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退赛就是心虚，我堂堂正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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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赛选手陷入争议事件，其实颇为常见。

但常见不代表事态不严重，更何况成玉琢面临的是一系列的“指控”。

练习态度不端正、作为青少年作风不良，以及半岛人最在乎的——霸凌。

霸凌、泡菜、冰美式，这三样东西贯彻了半岛人的一生。

不是所有半岛人都有过被霸凌的经历，但在这个盛行前后辈制度的社会，大家或多或少，都有被所谓前辈恶心过的经历，自然对类似事件深恶痛绝。

偶像是贩卖人设的职业，没人希望自己喜爱甚至追捧的idol是个霸凌咖。

每每有艺人陷入霸凌争议，无论是否冤枉，都是会让自己甚至组合元气大伤的罗生门。

眼见成玉琢都被指控成霸凌者了，节目组哪还有心思让她继续录制节目，直接联系了s那边，商量应对措施。

一片鸡飞狗跳中，反倒是最年幼的选手本人最镇定。

金发少女找了个角落坐好，等待援助的时间也一点没浪费，戴着耳机听起《pick》，不紧不慢背着歌词。

“这一刻我曾梦寐以求

“恋爱的心情蠢蠢欲动

“再也藏不住啦，和你视线交汇；

“从现在开始你只属于我”

她背的是日版歌词，少女味儿拉满得要溢出，如果能好好唱完的话，只怕没多少宅宅能招架得住。

嗯，本人也有些招架不住，没背上几句就面露羞耻，小脸皱作一团，跟吃坏了肚子似的。

少女在用这种刺激性训练，来努力削减自己内心深处的难为情。

“散发耀眼的光芒，我会和你四目相对

“我会成为你的星星，已经爱上我了吧

“请你也成为我的光芒，约定好了哟

“握紧我的手，就不要再松开

“今天开始你只属于我”

忙作一团的幕后办公室里，本该在a班上舞蹈课的金发少女，认真练习着唱给粉丝们的情歌。

她的神态都不能说是云淡风轻了，完全就是置身事外，仿佛现在深陷霸凌争议的是别人。

专属作家一直陪在她身旁。

一开始还挺忧心忡忡，见她反应平淡得过分，也就莫名跟着冷静下来。

等作家回过神来时，自己都有些纳闷。

这，这……摊上这么大的事儿，是怎么做到压根儿不在乎的

她都忍不住发问了。

“小玉啊…你就不着急吗”

刚好又练完一遍主题曲，成玉琢见她嘴唇开始动弹，就摘下了耳机。

“唔……着急什么”

金发少女歪歪脑袋，“等人到齐才能商量对策，我们静静等待就好。”

“……”

女作家默默扶了扶眼镜，“你就不想跟大家先澄清一下吗”

成玉琢摇摇头，正要开口，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和她料想中一样，s只派了位没什么实权的理事过来。

——关于成玉琢的事，s压根说不上话。

真正做得了主的，是让s的理事都前倨后恭的三位外国人。

一位是拉美裔美人；一位梳着武士头，体型跟相扑手似的黄种壮汉；一位穿着背心，连胡子都是红色的红毛猛男。

除了蛇姐、特鲁和阿福，还能是谁。

成玉琢浅浅一笑，等他们和节目组寒暄完，这才招招手算是打了招呼。

这就是她不着急的原因。

网上那些新闻爆出的时间是凌晨4点。

如果家里人觉得事态严重，是不会眼睁睁看着事件发酵的，估计早就主动联系节目组，甚至到训练中心来找她本人了。

而蛇姐三人到现在都悠哉悠哉的样子，那就说明局势只是看着乱，其实颇为明朗。

当然，除了信息渠道天壤之别外，他们不着急的最大原因，还是因为知根知底，信任成玉琢本人。

小山似的特鲁才入座就开口，瓮声瓮气的声线跟水牛似的。

“受害者重伤住院是什么情况…

“你下手这么狠…对方是什么带恶人吗”

听得懂日语的工作人员都满头黑线，有甚者眼角抽搐。

有你这么拉偏架的吗……把人打住院了，结果说人家是带恶人

咱就是说，有没有那个可能，带恶人是你们这些家伙啊

staff们原本对什么霸凌说将信将疑，见三人组过来，一下子就觉得或许也不是空穴来风。

除了那位大美女，这俩壮汉一看就不正经啊喂！

成玉琢还没开口解释，阿福就拍了特鲁一下，“这事儿你知道啊。

“去年愚人节，几个小太妹跟小玉干架，围殴不成反被揍，小头目的头发都被小玉揪走不少，好像是斑秃了来着。”

“噢噢，是因为那个住院的啊！”

特鲁瞪了瞪芝麻大的眼睛，“就这叫重伤半岛人可真爱吹牛。”

“习惯就好。”

阿福摆摆手，一副睿智满满的样子。

得亏他没有眼镜，不然得用中指戳起眼镜架了。

“你不觉得他们的什么申明、公告也写得很奇怪吗，几句话翻来覆去说个没完，一篇文章半篇马虎眼，总有一种努力半天但没什么文化的感觉。”

“诶你不说还好，你一说…”

“这是重点吗”

见他俩越聊越远，蛇姐无奈地拍拍桌子。

“韩语说不顺溜就闭嘴，让我来。”

“知道了…”

“ok。”

俩壮汉麻溜地给嘴巴拉上拉链，让蛇姐开麦。

“情况我们已经充分了解过了，也可以告诉节目组真实情况。

“关于小玉抽烟、饮酒、长期缺席练习课程的爆料，额……都是事实。”

蛇姐替成玉琢觉得害臊，但马上就话锋一转。

“但关于霸凌的指控，绝对是无稽之谈：恰恰相反，小玉是为了帮助同期练习生才惹上公司里的前辈，是对方进行言语甚至肢体上的暴力行为在先，她反击在后。”

明明是挺严肃的事儿，蛇姐说完却忍不住摊了摊手，隐隐有些替孩子小骄傲。

“三个前辈围殴一个后辈，还被人反杀噢不，被人反击受伤，这不能怪小玉吧”

s的理事见缝插针，努力在这场商议中展现一点存在感。

“关于起冲突的记录，我司的摄像头有拍到——起冲突之前的争执在镜头外，但斗殴场面被全程记录。

“确实是那三位前辈动手在先。”

理事拿出几张处分通告，那是公司在当时就做出的处置。

“因为影响过于恶劣，那三位练习生当时就被开除，而婕德只是象征性的严重警告处分。”

pd4这边的负责人适时打断。

“但爆料人说婕德选手是被开除处理，还去星船娱乐待了一段时间。后面是靠着家里的背景，才又回到s继续练习。”

说完负责人看了成玉琢一眼，似乎想听她亲自解释一下。

坐在蛇姐身旁的成玉琢一脸坦荡。

“我是自退的，因为觉得自己是见义勇为，没做错任何事，而s和稀泥的行为让我感到寒心。”

“……”

节目组那边的人满头黑线。

‘对s寒心……还说不是资源咖，你这家伙都快狂得没边儿了啊喂。’

偏偏s的理事听到她这么说，居然还不敢甩脸子，没有一点三大的排面。

“哈…当时的处分是有点问题，婕德无法接受也是情有可原。

“但后面把话说开，婕德也就回来了嘛！重归于好，更胜往昔！”

他略显谄媚的神态，任谁都看得出不对劲。

但现在不是在意这些的时候，节目组的负责人们交换了几个眼神，眼底的担忧消减少许。

但也只是少许。

“既然是见义勇为，那能否让目击者们帮忙澄清”

“抽烟、喝酒、迟到早退、学员互评长期垫底等争议又该如何公关”

“……”

“舆论带来的不良影响，对选手本人、公司甚至节目都是很大的损失，是否应该及时止损”

节目组那边抛出一个一个问题，到最后图穷匕见。

所谓的及时止损，无非就是退赛。

所谓的澄清、公关，搞来搞去，其实都没有退赛这一步好使。

少了一位人气选手固然心疼，但偶像选秀涉及的可是那么多号人，是这么多人力物力集中到一起的大项目，没必要让不良影响波及到节目上。

节目组其实是打算开门见山的。

但见s那边的反应明显不对劲，肯定不敢当莽子。

半岛就那么大块地方，水浅王八多，动辄就是沾亲带故的关系户，一个成玉琢看起来是没什么，但得罪了她后面的人怎么办

不少staff看了看特鲁，又看了看特鲁旁边的阿福，难免犯起嘀咕。

‘这派头这气场，莫非是……涉那啥的！’

而面对节目组的主张，蛇姐没急着给回复。

她耸耸肩膀，将选择权交到了成玉琢手中。

“小玉你怎么想”

成玉琢想了想，很轻松就做出决定。

“如果退赛，不就说明我心虚了吗

“就算我没有霸凌，以后也会被戳着脊梁骨骂，说我‘肯定是人品堪忧，不然为什么退赛’”

节目组的人都挺惊讶，这种大事居然交给练习生做决断，而签下她的s那边却没有声音。

“但婕德xi，你是女idol，且不说霸凌争议肯定会掰扯个没完，光其它的争议事件，影响就足够恶劣。”

某位作家补充道：“最重要的是，现在这些料爆出来，大众都觉得是你能干得出来的事——因为它完美地符合大家对说唱歌手的刻板印象。”

作家念了几句实时热评，让大家对群众的心声有直观感受。

“啊……像是成玉琢能干得出来的事呢，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她面相很凶吗，看起来就像是霸凌别人的坏家伙kkkk”

“家境很好的富小姐，到娱乐圈体验人生多半也是营销出来的吧，真有钱的哪会去当idol出卖色相”

“有没有霸凌也不重要了，这样的女选手太下头，成团出道带坏其他人怎么办”

“复议复议，态度极其不认真，仗着一张脸进了s就开始摆烂，看样子在说唱节目上的形象全是剧本。”

“说不定比赛都是找的枪手啊kkkkkk，所以才会退赛啊，拿到好口碑就走人，减少被戳穿的风险。”

“哇！真相了！看来一开始就是奔着选秀去的！不过是s的又一次营销罢了。”

“你们s真是要完了，自降身份参加选秀就算了，还全是些下作手段。”

“……”

似乎是为了让成玉琢知难而退，作家一直抱着手机，念了半天不算完。

所谓的香饽饽，一旦失去了利用价值，当然该直接舍弃。

什么皇族，不过是游戏制定者的一念之间。

不算宽敞的办公室里，只剩下这么一道机械而冷酷的声音，像是在给少女凌迟。

直到……

“不用再念了，作家ni。”

直到一头金发的神明少女，还是一副心无旁骛的模样，轻声叫停一切。

“我不会退赛的。”

她在节目组打算撕破脸之前，说出了看似无关痛痒的几个字。

“我给叔叔打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