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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二叔这宛如遗言一样的交代弄的浑身不舒服。
但二叔显然没想解释其中原委,直接将一份早就准备好的小背包塞到我的手中,随后转身进了自己屋。
我这才发现,二叔原本就不高大的身形,最近不知为何佝偻不少。
紧了紧手中的小背包,我费了些力气,从二叔的私藏里面找到了几片早已干枯发黄的瞑树叶子,随后又耗费了半天时间,做成了纸,裁剪妥帖后,这才往朱家去了。
一阵赶路,还未进朱家大门,便听到内里传来哀声哭泣的动静。
那声音我认得,正是朱冬梅。
此时四合院里终于没有前几次那么多人,只有朱冬梅跪在朱大钱的脚边,眼泪不住的往下滴着:
“爹,爹,你得管管这事儿啊爹!”
“您这宝贝亲孙子昨晚就不见了,肯定是遇见事儿了!”
“肯定,肯定是我那几个兄弟姐妹没按好心,把人偷偷抓走了”
“您这宝贝亲孙子可不能再出事情啊!建民可能就是被他们害死,我现在带了孩子回来,他们又要对我孩子下手”
“爹,您想想,他们这到底是啥心思这样狠毒,要是把你的亲儿子亲孙子都搞没了,您无论有多少钱,不都是他们的了吗?!”
朱冬梅趴伏在地面上嚎啕大哭,我也没着急拿出瞑纸,而是想看看这俩心怀鬼胎的父女到底是个什么说法。
朱大钱神色也较之前有明显的迟钝,嘴边还有明显的涎液,显然现在他的状态,早已经不如十几天前。
朱冬梅哭嚎无果,一把抓住朱老爷子的裤脚,恳求道:
“爹,您说话啊爹!”
“您这是咋了!?不会连亲孙子都不要了吧!我可和您说,您亲孙子在外省可早就成家立业了,这几天正准备家回来一次,给您贺寿,让您也享受享受天伦之乐呢!”
“要是你不处理了我那几个下手的兄弟姐妹,我就让他们别回来了!”
朱冬梅显然觉得这是可以拿捏朱大钱的方法,但她显然料错了朱大钱的薄情寡义。
早在她抓住朱大钱裤腿的时候,朱大钱脸上就浮现了一抹惊恐之色,最开始时候挣扎了几下,没能挣脱。
等朱冬梅讲完,竟是直接给了她一巴掌,怒骂道:
“滚!我管你个野种屁事,老子现在命都要没了,我还管个切马东西的儿子孙子!都死,都死,都别来挨老子边!”
朱冬梅被这一巴掌直接打蒙圈,好半晌才喃喃道:
“不不对啊爹!你不是就想要亲生的儿子孙子吗?我这不是都给你带回来了吗?怎么又”
朱冬梅显然不懂朱大钱愤怒的点,但我却知道。
朱大钱原本以为二叔将谢金花那纸人斩断,令她魂飞魄散,于是毫无后顾之忧,开始着手自己的名声与享乐。
但王强一来,将谢金花还未离去,且成日趴伏在朱大钱身上吸食精气阳气的事情说了出来。
像朱大钱这般怕死的人,怎么能不惶恐不安呢?!
连带着原本视如眼珠的名声以及自己血脉,怕是都得靠边站了!
我冷笑一声,掏出一张瞑纸放在眼前,这一下便看出不少东西来——
朱大钱的座位左手边,紧贴着一道白色的模糊身影,与他贴的极近,时不时朱大钱便要打几个寒颤。
那身影我熟悉,是二叔做给女鬼的纸人,但又很不像。
因为那纸人不知何时已经鼓胀了数倍,宛如一个真正的‘白衣厉鬼’。
但这还不是最恐怖的,最可怕的是那女鬼的脖子如蛇一般伸长——
愣是从朱大钱的左侧,绕过他的后背,又从左侧探出,环住了他整个人!
许是察觉到我的视线,那飘动的鬼头侧头向我的方向看来。
一时之间,竟还有往我方向飘动的趋势!
这场景着实令人心头一突,我连忙欲盖弥彰别开眼,装模作样去查看场中的另一个人。
朱冬梅身上的情况同样不能算好,她身上有道极为浓郁的黑影。
黑影不过两只小臂大小,但爬动的速度极快。
几乎是爬过的瞬间,便在朱冬梅身上留下一连串带着血色的小手印。
这朱冬梅的身上,几乎密密麻麻都是这种血手印!
但普通人的肉眼看去,就竟是一个个小小的淤青!
我心中有些吃惊,在门口处将这二人的情况看了个仔细,将瞑纸收好,这才迈步进去。
朱大钱看到我显然十分惊喜,眼神不住的往我身后飘去,口中高声道:
“小姑娘来了啊,来,坐,坐在老爷子我身边吧哈哈哈你二叔没来!?”
“我不是刚刚让人喊他来一趟,让他给我看看事吗?!”
我早已经习惯了朱大钱的变脸绝活,在堂屋中尽可能挑了个远离女鬼的位置坐下,毫不客气的说道:
“没来,反正来了你也不信他,索性是不来了。”
朱大钱眉头几乎要皱成川字:
“我都让他亲自来一趟了!他是不是觉得我很好欺负”
我连忙抬手打断朱大钱后面的话:
“您可想好了再说,反正我二叔现在是肯定不来了。您要是再说什么不过脑子的浑话,就别怪连我这个小的也走了,不给老人家留面子”
“哦,反正也不是我家长辈,本来也没有啥面子。”
我说的话毫不客气,朱大钱的脸上也是一副青白交替,好半晌才重新跌坐了回去,讷讷道:
“那你,你能杀的了我身上这女鬼吗?”
“我最近这身上是觉得越来越重了尤其是我这头,感觉都要抬不起来了。”
“这屠老二,也真是的,早说没有将谢金花赶跑,亏他还收了我的钱”
朱大钱一阵数落,但我却无意再和他多说。
这女鬼的脖子都要盘到你头顶了,可不得重吗?
不重才是怪事!
这朱大钱的事情,我是真的一点都不想管,只是指着还跪在地上的朱冬梅说道
“先看朱冬梅吧,你的事情不急。”
“她却是实打实的有大难了!”
此话一出,原本‘父慈女孝’的两人,齐齐将目光转来。
我将朱冬梅浑身裸露出来的皮肤,细细看了个遍,继续说道:
“你可知道自己身上有个鬼婴缠着你?”
朱大钱听了这话,面上顿时有了一丝惊惧:
“什么鬼婴,你过来不是为了来杀谢金花吗?!”
朱冬梅也是一惊,下意识的反驳道:
“哪有什么鬼婴,没有的事情,你别血口喷人!”
这反应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架势。
这下连主座之上的朱大钱都看出了些端倪,气的他连忙抄起拐杖,就要往朱冬梅的身上招呼:
“你!你身上哪里来的鬼婴!?”
“我知道了,是不是就是你把鬼带进了家门,才让我又见鬼?!”
“我就知道你们这些畜生东西,没有一个能让我省心!狗畜生,野杂种!我呸!你们还想分我的钱,屁都不给你们!要是我早知道,我就把你们都丢进便盆里面溺死!”
朱大钱举着拐杖挥舞了几下,朱冬梅也不是个好货,一溜烟就跑出去几米远,打不到人,他顿时胸口起伏不定,又是一连串的脏话。
一个荒谬的念头涌上我的心头,我看向朱冬梅,冷声道:
“你背上这个小小的婴孩”
“应该才是朱建民真正的儿子也就是,真正的朱成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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