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陇右凉州隶属的承云帝国,位于九洲西北的礼官洲的中部地带,自盐官镇离开的水岫湖一行三人,要回返西南金钗洲就需要从凉州一路南下,去往礼官洲东南位置的海岸边,那里有一座名为“长风”的跨洲渡口,在那里搭乘跨洲渡船一路飘洋过海绕过位于九洲中心位置的中土神洲,在九洲最南端的楠溪洲北岸停靠一站,随后再转乘渡船东行才能到达西南金钗洲。

山海相隔数十万里,天高地阔,山遥路远。

练气九境的仙人郑醇柔带着儿子柯玉贽和那个姓辛得年迈老仆,自打离开盐官镇东行之后,不知是归心似箭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一路上几乎一直是疾行赶路少有停歇,仅仅才一天的光景就已经走出了数千里地的行程。

对于普通百姓而言,一天走出这么多的路程几于天方夜谭,可对于这位修为已达到仙人地步的郑夫人而言,却完不是难事,虽说她还要带上两个不会飞的同伴,也无非就是再掏出一件可用作飞行赶路的法器而已,这对于家大业大的水岫湖而言,当真不算难事。

仙家修行的法门在这片天地间传承已远超万年,总有许多山巅宗门流派在培养不出来高阶战力之后,就会选择别开生面另辟蹊径,转向其他的修行行当,比如炼器一脉,又或者是符箓一脉,虽然各自用途不一,但只要做的好,也一样能混得风生水起。

这跟当初柯玉贽初到朱氏大宅时,与那个小胖子朱禛说过的话有些类似,拳头不够大也可以靠挣钱来买拳头,结果还是一样的少有人敢惹,而且此类门路只要做的好,还是会有很多外姓人求上门来,只为了讨一个情面,修行也是做生意,只要交友广泛到了一定的地步,旁人在想打一打你的主意之前,就得好好掂量一翻。

万水千山,殊途同归。

当然,天下间真正顶尖的高手握在手里的兵器法宝,大多都会首选自行炼制,唯有如此才能真正得心应手,用旁人已经炼好的,虽然很方便,但未必趁手也不放心,只是事实无绝对,还是总有人不愿意研究,又或者没机会钻研此类法门,于是这做买卖的路也就能走得通了。

炼器与符箓,二者有些类似,但并不完一样。

炼器主要是以法器为主,九洲之内通行最多的法器,大概要数作为储物法宝的须弥芥子,这个名称的由来最早是出自一桩佛门公案,其中道理自有分说,除此之外,次一等多的就比如此时郑夫人用到的这类赶路法器,再有就比如兵器类的刀枪剑戟等等,以及一些阵法类的宝物,很多仙门出产的阵法类的法器虽比不得盐官大阵一样,有那个底蕴涉及到太过深刻的诸子百家高深学问,但也能做到一些波云诡谲的仙家手段,当然除此之外也还会有一些偏门的炼器手段,不能算是九洲之内的仙家大宗正派光明正大放在明面上的路数,但暗地里用的人也不少。

符箓一派跟炼器又不太一样,方法往简单了说就是施展周身灵力,混合朱砂符水,刻阵于小小的一方符纸上,用的好就能战力彪炳,这也是符箓一脉比较主流的脉络,其中做得极好的,就比如道门一脉旗下大宗之一的龙虎山天师府,左手符箓,右手雷法,降妖伏魔的本事令天下侧目多年,这个能耐想打个架的话,自然也是不在话下的!但除了这一种主流脉络之外,也还有一些其他类型的以符箓为生的山上宗门,他们可能不如前者那般善于争斗,打架的本事一般般,可在另外一些门路上来说,画符的本事就绝对可谓是不遑多让了,吃饭喝水,贴符点灵,飞天遁地,赶路修行,方方面面,各有千秋。

郑夫人此次掏出来的这枚法器,就是前者炼器一脉造出来的宝物之一,这法器造形如小舟,遇风暴涨可作飞渡,内里灌以仙家修为便可日行千里,是属于赶路法器中比较上乘好用的一种,虽不像那跨洲渡船一样,可以达到越海连洲的地步,但仅在一洲之内赶路的话,比之单靠仙家修士自己飞行,还是要省力很多的,尤其是像如今这样还要带人的时候。

这枚飞舟是当年金钗洲郑氏为自家闺女出嫁水岫湖预备的随行嫁妆之一,出自金钗洲炼器大宗拾林山,价格不菲,一物难求!郑氏当年大概也是有嫁女高攀了水岫湖的想法,进而有了一些得想办法充一充门面的心思,于是为此费力拖关系找门路,千辛万苦找上了拾林宗负责宗门钱财流水的司库长老,又搭进去市价一倍半的钱财,这才买回来这么一件。

当然这可能跟当年的金钗洲郑氏门楣不算很高的原因有关,以现如今这位郑夫人堂堂九境仙人的分量,再跟那拾林山谈买卖应该就不至于如此这般的艰难了,说不得那拾林山还得给个面子贱卖一二也说不准。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再回头看当年郑氏那桩多花了钱的买卖做得算不算亏本,就是见仁见智了。

郑夫人驾驭飞舟日行数千里,一路南下刚出凉州,进了隔壁狄州的地界不远,就在舟上母子二人有说有笑之际,一道明晃晃锐利无匹的剑光,突兀地从这艘离地近千丈的飞舟侧前方地面上拔地而起,丝毫不给三人反应的时间,转瞬便至,直斩飞舟!

剑光来的太快,饶是以郑夫人练气九境的修为,都略微有些措手不及,她几乎是下意识外放了一身灵气修为,却也只来得及护住船体未被一剑劈碎,但船上属于炼器的阵纹还是被斩断了不少!

眼见飞舟避无可避无法飞行开始往地面坠落,郑夫人虽有些心痛但也无可奈何,这位见多识广的水岫湖主母心里清楚,自己三人只能依旧坐在船中,等着下坠到一定高度离地不远之后,才能收了法器自行落地,若是此时在离地千丈处就贸贸然收了飞舟,她就必然得分神去顾着另外两个不会飞的同伴,彼时地上那人若再来一剑,那他们三人恐怕都得丧命于此!

不过,即便是有这飞舟打底,下坠时的失重感对于不会飞的人而言依旧并不好受,少宗主柯玉贽在飞舟受损后开始自云端跌落的那一瞬间就浑身紧绷,随着不断下坠的过程,额头上也已经见了汗,不过他倒也还算镇定,不见太多慌乱,咬紧牙关先看了眼母亲一脸凝重的表情,随后唇角有些哆嗦地开口问道:“这是剑修?难不成是西河剑宗?”

飞舟另一侧,一边分神防备着地面剑气,又要顾着飞舟下坠的郑夫人同样也眉头紧锁,闻言并未回头,也没有看人,目光死死盯着地面上那一大片的长势茂密的丛林,微微摇了摇头轻声道:“不好说,但看这手段,应该是剑修无疑!”

柯玉贽张了张嘴,最终却还是没有说话,一连串的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此行西北礼官洲,来的时候除了住店休憩和在渡口搭船外,其他时候他们都没有与外人接触,更没有结怨,有脑子的江湖中人走江湖都要明白一个道理,因为你保不齐迎面撞上的会是何许人,故而低调行事基本等于是江湖共识。

到了盐官镇之后,虽然他一直都表现得很嚣张,但那不过是为了完成自家宗门与某个手眼通天的神秘势力之间的一笔买卖交易,最终的目的就是让水岫湖可以无惊无险地从五品上顺利晋入四品,所以他虽然面上纨绔跋扈,但到底还是留了些心眼,一共到头也就得罪了三个人而已……或者也可以说是四个,但严格来说,那最后一个并不算是他得罪的,而是那桩买卖必须要付的代价。

至于眼前的这道劫数,坐镇那座小镇的圣人为此插手的可能性不大,毕竟他们一贯讲求光明正大,那么剩下的最多可能就是那三个人中的某一个,那个白衣姑娘李玉瑶背靠西河剑宗,恰好又是剑修,自然是可能性最大的,朱禛那一家子算是个有些小钱的人家,买凶杀人的可能性也有,但他们似乎没有这么做的理由,而那个泥腿子则不过是无依无靠的野草一根,求人救命还得拿他手里那把刀,去买一次旁人出手的机会,可能性自然应该是最小的……

但就在这个念头闪现的一瞬间,柯玉贽不知为何,莫名地想起了他当初的某个猜测,那个泥腿子当时之所以底气十足当面挑衅,说不准是因其背后有人尚未露面……

除此之外,水岫湖在山上山下江湖山巅的旧有仇家一路尾随至此,也不是没有可能,但他们三人在来时一路平安顺遂,偏偏是在归途之上,又是刚出凉州地界,此人动手的地方选的如此微妙,就很有嚼头,反其道而行,嫁祸于人?

可是江湖人之间结了仇,又有本事有胆量正面报仇的,大多都必然会是当面动手,之所以会如此,为的既是报仇也是扬名,可眼前这一幕又着实不太像是仙家做派……有底气面对九境仙人,为何还要如此鬼鬼祟祟?尤其还是一位剑修?

天下间有一句广为流传的说法,“和尚劝人的经,道士捉妖的符,儒生骂人的嘴,剑修杀人的剑”,有人给这个说法取了个名字叫作四大惹不起,这其中的前三样很显然是给了那唯三座站在一品仙家行列的顶尖山门,唯有第四样是独独给了一类人,剑修的名声有多霸道,可见一斑!

这个名声也不光是因为剑修杀力极高,还因为剑修做事的风格,如果问这个天下中谁做事最喜欢直来直去和最不讲情面,那么剑修说自己第二,就没人能有本事当上第一!

就是手握这样一个响亮名声的剑修,今日却在这狄洲地界上来了这么一出设伏偷袭的戏码,也算得上是难得一见了。

……

但不管柯玉贽如何思量,那枚受损的飞舟都以极快的速度坠落地面,直到离地数丈之内,郑夫人才敢收了法器,三人各凭本事自行落地。

微妙的是,在他们这一整个落地的过程里,先前在地面上的那个突兀出手的剑修,并没有如三人担心的一样乘人之危再度出手,这看起来倒是很剑修,但很出三人意料。

双脚平稳落地的郑夫人心下大安,看了眼身旁同样平安落地的两人,以眼神示意二人靠近到她身边来,随后环视了一圈周围那一片茂密的树林,狄洲比之凉州更靠南一些,开春就要早一些,所以这片树林已有了明眼可见的绿意。

郑夫人一眼过后并未能直接找到出手之人,于是一边外放修为弥漫开来去探寻暗处那人的藏身之地,一边柔声开口道:“阁下既已出剑,又何必藏头露尾,既然来了,不妨现身一见!”

这位美妇人声如其名,温柔沉凝,柔和悦耳,声音不大,但四野之内该传到的地方都传到了,这就是九境仙人的手段。

这传音还在林间回荡,一声古怪的笑声就紧随其后,在三人四周的虚空中响起,不明来由,“来之前有人跟我说,郑夫人肤白貌美,天人之姿,此刻一见,名不虚传!”

郑夫人淡淡一笑,豁然抬头看向正前方的一棵巨大的榕树树冠之上,那里出现了一个头戴斗笠看不清面容的黑衣剑士,长剑倒持,身形跟着脚下的树枝随风轻浮,四平八稳。

“道友特意在此拦路,不知有何指教?”美妇人对于这黑衣人言语中的所谓奉承只作未闻,开口就直问对方来意。

树顶的黑衣人闻言似乎是勾起唇角笑了笑,语气中还含着一股有如实质的歉意道:“不好意思,受人之托,要在此地留下夫人。”

此话一出,美妇人双眸微微眯起没有说话,只是抬手将柯玉贽拉到了自己的身后,而那个年迈老妪则是毫不犹豫跨前一步站在了美妇人身前,眼神戒备,如临大敌。

这一次,那黑衣人则是直接笑出了声,看着那老妪意味深长道:“这位老人家,当忠仆这件事做到了你这一步,也算是对得起主家发给你的那一份工钱了,但你是拦不住我的,一剑都挡不住,就莫要多此一举了。”

说罢,他话音转向那个微眯着双眼的美妇人,笑道:“郑夫人,我这个人历来算得精细,习惯只做自己分内之事,额外就一分力都不愿意多出,眼下藏在你身后的那位富贵小公子和身前的这位年迈忠仆,都不是我此行目的,所以我也不想节外生枝捎带上他们,不如就劳烦夫人让他们先行离开?”

话说到这里,他也不在意言语中被提到的那两个多余人难看的神色,像是思索了一瞬,随后又补充道:“我保证他们二人平安无事,还能顺顺利利回到你们金钗洲,如何?”

被母亲护在身后的富贵少年从落地一直没有说话,听到此处终于是忍不住了,面色冰冷,推开母亲护住自己的那只手臂,露出身形,冷冷看着那个站在树梢,像是谈买卖一样说话的黑衣斗笠剑修,阴沉道:“阁下这话说的倒是有意思!虽然我们于那座小镇而言,确实算不上什么大人物,水岫湖放眼天下九洲也算不得什么顶尖豪门,但难不成阁下以为只是如此,就能将我水岫湖的两位仙人境当成是泥捏的不成?任凭你随意揉捏,生杀予夺?难不成你背靠着西河剑宗就可以只手遮天了?”

富贵少年说这段话时一脸愤慨,又像是带着某种与生俱来的傲然,他的一双父母就是他的底气,虽不足以真正地嚣张跋扈,但也不是随随便便谁都能让他折腰,所以即便面对一位修为难测的剑修时,仍旧语气笃定,毫无怯意,而与他同站在一起的两个女人则都面色沉凝,既没有插言,也没有拦着少年。

树梢上的黑衣人静静听着少年说完一大段,沉默了好一会儿,像是有些不知道怎么回复少年的这句话,憋了半天才忍着笑看着那个一脸愤慨的少年道:“柯公子是吧?我有个问题很好奇,非常好奇,难道你以前的江湖路,都是这样扯虎皮做大旗才走过来的?仇人相见,先坐下来比一比谁的靠山更硬,就算谁赢?”

柯玉贽的脸色被这句话噎得骤然更白了三分。

黑衣剑修对此毫不理睬,直接嗤笑一声,摇着头嘲讽道:“要不然我也讲个道理给你听?仙家修士证道求长生,最大的依仗不是家世身份,也不是财力高低,而是破釜沉舟一往无前的勇气和毅力,就你这号的,这辈子都休想踏入真正的顶尖之列了!”

话说到这里,那个站在树梢的持剑人头顶的斗笠边沿微微上抬,露出一双摄魂夺魄的双眼,盯着那个摇摇欲坠的少年,似笑非笑道:“柯公子,你觉得这个道理,值不值得换你母亲一命?”

郑夫人眯眼看着两人的对话,在黑衣剑修这话出口的时候,她终于有些心疼起来,冷冷开口道:“阁下莫要太过分!你虽是剑修,战力剽悍,但我观你恐怕连八境的门槛都还没迈上去吧?你我之间差了整整两境,本座姑且不说最后胜负如何,但恐怕也轮不到你在这里教训我的儿子!”

对面那剑修听着这郑夫人一番言辞也并不生气,只是笑道:“郑夫人说的倒是个实在话,你我确实差了两境还有余头,至于说教训一事,阁下在那盐官镇不是也打算着要教育教育那位西河剑宗门下高足吗?而且据我所知,你在盐官镇还生受了那位夜雨剑仙的一剑加半剑,我猜那些留在你体内肆虐的剑气,你到现在都没消弭干净吧?敢问郑夫人的实力如今还能发挥到十成十吗?要是这么算的话,不知道你我之间的两境之差还剩下多少?”

柯玉贽骤闻此言,惊骇莫名,走了一路都没听到母亲提过此事一句,他一直以为并无大碍,难道并非如此?一念至此,他豁然转头看向身后的郑夫人,眼含疑问,一脸担忧。

郑夫人看着柯玉贽安慰一笑,随后抬起头眯眼看着那黑衣剑修,冷笑道:“不错,我确实有伤在身,但是要对付你一个区区七境金丹又有何难,即便你是剑修又如何?”

“哦,是吗?”黑衣剑修咧嘴一笑,“那这样呢?又怎么说?”

话音未落,只见他原本遮住了大半张脸的那顶斗笠边沿缓缓抬起,露出斗笠下那一张粗犷豪放的脸,随后抬起头仰面朝天,双臂张开在身体两侧,整个人周身的气势在对面那三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开始一反常理,骤然暴涨,层层拔高,引得方圆百丈之内突兀间狂风大作,而那一身修为气息则一步步开始从练气士七境金丹境内不断登高,到了八境元婴的门槛处时,也仅仅只是微微一顿,随后便毫不犹豫一步跨过门槛,直入元婴!

好一手压境的好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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