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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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叶双眼一闭，狠狠地把头往旁边一别，看上去是满不在乎的表情，轻蹙的眉毛实则透露着她的不安。

小和尚慢慢靠近千叶，用小指的指甲，轻轻挑起边缘处的一片小龙鳞，然后改用拇指和食指捏紧，做出拔龙鳞的准备动作。

“我要动手了。”小和尚提醒道。

千叶感受着小和尚动作的变化，龙鳞每动一下，她身体几乎就要跟着颤栗一下，而小和尚却迟迟不动手，居然还来让她做好准备？

“要拔就拔！动作干净利索些。”千叶不耐烦地催促着。

接到千叶的指使，小和尚吐净肺叶中的空气，又猛地吸满，并将吸入的空气屏住，紧接着利落地拔下拇指与食指捏住的鳞片。

这一下疼得千叶倒吸一口凉气，但她提前咬紧了唇，并未呻吟、呼痛，只是不自觉的颤栗一下。

小和尚担心千叶的感受，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千叶的反应之上，一时间竟忘记了用装着佛前灯火的火折子去燎烧拔鳞片后留下的伤口。

伤口上，鳞片重生，边缘处又多长出一片小龙鳞。

新鳞长出，疼痛慢慢消退，千叶脑子恢复知觉后，睁眼瞪向小和尚，厉声道：“发什么呆！我能受住，你且做你的，把我当成一截木头、一块石头都行。”

若不是视线不方便，千叶恨不得拿来佛火火折子自己动手！

“对不起......我，我知道了。”

说完，小和尚将上下颚咬紧，舌尖紧紧抵住上颚与牙齿的交界处，手上用小指挑起另外一片小鳞。

他也明白手起刀落的道理，他手上动作越快，千叶承受的疼痛相对就会越小。

这次，他用拇、食二指捻起鳞片后，瞬间将鳞片拔出，不给千叶反应的时间，紧接着用火折子烫向伤口。

“唔......”千叶发出极细微的一声鼻音。

拔鳞之痛，她尚可忍受，可佛火炙烤伤口之痛，比拔鳞之痛还要疼上数倍。仅这一拔一烫，便激得千叶额前渗出一片细密的汗珠。

小和尚没有立马去拔第二片龙鳞：“可还忍得？”

疼痛让千叶绷直了脖子不敢点头，只用鼻腔发出一个“嗯”字。

小和尚虽心疼，却也无能为力，烧伤阻碍鳞片重生的时间有限，他必须尽快拔掉所有鳞片，只有这样才能结束对千叶的折磨。

他不在犹豫，狠下心，不去观察千叶的表情变化，把目光死死锁定在千叶颈间生了龙鳞的皮肤上。

一片、两片、三片......

小和尚专注于手上的动作，并按照千叶的说法把她当作一块无知无觉的石头。

一下拔鳞之痛，一下燎烧之痛，两痛接连交错涌现。前几片，千叶尚能忍住，只是时不时会在鼻腔中哼哼两声。

随着拔掉的鳞片数量越来越多，新痛叠旧痛，颈间疼痛的面积越来越大，千叶额上的细汗逐渐凝聚成豆大的汗珠，沿着脸颊，滴落在胸前，就连龙鳞伤口附近的皮肤，也是一片湿漉漉。

小和尚忍住看千叶的冲动，趁着灼烧伤口的空隙，用另一只手拿起身边早就准备好的方巾，快速帮千叶擦去伤口附近的汗液。

待烧伤止住血液后，小和尚刚好放下方巾，继续拔下一片龙鳞。

拔了约摸有三分之一的龙鳞后，千叶的下唇已经被自己咬破，握拳的双手，十指指甲也已深深陷入掌心血肉，全身的衣物也被汗水浸透得彻彻底底。

千叶自己甚至觉得，如果忍完全程，她的牙齿也要被自己尽数咬碎。

小和尚还在紧凑地拔鳞作业之中。

当他再次用小指挑起一片透明、微小的龙鳞时，千叶下意识地往后躲了一寸。

逃避之心警醒了千叶，她更加用力的绷紧全身，以便配合小和尚。

千叶不躲，小和尚尚能控制住自己。可她这一躲，小和尚竟也动作一顿，打起了退堂鼓：“不如......算......”

不等他说完，千叶困难地张开双唇，勉强地发出一个气音：“快！”

小和尚反射性的做了一个吞咽动作，强行稳住有些发抖的手，如燕雀啄食一般，继续为千叶拔除龙鳞。

龙鳞拔完一半时，千叶脸上一片煞白，双唇也血色全无，发出的痛吟声越来越大，浑身泛起难以克制的颤抖。

连续又拔三分之一后，她的反应竟渐渐变弱，拧成小山的眉头也有了放松的迹象。

她疼到麻木了，大片火辣辣的灼痛不间断地折磨着她，新添的伤痛，便显得微不足道。

两人足足拔了半个时辰，才将所有鳞片尽数拔净。

千叶因疼痛，几乎陷入了半昏迷状态，摇摇欲坠。

小和尚分辩透明鳞片长期聚焦的双眼也干涩到看到飘花。他的小指、拇指与食指也因与坚硬鳞片的反复摩擦，出现了红痕和肿痛。

燎烧完最后一处伤口后，小和尚盖好火折子，甩了甩双手，狠劲眨了眨眼，然后拥千叶入怀，边拿起方巾为她擦拭汗水，边问：“还好吗？接下来要怎么做？”

千叶闭着眼，全身无力地瘫倒在小和尚胸膛，气若游丝地发出让人不易察觉的气音：“烧......”

小和山犹豫地看看手中的火折子，又看看没了半条命的千叶，不确定要不要依着千叶的方法：“要不，还是算了吧？”

“不行！”千叶在小和尚怀中艰难地蹭了蹭，才勉强坐起来。随后，她不自觉的伸手挠了一下颈间的伤疤。

“嘶——”

小和尚赶忙抓住她的手：“别碰！”

千叶脑中除了疼痛，几乎是一片空白，仅存的思考能力告诉她，伤疤发痒是龙鳞重生的征兆。

伤口越痒，疼痛约轻。

千叶恢复少许气力后，从小和尚手中拿过火折子，另一手却怎么也抬不起来。

见状，小和尚一手抱住她，一手帮她打开火折子的盖子。

一见空气，火折子便自燃起来。

千叶闭上眼，心念之间，身体化作一道黑色烟雾，一点点涌入燃烧的火苗之中。

燃烧着的火折子失去依托，从空中落到地面。

“唉！”小和尚一声叹息，捡起火折子，将它放置在大石头上一处凹槽之内，为千叶护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