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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贵妃这身子倒是不如从前了,三天两头小病不断,本宫瞧着她一年里都在断断续续咳嗽,怪渗人的,吩咐太太医好好诊治吧!”皇后漫不经心道。
“是!”紫烟应道。
皇后也有些力不从心,与众人闲聊了几句,便吩咐她们散去了。
“嘉姐姐是怎么了?昨日回宫时不还好好的吗?”刚刚出了翊坤宫,魏凝儿便看着纯贵妃问道。
“本宫也纳闷呢,昨夜本宫还去了她那儿,可没见她哪里不爽快啊!”纯贵妃也是一脸焦急。
“嘉贵妃姐姐这一年里常常咳嗽,不曾断病根,身子不免虚了些,这一下雪天愈发的冷,难免会病!”陆云惜柔声道。
“咱们先别急,过去瞧瞧再说!”愉妃也是一脸凝重。
正如众人所说,嘉贵妃久病未愈,这一年来一直断断续续的,平日里虽看着无大碍,但最怕的便是久病积郁,一发不可收拾。
到了嘉贵妃的永寿宫,众人未经通禀便去了寝殿,嘉贵妃躺在床上,面色惨白,着实让人担忧。
“太医,嘉贵妃如何了?”魏凝儿看着一旁的李太医问道。
“启禀娘娘,嘉贵妃娘娘她积郁成疾,加之天气寒冷,娘娘体质虚寒,要仔细调养才能转危为安!”李太医神色间满是凝重,看来嘉贵妃的病比他所说更为严重。
“妹妹!”纯贵妃坐在床边,伸出手握住了嘉贵妃的手。
嘉贵妃剧烈的咳嗽了几声,捂着胸口喘气,似乎极为痛苦,苍白的脸上泛起了一抹不正常的红晕。
“太医……。”魏凝儿几人都被吓住了,连忙吩咐奴才去请刚刚离开不久的太医。
“娘娘,娘娘……。”婉清也吓得不成,连忙递上了锦帕,嘉贵妃捂着嘴猛烈的咳了一阵子,才停了下来,雪白的锦帕上却殷红一片,看上去格外刺目。
魏凝儿一下子怔住了,正欲说什么,嘉贵妃却强忍着胸口的疼痛,急声道:“你们别声张……让太医别进来!”
几人瞬间明白了,嘉贵妃只怕不是头一次咳血了。
“前几日不是还好好的,怎么会这样!”纯贵妃涨红了眼,颤声道。
嘉贵妃疼的说不出话来了,捂着胸口躺了下去,婉清泣声道:“娘娘她上个月便病的厉害了,夜里常常咳的睡不着,白日里才好了些,近日里……渐渐咳出血来。”婉清说到此已是泣不成声。
“你怎么不告诉我们!”纯贵妃紧紧握着嘉贵妃的手,忍不住掉下泪来。
“我自个的身子,我心里有素,我这病……不是一日两日了……看了太医也丝毫不起作用……我怕是不行了!”嘉贵妃断断续续的说道。
“不会的,姐姐你身子一向不错,好好将养不会有事的!”魏凝儿眼中闪动着泪光,颤声道。
“凝儿……我也不知还能拖多久,若不是想着十一阿哥还小,我只怕早就撑不住了,如今……已到了极限,若我去了,烦劳你们多照应他们兄弟三人!”嘉贵妃说到此已是泪流满面。
“你别说丧气话,你不会有事的!”纯贵妃泣声道,愉妃与陆云惜两人也偷偷的抹着泪。
“不……我撑不住了,我知道……皇子们日渐长大,便会有皇位之争,那毕竟是九五之尊的位置,谁能免俗?我……只求你们,若往后他们兄弟三人对你们的孩子造成了威胁,念在姐妹一场的份上,给他们一条活路!”嘉贵妃知道,自个撑不了多久了,可一想起三个孩子没了额娘,往后在这宫里举步维艰,她便心疼的喘不过气来。
“姐姐放心,我会替你好好照顾他们的!”愉妃红着眼应道。
“你放心,自个的孩子自个清楚,我那两个小子是成不了气候的,咱们历来亲厚,他们兄弟几个也很亲,不会出现兄弟相残的事儿,若有个万一,我会拼尽全力替你护着永珹他们三兄弟!”纯贵妃含着泪应道。
嘉贵妃轻轻颔首,随即看着魏凝儿,眼中满是祈求。
“姐姐,我会替你照顾他们的,十一阿哥还小,我会请皇上恩准我抚养他!”魏凝儿柔声道。
“四阿哥已成了亲,定能好好照顾自个,若姐姐不嫌弃,八阿哥便交个我照顾吧!”陆云惜也含着泪说道。
“好,如此我便能安心的去了!”嘉贵妃脸上露出了如释负重的笑容。
虽然太医极力给嘉贵妃医治,却无力回天,她断断续续的拖了一个多月后,终是撑不下去了。
乾隆二十年十一月十五日,嘉贵妃薨;十六日,皇太后下旨追晋其为皇贵妃;十七日册谥为淑嘉皇贵妃。
淑嘉皇贵妃毕竟伺候了皇帝多年,又养育了三位皇子,皇帝对她的情份也颇深,在缅怀她的同时,也将她临终所托之事放在了心上,让魏凝儿抚养十一阿哥永瑆,八阿哥则是交给了陆云惜照顾。
十二月二十一日卯时,皇后在翊坤宫顺利生下了皇子,太监来延禧宫禀报时,天还未亮,皇帝并未起身。
“皇上,可要过去瞧瞧!”吴书来在帐外低声问道。
皇帝轻轻摆手:“既然母子平安,天亮再去吧!”
冬日里冰天雪地的,天气甚为寒冷,皇帝每隔五日才会在乾清宫上朝听政,但每日都会去养心殿处理政务,此时天还未亮,皇帝平日里这个时辰都还在睡梦中,只是昨夜皇后迟迟未曾生下皇子,他心中还是有些担心,睡得不踏实,吴书来一进寝殿他便醒了,此时得知皇后母子平安,也就放心了。
皇帝翻过身将魏凝儿抱在怀里,只觉得有她在身边格外的踏实,虽然他此时并无睡意,却有些舍不得放开她,魏凝儿这段日子格外嗜睡,虽然魏凝儿未曾说,但皇帝却猜到她是有身孕了,这几日也颇为高兴,正准备两日后叫李太医来瞧瞧。
天亮后,皇帝才悄悄起身了,他极其小心,并未吵醒魏凝儿,用了早膳,又去偏殿看了永瑄,见儿子睡的踏实,才放下心来赶去了皇后的翊坤宫。
还未进寝殿,皇帝便听见里面隐隐约约传来了皇后的哭声,太后也在,似乎在安慰皇后。
“皇上驾到!”吴书来高喊一声。
“皇上!”皇后不顾产后身子虚弱,只身着单薄的寝衣便下了床,跌跌撞撞的跑到皇帝跟前,跪了下去,泣声道:“皇上,您要为臣妾和孩子做主啊!”
“一大早哭哭啼啼作甚?起身好好说个明白!”皇帝却沉下脸来,今日的好心情也被皇后给哭的消失殆尽。
“皇上,有人要害臣妾和孩子!”皇后说到此哭的更厉害了。
“皇后,郑太医说了,那是胎记,皇子身子无碍,你先等几位老太医进宫瞧瞧再说!”太后也看不下去了,本来皇后生下皇子,她是很高兴的,一大早听奴才禀报了便冒着大风雪赶来了翊坤宫,岂料还未见到刚出生的小皇孙便被皇后给哭的晕头转向的。
“太后娘娘,臣妾不是头一次做额娘了,怀着孩子时也格外的小心,可此时孩子身上多处紫红一片,就连脸上也一大块,这明明是孩子在娘胎里便受了寒毒!”皇后却不信,她觉得是有人故意想害她。
皇帝猛的起身,脸色不善的对身边的奴才道:“待朕去瞧瞧小阿哥!”
“是!”暮云等人不敢怠慢,立即待皇帝去了暖阁。
正如皇后所说,小阿哥右脸上通红一片,和别处的肌肤都有明显的差别,身上也有几处,看着格外吓人。
“皇上,这肯定是有人要害臣妾!”皇后颤声道:“否则好好的小阿哥怎么成了这副摸样?”
她一下子就想起了当初秀贵人生下的那个怪胎来,她的孩子虽然四肢健全,什么都不少,可这一大片胎记便毁了孩子的容貌,会一辈子影响孩子。
太后瞧了也变了脸色:“这胎记怎么会这么大,这不是毁容了!”
“皇额娘先别急,等太医来了再说!”皇帝心中也甚为烦闷,好好的喜事这会子竟然变成了坏事。
几位太医匆匆忙忙赶来后,瞧了许久,为首的李太医才道:“启禀皇上,这的确是胎记,民间新出生的孩子有时也会出现这样大片的胎记,有的长大后慢慢消失了,有的却不成!”
“你们一定要想法子给皇子除去胎记!”皇后沉声喝道。
“娘娘,皇子尚小,奴才等不敢用药,等皇子慢慢长大,奴才等再为皇子想法子!”李太医恭声道。
“可……。”
“也罢!”太后打断了皇后的话,沉声道:“太医说的有理,孩子还小,是药三分毒,等孩子长大再作打算,皇后,孩子的样貌如何并不重要,能健健康康的便好!”
“是!”皇后应了一声,但一想着小阿哥脸上那一片红红的印记,便如芒刺在背,不得安宁,冥冥之中,她总觉得孩子变成这样,一定是有人故意给她使了坏,想害她,等皇帝与太后离去后,她便让暮云查查宫里的奴才谁有嫌疑,若是有不对劲的,统统送去慎刑司严刑逼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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