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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都,博纳公司。
江流习惯性性的坐在电脑前,奋力拉扯新浪网网页。
与之前不同。
今天的新浪网多了一个全新的频道,链接指引为新浪网——影音娱乐——电影宝库。
点开电影宝库,印入眼帘的是一整排与《卧虎藏龙》有关的新闻。
让人如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是,最前排几条新闻又与江流息息相关。
【华夏电影的悲哀——《藏龙卧虎》】——北平晚报
【2000年的7月,多少电影爱好者张冠李戴错把《藏龙卧虎》当成《卧虎藏龙》】——精品购物指南
【《藏龙卧虎》无良制作方、发行方、电影院联手坑害全国电影爱好者】——南方报
【《卧虎藏龙》变《藏龙卧虎》是道德的陷落,还是人性的扭曲】——南方都市报
【资本家复归,江流与他的《藏龙卧虎》】——南方娱乐
【遇到毫无廉耻的江流,李安哭了】
【我们拿什么拯救《卧虎藏龙》】
【某地工商:经查,某某影院不存在安全隐患】
【某某公安局:报警人已承认因买错电影票气不过,从而报假警】
【总局:《藏龙卧虎》手续合法,但衍生出的问题给予了警示】
【江流,让这个夏天的年轻人变得更火热的导演】
电脑前的江流傻眼了,他听到的消息和网上的说辞严重不符。
7月号《藏龙卧虎》登陆电影院。
7月9号,江流去了一趟北电附近的中间电影院,实地考察过卖票情况,他便不再顶着烈日出门。
一直到今天7月号,江流和于东收集到的消息全部来自网上,以及博纳派出去盯票房的员工。
前两天,网上有关《藏龙卧虎》的新闻不多,不往脸上贴金可以说是一条没有。
全国大部分媒体都在报道李安,议论《卧虎藏龙》。
所以江流和于东只有一个消息来源——员工电话。
然而他们从员工处听到的是“《藏龙卧虎》开画了”。
“某某电影院影厅坐了几十个人”。
又或者有员工表功“我轻轻一吼就带偏了后面十多个观众”。
“我把《藏龙卧虎》海报覆盖在了《卧虎藏龙》上面”。
总之,江流听到的全是些好消息,哪有像网上这样胡乱骂人,贬低人的。
“现在的媒体真是一点素质没有,怎么敢堂而皇之的骂人呢!”
江流接过于东的绿茶愤愤不平道。
于东想笑,又硬生生憋住了。
电脑前的年轻人虽然让人羞于为伍,但却是博纳的金主。
“第一天票房出来了。”
江流立马放下鼠标,转过椅子看向于东:“哦,多少”
于东笑道:“大致3万元,上下浮动不超过5万元。”
“上下浮动这么大”
江流嘴上吐槽三天才传来票房数据的院线不靠谱,心里已经乐开花了。
这可不是后世一部电影动辄几十亿票房,首日票房以亿元计的时代。
2000年,一部电影首日票房3万元,就足够一位导演扬名立万了。
据数据统计,2000年全国大银幕数量约莫200多块。
999年全年总票房亿元,很多地方电影院为了维持生计,一度把电影票票价降至四五元。
而在这个年代,不计国家要求企事业单位强制观影的正能量电影,票房最好的电影还是997年冯晓刚执导的《甲方乙方》,当年票房3000万。
冯晓刚一举成名,被华艺奉为上宾。
因此,江流对《藏龙卧虎》的首日票房成绩是骄傲的,心满意足的。
但指望江流满足3万票房及时收手显然不可能。
他要求也不高,《藏龙卧虎》借《卧虎藏龙》、李安的名气、宣传,突破000万票房大关就好。
“上映三天了,再熬几天应该没问题。”
江流自言自语的嘀咕着,于东放下手机,脸色阴云密布道:“事情闹大了,总局让去一趟。”
“去总局去干吗”
“说是《卧虎藏龙》制作方认为我们抄袭,还有故意引导观众,破坏市场环境,总局要问问相关情况另外,有记者要求采访。”
“指明我去”
江流想试着挣扎一下。
他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早听说总局里面的一个小小科员,就能把影视圈人收拾的卑服,去那不是找罪受
至于接受采访
他接受个der,这会记者要采访啥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么,他去了又是找骂。
借机再炒作一番
江流想了想放弃了,这个年代炒作不能说徒劳,只能说聊胜于无。
打电话都费劲,更何况纸媒的传播速度。
指望利用纸媒炒火《藏龙卧虎》,黄花菜都凉了。
再者,《卧虎藏龙》制作方不是在不遗余力的骂他和《藏龙卧虎》嘛。
有对方的炒作力度差不多够了。
于东看出江流的迟疑,当即了当道:“点名了让你去。”
“啥时候”
“4号周五。”
胳膊拧不过大腿,江流只能答应,颔首道:“好在还有两天时间。”
于东不解:“两天时间怎么了你还准备打草稿啊。”
江流十分不屑的瞥了于东一眼:“打什么草稿,我是在想《藏龙卧虎》能在电影院多放两天,我去总局前应该不会被强制下画。”
于东都无语了,江流这人真是掉钱眼里了,什么时候了,竟然还在琢磨电影。
出了博纳,天色阴沉的可怕,江流不敢再等公交,打了车直奔雁栖镇出租屋。
他刚到筒子楼下,呼机传出一串“嘀嘀”声:【哥们回来了,你在哪】
颜良
没有姓名提示,单看信息江流就猜了出来。
楼下小卖部打了个电话,20来分钟后,颜良高大的身影从不远处的出租车上下了来,天空也下起了盆泼似的大雨。
“你大爷的,这么长时间不回来,还以为你被西方资本家的糖衣炮弹腐蚀了。”
江流指着落汤鸡般的颜良笑道。
“扯淡,小小的糖衣炮弹怎能腐蚀的了我满腔的爱国热情。兄弟,咱们终于在首都胜利会师了。”颜良抱着江流不松手,直到蹭的江流也淋雨般浑身潮湿。
“走吧,我现在住赵文红他们那,回去给我说说你的西方行。”
两人都湿了,也不再在乎多淋一会雨,就这么直直的往筒子楼走。
这一夜,两人聊了很多,颜良去了一趟西方后变化极大。
西行仿佛让他找到了这辈子的目标,一个劲的要和江流探讨纪实性电影,还言之凿凿的说是纪实性电影才是真的电影。
江流不置可否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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