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天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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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只是想要战争。”江篱听到尘的话无声的笑了笑。

“也许吧，地界想要战争，而天界仅仅希望世界能够稳定，只要天地两界的形意循环能够稳定，地界怎么样，天神是不关心的。”

“听上去既大义又冷漠无情。”江篱听后忍不住感慨。

“这是站在地界妖怪们的角度才会得出的感受，对于天神来说，这是符合逻辑的。”

“可逻辑未必代表公平，也未必代表正义。”

“然而，天神也从来没有说自己的行为是正义的，或者公平的”

江篱认真的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天神之所以消灭魁拔，只是魁拔会严重破坏形意循环，会给天地两界带来灾难。

基于维护形意循环对天地两界都有益的逻辑上，消灭魁拔，对天神来说显然是一件很正确的事情，至于对魁拔来说是否公平，天神并不关心。

“所以，天神、魁拔和地界妖怪之间除了敌对关系，就不能有其他可能的关系存在，是吗”

尘摇摇头：“理论上，只要魁拔默默无闻，就什么事都不会发生，天神也没必要兴师动众去讨伐魁拔，毕竟，诉诸于战争，这是最最下策的决定。”

“既然在理论上是可能的，天神为什么不去寻找能和平解决这一切问题的方法呢”江篱听到尘的话，就更加好奇了。

“你应该知道第三代魁拔期间发生的事情吧”

“嗯！”江篱点点头。

“事实上，从那个时候开始天神就在反思天神是否该插手地界的事务，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朴神派开始主导天界的政务。”

“朴认为天神的本分是维护纹耀制度所保证的形意循环，魁拔虽然是天地间的大威胁，但应该慎重决定元点的开启以及出动天兵的时机，以保证天界的意脉不伤。”

“对于地界种族，由于其固有的混杂、多样、狭隘特性、产生相互斗争是不可避免的，天神对待地界种族之间的战争，应该是一种超然不干涉态度，用地界的力量解决地界的事情。”

“这些我都知道，不过，说实在你们天神太高高在上了，并不把地界妖怪们当一回事儿。”江篱摇摇头评价了一句，随后继续说道：“所以，你说这些想表达什么”

尘笑笑，并没有反驳江篱的话，因为他没说错什么，天神普遍是看不上地界妖怪的，认为他们既愚昧又自私，是非理性的存在。

“基于第三代魁拔期间所发生的事和造成的灾难，天神开始隐居幕后，他们并不再直接插手地界的事务，而这直到第四代魁拔期间。”

尘提到第四代魁拔后，神情出现追忆之色，但很快便恢复过来，她继续说道：“针对第四代魁拔，前期天神并没有出兵干预，这件事你是知道的。”

“但最后你们还是干预了。”江篱说道，他也基本上经历了第四代魁拔后期的主要事件，所以是有所了解的。

“是的，但其实那个时候，我们天神是分成两派的，镜和泱沁认为应该主动出兵干涉地界的事务，我和朴则认为应该‘以地制地’进行间接干预或直接不干预。”

“由于双方的主神人数相等，所以，作为第五位主神的焰术的意见就十分重要，他的选择直接决定了天神是否出兵干涉地界事务。”

“而焰术认为持两种态度的主神都有道理，他不认为自己有比我们更高的智慧来决定最终的方向，因此，迟迟无法决断。”

“直到魁拔02年，魁拔扫六海基本成功，天界居民的舆论开始出现‘主战’情绪，直接批评焰术不如他的小辈勇敢，原本这些职责是不应该影响一个主神的行为逻辑的。”

“然而，焰术在地界呆的太久，染有七情，在指责面前很难无动于衷，所以，在接到地政司转达的地界的求助愿望后，便立即决定出手支援神圣联盟。”

江篱大概是听明白了尘想表达的意思，天界的事并不是一个主神说的话就算的，需要五位主神中，至少三位主神同意一件事情，这件事才能施行。

而且，天界居民对五大主神中染有较多情感的主神，也具有非常重要的影响。

“所以，如果想让天界改变针对魁拔的策略，需要至少得到三位天神的认同，是吧”

“是，你很幸运，已经至少有一个半天神是同意改变针对魁拔策略的。”尘侧目看着江篱，眉眼弯弯，露出一道非常美丽的笑容。

“一个半”江篱眉头一挑，看着身边这位绝美的天神，道：“一个天神我知道是谁，半个是”

“镜心……”尘回答道。

“为什么是半个”

“因为镜心已经不适合担任魁拔司主神，她随时可能被朴烨替代，而朴烨的一些观点是受到镜心影响的。”

“明白了。”

尘再次笑了笑，今天是她几百年来情感波动最频繁的一天，这么久以来，她都快忘了，笑和愤怒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了。

“对了，天界居民对你们五大主神的影响有多大”

江篱觉得这个问题还是要问问的，他很想知道，近一千七百年的时间，天界已经被地界影响到什么程度了。

尘听到江篱这个问题，稍微愣了一下，她低头沉思了片刻，说道：“有一定的影响，但仍旧处于可控的状态，不过，天界居民的需求其实很简单，只要地界和平就行。”

“你们主神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什么”

“如果有一天五大主神的职位都由被地界影响较大的非理性天神担任，那么天界将何去何从”江篱看着尘那双浅蓝色的眼睛认真的问道。

“这其实也是我们天神极力避免的事情。”尘似乎早就想到这个问题一样，很快便做出了回答：“因此，在主神选拔方面，理性是第一首选。

“这也是为什么镜心不再适合担任魁拔司主神的重要原因。”

“如果你们天神能够保持绝对理性的同时，也能设身处地的为地界妖怪们着想，我想即便干预地界的发展也未尝不可。”

尘露出疑惑，似乎不太明白江篱这句话的深层含义。

“好了，正事到此为止，说一下不正经的事。”

“既然是不正经的事，那就不应该多说。”尘白了江篱一眼，话只说一半，确实令人火大。

“那可不行，这件事一定是要传达给你的。”江篱笑笑，并不在意尘的白眼，因为尘生气的样子，很赏心悦目。

尘没说话，而是将目光投向天界那深邃的虚空。

“这件事就是……迷麟他还活着。”

“什么”尘一怔，瞬间扭过头来，盯着江篱问道。

“他让我问问你，你们还能再见到吗”江篱注意着尘的神情，开口询问道。

“他还活着呀”尘自语了一句：“真好！”

“所以，你要不要见他”江篱听着尘的话，随后话他听得很清楚，但并不明白尘的心思，女人心海底针，更别说天神的心了。

“他在哪，他是怎么活下来的”尘没回答江篱，而是意外平静的问道，她并不像一个正常女子听到自己心爱的人活着那样，表现出惊喜和激动，相反非常的平静。

“幻界……至于怎么活下来的，当然是我救得了，我又怎么可能看着你们两个真正生死别离，让你们黯然神伤呢”

“幻界”尘眉头皱了一下，这个地方她并没有听说过，至于江篱后半段话直接被她忽略了。

“嗯，你可以认为那是一片特殊的曲境空间。”

“这样啊。”尘点了点头。

“那要见吗”

尘看向江篱，笑了笑：“我只要知道他还活着就好了，见就算了。”

“啊，为什么”江篱虽然觉得这回答并不奇怪，在他意料之中，但还是习惯性的问了一下。

“我应该和魁拔说过，我已经很满足，三年和三百年并没有什么区别。”尘说这话时很真诚，似毫不像是在说谎，这是她发自内心的想法。

“你变心了”江篱一下子代入了迷麟，立即说道。

尘听到江篱的话，扭过头看了他一眼，优雅的笑了笑。

江篱见尘这都不为所动，也只能叹了一口气：“你们怎么一个个的这么有个性，我都快抑郁了。”

“一个个”尘有些疑惑。

“是啊，一个海问香，一个远浪，一个朴心，这不又加了一个你……”

尘听着这一个个熟悉的名字，眉头上顿时出了几道黑线：“看样子你认识的人还不少嘛！”

“那可多了！”江篱回道。

尘听到江篱的回答，眉头上又多了几条黑线，娇躯都有些微微颤抖，但她最终还是忍了下来，身为天神，不能向地界生物那样肆意发泄非理性的情绪。

“还有事吗”她面无表情的问了一句。

“暂时没了。”

“那就此别过。”尘随意回了一句，转身就走，她怕她再留下来，得被他给气着。

江篱看着尘那赌气的背影，无声地笑了笑，心想真可爱。

随后，他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喊道：“哦，对了，提醒你一句，关注一下一个叫焰赤的天神，他似乎把天神的武器给偷偷卖到了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