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雪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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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之巅，虽夜空晴朗，月明星稀，但寒风呼啸间，也是格外的冷冽，更别说天上竟飘起了雪花。

而此时，在雪宫外的山道上，两个绝色女子并肩行走，她们体态优美，举止端庄，不自觉间，便又一种超然气质流露而出。

寒风虽冷，飘雪虽凉，但二人都不是寻常的女子，因此，虽身着单薄，只是一袭拖地的长裙，裸露着一截如玉藕般的手臂，但并不因此感到寒冷。

一路的沉默，雪皇率先开口：“方才你来时，他正说要娶你之事。”

“啊”

凤凰一愣，似乎是没想到他们刚才竟在谈这事，更没想到雪皇竟会这般单刀直入，她的脸陡然间涨红，从耳朵根直红到脖子间。

一方面她有些埋怨他，埋怨他让自己此时无路可退，一方面又感动，感动于她在他的心里终究占着一个很重要的位置，想给她名分，而不是就这样不明不白，不清不楚……

雪皇看着凤凰的反应，心里也是复杂难明，不介意那是不可能，任她如何大度，在这件事上，都不可能真的无动于衷。

如果她真的不介意，那只能说她或许根本不爱他。

因为只有不爱他，才能容许她与另一个女子欢好而无动于衷。

“我其实并不想接受你，任谁也不可能与别人分享自己心爱的人……”

“嗯。”凤凰嗯了一声，换做她，必然也是不愿意的。

凭什么自己的东西，又凭什么分享给别人，而且还是男女之间绝不容许有第三人的感情。

所以，

她想雪皇必然是百般不愿的。

“但他其实没说出来，反而是我让他给你一个名分……”

听到这里，凤凰一阵惊愕，似乎是没想到是雪皇先提出来的。

“你不必这么惊讶，是他想说，我只是先他一步而已，可能是我的自私，不想从他口中听出要娶你，对不起，我终是没那么大度。”

雪皇说这话时，眼睛有光涌动，只是在这深夜，不知是泪光，还是雪花飞舞反射的远处的光。

她想明明已是至高，超脱在上，阅尽人世，但终究会因为这种感情而伤心不已。

“不，你还是很大度，如果换做我大概说不出口。”

雪皇微微摇头，她收拾一下复杂难明的情绪，道：“不过，这不怪你，你也无须内疚，就像之前说的那样，是我和他欠你的。”

“你们谁都不欠，是我自己要那么做的，与你们无关，如果要承担也应该是我，而且，江篱若因为愧疚而接受我，那我不要也罢……”

雪皇看着凤凰，看着她眼里的那份倔强，不仅莞尔，她与凤凰相处多年，自是了解她的。

她不想接受她，但却并非不愿接受她。

况且，她其实已经接受她了。

“不要赌气，他无疑是在乎你的，否则，也不会打算向我主动提起，只是那个家伙未免太过花心，所以，我才心有不忿，不让他跟过来，还隔绝了他的感知。”

雪皇说这话时，难免那双深邃动人的眸子中带上一抹幽怨，毕竟，除了凤凰，还有远浪、海问香和上官秋云……

他与她们三人也是纠缠不清。

虽然她知他心里暂时对那三人没什么男女之情，但长此下去，难免不会再生纠葛……

毕竟，远浪几乎是明牌，海问香和上官秋云虽然也无意于此，但显然对他的情感也有所不同。

这就是她的烦恼，身为至高，很多东西都可以轻易看透，这还是她没有刻意的结果。

要是刻意探查，指不定又要发现什么东西。

对于雪皇的话，凤凰深有同感，但却不好说什么。

江篱花心吗

无疑！

但似乎又没那么花心，只是他太不会把握男女之间的距离，在他看来只是在凭心做事，殊不知，有些行为最容易打动女子。

就像他真诚，以及那股从骨子里透露的纯粹，再加上他的强大，很难不让人亲近他，喜欢他，甚至爱上他。

“既然话都已说开，你便与他尽早完婚吧。”雪皇转过身子，迈步走前一步，那抹幽怨仍存，但更多是绵绵不绝的爱意。

凤凰看着眼前这位绝世的女子，心想自己真的有她爱江篱吗

诚然，换做她是雪皇，又是否愿意接纳另一个人

或许不会吧。

毕竟，只要自己不愿，江篱根本不会做出对不起自己的事情。

就像她。

若没雪皇点头，江篱就算情动，又怎会接纳自己

“不用如此，知你接纳我，我已经心满意足，至于婚礼一事，又何须再多此一举呢”

雪皇转过身子，美目流转，心想凤凰就是凤凰，与她相识多年，也知她的心性和倔强，纵与江篱相伴千年，也不曾与他迈出最后一步。

想到这里，她眸子柔和：“纵你如此想，江篱也必然不愿。”

“可他也不会强迫我，不是吗”凤凰抿嘴轻笑，那好看的眸子，波光涌动间，情意尽显，更有一抹绯色盘于眉间，多了几分妩媚。

雪皇哑然，他的确不会。

稍顷，雪皇便望向前方，没好气的说道：“臭丫头，想听光明正大得听，偷偷摸摸算怎么会是”

“嘻嘻，雪皇姐姐，你怎么知道小灵玉在这呀”小灵玉从一块石头后走了出来，眉眼弯弯间，她已经来到雪皇和凤凰的近前，好奇的问道。

按理说，有母后帮忙遮掩，雪皇姐姐发现不了才对。

“猜的。”雪皇没好气，没想到这丫头还真在，帝后也真是的，总是和这丫头瞎搞，那么清冷的姑娘，却又一颗八卦的心。

同为至高，若互相隐匿，自然很难发现，但以她对江篱和小灵玉的了解，小灵玉十有会过来。

小灵玉：“……”

“江篱让你来的”凤凰看着小灵玉问道。

小灵玉眼珠一转，笑着道：“那可不是，他怕你们两个打起来，说什么修罗场最可怕了。”

雪皇：“……”

凤凰：“……”

远处，望着夜空发呆的江篱，突然鼻子一痒，打了一个喷嚏，他揉揉鼻子自语道：“怪哉，我一个帝级，怎么还打喷嚏了”

而且不知为何，刚才竟有一种莫名的寒意涌上心头。

他摇摇头，有点不明所以，便将目光投向雪皇和凤凰离去的方向，心想不知道凤凰找雪皇要谈什么，竟然这么久了还没回来

他倒是不担心那二人会闹出什么矛盾来，只是她们不会来，也不知谈些什么，总归是有些担心的。

但此时也只能耐心等着。

不久之后，他倒是没等来雪皇和凤凰，倒是把远浪等过来，她端着手臂一边喝着饮料，一边迈着稀碎的步子朝江篱走了过来。

“呃……”江篱有些惊讶，心想远浪怎么来了看着远浪，他心里竟然有一些乱。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这要被人看到那算什么事，特别是被雪皇和凤凰看到，那乐子就大了。

但转念一想，他与远浪只是正常的朋友，且光明正大，他没事，心虚个什么劲

可是，远浪的心里……

“什么表情”远浪见他眼睛中刹那闪过的错愕与慌乱，不仅颇感有趣的问道，这家伙向来淡然的很，像这种明显的心虚倒是少见。

嗯——

江篱沉默半天，然后干巴巴的问了一句你怎么来了

“我见凤凰一人心事重重的走出了雪宫，怕有什么事，就跟了过来，倒是不成想碰到了你，怎么……你是和凤凰吵架了，还是和雪皇吵架了”

远浪很随意回答到，她喝着饮料，看上去十分坦然。

“那倒没有，她们有事要谈，去了那边，我在这里等她们……”江篱瞅了远浪一眼，心想他一个帝级，倒还没远浪淡然。

他心里轻叹一声，调整了一下心情便恢复了正常。

至少也不应该。

“哦”远浪慵懒的眸子闪过一道疑惑之色，但又觉得理所应当，她们是应该摊牌了。

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总不能一直这样拖拉下去。

以那二人的性子，拖到现在已经是极为难得了。

想到这里，她倒是有些理解眼前这家伙为何这般坐立不安了，换谁心里都会纠结。

至此，她不仅轻笑一声。

“你也不用担心，以我来看，她们不会发生什么矛盾。”

“我知道，是我有负她们，才会心怀愧疚。”江篱深深叹了一口气，如此的说道。

远浪心里一动，若有所思。

江篱不是没心没肺的人，正因为他的重情，才会对这些事患得患失，他虽强大，却从未失初心。

在面对敌人时，他刚烈也豪爽，可以命相搏，以血还血，以牙还牙，在面对感情时，却因为多情而顾虑重重，但并不因此而优柔寡断。

而他的多情，却是因为想要弥补人世间的遗憾。

“你不用愧疚，她们因为爱你，才会接受彼此，所以，肯定不希望你因此而对她们心生愧疚……”

远浪端着饮料，目光慵懒的看着山下灯火通明的白虎城，她想……她也不希望。

“所以，你要做的，仅仅是等她们回来而已。”

她话音刚落，便看到了雪皇她们回返，她目光有所波动，因此补充道：“恰好，她们也回来了。”

江篱侧头望过去，只见小灵玉走在前面一蹦一跳的，后面则跟着雪皇和凤凰。

她们并肩而行，犹如天仙，款款而归，莲步轻移间，风姿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