生将军心尖宠,岁冢,海棠搜书),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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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话语轻轻的,面容还是记忆中那么柔和的样子,可是字句都透着疏离,时时刻刻提醒着他那回不去的曾经。
可纵使千般悔过又如何,有些人,不在了便是不在。
谢泽蕴缄默下来,一霎的辰光里又拾起方才的那抹淡笑,“不必如此,反倒生分了。”
他的语气有落寞,又有愁绪,在一息之内通过这样简单的话语侵袭至沈安雁,让她不由得怔忪。
她并非因他的这些情绪而动摇,只是见着记忆中的人,怅惘了一下过去,等待回醒过来,她又立马后退了一步,将他们的距离隔得远远,一如从前,观浪遏飞舟的时候,又一如,谢泽蕴亲手推开她的时候。
“只是我心中纳罕,这圣旨......如何到世子手上的?”
谢泽蕴的袖笼很大,足以将整只手臂拢在里面,让人看不清紧握形状,而他还是那般温风和霁的模样。
“你忘了,你出来时,我正好去拜见圣上,是圣上将这旨意交给我的。”
他撒了小谎,闭口不谈五王爷在圣上面前如何求的这道旨意,也不说为此的目的。
只是转而想起父亲临行前的那些话,不由得喈磋,自己何曾自由做主过自己的人生?
沈安雁不知他想,只见他神往,会错了意,只道:“圣上不该将这道旨意交由你宣读。”
谢泽蕴不甚明白。
沈安雁却是落寞地耷下眼皮,“世子觉得,如今我这般境地,担着这样的名声,而你又是众所周知的我的青梅竹马,传出去,叫旁人如何作想?”
谢泽蕴并没料到这样的情形,登时摇了摇头,“是我不好,好心办了坏事。”
沈安雁并不是想责怪他,这样太混账,别人帮了你,你还加以挑拣,落到五王爷耳中只会让他觉得自己不识抬举。
沈安雁一叹,“我只是担心,世子妃听到这样的言论心里总不太好受。”
谢泽蕴奇怪地嘟哝,眼神在夜色里模糊成凄迷的颜色,“不必担心她.......”
正说着话,便听得灵堂前祷告声悠悠传出,沈安雁当即回了神,行礼道:“世子见谅。”
话罢匆匆进了屋内,询问起方才的下人找她何事。
谢泽蕴在院子外站了一会,伴着夜凉如水的风低低浅笑,踅身出了府。
卞娘朝窗外望了望,轻声道:“姐儿,世子走了。”
沈安雁垂下眼,没有什么情绪,只听语气尚是疲累,“走了便走了罢,我也没有心情招待她。”
卞娘能够理解她的心情故而不再话他,而是问及老太太大殓时要用的陀罗经被。
沈安雁听着淳淳佛音,只道:“大抵是明日就能从宫中送来,还有接三要用的车马,鼓乐,箱子,焰口座这些,也都一一吩咐人下去做妥帖了,丧书我也叫人快马加鞭发往各府了.......”
卞娘听着她说这些,眉头紧皱着,眼里不由湿润起来,“姐儿才及笄的岁数罢了,换作旁人只在家作诗闲赋,哪会懂得操持这些。”
沈安雁知道卞娘这是心疼的,拉过她的手抚慰道:“若我真是那般,只怕也当不起沈侯府嫡女的称号,所谓有失有得,这才平衡。”
正说着,被轻玲扶下去抹了伤药的王嬷嬷走了过来,颤巍巍的伸出手,唤了一声,“三姑娘。”
沈安雁突然想起从前自己每逢去含清院时,都是王嬷嬷迎的她,回回都这么叫的她,如今再听见王嬷嬷这般叫她,只让有一种错觉,以为下一瞬便要见到祖母笑盈盈地对她招手,让他坐到自己身边去。
如此想着,沈安雁鼻子有些发酸,忍着泪轻应着。
王嬷嬷见她眼睛都哭红了,只道:“三姑娘别太伤情,老太太最疼您了,您得留神自个儿的身子,不若叫她知道,只怕会伤心。”
这话罢好一阵儿的啜泣。
王嬷嬷听闻,有些抑制不住,只胡乱抹着泪,凄惶地哭喊:“三姑娘,您之前对老奴说得那些话,老奴都告诉老太太了,老太太已经明白了,所以叫老奴将香烛都收了下去,也准备今日趁着二姑娘回来,好生说道此事,让姐儿你打点沈侯府,可是,怎么就那般突然.......”
沈安雁当然知道老太太的心思,从老太太握住她手的那刻,弥留之际又那般愧怍,她怎能不明白。
正是因为明白,所以沈安雁才更加悲愤,更加气恼,才恨不得将沈方睿撕碎。
见着二人势不可挡的作哭,卞娘只能好言相劝,“三姑娘,嬷嬷,莫哭了,只叫人听闻伤心,也叫老太太听了不舍离去。”
沈安雁抽噎着,握紧王嬷嬷,“嬷嬷放心。”
她叫王嬷嬷放心,可王嬷嬷担心什么呢?
担心老太太临终前的最后牵挂,担心沈安雁被大爷大姑娘他们欺压得无路可走。
王嬷嬷没来得及意会她言中深意,沈安雁便踅过身,循着垂花门,到了耳房凑合着软榻打盹。
她得好好睡一觉,有了精神才能好好对付那些人,如此想着,渐渐入了眠。
翌日打磬,声音悠悠传荡深远,让沈安雁倏然醒来,脑子还晕乎乎地厉害,嘴上只嚷着不要。
卞娘打着水进来,递上巾栉问:“姐儿可是做噩梦了?”
沈安雁听着禅音,如梦初醒地摇了摇头,随即擦脸揩汗,一如昨日那般的素裹,捡着小门而出,“要入殓了,人可都到齐了?”
卞娘点了点头,“邻近的一些官家夫人老太太已经来了,大爷他们也都待在门外,就等着姐儿了。”
沈安雁瞧了一眼更漏,上面才刚刚卯时,窗外的天还是深蓝的颜色,只有薄薄的一层白雾散在四处。
她嘲讽道:“大爷他们做这些倒是勤快。”
的确,若是再不勤快,到时沈侯府真成了沈安雁当家做主,他们一干人等便真的再也没了盼头。
说着,跨出门外,顾氏鲜少穿得如此素整,连妆容也清丽惨淡,仿佛一株素净的白莲。
沈安雁轻悠悠地将视线掠过,定睛在擦眼抹泪的沈安吢身上,见她拿着锦帕恸哭,“三姑娘,你让我瞧瞧祖母罢,那是我的亲祖母,再不看便没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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