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启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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玥灵双眸颤抖，心跳不自觉加速，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如此离奇，她想要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可是面对着古老的金字塔，神魂之中却有一丝不可言喻的期待感。

正当玥灵不知所措时，右手中的罗盘指针突然快速转动，一圈圈晦涩的金字符文从中溢出，最终在周围形成一座圆形法阵。

紧接着，法阵呈周天三百六十度运转，乾坤换位，离坎对调，心心流淌出一道光柱，照射在古老金字塔的半山腰，金字塔半山腰同样出现一座相同法阵，两座法阵虚空相对。

“这难道——是老祖获得奇遇的地方？”玥灵望着空中的罗盘，神色不自觉变得异常震惊，三年前恒云宗被灭以及自己被追杀，其原因就是这座罗盘以及地图。

忽然！

包围着玥灵的光圈缓缓飞向法阵，直接从法阵穿过，却没从法阵的另一面出来！

玥灵眼前一阵眩晕，周围充满耀眼的白光，于是紧紧闭上双眼，待周围的强光退去后，才看清四周。

“啊！怎么会是……这样！”

玥灵放眼望去，一望无际的水面没有丝毫的褶皱，海平面的尽头与苍白的天穹边际合二为一，尽显创世之人的鬼斧神工，海平面上的倒影映照着苍白而又宁静的天空，而在这两天一水间，仿佛没有任何其它具有生命的生灵。

玥灵目光所至，周围的世界与自己认知格格不入，她望着脚下的水面，陷入了沉思。

脚踏水面对于修行者不过去家常便饭，可是她并没有动用任何玄力，竟然能漂浮在水面上，不可思议。

突然，玥灵瞳孔快速放大，在她前方极其遥远的地方，出现了……一艘白色玄舟！

玄舟上，一位发须洁白的老者，手拿着鱼竿，面对玥灵微微而笑。

那敦厚的笑容是那么慈祥与和蔼，玥灵的视线仿佛被拖入千里之外。

千里之外！

“老爷爷——！”

玥灵刚想出声，突然发现了不对。

以她三段入气境的修为，根本无法看到这么遥远的距离，何况隔着这么远，她还能看到有人对她笑。

这说明！

不是她看到了老者。

而是老者发现了她！

“难道是追杀自己的敌人？”

正当玥灵充满疑惑，心中如此想时。

“小姑娘，你从何而来。”

白发老者悠然出声，淳厚的声音流淌在这两天一水的世界。

“你……是？”

玥灵下意识出声。

一阵白光闪耀，玥灵就出现在了白色玄舟的甲板上。

“不用怕，小姑娘。”老者慈祥的目光平静望着水面，笑了笑道：“老夫名为启世，你就叫我一声启老头子吧。”

“启前辈，晚辈误入这里，打扰了前辈。”

玥灵充满疑惑的目光打量着眼前的老人，她心中充满了太多的疑问。

“误入？”

启世目光中闪过一丝疑惑，不过这抹疑惑的目光被瞬间掩住，随即道：“小姑娘，你能告诉老头子你是怎么进来的吗？”

玥灵知道，眼前的老人一定不是普通人，隐瞒对方毫无意义，毕竟，搜魂摄魄之求在这个世界同样是家常便饭。

玥灵望着启世，眼神流露出一丝茫然，随后轻声道：“晚辈乃是恒宗第九脉弟子，三年前恒宗突遭劫难，我活了下来，之后便一路向西逃到这片大陆。”

“向西吗。”启世望向西方，目光平静，喃喃道：“那么你来自虚无大陆吧。”

“嗯。”玥灵轻轻点头，对于老者猜到这一点，并不觉得意外。

这时，一颗淡黄色的亮点若隐若现，悬挂在两天一水世界的遥远东方，仿佛象征着来自遥远的呼喊！

老人望着东方的亮光，放下鱼竿，随即伸出右手在虚空中轻轻一点，拉出一条短短的轨迹，而在轨迹后面还有无数段线段轨迹，环绕着老人的周天三百六十度。

“前辈，这是……”玥灵眼眸中映照着围绕老人的轨迹线段。

“我把天上的亮点唤作星辰，并用玄力将之运行的轨迹记录了下来。”启世平静道。

“星……辰？”玥灵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不由迷惑。

老人盯着自己记录的轨迹，似乎想要从中悟出些自己不知道的未知。

可是还是如往常一样，一无所获，于是驱散了周围的玄力，轨迹点阵也随之消失。

“你说你来自恒宗，是个小宗门吧。”老人又重新拿起了鱼竿，对玥灵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不，不是了，前辈。”玥灵立刻出声，声音仿佛都洪亮了几分，随即道：“我的宗门乃是虚无大陆一流势力，强盛时期曾经有三位王主境通天强者坐镇，当时恒宗老祖据说已经踏入了修炼的顶峰，皇尊境，只不过……”

只不过很久以前恒宗老祖就人海蒸发，即使恒宗面临灭劫之难，也没有看到老祖的身影，玥灵没有再说下去，她低下头，想不通为何老祖不回来救恒宗，以老祖通天彻地的实力，这世界还有需要惧怕的人吗。

“皇尊境！”启世神色变得严肃，随即道：“小女娃，你可知道这世界有多少个皇尊吗？”

“这，晚辈不知道。”玥灵疑惑，她不知道老者为何这么问。

“太元世界，无数大陆，千百万种族，万万亿生灵，王主境数千位，而皇尊境不过几百位，而皇尊之上一个也没有。”启世缓缓而道。

“几百位？”玥灵不知这数字的意义，神色变得迷茫，面对老者道：“原来这世界上有这么多皇尊。”

“多吗？”启世手握鱼竿，轻声笑道：“万万亿生灵中只有几百位皇尊，这个比例接近于万万亿中只有一个你一样。”

“前辈的意思？”玥灵开口道。

启世面对天穹，神色淡然道：“皇尊境，在这个世界绝对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同时也说明，皇尊境之人无一不是声名远扬的通天之辈，可是老头子对于这个恒宗却没有半分记忆。”

“前辈，这很正常了，这里离虚无大陆那么远，不了解也是很正常的。”玥灵用自己的常识去推测老者的想法。

“你错了，小丫头。”启世用迷惑的眼神望着玥灵，随即又道：“对于这个世界，我远远比你熟悉，太元世界能排上号的实力，老头子都能说出来，要么你说的是假话，要么就是老头子失忆了”

“这，难道是前辈忘记了？”玥灵出声询问。

启世盯着玥灵，神色逐渐变得琢磨不透，随即放下手中的鱼竿，笑道：“小姑娘能与我说说你的宗门吗！”

“好，既然前辈想了解，那晚辈一一说给您听。”玥灵面对老者，不知是怎么，似乎觉得有一丝熟悉感。

“三百万年前，恒宗老祖以大意志创建宗门于虚无大陆……”

……

此时，在这两天一水世界的中心，一道孤寂的灵魂正在水面漂泊着。

苍穹已经完恢复意识，发现自己肉身已经完消失，帝神都那一战，几乎将自己置于死地，之后的一切，自己则完忘记。

自己醒来后，只感受到一股神秘的意志在召唤着自己。

按理说，帝神都应该已经被毁灭了，自己也应该成为废墟中的一处无名尸骸，为何会来到这里，是被人所救，还是这里真是死后的世界。

苍穹望着两天一水，神色黯然，轻声自语道：“这就是黄泉路吗，这孤寂的路上，最终还是我一个人孤独前行。”

突然，苍穹发现在湖泊中心，一丝丝犹如血管经脉的金色团状物正在汇集，那一根根丝状物从湖面下生长而出，犹如一丛茂密的蔓藤。

紧接着，丝状物的中心，逐渐汇集形成一个人形的框架，就如同将一个人的血肉剥离，只剩下血管与经脉一样。

再接着，一根根经脉与血管触碰到苍穹灵魂，并将之卷入正中心。

“这到底是？”苍穹望着缠绕自身的金色丝状物，不由陷入沉思。

突然，一道难以忍受的疼痛从身各处袭来，苍穹感受到了自己灵魂似乎正在与这些丝状物融合。

如今，自己作为灵魂体，疼痛本不应该存在！

苍穹感受着与自己融为一体的金色丝状物，他明白了！

这些金色丝状物，就是构造人类身体的经脉。

接着，水面之下，一颗由水幻化而成的冰骨缓缓成型，那是头骨！

可是还没有完，脊椎骨，肋骨……，一一成型！

苍穹感受到，那一块块冰骨，正在与经脉相互组合，仿佛一根根藤蔓沿着树枝缠绕。

这个世界中的水，逐渐漂浮在苍穹周围，逐渐汇入金色血管中，这是血液！

最后，一片片血肉逐渐由水幻化成型。

如果此时有人在这里，一定会为眼前的场景所惊叹，世间生灵，不管是胎生还是蛋生，又或者是吸收天地能量而成型的植物，在或者天地间本就存在的意识体，比如火灵，雷灵，丹灵，器灵，……，这些都不是这样凭空而生，其存在必然受到自然规律的约束。

苍穹望着自己新的身体，不由皱眉，这具身躯到底谁给予了，从何而来，为何自己会与这具身体融合，……？

一个又一个的疑问在心中升起，苍穹陷入了沉思。

“到底是谁？”苍穹抬手活动了一下，感受着身血肉的舒适感，不由惊喜。

一个人如果没有身体，那么灵魂迟早也会消散于天地，弱小的生灵往往在肉身消失后，灵魂也随之而去。

当然，以苍穹天地境的修为，即使是灵魂状态，也可以保持上万年，前提是不受到外力攻击。

苍穹望着蔚蓝的天空，不由想起昏迷前的那一战，想起那一位手持雷杖的黑袍老者。

当初以燃烧灵脉的代价，硬抗一击，结果是自己元脉被彻底摧毁，伤及灵魂。

苍穹低下头，波光粼粼的水面下倒映着蔚蓝的天空以及一张陌生的面孔，白皙透颖的脸庞，仿佛在象征着造物者的鬼斧神工，深邃如星空般的双眼，就如同在仰望满天繁星，繁星之后便是无尽的荒凉，黄金分割的般的伟岸身躯，仿佛与穹顶融为一体，在这两天一水的背景下，苍穹就犹如一位孤独的迷茫者。

“帝神都现在还在吗？”苍穹淡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