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神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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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子良的话前后矛盾，小和尚便追问道：“这是何意？药既对人无害，卖药人又不收钱，怎么说是骗人的呢？”

“那人要是无不良居心为何还要蛊惑人心？即便他不是为了害人，也定不安好心。人啊，可是无利不往的东西。”

说着，二人逐渐走入闹市。

二人一从偏巷中露头，便引来街上一众女子的侧目。

手中拿着碗的女子们停下匆忙的脚步，个个回头看向刘子良。

两个扎着丫髻的小姑娘本结伴而行，但发现刘子良后，她们放慢了脚步，时不时借着整理仪容的动作往刘子良身上瞟。她们每偷看一眼，又会急匆匆的收回视线，然后两个脑袋就会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你快看你快看！是刘家的小相公！”身穿粉裙的小姑娘借着摆弄头上簪花的空挡回头瞄了刘子良一眼，然后立马回头凑在穿绿衣的小姑娘耳边说。

此处已是渔镇边缘地带，附近没什么房屋，千叶指向的右手边，也仅有一两间又小又老旧的矮房。

千叶扫过几间矮房后指道：“往后数第二间。”

沿着狭窄的小巷子往里，小和尚在千叶点出的那间矮房前停下。他往半掩着的木门内看去，只见房内一名十六七的少年正在持卷读书。

若是陪同千叶来的不是小和尚而是花辛，定会认出这少年就是清涟仙君。

可惜小和尚从未见过清涟仙君的长相，他从门缝中窥视着读书的少年问：“他是什么人？”

千叶也看着那与清涟仙君有七分相似少年答：“天上甘霖仙君之一。”

“清涟仙君？”

“是他。”

其实不用千叶回答，小和尚也猜出来了八九分，只是看到蓝底白瓦的祠堂后，又想偏了。

“你不是把可以追踪他的锦囊给水神龙了吗？怎么还能找到他？”

千叶随即道：“找他，我有的是办法。”

两人没有克制说话的音量，他们交谈的声音传到矮屋内，引起了清涟仙君转世的少年的注意。

少年看不到藏在小和尚发间的千叶，只看见小和尚一个人在自家门外自言自语，他便放下书卷，起身打开半扇房门、探出身子问道：“请问您是哪位？是来找人的吗？”

小和尚往上翻翻眼睛，等着千叶的指示。

千叶不想吓到少年，没有吱声。

“咳咳——”小和尚面露苦色，假意咳嗽以唤起千叶的注意，可惜徒劳。

少年听小和尚咳嗽，又见他脸色不好，说：“您身体不舒服？是在找大夫吗？大夫住在镇中孟林巷，这里是盂林巷，您找错地方了。”

听少年的语气，似乎对“病人迷路”一事已经见怪不怪。

小和尚迟迟没有得到千叶的指示，只得硬着头皮开口：“不是，我不找——”

“锵——锵——锵——”

一阵突然的铜锣声打断了小和尚的话。

伴随着铜锣敲打的声音，附近几处矮房中的镇民纷纷冲上街道，他们每人手中都抱着一个碗。

“又开始了。”清涟仙君转世的少年并没有跟随人群一起，他看着奔走的人群，眼中反而露出不屑，“一个个的都疯了！”

这时，少年家半开的房门后传来一位老人家的声音：“子良啊！是不是仙人又来派药了？你快去给我领一些来，我这眼睛啊最近是越来越不中用了！”

清涟仙君这一生的转世叫做刘子良。

刘子良伸手扶住走出来的老大爷说：“爷爷，您正服用着郑大夫给您开的药，不必跟他们去凑热闹。”

老大爷一听这话，急了：“你这孩子怎么就是不信呢！对面家的老王头都说了仙人药有用！他喝了以后，那把老身子骨都能蹦能跳了！”

“爷爷！”刘子良为难地说，“有疾就得看大夫！哪儿有什么药到病除的仙药啊！那都是江湖术士的把戏！要是听那些神棍瞎说，别旧疾治不好，反而再染上什么新病！”

“你这孩子！读书读傻了是不是！”老大爷颤抖地用手杖戳了戳刘子良的大腿，“你老不信老不信！你是不是不想盼爷爷好，是不是不想让爷爷亲眼看到你成婚？”

刘子良被戳得烦了，无奈地叹了口气劝他爷爷道；“好了好了，您别戳了！我去就是！”

刘老大爷听孙子服软，这才心满意足地收了手：“快去快去！”

见爷孙俩这般，千叶忍俊不禁，差点笑出声来。

刘子良将刘老大爷扶进屋，再出来时，手中多了个碗。他反手带上门，只听房内又传出刘老大爷的叫唤：“快去快回！再过几天就是你和西街阿清成亲的大日子了，我可得把那天看得清清楚楚的！”

“诶！知道了！”刘子良扯着嗓子应着。等应完转回头，他见小和尚还在自家院口没走，就上前问：“您还有事儿吗？”

小和尚不知道千叶的打算，只得先顺着刘子良的话往下说：“呃......我是附近村上的人，来这儿是专门找大夫看病的，但是我人生地不熟的，找不着医馆。”

“原来是这样。”刘子良指着医馆的大致方向说，“孟林街就在这边，刚好我也要去那边，您要是不介意，我带您过去。”

小和尚点点头，两人就这么踏上“求医”之路。

路上，刘子良在前面也不说话，小和尚更不知道有什么好说的。小和尚几次借机挠头，试图引起千叶的注意，可他的动作都被千叶无视了。

为了打破尴尬的氛围，小和尚想了想开口问道：“我方才听你们说镇上有人发仙人药？”

“呵！”刘子良发出一声嗤笑，“什么仙人药不仙人药的，都是江湖骗子骗钱的手段！您可别轻信了那些骗子，人有疾啊，还是得去看大夫！”

“那是那是......”小和尚装出赞同的样子却不知道怎么把话题继续下去。

又是一阵尴尬后，小和尚才想起来话题：“家中老人可是有眼疾？”

刘子良答：“是啊，年龄大了——不仅眼睛不好用，脑子也不太清楚了，要不也不能被这仙人药蒙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