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海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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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获取焰狄的信任之后，江篱便将对于元泱境界一些他了解的东西讲述给他听，比如幻境、曲曲之境、曲幻之境等等。

除此之外，还有出现在赤鳞上那不同寻常的脉。

不过，即便将这一切告诉焰狄，他也几乎无法下手，毕竟，幻境会单向度不可逆的将一切转化成灵脉，即生物死亡。

天神也是生物，他们同样会被转化成灵脉，然后死亡。

所以，江篱就算告诉他这些，他也很难开始着手调查和验证。

当然，对于那个陌生的脉，只要江篱能够提供样本，那还是可以研究的。

因为无论这种脉和形脉、意脉有多大的差别，只要是脉，那本质就没有多大的区别。

接下来，江篱给焰狄提供了那些脉的样本，并且，还去了一趟曲幻之境，从里面带了七只水母状的生物，四只活着得，一只通过幻境而死的，两只在曲幻之境死的。

由于幻境比较特殊，没有江篱在旁边护着，几乎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通过进入幻境的通道，因此，江篱只能带着天神的仪器，进去里面采集数据。

但很可惜进入幻境的曲境可以让一切脉频归零，所以，天神的仪器在里面直接失效，根本没采集到什么数据。

江篱也没执着于此，没必要完全解析幻境的通道，因为那的确是只有神才能触碰的领域。

接下来，江篱在焰狄这里又呆了几天的时间，便辞别焰狄，回到了海问香所在的城堡。

他回去的时候，海问香和玲正在城堡的外面摆弄花草，而迷麟则在一旁看着，时不时和海问香交谈几句，看上去就像是一家三口。

他没有立即进去，而是缓缓推走，来到附近的一条河边，慢慢坐了下来，眺望这远处。

事实上，这条河已经干涸很久了，现在的这条河是他将这片荒漠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之后，重新脉化出来的。

他坐在河边，眺望着远处碧蓝澄澈的天空，他想起了自己在这里对迷麟说过的话。

虽然他有安慰迷麟，想让迷麟不会为过去和曾经没有实现的事而愧疚，想让他有重新来过的机会。

但其实，他也想去证明，一个好的秩序是可以维持长久和平，对美好的渴望是可以战争内心不断膨胀的和私欲。

可惜，理想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这个世界上，多元的人性，就注定每个人都会有好的一面，就会有不好的一面，而只要阴暗面存在，那战争、矛盾就迟早有一天会爆发。

区别仅仅在于是什么时候，以什么样的方式，会造成什么后果这些问题而已。

不过，让每个人都向好或许是一种奢侈，但让大多数都向好，却也并非是不可为的。

他始终还是相信，人性是有光辉一面的，并且这一面才是这个世界存在和继续存在下去的理由，否则，那也就没必要存在了。

“回来了，怎么不进去”就在江篱沉思的时候，海问香慢慢走了过来，在他身后坐了下来轻声问道。

“在你的内心深处一直都有一个温馨的家，而男主人就是魁拔，如今好不容易美梦成真，我又怎么好意思去打扰你们呢”

“是这样……”海问香低着头，自语了一句。

“你怎么发现我回来的，理论上你是不可能发现我的。”江篱侧头，用眼睛的余光看着海问香，好奇的问道。

“直觉……”海问香摸着绑在额边长发上的蓝色发带，轻声回答道：“我觉得你回来了，所以，就出来看看，没想到你真的回来了。”

“是吗”江篱听后，感觉到惊讶，直觉这么准的吗

他还以为他的隐匿能力，连直觉也可以躲过去呢。

“是！”

海问香低下头，抿嘴笑了笑。

“接下来准备做什么，继续做他的战士吗”江篱问道，虽然他知道答案，但还是想问问。

“粼妖是不会改变自己入口的，无论过多久……”

“真好，能有一个目标，并能够成百上千年的坚持下去，你比大多数没有目标，一生碌碌无为的人，要好上太多太多了。”

“你不也一样。”海问香听到江篱的话，迅速回答道。

江篱笑笑，这个女孩值得任何一个人去喜欢她，并为她去做任何事请，虽然这个女孩不会回应，也不会去领情就是了。

“这次回来，就要回地界了吧”海问香沉默了一会儿问道。

“是啊，玲自从你离开后，非常的伤心，整日以泪洗面，为了能够把你找回来，还放走了天神，而仅仅只是希望能将你找回来。”

“是这样……”海问香垂下眼眸。

“事实上，蛮吉也很想你，并发誓要把你找回来，说真的，我如果是你，就不会这么做。”

“所以你不是我。”海问香说。

江篱一怔，随及笑了笑：“是这样没错。”

“那蛮吉他后来怎么样了”

“远浪她知道了蛮吉的身份，但她并没有杀了他，也没有将他交天神或者什么联盟，而是返回了涡流岛，她觉得把魁拔困在涡流岛对大家、对她自己都是好的。”

“她喜欢上蛮吉了。”

“是啊，谁不喜欢那个天真又执着的孩子呢，你不也一样，在迷离谷曲境，他完全不是你的对手，如果你有心要他的命，他也活不到现在。”

“嗯，后来呢”海问香嗯了一声，她并拢双脚，双手放在小腿上，而在她小腿的外侧，长着粼妖才有的腿鳍。

“基思卡王驾驶彩蛋船穿越曲境进入了涡流岛，诱捕了蛮吉，并把他带往地界，远浪、燃谷他们前去营救，但敌人逃进了曲境。”

“啊，怎么会”海问香扭过头，脸上露出惊讶和担忧。

江篱看着海问香担心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他站起来拍了拍屁股继续说道：

“不过，雷光在千钧一发也跳进了彩蛋船，最终他们成功从基思卡人手中逃脱，来到了万诗海。”

海问香也听出来江篱在故意逗她，便白了她一眼。

“所以，海问香，这次要回去呢，还是继续留在这里，其实，很多人都希望你能回去。”

海问香想了很久，才缓缓开口：“魁拔在哪，我就在哪。”

江篱认真看着海问香，她还是一副少女的模样，但流火一般的金色眸子比以前更加深邃与安静，多年的时间并没有让她厌倦这样的生活，反而让她越来越坚定和痴迷。

真是一个执着而痴情的女子，这样的女子不该就这样生活下去，但是这似乎又是她最好的生活。

“真难过……”江篱感伤的说道。

“怎么说”

“无论蛮吉怎么努力，都没办法把你再找回来，也没办法让你不为魁拔而白白战死。”

海问香听到江篱的话，顿时陷入了沉默，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话，以她立场，这没什么，蛮吉迟早有一天会长大，也迟早有一天会理解她。

那时，他就不应该为自己难受，而是为自己高兴才是。

“走吧，回去了……”江篱也没再说什么，而是向来路走了回去，海问香愣了一下，跟了过去。

路上，江篱轻轻哼唱起蛮吉在万诗海唱起的那首歌。

海之光在闪耀

闪耀着你的容颜

不管黑暗多蔓延

不停止思念

海之心在等待

等待着你的召唤

不管潮起还是潮落

不变是汹涌瞬间

……

“这首歌是”海问香听着这首歌一时间竟有些心潮澎湃，她觉得这首歌唱出了她全部的内心。

“海之光……歌颂粼妖第一英雄海问香的歌曲。”

“歌颂……我的”海问香愣在原地，随后无奈一下。

“好听吧……”江篱随手在空中一挥，蛮吉在万诗海迎战基思卡人海洋舰队的画面便投影到空中。

蛮吉及粼妖们齐声高唱着这首海之光，并使用惊虹，掀翻敌人一艘又一艘战船。

海问香看到蛮吉泪流满面，那无言悲伤，让她内心不仅升起愧疚。

“不管真相如何，因为你，粼妖们被不断激励着，一代又一代，不畏死亡的保护着那片刻满粼妖情诗的万诗海，过去如此，现在亦是如此。”

“可真相却并非如此。”海问香摇摇头。

“粼妖们是不会在意的，你们粼妖的箴言，入口之外，一切与己无关，所以她们会理解你的，不过，当然，就让这个美丽的错误，一直就这么存在下去，也没什么不好。”

“也许，其实粼妖们都是自私的。”海问香低声说道：“她们可以为入口赌上一切，甚至背负罪恶，可最后其实还是为了自己内心的感动，而不会像很多人那样，为了大义式的正确，牺牲自己，甚至背叛什么。”

“如果从这个方面看，我其实简直罪无可恕，因为我一直在为了入口在杀戮，既不是为了所谓的公平，也不是什么秩序，仅仅为了魁拔。。”

“仅仅因为这一个借口，那么多人的命，死在我的手里。”

“后悔吗”

海问香摇摇头：“不是后悔，而是惋惜。”

“不用太在意，你杀死的那些人我都给了他们一次重生的机会，虽然罪恶不会消失，但只要战争存在，他们指不定会死在谁的手里。”

海问香认真看着江篱，听着他的话想着他的种种，竟有些无言，内心也触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