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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你是不是在流泪
妹妹你是不是很伤悲
妹妹的伤悲为了谁
薄情的哥哥难追回
相恋的日子似流水,
相思的岁月人憔悴。
妹妹妹妹,
你憔悴的模样哥心碎,
薄情的哥哥好后悔,
真心追回。
妹妹你不必再流泪,
妹妹你不必再伤悲,
薄情的哥哥已经回,
真心相随,
与你一生陶醉!
笔友无精打采地回到砖厂,正巧见兰言从厕所出来,于是说道:“掌窑师,你借我的书该还得了吧。”
兰言陪着笑道:“才借了不到两个小时,是神仙也没有这么快看完呀!再等等吧。”
笔友还想说什么,兰言却急匆匆地向窑上跑了去。笔友苦笑笑,只得由了他去。看看天色尚早,整个厂子也找不到一个可以说话的人,于是便迎着烈日恹恹地朝厂外走去。
烈日下,大地变得生息全无,道路两边,是嫩绿的麦田,麦苗儿还没有完全掩盖残黄。偶尔会看见一株碗口粗大的枯树杆子立在田边,心想来这原来也是可以荫凉方圆的大树吧,只是不知什么原因让这颗树儿枯死了!
笔友被晒得头昏脑胀,看着整个田野竟然没有一处可以歇脚的地方,他不由的懊恼起来,自己干嘛要来这个鬼地方呢他搜寻着天下,只有远远的国道沿线有绿荫翠屏,远远的沟渠沿线有翠绿荫屏。他估算了距离,便拖着灌铅似的双脚朝沟渠走去。
这沟渠看似很近,可真要走起来就很远了。笔友被晒得头皮疼痛,他口干舌燥,真恨不能即刻就到沟渠,然后跳进水里痛痛快快地豪饮一番。
终于到了沟渠边,终于有大树可以乘凉了。笔友心情一阵轻松,看着这渠里清澈的水儿静静地流淌着,他倍觉口渴,这水流到什么地方去了呢他想起来了,这沟渠的水径直通往他所在的永胜砖厂背后就到头了,然后下坎注入河里,再经过永胜砖厂前面又朝这个方向流了回来。这是什么意思啊百折千绕又倒了回来,不会是往俄罗斯流去了吧他们不会不知道水的珍贵性吧
笔友正要下渠喝水,无意中却瞧见了上游不远处有人在洗衣服,他暗叫晦气,也庆幸自己还未真喝哩!他朝上游走去,却原来是个青年妇女在洗衣服,而且是裤衩子,笔友想想就有点恶心想呕。女人也看见了他,她仍旧洗着衣服。笔友嗓子干得冒火,他看见不远处有一间小屋,心想可能就是这个女人的家,兴许能讨上口水喝。于是他揉着喉结,道:“大姐,能找口水喝吗”
女人看了他一眼,说道:“去吧,屋里有人。”
笔友感激的朝女人点点头,便朝小屋走去。原来这是一大片西瓜地,这小屋就是瓜棚。屋子里果真有人,是个小男孩儿。笔友说道:“小弟弟,能给大哥哥一口水喝吗”
小男孩打量了一番笔友,道:“叔叔,你等一下。”小男孩丢下手中的玩具,从大瓦缸里舀了一瓢凉水递给他,道,“叔叔,给你。”
笔友接过瓢一阵狂饮,感觉好过瘾。末了,他用瓢底照照自己的脸,左瞧右瞧也瞧不出个所以来。小男孩有点纳闷,问道:“叔叔,你在看什么呀”
笔友把瓢递给小男孩,道:“你为什么叫我叔叔而不叫我哥哥呢”
“因为你满脸都是胡子,哥哥是不长胡子的。”
他身后传来了笑声,原来是女人洗衣服回来了,她冲小男孩道:“回来,你怎么不让叔叔不让哥哥进屋坐哩,外面太阳多晒啊!”
回来忙拉笔友进屋坐下,女人又说道:“回来,你爸爸呢”
回来答道:“爸爸下地去了,他一会儿就回来。”
回来话音刚落,屋外便又进来一个男人,他正是回来的爸爸,这是个瘦小的男人,令笔友没想到的是,这个男人十分豪爽,他知道笔友是路过讨水喝来着,便笑道:“既然没啥事,就在这歇歇脚吧。”
笔友也走的累了,于是也不客气,坐在男人对面,道:“大哥老家是哪儿的”男人道:“我老家是四川重庆的,但是我出生在新疆,我媳妇儿是大庆的。小兄弟,你是哪儿人”
“我们还是老乡哩。”笔友笑道,“我是绵阳人,这是第一次来新疆。”
男人哈哈笑道:“原来我们真是老乡!哈哈,俗话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我叫李发财,我媳妇儿叫宋金玉,这是我儿子叫回来。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笔友道:“我叫任笔友。”
李发财乐了,道:“果然是个好名字,什么都可以没有,这个人必须得有。有人就有一切,什么金子银子,车子房子,有人就有一切。”
“李大哥,你们是属于兵团还是地方”
李发财道:“我们属于兵团,我爷爷就是随王震将军从南泥弯过来的,我们这是老传统了。对了,老家这几年可好过”
笔友摇摇头,道:“人们有门路的都出门打工了,家中留守的是三九六一部队,土地大片大片的撂荒。”
宋金玉道:“四川也有兵团”
笔友苦笑道:“这是人们的戏言,所谓的三九六一部队,是指家乡留守的都是妇女老人和儿童,真正的老弱病残。”
“为什么会这样”
“拿我家来说吧,我家五口人,种了五亩二分地,全年提留款是六百五十元钱,另外还得交纳公粮一百八十五公斤,免费的。另外,每年都有数百元的集资款。就今年吧,我们那儿建丝厂,人均交二十元,建电厂人均二十元,还有镇上修公路,人均六十元。你知道五亩二分地收多少粮食吗我们全部按亩产一千斤水稻来计算,一年两季,就是共收粮食一万零四百斤,去年的水稻是三角七一斤,五人一年总收入是三千七百元钱,除去应交的款项,全年余下的不足二千元钱。而这二千元钱还包含农药化肥种子钱,我们少除点,算五百吧,余下一千五百元钱,五个人,人均三百元。吃穿住行,人情世故,生疮害病,全指望着三百元,够吗”
“其实,这土地可真是个聚宝盆。看见没有,我这五十亩的瓜地,这一季下来就可以收入五万多元,你们的地里也可以种这些经济作物呀!”
任笔友叹口气,道:“你们这地广人稀,当然好耕种了。我们家乡人口众多,土地金贵,人均才那么几分地,都是各种各的,小打小闹,很难形成规模的。这种让人吃不饱饿不死的状态很难留住人的。”
“是啊,我们老家弃家外出务工的人也很多。”李发财明显的心情沉重,道,“国家对我们农民索要的太多。”
回来幼稚的问道:“农民不退休吗我爷爷就退休了,每月还领好多钱哩!”
宋金玉对儿子道:“爷爷是工人,是为国家建设做出过贡献的。”
李发财对妻子不满,道:“你一边凉快去。就工人为国家做出过贡献年纪轻轻就退休,什么也不干还拿工资。农民就没有为国家做出过贡献吗农民把自己的儿女送去当兵保家卫国,自己种地还交纳皇粮国税,这难道不是贡献吗妇人之见。”
笔友对回来道:“回来,农民是没有退休政策的,我们家乡有句俗话说:八十老翁捡茼蒿,一天不死要柴烧。农民只要有一口气在,就要自谋生路,同样还要交皇粮国税。”
太阳渐渐西沉,大地不再酷热,还生起了一丝丝凉意,笔友于是要告辞离去。李发财挽留他吃晚饭,道:“笔友,难得我们都是农民,还是老乡,咱哥俩一定得喝上两杯。”他吩咐妻子快弄饭菜,一边陪着笔友说话。
“我在想,我们农民的问题不解决,我们国家是不会安宁的,至少会影响国家的现代化建设。”
笔友笑道:“有时候我会梦到,国家对农民农村农业的问题有了改变,就是农民实行了退休制,而且农民种土地不再交皇粮国税了。”
”你真是做梦。“李发财笑了,道,“自汉朝以来,农民交了两千多年的皇粮国税,怎么可能就突然不收了呢”
“也难说,说不定新一届政府就有这种胆识。”
李发财认为不可能,也确实了不起,他让老百姓安居乐业了。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想好还想好。还是安于现状吧,尤其这边疆地区,不安定因素太多,我们应该以不变应万变。和平年代我们种种地,战时便扛起枪,军人的最大职责就是保家卫国。
“两栖军人。”
笔友点点头,老百姓明白这个道理,国家利益高于一切,只是老百姓盼望国家在好过了的时候,多为农民减减压,这只是老百姓的一种愿望,一种纯朴的祝福祖国强盛的愿望。他说:“国家强盛了,收复了香港、澳门,和台湾的回家,我相信凡是有华夏族血缘的人,都会自豪的,我们会拍着胸膛向外人说:‘我是中国人!’”
这会儿,宋金玉与回来端着碗拿着筷子来道桌边。李发财忙道:“好了,笔友,我们吃饭吧。”
很简单的几样菜,西红柿炒鸡蛋,一碟花生米,一盘炒土豆丝,还有一大盘蒸饺子。都是普通的菜,笔友却仍然受宠若惊,自己与这家人素不相识,却能得到如此待遇,他想,也许只有生活在这极地的人们才有这种豪情吧。
李发财要与笔友对饮英雄酒,笔友忙道:“李哥,我不会饮酒。”
李发财道:“在外面跑的人不喝酒,说什么我也不相信。来,笔友,只这一杯,就这一杯。这酒虽然不及你们的五粮液,但也是我们伊宁的本土酒,这酒是通人性的。”
主人的盛情难却,笔友值得与他对杯。他们喝着酒,捡些闲话儿聊着,宋金玉却拉着儿子坐在旁边。笔友纳闷,要招呼她们娘儿俩一起吃饭。李发财笑道:“我们吃吧,别管他们,再说,这也是我们这的习俗。”
“你们这还有这样的习俗”笔友笑道,“现在可是男女平等哩!我们家乡就没有这种陋习,大家坐一块吃饭多热闹啊!”
他捻了个饺子递给回来,道:“来,咱们一起吃饺子。”
回来看看父亲,接过饺子咬了一口,突然问道:“叔叔,这饺子是谁发明的呀”
笔友想了想,道:“这饺子是我们中国人发明的,大概是始于二千年前的汉朝吧。那个时候饺子叫馄饨,到了唐朝叫做牢丸,明朝叫粉角,北方人读角为矫,所以就称为饺饵,变称饺儿。我们的考古学家在新疆的一座唐朝墓葬里发现了一碗饺子,形状与今天的饺子完全相同。这说明,早在唐朝,饺子就来到了我们新疆。”
小伙子一席话将宋金玉也吸引到了饭桌上,众人愉快地吃着聊着。回来人虽然小,可他的问题却最多,最无忌,大家刚喝一回酒,他便又问道:“叔叔,你说话有点大舌头,为什么”
李发财瞪着儿子,宋金玉也拍了儿子一下,笔友感觉尴尬,他不自然的笑了笑,随即便哈哈大笑道:“这是我小时候爱生病,常吃西药,损坏了声带,令舌头笨拙,所以说话就有点儿大舌头。”
“西药是啥子东西啊”
笔友道:“西药是外国人发明的药,用于治病的。它不同于我们中国的中药,从根本上治好病根。”
“那你为什么不吃中药呢”
“中药麻烦,西药方便。”
“那西药比中药好哦。”
任笔友笑笑,道:“西医让人明明白白的死,中医让人糊里糊涂的活!你说哪个好呢”
回来不甚明白,宋金玉道:“如你所说,中药不科学而且麻烦,早就落后了。西药是现代科技下的产物,所以西医更先进更现代化,而且方便,还便宜,肯定是西药好了。”
仼笔友道:“中医药不科学吗中医落后吗不是的,中医是后现代医学,中医的理论领先西医数千年,所以西医根本看不懂中医。而且中医是上工治未病,是仁心仁术,仁心是中国儒释道的中心思想。中医讲究的是未病养生,有病调理,重在仁心,以人为本。西医是现代科技的产物,它的理论全部来自于动物实验,是属于一种技术,是技术,就有其局限性。举个现实的例子,糖尿病足,要想治愈,西医就得把这个足割掉,不行就截肢,至到两条腿全截掉。这就不把病人当人了,西医从业人员从不感同身受。而且西医治疗的一切病症,都不可避免的会产生并发症。”
“糖尿病以中医证型来讲,其初期为阴虚燥热型,随着阴虚燥热的病程加重,导至气虚,出现气阴两虚型,再加重至阴阳两虚,这是从气血经验来辨证,分为这三型。第四型为气滞血瘀,它在整个病程中一直贯穿的,我们中医在治疗时,都采取临床辨证。任何病,中医不但可以治,还可以用中药进行食疗。说白了,中医治疗病体,是重在调理提升病体的免疫力,以免疫力的全面提升而达到抗击病毒的过程,这就是冶本,是仁术。这是西医所望尘莫及的,所不理解的。”
宋金玉道:“兄弟,你是学医的”
任笔友摇摇头,道:“有接触过中医中药,并没有系统的学过。”
李发财与他碰着酒杯,道:“看你把西医说的无一是处,应该是个中医迷了。”
任笔友笑道:“西医也并非无一是处,西医的检测手段就很好,所谓的中西医结合,就是用西医的技术检测病体确诊,再用中医给中药治疗。”
宋金玉道:“现在的人生病,谁还吃中药啊,都买西药片胶囊什么的,省事。”
李发财道:“就是钱贵,一个感冒都得好几十元钱,有时候还得打吊针,就更贵了。”
任笔友叹息一声,道:“其实感冒根本不用去医,在家多喝水就行。我每次感冒,就是多喝醋水,两三天就好了。老实说,我也很少感冒。”
李发财举着酒杯道:“来,笔友,我们喝酒,别只顾说话。”
他们举杯交盏,交谈更欢,不知不觉天色阴暗了下来。于是,笔友辞别这一家三口,悠悠晃晃地朝回走去。傍晚的田野异常的寂静,很远就看见了永胜砖厂那几盏路灯在蒙蒙夜色中散发出惨淡的光芒。在远处的天空,一轮淡红微黄的月亮费劲地掀开层层乌云,吃力地往上攀登着。几颗星星散落在那广袤的天空中,显得凄凉孤独。忽而一阵软风吹来,吹散了笔友脑间过剩的酒力,他深呼吸一口,眼前明亮了许多,心中又漾起了层层涟漪。这会儿食堂早已吃过饭了吧,雪芹在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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